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的心中十分的忐忑,也不知道這次太后娘娘怎麼會突然請我過去。
太后娘娘平日裡很少過問後宮之事,但是後宮之內卻佈滿了太后娘娘的爪牙,每當後宮中有什麼事情發生,太后娘娘總是會知道的。太后娘娘雖然很少出宮門,但是卻對每天發生的事情都瞭如指掌。
來到了太后娘娘的翊坤宮,我戰戰兢兢的在大殿中等待着,心中更是對太后娘娘此次傳我前來的目地猜測萬分。
突然我聽見了幾個人的腳步聲音,忙低下了頭偷偷的朝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太后娘娘領着一位身穿藍色緞面長袍的皇子模樣的小男孩,太后娘娘一臉慈祥的看着小皇子,而小皇子則長得十分俊俏可愛,對着太后娘娘嬉笑着。
雖然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至鈺了,但是畢竟至鈺是我親生的,我還是第一眼便認了出來。至鈺已經快滿五歲了,已經長高了許多,長得越來越像永廷了。
“臣妾參見太后娘娘!”我連忙給太后娘娘行禮。
“起來吧!”太后娘娘淡淡說着,便坐在了貴妃椅上面,至鈺則坐在了太后娘娘的身旁,很是乖巧。
“至鈺!”我輕輕的呼喚着至鈺的名字,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至鈺了,此刻我真的很想摸摸至鈺的小臉,聽他親口叫我一聲母妃。
“皇祖母,她是誰啊?”至鈺看着我的眼神十分的陌生,甚至有些冷淡,讓我的心中十分難受。
“她是怡妃娘娘!”太后娘娘和藹的爲至鈺介紹着,介紹我的時候彷彿介紹一個絲毫不相干的人一樣。
“哦,兒臣拜見怡母妃娘娘!”至鈺十分禮貌的爲我行禮。
“至鈺,我是你的母妃啊!”我說着,忙上前兩步,真的很想親自的摸摸至鈺。
可是至鈺警惕的看了看我,忙退到了太后娘娘的身旁。
我愣了一下,便停住了腳步,心中有些失望。但是我可以理解,因爲至鈺畢竟只是一個孩子,他生下來就被太后娘娘抱走了,不認識我也很正常。
“怡妃,你應該知道哀家今日叫你來是什麼事!”太后娘娘聲音強硬而慵懶,咄咄逼人。
我恭敬的低着頭說道:“回太后娘娘的話,臣妾真的不是很清楚,請太后娘娘明示!”
太后娘娘接過一旁習嬤嬤遞過來的茶杯,輕輕的吹着茶杯表面的茶渣,慢條斯里的,彷彿當做我不存在一般。
我心急如焚,又不敢問,只好耐着性子等待着。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對於等待着的我來說彷彿過了一天那麼久,太后娘娘終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緩緩的開了口。
“你私自放走了公孫淳和公孫珍兄妹二人,你準備怎麼跟皇上交代?”太后娘娘臉上波瀾不驚,但是問出的話卻如同一聲驚雷,驚得我目瞪口呆。
原來太后娘娘什麼都知道了,我再隱瞞也是沒用,恐怕太后娘娘早就將我和公孫淳之間的事情查的一清二楚。
“啓稟太后娘娘,公孫淳是臣妾義父公孫大人唯一的兒子,義父年事已高,臣妾不忍心看着他發白人送黑髮人,所以纔會出手相救。更何況,公孫淳對臣妾情深意重,幾次出手救了臣妾和小公主的命,臣妾怎麼可以忘恩負義!”
既然太后娘娘知道我出手救了公孫淳,肯定也知道公孫淳愛慕我的事情,甚至連公孫淳陪着我生下南星的事情都有可能知曉。既然如此,我還不如將整個事情全部都說與太后娘娘爲好,與其與太后娘娘遮遮掩掩惹她不悅,還不如說明白一些。
果然不如我的所料,太后娘娘見我如此坦誠,對我的態度明顯緩和了許多。
她說道:“怡妃可以如此坦誠,哀家很是欣慰。哀家知道公孫淳對你有意,也知道公孫淳與你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情。但是這些事情都不是哀家在意的,試問哪一個美麗的女人背後可以沒有一些狂蜂浪蝶?哀家也是一個女人,也曾經是這大梁宮內數一數二的美人,怎麼會不清楚呢?哀家知道你沒有背叛皇上,這點就足夠了。”
太后娘娘可以在後宮衆多女人當中脫穎而出,成爲當年的皇后,現在的太后,之手段肯定不是普通人可以媲美的。太后娘娘的身旁肯定也不缺乏愛慕者甚至甘願爲其犧牲之人,所以太后娘娘自然很明白我與公孫淳之間的事情。
我感激的說道:“臣妾謝太后娘娘體諒!”
