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濁的嘴角勾起了一下,又很快放下。
靜靜地坐在林清柏和林清桐的身後,不吭聲。
天塌了,也有兩個哥哥頂着。
事情雖然是一起做的,但是捱罵,肯定是長兄先捱罵。
林清桐不再說話了。
林清柏沉默着,直面陳玉壺的陰陽怪氣,他已經習慣了。
果然,陳玉壺嘮叨着:“你就是這麼做官的?”
“還帶着他們兩個一起來找我?”
“怎麼當的長兄?”
林清柏在陳玉壺的面前,從來都是勇敢做自己,很少藏着掖着。
“母親,不是我的主意。”
聽完了這句話,陳玉壺本能的看向了林清濁。
林清桐還坐在林清濁的前面呢!
陳玉壺直接掠過林清桐看向林清濁
林清桐見此忍不住笑出聲。
林清濁:......
還真是他的主意。
陳玉壺恨鐵不成鋼的伸手點了點他。
“我跟你說什麼來着?讓你老老實實的做官,怎麼淨想一些歪門邪道呢?”
林清桐忍不住替林清濁說話,“母親,三弟也是爲了您好。”
陳玉壺的眼睛都瞪大了,爲了她好?就要給洛書官做?
她真是老了,換做年輕時候,一定找人抽他們。
現在她已經懶得跟他們多說了。
直接擺手,“你們去跟你們父親說去吧!”
“還有,你們沒事兒的時候少關心我,洛書也不需要官做,我替他謝謝你們了。”
“我雖然知道你們是爲了我好,但是你們下次再有這種想法,和你們的老婆商量一下,再來找我。”
一幫子人沒有一個有眼力見的,還是兒媳好。
三兄弟被陳玉壺的丫鬟給送出了門。
三人對視一眼,林清桐沒忍住,率先樂出了聲。
他勸過的,是他們倆不聽,一意孤行。
好像明天母親就要跟洛書遠走高飛了。
就算是真這麼走了,那一官半職的頂什麼用?還不是母親護着對方。
林清桐覺得這樣就很好。
就得讓對方仰他母親鼻息,他才放心。
他們三兄弟走後,陳玉壺看着兩位陪伴了她多年的姨娘,後知後覺。
原來他們都能看的出來。
甚至孩子們已經在爲了她的以後打算了。
雖然孩子們都不是少年了,但是陳玉壺還是變得heart軟軟。
沒白白浪費了這麼多年。
陳玉壺問兩位姨娘,“你們也看出來了?”
花姨娘和胡姨娘對視一眼,“我們倆怎麼看不出來?”
陳玉壺想離開這裡的心,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從商隊建成起,她的心就沒有落地過。
“夫人去哪裡,還不是得帶上我們,我們當然不着急。”
“是家中的少爺孝順。”
陳玉壺露出了一個笑。
她也到了該孩子們孝順的年紀了。
林清桐從漪瀾院出來,好不容易今日不當值,當然要回自己院子裡面去,陪一陪他的寶貝閨女。
郡主早就等着他了。
“怎麼樣?母親怎麼說的?”
林清桐給自己倒了一盞茶,“能怎麼說,我早就說了,母親不會答應的。”
林清桐沒把這件事兒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他母親在哪裡都會過得好的。
林清桐見郡主收拾的很妥當,問了一句:“你這是要去哪兒?”郡主沒答話,反而問林清桐:“良人想要一個兒子了嗎?”
林清桐眉頭一皺,又很快放鬆。
他端起茶盞,看着郡主,“我說想要,你要如何?”
郡主嘴角繃着,清了清喉嚨,“不如納妾。”
林清桐放下了杯盞,沒有喝裡面的茶,“噗嗤”一下的笑出聲。郡主自說自話,“反正大伯,和三叔的房中都有妾室,不如..…”
林清桐更是笑的不能自抑,“停停停,你以爲我不知道,他們的妾室是怎麼回事兒?”
“那幾個妾室,不是跟着母親,給母唱曲兒,就是跟着母親出去赴各種宴會,各處玩樂。”
“要不就是跟在兩位姨娘的身後,鞍前馬後,那叫一個恭順。”
“你別說,我前幾天還聽說,大哥房中的一個妾室,正跟着大嫂學管家呢!”
“說是大嫂生產之後,他們院子裡,打算讓兩位姨娘搭把手。”
“那妾室是給我哥和清濁納的?”
“是給家中女人納的吧!”
“還有你,王妃說過許多次,去母留子的人選,都遞到你面前了,你不是也不肯嗎?”
“今天怎麼突然說這些?受什麼刺激了?”
郡主看着林清桐,她才說了幾句,他叭叭叭的說了一堆。
她想插話都插不上,怪不得母親煩他。
郡主突然站起身,給林清桐嚇了一跳。
郡主揹着光,林清桐看不清她的臉色。
只是聽見郡主說:“長房傳信,大嫂要生產了,弟妹也又有了身孕。”林清桐瞭然,怪不得呢!
“那又怎麼樣?”
“這些年了,家中不也是最近纔有的喜事兒,他們都不着急。”
“子女緣分,本就強求不來。”
“大不了豐城招贅,不招贅的話,她看上誰家的男子,生個孩子給我,我也認,家中想必也不會有意見。”
“你怎麼突然就急了?”
林清桐不明白。
而郡主好像是大夏天,吃了冰碗一樣,渾身都順暢了。她嘴角終於勾起微笑,大步上前,扯住了林清桐的領子。
林清桐一點也不驚訝,避也不避,看起來很習慣被人扯着領子的樣子。
和郡主想的事情不同。
林清桐則是在想:家中的女子,在母親的帶領下,好像都有一種藏在骨子裡的兇悍和灑脫。
滿京城獨一份兒的。
郡主則惡狠狠的對林清桐說:“你知道就好,這件事兒,別說是我祖母,就算是聖上下令,我也絕不會妥協。”
“除非我死。”“那你可別死!”
林清桐幾乎是立刻就說。
郡主看了林清桐一眼,知道他又要貧了,但是她沒時間聽了,已經囉嗦了半天。
她要去看長嫂了。
林清桐看着郡主出門,嘆了口氣,笑的有些無奈,還是這副樣子。他就喜歡她這樣。
病殃殃還是病殃殃的,但是一看人就還能活很多年。
兒子不兒子的有什麼要緊。
他成親之前,母親就說了,讓他有個心理準備,日後他可能會子嗣艱難。
他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若論要把姓氏給傳下去,怎麼都能傳下去的。
何況他也不明白,傳下去能怎地。
傳宗接代,長兄纔是宗。
有他什麼事兒?
林清桐喝了一口茶,想起來前些日子聽到的,那些個高門大戶裡的醜聞。
妻子多年不孕,在婆家受盡了屈辱。
逼急了妻子,終於有孕了,就是後來被查出來孩子不是他的。
這就好過了?
問題是,這家人都知道了,居然還試圖把此事瞞下來,假裝孩子就是他們家的。
林清桐真是理解不了,一家子都瘋了。
他猜測,還是男子有點什麼問題。
就像是他母親說的,“以爲生子是下個蛋那麼容易嗎?”
“女子要鬼門關走一遭。”
“有一個孩子,證明夫妻都沒毛病就行了。”
林清桐當時一聽就樂了,他不知道這話哪好笑,就是覺得哪哪兒都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