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遊說

已經返回永寧府的姜璐瑤並不知道,危險即將降臨到自己一家頭上,同二太太說了兩句話後,姜璐瑤去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兄長,有心叫醒他吧,又捨不得。

姜璐瑤捏了兄長的臉頰,嘟囔道:“睡死你得啦。”

二太太最近又從老夫人手中接了個好活,修繕後花園……二太太挺忙。

她雖然經常性以挖侯府牆角爲樂趣,但是她非常不喜歡別人同自己一樣,因此由二太太主持修繕的工程,下人們獲得的油水最少。

不過在向老夫人報賬的時候,姜璐瑤會幫着二太太貪墨一部分,可就算如此,工程所耗費銀子也比旁人做監工時候少十分之一。

老夫人是不缺銀子的,以前也不在意那些銀子的支出,如今她有了逗弄姜璐瑤的心思,偏愛看一項冷靜精明的孫女在二太太面前囧囧有神的模樣。

在她看來,用這點銀子就能看見姜璐瑤犯難,挺值得。

由此一來,老夫人更爲倚重二太太,惹得其餘房頭都很眼熱,即便他們再多的不滿,也不敢在老夫人面前言語,只能背地裡詛咒老天爺偏心。

二太太也曉得自己的本事,曉得全靠着女兒纔有今日,也不是老夫人交給她什麼工作,就做什麼工作,太難,太累,太耗心血的活兒就是有再多的油水可以扣,她也不接的。

按照二太太的話說,自己女兒不心疼,誰心疼?

老夫人有幾次給二太太的大生意都被她直接以能力不足給推了,本想‘鍛鍊’姜璐瑤能力的,誰知其母根本不領情。

老夫人對二房一家人異於常人的表現,慢慢的適應了許多。

眼看着二太太和姜二爺繼續優哉遊哉的過日子,把女兒的話當做聖旨……老夫人暗想,也只有這樣父母能養出姜璐瑤。

姜璐琪先於姜璐瑤回來,一進門四太太就看出她不妥當,雖然心裡怨恨女兒不懂事,可總歸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姜璐琪尋常時會帶着一抹難以消除的哀怨,四太太不明白從小沒受過苦的姜璐琪到底爲何哀傷。

“你是怎麼了?外面變天了?手怎麼這般涼?”

四太太握着姜璐琪的雙手,又是心疼又是無奈的說道,“琪兒,你父親就想承爵,你就別再蠱惑他了,永寧侯爵位在他頭上,總好過在你二伯父頭上。你一直很懂事,很聽話,咱們家也指望着你父親能高官厚祿……”

姜璐琪失魂落魄,只覺得身體像是陷入寒潭之中,骨頭縫隙中都透着一股滲人的寒氣,四太太說了很多話,她一句都沒聽進去,只是想不明白趙鐸澤爲何沒去截下徐瑛。

他不想爲楊家報仇了還是說他發現了什麼?

“琪兒。”

“娘……”

姜璐琪神色茫然恍惚,莫非如今她在做夢?咬了咬嘴脣,很疼,不是夢!

前生的傷痛一樣刻骨銘心,她能確定前生也不是夢,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趙鐸澤不被罰去看守皇陵,不同將來的首輔權臣鬧翻……秦王妃豈不是很失望?趙鐸澤還會走上那條喪盡天良,無惡不作的不歸路麼?

會的,趙鐸澤本性惡劣,是豬狗不如的畜生!

