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暝爽快地應下了, “一言爲定!等我給昭顏妹妹辦完三件事了昭顏妹妹就要和我在一起可不許反悔哦。”
昭顏點點頭,嘴上應承着,心道先等你能完成再說吧!
就怕有件事是他怎麼也完不成的, 昭顏在心中偷偷地笑。
獨孤暝湊近她一分, 忽然道:“昭顏妹妹我既然都已經應下了, 你看你是不是……”他朝她眨眨眼睛, 一副求獎勵的模樣。
不用想, 昭顏一看他那樣就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了,她斜了他一眼,“你雖已應下但又沒做成一件, 不勞而獲你想什麼呢!”
獨孤暝嘆了氣,忽然用手中鐵扇往右邊一指, 驚呼道:“啊, 昭顏妹妹你快看那是誰來了, 我瞧着怎麼那麼像是風墨痕呢!”
“哪裡哪裡?”一提到風墨痕,昭顏想也沒想就順着獨孤暝右手指的方向扭頭看去, 然後獨孤暝飛快地偏頭貼近貼近再貼近在昭顏左臉上親了那麼一口。
他指的方向那裡根本就沒有人,只有一地的梨花似雪如煙。
又感受到左臉上被什麼東西觸到,昭顏才驚覺自己也又上了獨孤暝的當,她當即扭過頭去狠狠地剜了一眼獨孤暝,雙手作勢要掐他的脖子, “獨孤暝, 你你, 你竟然敢親我!”
她氣得不行, 柔白透粉的小臉紅撲撲的, 抹了又抹被獨孤暝親過的地方,然後一甩手, 腕間弦鈴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響聲。
梨花溪裡一縷清風吹過,千萬條絲線如煙而升,飄浮在梨花盛開的潔白如雪中,一瞬將獨孤暝纏成了個線人。
獨孤暝大喊大叫,“啊昭顏妹妹,昭顏妹妹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啊!我會被你勒死的……”聲音越來越弱。
他被昭顏甩出去的千尺遊絲左纏右繞,身形也被勒之而往左轉了一圈又往右轉了一圈,昭顏這次是真上了火,手上便越纏越緊,獨孤暝也沒有反抗,他也來不及抵擋,那千尺遊絲眨眼間就向他身上纏來,這梨花溪裡又到處是梨樹,他躲也沒法躲。
昭顏狠狠一用力,只聽“嘭”的一聲,獨孤暝被昭顏手上的絲線生拉撕扯地拽滾到地上,倏忽濺起一地的梨花白,粉花豔。
風拂過,花瓣落……
看着地上的人活活被裹得像個糉子,昭顏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她拽着手上這頭的絲線,飛身翩然而落到獨孤暝的身邊,恍然拍打了一下他的臉,哼了一聲,“讓你以後再想佔我便宜,小心我把你纏成糉子放鍋裡蒸煮哦。”
獨孤暝委屈巴巴地被纏着也發不出聲來,只用一雙眼睛可憐地看着昭顏,眨啊眨,眨啊眨……
像頭被獵人捕捉進陷阱裡的小鹿,雙眸溼潤潤的。
昭顏心軟,懲罰了該懲罰的之後也就一合手收了腕上的絲線,千尺遊絲頓時有條不紊,整齊劃一地迴歸了腕間弦鈴上,只見她皓腕上之前凝起的霜雪因爲千尺遊絲的迴歸而頓消無影蹤了。
昭顏注視着她手腕上的變化,隨即又轉了轉手脖子,算是修復剛剛太過用力對其造成的細小傷害,也沒有再去管獨孤暝有沒有被勒到哪裡。
反正他那個人身上皮厚着呢!
可不料,獨孤暝從地上一起身就突然雙手按住昭顏的肩膀,然後把她往落滿了梨花的地上一推,他則再欺身壓過去。
在昭顏腦袋要落地的時候,他閃電般伸過去一隻手,溫柔地接住了她的小腦袋。
他衝她壞壞地笑着,一隻手墊着她腦袋,一隻手撐在她身側落了一地的梨花上。
少年貼近她的耳畔,溫熱灼人的氣息近在咫尺,“昭顏妹妹你說你剛剛差點把我勒得喘不過氣來,照我這睚眥必報的性子,你說我該怎麼讓你也嚐嚐喘不過來氣的滋味呢?”
他輕輕將她的腦袋從手掌中放到柔軟的梨花花瓣上,擡過那隻手來虛做了個掐她脖子的手勢,“是掐脖子好呢?還是……”忽然又用手挑起了昭顏的下巴,審視着,壞笑着,幽幽地道:“聽說接吻,若是情到深處吻得不能自拔也能讓人喘不過氣來呢,不如我就試試看……”少年的眉毛動了動,傾身又貼近一分,眸裡有壓抑已久的一團火在燃燒着,噼裡啪啦眼看要抑制不住的燃燒了出來。
然而就在這時,昭顏伸手推他,又喝了一聲,“起開!”再擡腿一踢,正中要害!
