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沐浴完,連唯羽便換上了林碧顏給自己的那套孕婦裝,將所有宮人都遣退。
在孕婦裝裡四處摸索着。
連唯羽的心在跳動着,自己甚至是聽得到緊張的心跳。
待感覺到衣服一個小小的口袋裡,她的眼眶溼了,手指顫抖着着搜出來的那顆紫色的藥丸。
心裡燃起了絲絲雀躍。
“娘娘睡了嗎?”
聽到外間挽月輕柔的問着值夜宮人,連唯羽的心口緊了緊,立即將紫色藥丸放回衣服裡。
“回皇上,娘娘睡了。”
很久,沒有開門的聲音。
連唯羽便知道他走了,心中鬆了口氣。
第二日,藍奴果然走了,走之前送給她一個司玉玉佩。
連唯羽緊緊握着那個玉佩就像是握住自己的命一樣。
爲了不讓挽月起疑,這些日子來都對挽月細聲細語,再也沒有與他掙執過。
挽月見她臨盆在即,懷揣着一顆要當父親的心在期盼着,甚至每天都在計算着日子。
見她有時會在海棠樹下停留,挽月立即在宮裡種滿了海棠花,也不管海棠是幾月開花,硬生生的讓皇宮四季都是一副海棠美景。
可謂真是一枝獨秀,羨煞衆人。
中秋月圓之夜。
皇宮裡都在慶祝着,歌舞笙簫,載歌載舞,真真的是歷年來最熱鬧的中秋節了。
這日,看見玉盤裡擺着像糕點又不像糕點圓圓的餅子,衆人好奇的看着,皺着眉頭研究它,“好像在說:這東西能吃嗎?”
連唯羽拈起一塊咬了一口,果然是美味,是自己從未吃過的味道,有着水果味,再咬深一點,居然有一個小小閃閃發光的蛋黃,真的好好吃,連唯羽笑得眉眼都舒展開了。
挽月見她享受的模樣,也拈了一塊猶豫着往嘴裡送。
“果然美味,林美人這也你家鄉的東西嗎?”挽月笑着問林碧顏。
因爲連唯羽的關係,最近他越發好脾氣。
衆人聽此,趕緊附和着拿起那個東東美味的吃起來,還不忘多加誇獎讚美。
“皇上與姐姐喜歡就好,這確實我家鄉的東西,叫作月餅。”其實林碧顏畢竟還小,想到向自己一個年紀的孩子還在父母面前撒嬌着,而自己卻已經來到了自己也不知道的朝代,不由心傷起來,拿起酒杯灌着自己的酒。
瞧着挽月,那麼高興,是因爲旁邊的唯羽吧,如果她走了,他會如何?自己不敢想下去。
這晚大家似乎都喝醉了。
宸宮。
挽月很高興,因爲他的孩子就快要來到人世了,以後自己再也不會孤單了?有孩子,有妻子,有家,就那樣吧,什麼宏圖偉業都讓它去吧。
“皇上,再喝一杯。”
連唯羽舉着酒杯的手有些顫抖。
本已經大嘴神志不清的挽月,透過燭光看那張臉,突然覺得那張臉出奇的魅惑,讓自己陷入其中卻不願自拔。
“好。”接過酒杯一引而盡,只要她高興,爲她做什麼也願意。
喝了那杯酒,挽月就徹底的不醒人事了。
連唯羽穿上早已準備好的衣服,拿起自己的青冥劍便扭動牀鋪下一個細小的開關。
將頭上類似鑰匙的金釵拔下來對準那個小細縫。
面前的牀立即轉動,出現了一個可以容納她的小空間,她回過頭來看了挽月一眼:下一次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後會無期!
緩緩的朝那個空間裡走下去。
裡面是早已等候多時的藍奴與君偌痕。
兩人見她下來,便趕緊將那個機關的入口封死了,爲的就是防止挽月發現他們是從這條路逃出來的。
連唯羽看見君偌痕,他憔悴了許多,已經不像人樣。
“羽兒。”
“君偌痕”
兩個人就像是穿過千山萬水般的呼喚着。
看着兩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藍奴擔心道:“快走吧,那個紫色藥丸的藥效只有三天。”
“羽兒,這一次無論是生是死我都不再與你分開。”
連唯羽淚如雨下,她已經懷上了別人的孩子,究竟還有什麼自己可以給他一個承若,便心情沉重的跟着他離開。
明明才立秋,可是這片樹林卻是陰森得可怕。
馬車崩騰在小路上,山路顛簸,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坐在顛簸的馬車上,感覺自己的肚子隱隱做痛,可是還沒有出出國邊境,要是?不敢再想下去,只能默默的承受着,不做聲。
三天後,只要再趕一天的路便可以離開楚國了。
連唯羽泛白的臉上終於擠出一絲笑容,可是卻是冷汗連連。
出去尋食物的君偌痕回來,便見連唯羽昏倒在馬車裡,血已經染紅了她的衣衫羅裙,頓時他慌了手腳,手上的果實落了一地。
“羽兒,羽兒!”君偌痕抱着她哭喊着。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已經不能沒有她,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了連唯羽,那他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
連唯羽勉強的睜開眼睛:“君偌痕,我好痛,好痛,可能是羊水破了。”
“你別怕!有我在!”君偌痕的手上已經沾染了些血跡。
“這個孩子不該來的,如果就這樣流掉了也好!”