姜璐琪只要一想到他做下的惡事,就覺得噁心想吐。趙鐸澤,你就是禽獸不如的畜生。

“娘,我不是不想父親承爵位。”姜璐琪那張臉比苦瓜還要苦澀,眸子含着莫名的哀傷淚水,“如果沒有同秦王世子的婚約,我又怎麼不想做侯爺千金?您和父親就不能聽我一句麼?秦王世子真真不是良人,父親若是有他做女婿,將來會被他牽連致死的……”

噗通,姜璐琪跪下了,“娘,我寧可死在您面前也不能嫁給他。我保證,只要二姐姐嫁去秦王府,我立刻讓父親從二伯父頭上奪下世子的位置。”

“不用了。”

四爺冷着一張臉走進了房門,淡淡的說道:“大哥爲國子監祭酒等鴻儒刊印文稿,鴻儒在進宮給太子爺講經時,稱讚大哥有心向學,尊師重道……太子爺將此事傳給了皇上和內閣,方纔皇上下口諭,表彰嘉獎了大哥。母親和父親商量過了,把大哥也記在名下,雖是冒充嫡子,爲一般人家不恥,但侯府……就沒有一個真正的嫡子。”

在族譜上,只有記名嫡子纔會列在嘉敏郡主名下,其餘庶子雖然也叫老夫人爲母親,但他們是妾生子。

姜璐琪愣了好一會,喃喃的說道:“大伯沒有待嫁嫡女,他是不可能做世子的,父親不必太擔心大伯……”

“混賬話,難不成你大伯不可過繼你們姐妹充作嫡女?你得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秦王世子方纔還在宮裡討得了太后和陛下的歡心,太后娘娘留他就住在慈寧宮,這是多大的榮耀?就算是對太子爺,太后娘娘都沒這麼看重,別看太后已然年過八十,但眼不花,精神得很,便是皇上都不能不聽太后娘娘的。”

“所有人都曉得秦王世子地位穩若泰山,不說才學上佳,但風評也不錯,品貌出色,多少閨秀想嫁他都嫁不成,你有什麼資格嫌棄他不好?”

四爺戳了姜璐琪的腦袋,氣急敗壞的說道:“以前只有二哥還好,如今再加上被皇上評爲以文載道的大哥,我看爵位如何都到不了手,一旦父親過世,咱們就等着被趕出侯府去吧。”

“你看好她,別再讓她再給我惹下禍事,承爵的事,不用你來操心。將來我做了世子,便是秦王世子瘸了盲了,你也要給我履行婚約。”

“父親……”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的廢話。”

四爺叮囑四太太看好姜璐琪,轉身去了書房,晚上都沒回正房,直接在小妾房中安寢,四太太差一點咬碎了帕子,對姜璐琪更多了一分的怨恨。

深宮大內,寂靜無聲。

被留在慈寧宮的趙鐸澤躺在牀榻上輾轉反側,一閉眼睛就會想到今日發生的一切……冷汗侵溼了他身上的褻衣,突然他從牀榻上翻身而起,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櫺照射在他滿是冷汗的額頭,五官略有扭曲,深邃的瞳孔存着一抹瘋狂暴吝,揪着褻衣的衣領,他大口喘着粗氣,彷彿又回到了被母親抱着他自盡的那一刻……

她是疼愛自己的,要不也不會最後心軟,他應該早在十八年前就死了。

趙鐸澤按住了砰砰跳動的心,瑤瑤,我還有你。

……

因爲長房姜大爺也被記爲嫡子,侯府自然少不了一番的熱鬧,別管三爺,四爺背後怎麼詛咒,當着大哥的面,他們賀喜時顯得非常有誠意,侯府各房頭其樂融融,兄友弟恭。

姜二爺坐在酒桌上,大快朵頤,這頓豐盛的晚宴是長房掏得私房銀子,各種生猛海鮮,山珍海味可着勁上,姜二爺有大吃一頓找找平衡的心態,畢竟書局的主意是自家閨女想到的,卻硬生生的被大兄分薄了利潤。

“聽說紋瑾準備考秀才?”

姜大爺對老二也是心存感激,畢竟像老二這麼傻的人不多見。

姜二爺點點頭:“我兒子是準備考秀才。”

“侄子早就該用心上進了,考秀才的事交給我,我來幫他想想折,像咱們家的孩子,哪能屢試不中的?進士舉人固然得憑着才學,可秀才……老二你也該不關心侄子了,早就應該求我,讓侄子蹉跎這麼多年,哎,我身爲母親嫡長子,怎能不照顧兄弟子侄?”