“啊!”獨孤暝瞬間從她身上彈跳了起來,捂着某處俊臉扭曲成一團,在原地跳腳亂蹦噠,騰出一手來指着昭顏,“昭顏妹妹,你也太狠了吧!我這還沒做什麼呢!”
昭顏呵了一聲,“等你做了什麼,我再製你可不就晚了!”她又敲了敲他的腦袋,在他面前她真是一點也溫柔不起來,都怪他做的事讓她覺得太欠揍了!
“獨孤暝我勸你給我老實點,你想打我主意,我敲你個大頭鬼哦。”
“哼!”對他吐吐舌頭警告完,少女便飛身掠出了梨花溪。
不巧沒飛多會就遇到了南宮陌和玄清月。
獨孤暝可有心機可會選地方了,又料準了時間,剛剛昭顏將獨孤暝纏成絲線糉子的時候,南宮陌和玄清月沒瞧見,倒是獨孤暝將昭顏壓在身/下的時候,偏偏叫南宮陌看見了。
此刻他望着輕飄飄落地走到他身邊的昭顏,神色複雜不明,明明心中有怒火,卻不敢對昭顏發泄出來,只是略顯失望地看着她,“剛剛,你們你們……”
他就是這般,唯唯諾諾,性子又比較懦弱無能,除了世子這個尊貴的身份之外,他好像就沒有其他能讓人注目的地方了。
當然在玄清月的眼裡還有他的癡情,和身上那股子清貴平淡的氣質,玄清月喜歡的便就是那種類型的人。
而昭顏不然,所以她不想嫁給南宮陌。
昭顏看了他一眼,淡道:“我和獨孤暝沒有什麼,剛剛發生的一切是場意外,我不會讓任何我不喜歡的人對我有非分之舉的。”
她想着,有的話來一個她要嚇跑一個,反正以她的武功,一般人輕易將她打不倒的。
說完,她對着南宮陌欠了欠身,行了個禮道:“世子殿下,我累了,想回去休息恕不能久陪。”又朝玄清月說了一句什麼,然後便轉身乾脆利落地離去。
南宮陌伸出手仍然依依不捨地叫了她一聲,“阿顏……”
可是遠去的人,已經遠去,不曾回頭。
南宮陌的眼裡盛滿了失落,他垂垂了頭,嘆息地又喃喃出聲,“阿顏……”
他和昭顏之間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了,自從她上次逃婚又回來以後。
玄清月不忍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一向清冷少言的她竟然開口溫柔地安慰了他幾句,無非是些讓他不要難過之類的話。
南宮陌擡眸瞧了面前的玄清月一眼,什麼也沒有迴應,黯然失色地也走掉了。
獨孤暝在不遠處看着,將剛纔玄清月望着南宮陌不忍又憐愛的神色全都看在了眼裡,他無聲一笑,準備好心撮合撮合他們倆。
也順便將答應昭顏的第一件事情儘快地就給完成,畢竟等待可是一件漫長又熬人磨心的活。
這兩個月的朝夕相處下來,已經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將昭顏擁抱在懷中,感受她身上的氣息,得到她的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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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明星稀。
昭顏正在自己的閨房內擦拭着風墨痕送給她的那把刀,她心想會不會擦着擦着,她的風大哥就能出現在她的眼前了。
望月最思人,少女擡眸盈盈一望夜空中的那輪明月,不由得又滿面愁容,開始思念起正在往江南飛奔而來的風墨痕了。
她坐在自己的房間裡,也沒有去參加落雪山莊給前來賞花的衆人準備的晚宴,渾然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又怎麼樣了?不過那些她也都不關心。
而此刻的前廳正是賓客滿座,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之際,獨孤暝舉着酒杯在衆人之間遊走,一點都沒有拿自己當外人的自覺,他先是走到了玄清月面前,舉起酒杯敬了她一杯,然什麼也沒有說,喝完一杯酒便就離開了,輕輕與她擦肩而過之際,不知往她身上的衣襟裡塞了團什麼小小的物什……
再又晃悠到南宮陌那桌前,本來南宮陌見昭顏並沒有來參加晚宴,失望地就要離席走了的,可忽然被裝得一副醉醺醺模樣的獨孤暝一把給拽住。
“來,陌兄,我敬你一杯!”
南宮陌心中萬分嫌棄厭惡獨孤暝,可自持身份的他面上又不能表現得太過,只低吼了一聲,“你放開我!”
獨孤暝呵呵笑,往他手裡塞了一團什麼東西后便就真將他放開,又不怕死地去找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的姬如千夜喝酒去了。
實則不是喝酒,而是要拉他去看一場好戲。
同時獨孤暝也又去落雪山莊後院的花溪鳶把昭顏給叫上。
花溪鳶是昭顏居住的地方。
本來昭顏不想出門的,可是看見她二哥被獨孤暝勾肩搭背地拉着,生怕獨孤暝又對她二哥下什麼毒,圖謀不軌的便就和他一起去了。
清涼的月夜下,獨孤暝興奮得很,因爲待會即將有一場好戲要在落雪山莊的涼月亭中上演了。
天雖一片黑,可涼月亭卻是四面並無紗簾什麼的遮擋呀,一會……想想都覺得刺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