然後,可以想象。
被丟出的身體,
帶動重心,
直接很撲街地向地面趴去。
而同時,
於地面上冒出一隱形,
繩索般之環狀物。
將黃毛兩臂牢牢束縛,
無法動彈半分。
下一刻,這小子連本能反應都無法做出,擠眉弄眼中,眼睜睜看着自己離堅硬的地面越來越近。
嘭……
終究是撞上去了。
直撞得他腦袋發懵,眼冒金星,神魂震盪,懷疑人生。
而土地婆,
則,使出了一招“土地流星鏢”。
這種鏢,
非鐵非銀,
乃一氣體。
一極度純淨的凌厲之氣。
直衝另一黃毛小子的膕窩飛去。
擊中瞬間,
那小子,兩腿如踩空空氣,
未及夠到張天賜面前,
就異常狼狽地,直撲地面。
撞得面目全非,
門牙掉了三顆。
疼得是,將媽媽看成爸爸,將爸爸看成姐姐……
“咦,這算是傳說中,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嗎?”張天賜心中一陣驚駭,竟也張口結舌,無法組織言語。
而倆黃毛小子“降落”之後,隱形之物立即消失。
本欲攻擊之人,仍巋然不動。
環視自己,則
疼得不明所以,
摔得物是人爲。
幾乎連親孃老子都不識得。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
這些個小子算是摔出心理陰影了。
這打架,
也算是家常便飯了。
在家門口吃癟,算是頭一次!
只是這癟,吃得有點兒冤。
輸得有些邪門,簡直不可理喻!
看來,
此子非簡單之人。
於是,
那第一個摔在地上的黃毛,
歪歪斜斜地爬起來,
提溜着棍子,
指着張天賜,
歪斜着嘴,
嘰裡咕嚕地講道:
“你……你有種!”
“你……你……別走。”
“給我……等着。”
“我找……人來。”
說完,轉身,欲拉地上小混混回家找“爸爸”。
張天賜回神,微微一笑。
隨即,一邪魅的惡搞念頭浮上心來。
只見他,
箭步跨出上前,雙手形如鷹爪,
臉生恐怖猙獰,
喉嚨發出巨吼,雙目頓生精芒:
“啊……”
似猛虎下山,若龍嘯山林。
氣勢恢弘生恐懼之色,
幻像栩栩如身臨其境。
只一個簡單的,調侃意味的,鬼臉。
不曾想,
那剛站起的黃毛小子,表現異常誇張。
驚嚇得跌倒在地,連滾三圈。
而地上倆貨,也好像被什麼狂風吹了一般。
如亂風中飄搖的紙片,
翻滾中被瞬間吹向了遠處,
直接撞得對面櫃檯,哐哐直響。
嚇得路人和商戶尖叫連連,吃驚一片。
張天賜先是不可置信,後又感莫名其妙。
心中驚歎,這些個小子,太會演戲……
誰料,
眼前之人驚恐萬狀,
破壞之形真實存在。
忽又想起二五仔那次,頓時瞭然,隨即趕緊收回動作,強作鎮定,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其實,心中已經很尷尬了。
衆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覷。
只有那三個傻貨,明白怎麼回事。
哆哆嗦嗦中,提着那驚恐的眼神,偷竊般,緊盯着張天賜。
相互間,
形同穿街老鼠,
再不管什麼面子、裡子了。
一溜煙,撒腿跑了。
“哈哈哈……過癮。”
“少俠,你真乃玉面神俠啊!”
“你太厲害啦。”
“哈哈哈,謝謝你!”
“奸商”見那三個傻貨被打走,不禁對行俠仗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張天賜極端崇拜起來。
趁其不備,一巴掌拍了張天賜的肩頭,還豎了個大拇指。
滿臉都是春意盎然。
那抹了油的嘴巴,自是可勁地胡吹海侃。
張天賜揉揉生疼的肩膀,
靦腆之中,
竟被其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
“奸商”話鋒一轉,
嚴肅說道:
“少俠,你的本事絕對可以,我佩服。但是,我也告訴你,你今天幫了我,卻也惹了大麻煩。”
“哦,什麼麻煩?”
“你還不知道吧,你適才打的人都是大強古玩店的人。”
“這又如何?”
“哎……”
奸商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大強古玩店啊,是這裡的一霸。”
“只要是他看中的,經營的東西,他就不允許別人經營。”
“他會想盡一切辦法趕競爭對手走。”
“你知道今天對面的,美麗少婦,爲何不開門嗎?”
……
“哦……爲何?”
說到這美麗的少婦,
張天賜忽然好像回到家一般的親切。
心裡面自然就比較關心起來。
這種感覺,
純屬真情流露,
就像一個良久的習慣一般,
他自是沒有在意。
反倒是饒有興趣地搬個凳子,於“奸商”攤位前老神在在地坐下,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而那“奸商”一臉賊笑,撐桌、彈跳,一下子坐到了櫃檯之上。
隨即,
雙手一環抱,
翹個二郎腿,
擺出一副說書的腔調,
神氣活現中,搖頭晃腦地講述起來。
“話說,這個大強……”
“咳咳咳……哦,不對,應該叫死光頭纔對。”
“奸商”覺得頭起的不好,
於是又擺了擺手,
重新說道:
“話說,這死光頭……強!”
“哎……早就對對門的少婦心存不軌。”
“示愛多次,被拒多次,是我們這商場內人盡皆知之事。”
“所謂屢戰屢敗,屢敗又屢戰!”
“奈何,那少婦眼光頗高,氣質不凡,從不給這死光頭強任何機會。”
“那光頭癩蛤蟆想吃燉大鵝,不想成了笑話。”
“於是,懷恨在心。處處使絆子,處處來刁難。”
“這不,他又慫恿商場給她漲租金,要不然就收少婦的鋪子。”
……
“哦,你繼續講。”
“你要知道,這死光頭如此蠻狠,他是有後臺的。”
“嗯,什麼後臺?”