“那就麻煩大哥啦。”

別人因爲嫡長子那個詞皺了皺眉,姜二爺就沒嫡長子這個概念。

既然他想幫忙,不是省了自家的事兒?

方纔瑤瑤還唸叨,要走走後門什麼的,姜二爺把所有認識的人數了一圈,他發覺,自己的狐朋狗友根本幫不上忙,就算有能說上話的,走關係是要銀子的,有姜大爺這樣的冤大頭送上門,姜二爺怎麼都不會往外推。

姜三爺,姜四爺也想在老夫人面上表現出很有能力,很友愛的一面,紛紛開口說:“我等也會幫忙的。”

“我在翰林院更方便一點,侄子考秀才的事情我自當略盡綿薄之力。”

姜二爺被兄弟們的熱情感動了,舉起舉杯道:“多謝諸位兄弟,今日不瞞兄弟們說,有你們幫忙,我也可以有更多的功夫出門約戰趙王殿下,趙王養蟲不行,偏愛在我面前充好漢,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以爲我這麼多年是白混的?我家小子的考秀才的事情就拜託諸位兄弟了,趕明兒,他中了秀才,我贏了通殺趙王,咱們府上也算是雙喜臨門。”

“……”

姜大爺等人面面相覷,果然不能太高估了老二。

隔着屏風後的酒席上,老夫人聽了姜二爺的大話,差一點沒拿住筷子,忽略了長媳等人嘴邊的嘲笑,瞄了一眼爲二太太剔除骨頭的姜璐瑤……這丫頭倒是個孝順的。

“祖母,您也吃。”

姜璐瑤感到祖母的目光,笑着把剃掉魚刺的魚肉送到老夫人面前,“我弄得挺乾淨,您嚐嚐看,魚肉很新鮮。”

就憑祖母把姜大爺弄成記名嫡子,別說伺候老夫人用膳了,就算是給老夫人倒洗腳水,她都樂意的。

這其中固然有姜璐瑤的設計,若是老夫人不肯認,便是皇上把姜大爺誇成一朵花也沒用。

“唯利是圖,拍馬逢迎,你同老二真真不似父女,他怎麼生出你這麼個鬼精靈?”老夫人嚐了一口魚肉,點評了姜璐瑤的諂媚舉動,便是曉得她的鬼心思,老夫人就是喜歡姜璐瑤這份‘諂媚虛僞’

“二姐姐可不簡單,往常就沒見對祖母有多孝順。自打二伯父成了記名嫡子,二姐姐總是圍着祖母轉,把我們這些往日一直孝順祖母的人可都給比下去了。”

姜璐珠話語裡透着嘲弄,酸意,指責姜璐瑤孝心很虛假,只是爲了得到好處。

姜璐瑤笑盈盈的說道:“孝順不分前後,只要用心就好,三妹妹想要在對祖母孝心上贏我,還要加倍努力纔是,我也曉得自己做得不夠好,也希望三妹妹加油超過我,我盼着三妹妹把我比下去呢,左右都是孝順祖母。”

“……”

姜璐珠面色難看極了,姜璐琪瞪大了眼睛,彷彿第一次認識二姐姐一般,上輩子姜璐瑤沒這麼‘無恥’‘直爽’,直到最後,姜璐琪才知曉姜璐瑤在姐妹們中間不顯眼不僅僅是爲了藏拙,而是她表現得再好,也不能讓她嫁個好夫君。

她和蕭睿華的婚事,是當年已經做太子太保的徐大人促成的。

如今,徐大人還會幫忙姜璐瑤嗎?

姜璐琪被一系列的變化弄蒙了……還是讓姜璐瑤早一點去做秦王世子妃爲好,至於蕭睿華……姜璐琪一直難以忘記蕭睿華對姜璐瑤的深情專一,更難忘記蕭睿華將來是怎樣的風光無限。

重生了,她要過得比上輩子更好。

老夫人享受着姜璐瑤的侍奉,不知不覺間胃口大開,教導在坐的孫女,“真心和假意又有什麼關係?二丫頭不是站在我身邊侍奉我嗎?”