“恩,既然你什麼都明白就好!哀家今天找你來不是爲了爲難你,你和公孫淳之間的事情哀家沒興趣知道。只要不混淆龍裔,即便你跟他做了苟且之事,哀家也是不會理會的。”
太后娘娘說話如此露骨,讓我心驚肉跳,我連忙跪在了地上,頭也不敢擡的說道:“太后娘娘明鑑,臣妾對皇上一心一意,從未有過半點背叛。臣妾與公孫淳更只是君臣的關係,從未有過任何肢體上的接觸。”
“哦?是嗎?可是哀家怎麼聽說你與公孫淳曾經在御花園中的一個假山山洞中共度一夜,你說哀家會怎麼想?何況這公孫淳確實是一位美男子,與一個愛慕自己的翩翩公子共度一夜,這其中可是大有文章。”太后娘娘仔細的說着,聲音不冷不熱,讓我琢磨不透。
我嚇得汗都出來了,我與公孫淳在假山山洞過夜的事情只有我宮中的幾個人知道,怎麼會傳到太后娘娘的耳朵裡?而且還知道的如此詳細。我與公孫淳之間雖然是清清白白的,但是那夜我們確實也有一刻動了情,做出了一些親暱之事,如果太后娘娘連這些都知道的話,再告訴給永廷,那我可是死路一條。
“太后娘娘明鑑,當日臣妾與公孫淳共度一夜實屬無奈。當日臣妾正要臨盆,而宮內正下着暴雪,無奈之下我們纔會去假山山洞。南星就是在山洞中所生,而公孫淳當日也病的十分嚴重,臣妾與公孫淳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我極力的辯解着,希望太后娘娘可以不再追究此事。
“哀家對你們之間的豔事沒有興趣,哀家之所以跟你說這些是讓你知道無論什麼時候也別想隱瞞哀家,哀家可是什麼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太后娘娘說道。
“是,臣妾明白,臣妾不敢隱瞞太后娘娘!”我低着頭說道,心中微微緩和了一些。
“哀家今天找你來是想幫你的,不過你也要幫哀家做一件事才行!”太后娘娘說了半天,終於進入了正題。
我心中漸漸有些明白了太后娘娘今天找我來的目的,但是卻並不真切。
“你私下放走了公孫淳,這件事皇上一定會追究的。”太后娘娘淡淡說道。
“臣妾知道皇上一定會怪罪臣妾的,臣妾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看來你對公孫淳也是有情有義。也罷,你自己承擔罪名也就罷了,難道不怕牽連到至鈺和南星的身上嗎?”太后娘娘一句話說到了我的心坎上,她知道我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一雙兒女了。
我擡起頭有些慌亂的看着太后娘娘,看着太后娘娘意味深長的表情,我便什麼都明白了。太后娘娘既然主動跟我說起此事,肯定是有着她的目地的。
於是我深吸一口氣,說道:“臣妾全聽太后娘娘安排,請太后娘娘明示!”
太后娘娘臉上露出了老謀深算的笑容,滿意的點了點頭,“怡妃果然聰慧過人,識時務者爲俊傑,哀家一直都覺得怡妃可以長寵不衰,是實至名歸的。”太后娘娘先是誇獎了我幾句,然後纔開始步入了正題,“怡妃,你是知道的,現在朝廷中對於你和皇香妃誰當皇后之事有很多爭議。爲了讓前朝各位大臣靜下心來好好輔佐皇上,也爲了你和你的兒女,你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
太后娘娘說得如此明顯,如果我還裝作不明白那也有點太刻意了。於是我立刻點着頭說道:“臣妾從來沒想過當皇后,臣妾的心中皇香妃娘娘是唯一適合的人選。臣妾會去請求皇上,讓皇上不用考慮臣妾。”
“好!好!”太后娘娘十分高興,並且親自將我扶起。
“好孩子!哀家沒有看錯你,你真是善解人意,體諒哀家!”太后娘娘拉着我一同坐在了貴妃椅之上,拉着我的手說道:“怡妃,其實你也算不錯的了,孝順又懂事,哀家很喜歡你。按理來說由你當這個皇后也是不錯的,但是你也知道你的出身跟皇香妃是沒得比的,而且皇香妃還是與哀家同姓的。哀家也是姓沈的,哀家也有哀家的無奈,希望你可以明白。”太后娘娘語氣十分的溫和,不時的握緊我的手,表面上看來一幅母慈子孝其樂融融的畫面,其實我們兩個的心中卻是各自有各自的打算。
我恭敬的說道:“臣妾完全明白,臣妾跟太后娘娘想的一樣,臣妾一定聽從太后娘娘的安排。”我說的這話也算是低聲下氣了,爲了我的兩個孩子,我做什麼都願意。
太后娘娘十分滿意的我做法,不住的點着頭,最後說道:“你放心,哀家不會虧待你的,哀家會去讓皇上給你相應的冊封。”
我連忙一臉激動的跪在了地上,誠懇的說道:“臣妾謝太后娘娘眷顧,臣妾還有一事想請求太后娘娘。”
“哦?什麼事,說來聽聽?”太后有些好奇的問道。
“臣妾希望將來皇香妃成爲皇后娘娘之後,太后娘娘可以保全臣妾和臣妾的兩個孩子。”我低着頭,認真的說道。
“好!哀家答應你,一定保全你和你的孩子,畢竟他們都是皇上的孩子,也是哀家的孫兒!”太后娘娘說着,高興的笑了起來。
我看着太后娘娘高興的樣子,心中也微微鬆了一口。這太后娘娘這關總算是過去了,以後的日子還長着,我蘇婉玉不會坐以待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