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驃騎將軍蘇向榮的捷報就一個接一個的進京,楚鈺趁着這個時候將莫立誠和束樂的婚期連同着惠妃的封后詔書就一同頒了下來,以葉家爲首的黨羽雖說堅持反對惠妃封后,但是到這個時候也就回天乏術了。
楚鈺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向蘇凡白表示,她可以出宮了。
一直服侍蘇凡白的內侍鍾鬱慶此時也像楚鈺請求希望能通蘇凡白一起出宮,起初楚鈺本是不同意的,後來莫忘說了兩句,大致是“鍾鬱慶一直陪着蘇凡白,加上如今年紀也大了,放出宮去應該不會引人懷疑”之類的話,楚鈺最終還是同意。
蘇凡白出宮的日子在三日後,也就是束樂和莫立誠大婚的那日。自出宮的日子定下來,蘇凡白的心情就一日好過一日,身子骨瞧着倒沒有惡化下去,莫忘心中也替她高興,又想着此時一別,將來或許就見不到了,便日日窩在昭陽殿裡陪她說話。
這天,小廝又將剛剛熬好的湯藥端了端了上來,蘇凡白好脾氣的喝了。
畢芊卻從外頭衝了進來,將廚房準備倒掉的藥渣子拿了進來,大吼道:“惠妃娘娘,別喝——”
蘇凡白笑着將湯藥碗倒扣過來,裡頭已經一滴湯藥都不剩,“沒了。”
莫忘看着畢芊這一反常態的慌張的模樣,急忙問道:“怎麼了?”
畢芊將手中的藥渣放在桌子上,一堆黑乎乎的東西里頭挑出來一個,拿到莫忘的面前,“這是硃砂,常常用來治療失眠,這東西吃多了可是會要人命的啊!娘娘最近每天三大碗喝下去,這可怎麼是好,那些個熬藥的下人怎麼都沒發現呢?”
蘇凡白瞧都沒瞧那畢芊手中的硃砂,而是淡然的說道:“哦,難怪我最近越來越嗜睡了,原來是它在作祟。”
莫忘心中也是着急,見着蘇凡白一點都不上心的模樣,更是擔心她的身子,“最近娘娘的湯藥都是誰在負責?先拉出去一個人打上五十大
板再說!”
“沒事,”蘇凡白伸手攔住了莫忘,示意鍾鬱慶將外頭的人清一清,道:“這硃砂在沈太醫開的藥方裡本就有的,與那些下人無關。”
“可是……”莫忘將鍾鬱慶拿來的藥方看了看,上頭確實清清楚楚寫着“硃砂”二字,“沈季同沈太醫是宮中醫術最好的,怎麼也會出這樣的錯?熬藥的時候,那麼大量的加下去,這可是要人命啊!”
蘇凡白笑了,“因爲他沒辦法,藥方只能這樣開。”
“什麼?!”
蘇凡白握着莫忘的手,拉着她坐下,“好莫忘,別去想爲什麼。快來和我說說,最近宮裡又出了什麼事兒?”
“也沒有什麼事兒,就是束樂和哥哥的婚期快要到了,宮裡忙得很,葉影之擔心束樂的安危,安排了好些個人保護,可把束樂最近都快被這些人給煩死了……”
莫忘正說着,一旁的鐘鬱慶卻跪了下來,滿臉都是淚,“娘娘,爲什麼不說,那些藥已經喝了那麼多的日子,就要熬到了出宮,娘娘哪裡還有命活?”
接着又跪到莫忘的身邊,“皇后娘娘,奴才求求您了,您去求求皇上,讓我們娘娘別再喝那些藥了好不好?出宮後奴才和娘娘就走的遠遠地,什麼都不會說的,奴才求您了,現在就只有您可以救我們家娘娘的命了……”
蘇凡白深吸了一口氣,呵斥道:“鍾鬱慶,你現在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什麼話都敢往外說了是不是!?”
鍾鬱慶顧不得那麼許多,一直跪着,淚水滴落在地上,“皇后娘娘,奴才求求您了,救救我們家娘娘吧……”
莫忘心中奇怪,趕忙將鍾鬱慶扶起來,“你這話裡是什麼意思?”
鍾鬱慶不肯起來,“奴才不起來,皇后娘娘不答應奴才就一直給皇后娘娘下跪磕頭。”
畢芊看着也覺得奇怪,幫着莫忘將鍾鬱慶扶起來,“鍾公公,到底是什麼事情,你
總得說出來。”
“鍾鬱慶,你給本宮閉嘴!”蘇凡白拍着桌子站起呵道,一時動了怒,頭又有些暈扶着桌子好久才站穩。
莫忘見她這樣心中又是擔心,又將蘇凡白攙着坐下,“蘇凡白,你到底瞞着我什麼事!”
蘇凡白嘆了口氣,看着莫忘道:“好,我告訴你,但是你不能……皇上也有他的難處。”
自楚鈺決定讓莫忘代替蘇凡白惠妃的位置,就已經打算除掉蘇凡白,讓她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蘇向榮的軍功已經過高,此時朝堂上還沒有人可以接替他的位置,楚鈺動不了他,可是蘇凡白就要封后,若是是真的蘇凡白當上了皇后,蘇家就會變成了朝堂上的另一頭大老虎,身爲皇帝的楚鈺不得不防。
而這個世上只能而過有一個惠妃,一個蘇凡白,既然莫忘註定是未來的蘇凡白,那原本的蘇凡白就不能留,不然就是楚鈺心中的一棵刺。
若是真的將蘇凡白或者放出宮去,將來她再回來,事情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蘇凡白看着莫忘的樣子,笑了,“他是皇帝,他要將事情做的天衣無縫,我就必須死!”
莫忘看着蘇凡白還在笑的樣子,眼淚從眼眶中流了出來,“爲什麼……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蘇凡白拍了拍莫忘的手,道:“彆着急,我已經替自己爭取過了。皇上答應我,只要我出宮,他就不會再幹預,所以你要替我祈禱,祈禱我的身體可以扛過去。”
莫忘看着桌子上蘇凡白剛剛喝完的藥碗,憤的摔在地上,“這怎麼熬?你這些天是怎麼過來的?明明知道這是毒藥,還要笑着喝下去。我還,我還勸你喝,還餵你喝……”
“這有什麼熬不下去的?”蘇凡白笑了,“只要想到再過兩天我就能出宮,想到再過兩天我就能自由,就可能可以找到辰逸,別說這藥里加的只是硃砂,就是穿腸的毒藥我都能笑着喝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