好吧,老夫人才是大殺器,也是,真心,假意對祖母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四房兒子兒媳,孫子孫女在她面前演了一輩子的戲,她耍猴耍得也很開心吶。

……

自此之後,姜大爺時刻端着嫡長子的架子,關愛兄弟,上孝父母,有他頂在前面,姜二爺恢復了以往遊戲人生的常態,同趙王在鬥蛐蛐的國度裡展開了殊死的較量。

一來二去的,他同趙王反倒結下了很深的戰鬥友情。

時常探討怎麼玩得更盡興,怎麼花錢,怎麼喝酒……餓,當趙王吹噓玩女人時,姜二爺總是一本正經的表示,這方面我不熟。

趙王雖然是沒有繼承帝位希望的皇子,但每年的俸祿很多,皇上也經常給他賞賜美人,所以他很大方很有義氣的表示,可以帶姜二爺領略名妓風姿,甚至可以送姜二爺兩個江南瘦馬。

“不行,我若是做了禽獸不如的事,會被我閨女唸叨死的。我要管好護腰帶……閨女若是不認我,我哪還有心思鬥蛐蛐養蟲子?”

“你閨女也太霸道了吧。”

“誰讓我沒能能耐呢。”姜二爺灌了一口酒,嘆道:“不過話說回來,我如果領回去瘦馬什麼的,如何有臉見夫人?她嫁給我已經夠委屈得了,我可不想看見她落淚。”

“你閨女多大?”趙王目光很認真,“我家老二是庶出,你若是看不上的話,我讓老三做你的女婿如何?老三是我王妃最小的嫡子,備受王妃疼愛……“

“雖然我沒心思做永寧侯世子,可你也不能太過小看我啊,姜家同秦王世子是有婚約的,沒準哪一日我就成了秦王世子的岳父呢,秦王世子可比你老三強多了。”

姜二爺非常看不上趙王的三兒子,按照女兒的話說,太能裝逼!總認爲自己纔是標準的皇族子弟,面上雖然大度,內心非常陰暗,就算是同趙王聯姻,他也不能將寶貝女兒嫁給老三。

反倒是老二,雖然有些見風使舵,但能同自家兒子玩到一塊去,想來人品不會太差,最重要得是,女兒能把兒子教導得去考秀才,想來同兒子半斤八兩的趙王二子對女兒來說應該是手到擒來的。

姜二爺是個好父親,他已經開始幫忙姜璐瑤選擇夫婿了,以自家女兒的性情,最好嫁個肯聽妻子話的男人。

趙王笑着搖搖頭,提着鳥籠子從椅子上起身,“如果你做了秦王世子的岳父,我繞着京城揹着你跑上一圈,走啦,你養蟈蟈還行,可論起□□鳥兒,我甩你八條街,你這隻雲雀先放在我這,過幾日等它開口唱歌,我再還給你。”

“你可得幫我好好侍弄,這隻雲雀是我閨女選給老夫人的。”

“……”

堂堂趙王淪爲了爲姜二爺養鳥的人,趙王心裡有點堵,可誰讓他挺中意姜老二呢?

人和人的緣分,有時候很難說清楚。

比如,姜二爺送走趙王后,迎來了一位年輕俊秀的公子,“在下姓蕭,名睿華,是江浙鄉試的解元。”

歷數往年江浙鄉試的解元,在大明朝都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姜二爺讀書不行,對讀書好,腦袋好的人很敬佩,坐正了身體問道:“蕭解元有何事?”

“我還有個妹子,名灼華,取自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宜室宜家之意。”

“好名字。”

姜二爺瞪大了眼睛,這名字同他有什麼關係?“蕭解元,我有夫人的。”

“……”

蕭睿華一口氣憋在心底,“我不是來做媒的,也曉得您有夫人,還有女兒和兒子。”

“哦,我兒子好像有了意中人,抱歉嘍,蕭解元。”

蕭睿華捏着茶杯,深吸一口氣道:“在下的妹子就是令公子的意中人。”

“是嗎?”姜二爺對蕭睿華猛然間熱情了不少,親自給他倒了茶,想了一會疑惑的問道:“您確定不是來做媒的?”