“不要,不要,你這樣會失血過多而死的。”
連唯羽終於來不及再思考什麼,便暈倒了。
藍奴回來時見到的便是君偌痕抱着渾身是血的連唯羽痛苦的哭着,不能自己。
與藍奴一同來的青衣,七魂也愣在原地。
青衣瞧了眼七魂,他的臉色很難看,眼中有種複雜的東西。
“如果不想她死,就在馬車外護着。燒一壺水,還有起一堆火。”青衣吩咐完便將君偌痕絲絲抓住連唯羽不放的手狠狠的扳開,將他推到馬車外,並在馬車外設了結界,出了藍奴誰也進不來。
青衣打開專門行醫闖蕩江湖的必備物品,全是大大小小的刀,鍥子,還有一大堆藥。
將幾把小刀遞給藍奴:“將這幾把刀拿到火上去烤烤,還有這藥草泡在滾燙的熱水中!”
藍奴急急忙忙出來按照青衣的話吩咐七魂與君偌痕。
頓時三個男人便忙了起來。
藍奴則充當了青衣的幫手。
當漸漸的黃昏時分。
一聲嬰兒的啼叫震徹了天際。
青衣擦擦額角的汗,將一旁的藥給她往嘴裡灌了下去,也不管她受不受得了。
這時結界也消失了。
君偌痕急忙心急的闖進馬車,看着連唯羽平穩的呼吸,又見到旁邊哇哇大叫的嬰孩,真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羽兒醒來一定會很高興的,與羽兒長得真像。
待這片樹林漸漸的安靜下來後,那輛馬車漸漸的向着原來的目的地前行着。
楚國邊邊境。
十萬楚國大軍牢牢的將那輛馬車圍在一個狹小的圈子裡,皆手持弓箭虎視眈眈。
連唯羽虛弱的看着來人,是花溪!楚花溪!
花溪冷眼瞧着那個在連唯羽懷中睡得正熟的小嬰孩,長得倒也挺像皇兄的嘛!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君偌痕,這可是你自找的。”花溪氣勢洶洶的怒吼道。
藍奴前日便接到了家中急報,不得已昨日便回了幽冥山荘。
青衣在救了她之後元氣大傷,卻立即拉着七魂離開了。
“花溪,我想不懂,都說虎毒不食子,可是你呢?卻在自己兒子生辰的那一天大開殺戒,我實在想不到天下間還有誰會比你更會當母親!”君偌痕冷冷的說着,似乎在討論今天的天氣好不好。
花溪的臉立即便氣得發紫,扭曲得不成樣子:“成大事者不屈小節!你懂什麼?!”
“本王是不懂。可是之冥已經立你的兒子爲太子了,我實在想不通你還想要什麼?”偌痕逼視着她,似乎要將她千刀萬刮又似乎看到了她的靈魂深處,而她的罪惡在眼前的這個人眼前無處遁形。
花溪有些失神,卻沒發現君偌痕的掌心在運足鬥氣,準備致命一擊。
一道藍色的光芒閃過,衆人還未看清君偌痕如何出手的,他便已經近身有一根細得似乎看不見的銀絲勒着花溪的脖子。
晶瑩的脖子上已經被勒出了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痕。
“都放下兵劍,讓出一條路來!!”
衆將士羣龍無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面面相覷,猶豫着放下的兵劍。
“放她走!”君偌痕再度催使着內力,他知道被人捏住要害的痛苦,特別是窒息得不能呼吸。
“放,她,走!”花溪用盡所有力氣下着命令。
士兵這才讓出一條路來。
“快走!”
君偌痕對着馬車裡望着他滿含心痛的連唯羽喊道。
“不要,要死一起死,我絕對不會再一個人離開!”連唯羽下定了決心,這一輩子死也要是君偌痕的鬼,生也要是君偌痕的人,再不離開。
“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這個傻女人怎麼在這個關鍵時刻與自己較起了勁。
“我不走!”
“走啊!再不走我就死在你的眼前!!”君偌痕雙眼一紅。
連唯羽瞧着他的眼睛,他沒有騙自己,他在暗暗催使着自己的內力,如果自己再不走,他就真的打算了結自己。
這時天空中茫茫大雨就像是瀑布傾瀉而下。
連唯羽深深的看了君偌痕一眼:“答應我,一定要活着,一定要來找我!”
“我答應你,等着我,我一定會去找你!我君偌痕以天地的名義發誓!”
這時電閃雷鳴。
在連唯羽懷中的嬰兒也被嚇得啼哭個不停。
連唯羽終於是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