“他姓陸,叫陸強。你明白了嗎?”
張天賜一臉懵逼地搖搖頭。
這姓陸,
叫陸強,
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怎麼認得此人?
又明白什麼?
難道……
他姓陸,
叫陸強,
就該跟那“屎殼郎”般的齊名出衆嗎?
哦,好像國外有個什麼總統,
叫什麼……屎殼郎特普的……
真特麼難聽的名字!
張天賜有些神貌遊離。
“嘿!你怎麼榆木疙瘩呢?你可知道,這個商場的老闆姓什麼?”
“啊,哦,這個……”
張天賜冥思苦想。
他曾經記得黃天輝跟自己講過,
這個什麼狗屁的商場老闆姓什麼來着……
“他也姓陸!叫陸堅強。”
“哦,對對對,姓陸。那這又能說明什麼呢?”張天賜疑惑問道。
“哎,你想啊,這兩人都姓陸,那不就連成了蛇鼠兄弟了。”
“切,我還以爲什麼。”張天賜笑着鄙夷道。
“嘿,你還別不信。這兩強的關係還真不一般。經常狼狽爲奸,串通好了來欺負那小娘子。你道爲何?”
“嗯,怎麼啦?”
“原來,這陸堅強啊,也是癩蛤蟆想吃燉大鵝,也在惦記着這少婦呢!”
“嗯,有這回事?具體如何?”
張天賜聽到有人欺負少婦,
心中不禁一揪,
隱隱作痛,
無端生出一股子邪火。
“那少婦的店鋪,本來要三個月後才能到期。結果,光頭強到陸堅強那裡咋呼這要租這間鋪,並開出了三倍的租金。這擺明了是要挑事的。但是,這個陸堅強呢,也壞。他正愁找不到機會對那小娘子下手。所謂臭味相投,瞌睡來了有枕頭。這段時間盡是緊催着收房租,且一收就要收整年的。”
“哦,他既然要,那就給他不就完了,不就是錢的事嗎?”
“哎,話可不是你這麼講。”
“奸商”一聽不樂意了。
你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有錢人識不得沒錢的苦啊。
丟了記衛生眼,
往前探了探身子,
繼續講道:
“按說這小娘子也不缺錢。”
“只是,奈何她前兩天剛進了一大批貨,錢都壓貨上了,短時間哪兒來的錢來叫房租呢?”
“所以啊,這小娘子,今天是去籌錢去了。”
“要不然,她怎麼可能會不在店裡!”
……
“哦,原是這麼回事。”
張天賜心中瞭然,不禁對魅惑少婦生出了些許的擔心。
而此時的魅惑少婦,
正在和朋友聊天借錢呢。
忽地心尖兒一顫,
內心一陣抽搐,
不免自我感動一番。
心想,
咦……
這是誰想我了不成?
難不成?
是哪個暗戀我的小帥哥?
隨即,又趕緊拋棄了這不切實際的想法。
抓緊籌錢最重要。
絕不能讓那個臭不要臉的死光頭得逞,
更不能讓那個死不要臉的陸堅強得逞。
得……
此時,
兩強都同時打了個噴嚏,
一臉地懵逼。
……
“那後來呢?”張天賜急切問道。
“後來就是你剛看到的那樣囉。”
“那光頭強本看不上我這個位置的。就是上次,我賣你那個破翡翠,呃,不是。是戰國翡翠枕頭,還有那顆秦始皇的戒指。”
奸商只顧着自己嘴上痛快,
不曾想,
竟然差點兒將自己給賣了。
還好,自己腦袋夠聰明,轉速夠快。
迅速中又圓了回來,
纔沒有露出馬腳。
嚥了口口水,
平復了稍稍的驚嚇,
繼續說道:“他見我賣出了高價……”
“奸商”忽覺自己腦子抽了,恨不得給自己倆嘴巴子。
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今兒個是怎麼了?
怕什麼來什麼!
怎麼老是說言不由衷的話呢?
趕緊中,
那細小得如同米粒般的老鼠眼珠子,
滴溜一轉,
賤兮兮地說道:
“呃,不是……”
“你也知道的,我那次賣給你的,真是超低的價格。”
“你要知道,他們賣水貨的價格都比我的高。我可是實實在在的好貨啊。”
“所以啊,我是虧得認不得人啊!”
“但是,他們卻不這麼理解。”
“後來,這光頭強,也進了這類型的貨,從緬甸那裡搞來了一些玉石,也不知道何種成色。”
“非說我跟他同類競爭了,不允許我以後再賣此類產品。”
“甚至連這個黑晶石都不允許我賣。”
奸商指着自己懷裡的那個“沉香烏金木”說道。
這就好玩了,
想來,
這個奸商並不知道此石頭的妙用。
張天賜心中一樂,繼續聽奸商演講。
“就這樣,他三番五次的來搗蛋。”
“我是什麼人?”
“我能怕他不成?”
“我纔不會屈服於他們的淫威呢。” шшш▪ ttκá n▪ C 〇
奸商說得,一臉的,得意洋洋,驕傲自滿,令張天賜直髮笑。
就在此時,
兩人聊得正投緣的時候,
不遠處,黑壓壓的,來了一幫人。
領頭的是個光膀子。
黑背心,人字拖,雕龍畫鳳的大光頭。
咚咚咚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一身的“五花肥膘”隨着沉重的腳步,
上下晃動着。
如同附在身上的救生圈一般。
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不像是從鼻子,嘴巴里面呼出來的。
倒像是是個破風箱,四面漏風,八方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