蕭睿華如何也想不到同姜二爺說話會如此費勁,姜璐瑤平時是怎麼督促父兄的?能聽懂人話不?

“莫非你反對你妹妹嫁給我兒子?不要啊,我兒子很好的,他有我的風範,我家家底也挺豐富的,就是我靠着賣蟈蟈……也能湊足一份很好的聘禮。”

“姜伯父,您能不能先聽我說。”

蕭睿華恨不得拿點心堵住姜二爺的嘴,今日他是不是來錯了?

“我兒子已經熬夜苦讀考秀才了,解元老爺可不能言而無信啊,要是你反悔,我兒子的苦不就白遭了?他多虧啊。”

“我不是來反悔悔婚的。”

姜二爺拍了拍胸口,長出一口氣,眼巴巴的看着蕭睿華,“你保證?要是你毀婚,我可當聽見哦。”

“我發誓,我保證把妹子嫁給姜紋瑾。”蕭睿華咬着牙,妹子將來得多辛苦啊,有這麼個公公……悔婚?還是算了,姜二爺雖然愁人一點,但好在是真心疼愛兒子的父親。

蕭睿華見姜二爺目光落在蟈蟈上,眉頭鎖得更緊了,自己發誓後,就沒大用了……“姜伯父。”

姜二爺尷尬的一笑,“你有大事呢,就去找我閨女,既然不是來悔婚的,找我……嘿嘿,我怕耽擱了你的大事,你可去京城打聽一下,我從來沒辦過正經事,吃喝玩樂哪都有我。”

“你活得真是滋潤!”

“哈,我閨女也這麼說,我閨女還說,人活一生,自在最爲難得,她的意思是說我擁有了難得的自在,比很多人活得都好。”

蕭睿華一項能言善辯,但面對姜二爺,他發覺自己口舌笨拙了,反而跟着姜二爺的思路走,這是沒有道理的啊。

“姜伯父過得自在,小侄很欽佩,然您就沒想過給兒女留下點除了蟲經之外的東西?”

“銀子在我夫人手中,田產地鋪我家也有一些,刨除給瑤瑤的嫁妝外,都是我兒子的。”

“我是說,功名利祿!”

“功名?”姜二爺煩躁的揉了揉臉頰,“我不是說過,大事別找我嗎?一聽功名,我就覺得好沉重,哪還自在得起來?”

蕭睿華保持着極高的涵養,本來他準備以大義遊說姜二爺,見了面,他跟姜二爺說大義能把自己憋死,不如從兒女的前程說起,也許能取得不錯的效果。

“有功名纔有利祿,縱使你給兒女的銀子田產再多,一旦二房失去永寧侯府的庇佑,銀子能不能保得住都難說,莫非姜伯父想讓我那將來的妹夫一輩子無法出人頭地?做個貴人們使喚的人?”

姜二爺沉默下來,蕭睿華加緊道:“想來姜伯父也有體會,在貴胄面前,您可曾有過揚眉吐氣的時候?您縱使俠骨柔腸,精忠報國,可有人稱讚您?”

“你到底想說什麼?”姜二爺越來越糊塗了,他聽不懂啊。

“今日我來是爲了送你一場富貴,也是爲我的妹子將來着想,我爲解元,將來是可以照顧妹婿,但身爲男子,依靠妻族提攜,他臉上焉能有光彩?”

“我明白了。”姜二爺一拍大腿,眨着眼睛道:“你是來給我算命的吧,是不是我將來會大富大貴?”

“……”

蕭睿華有點懷疑,自己朋友調查的徐家秘辛是不是準確的,姜二爺真有徐家人的血緣嗎?

作者有話要說:爲五一還在辛勤碼字的自己點贊,同二貨探討人生理想,是一件很苦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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