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秀宮離皇帝的寢宮並不遠。
幾株海棠花依傍而生,樹木層天而上,一到了晚上倒也是出奇的靜雅,不失爲一個修養身心的好地方。
獨自在後院蕩着鞦韆,空蕩蕩的後園就像自己的心空蕩蕩的,有時,她時常會想自己是愛君偌痕的吧?畢竟曾經相愛過,可是自己心中就像是一片空白,沒有感覺,鐵石心腸嗎?也許吧。
一輪皓月當空。
後花園中,萬花爭相鬥豔的盛開着。
夾雜在話語間的還有一聲聲無法釋懷的嘆息。
這日下起了雨,連唯羽將窗子打開,豆大的雨點便打在自己的臉上。
想起,那日在楚國邊境,也是這樣的雨,就像是細針一般刺得自己生疼。
“主子,皇上有請。”宮人前來稟告。
“知道了,你下去吧。”
拿起斗篷,便隨着宮人來到了前朝。
只見氣氛十分的死寂與尷尬,誰也沒有說話,大臣都戰戰兢兢的低着頭。
將斗篷解下遞給宮人。
“天女,過來往朕這邊坐。”秦之冥向她招呼着。
待連唯羽落了座,才發現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臉上,尤其是東南方向有一道鋒利如寒冰的眼光在凌遲着她。
往那邊看去,是一個帶着面具的男子,將自己的半張臉遮擋得嚴嚴實實。
他身上所散發的氣息,表情,喝酒的動作與那個人簡直如出一轍。
挽月!!對就是他!!
連唯羽被自己心中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不知道,周國皇上什麼時候將朕的公主還給楚國?!”挽月的聲音沒有一絲人情味。
“急什麼?!”秦之冥淡淡道。
“朕聽說連唯羽在楚國時被封爲唯貴妃,不如將楚國的唯娘娘一起贖回去可好?”
“她?”挽月瞧了瞧連唯羽,眼中卻不再帶有絲毫表情,一潭死寂,不起一絲漣漪。自己早就將她從心底趕出去了不是嗎?
“如果楚國皇上願意,朕願將唯妃娘娘免費送給你。”
“不必了!朕穿爛的破鞋就留給周皇好好的享受吧,不過她的滋味還真是美味呢?”
連唯羽的臉色慘白,聽到他們這般的談論自己,好像她是菜市場的肉,在任由買家評論這塊肉的好壞!可是她是一個人啊!
手指漸漸的被握得泛紫,心似乎沉入了谷底。
“既然楚皇這麼着急見連鏡舞,那朕也得顯出朕的決心,來人將鏡舞抱上來!”
連鏡舞,這個女人!挽月心底不由徹底的對她死心了!
“那當然,朕的女兒不心疼誰心疼?”
連唯羽突然反應過來,鏡舞,剛纔秦之冥說什麼顯出決心,那是什麼意思。
看着被奶孃抱到前朝的鏡舞。
連唯羽一個不穩摔倒在地。
“你們要做什麼?!秦之冥!那是我的孩子,你要作什麼?!”近乎瘋狂的怒吼。
秦之冥一個眼神,便有人過來抓住她的四肢,不讓她靠近連鏡舞一步。
似乎是母子同心,連鏡舞哇哇的哭泣着。
聽着自家女兒的哭泣聲,挽月不由心中一動,這是他的女兒,這是他挽月的孩子!
隨即命人將九尾琴奉上:“你我交易,只要朕將九尾琴交於你,你便會將朕的女兒給你,現在九尾琴也給了你,齊國的七座城池也給予了你,現在該是你秦之冥兌現承若的時候了!”
秦之冥接過九尾琴,冷冷的示奶孃將孩子給他。
連唯羽見此,滿是掙扎着,那是她的孩子,自己離不開她“秦之冥,還我的孩子,還我的孩子!!!”
那般嘶吼着,令大臣也不由慚愧,泱泱大國居然要利用還在襁褓中的嬰孩。
“我求你!!秦之冥還我的孩子,我求你!只要你將我的孩子還給我,我就什麼都做!!!我求!!”連唯羽重重的跪在地上,臉上滿是眼淚。
奶孃的腳步越來越近,一步一步的朝挽月走過去,眼中泛着殺人的寒光。
看着那個女人的嘶吼聲,毫無尊嚴的求着秦之冥,挽月不由冷冷的眯了眯眼,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那個狠毒的女人!
可是瞧着她是那麼在意這個孩子,是不是意味着她也有那麼一丁點在意自己,挽月僥倖的想着,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期盼着。
奶孃以迅雷不掩耳之勢,朝挽月便是一掌。
挽月口吐鮮血,她居然趁自己出神間偷襲自己
又見她將孩子拋向半空中.。連唯羽見被拋向半空哭得撕心裂肺的鏡舞,不由尖叫着“不要!!”便暈死過去。
挽月震驚的瞧着自己的女兒從半空中落下來,也顧不得奶孃刺向他的劍,便施動輕功接住連鏡舞,看着嬰孩那雙像極了家族遺傳的狐狸眼,不由高興的笑了!這時他的女兒!
可惜在那個縫隙,奶孃已經揮劍以雷電之勢向他刺去,刺中了他的左肩,刺進了骨頭,流出來的血竟然是黑的!
劍上有劇毒!
“給朕殺!”秦之冥摔碎茶盞,向早就埋伏好的暗衛下着命令。
立即,成千一流暗衛涌了出來。
楚國高手立即圍在挽月身邊,將挽月保護着,一副誓死滅敵的決心,以及魚死網破。
頓時前朝成了修羅場,躺着的屍體不停的堆砌着。
挽月勉強突出重圍卻又被秦之冥親自攔住。
秦之冥手中握着連唯羽的青冥劍,露着濃濃的殺氣:“楚挽月,殺了你!這天下就是朕的!”說着便揮劍刺刺向挽月。
挽月躲無可躲,眼看身邊的暗衛一個個死在秦之冥的劍下,劍就要逼近自己的喉嚨時,挽月閉着眼認命似的抱着懷中的女兒。
突然,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雙生出現了。
衆人都看着眼前的雙頭怪物,連連丟兵卸甲:“妖怪啊!妖怪啊!!!”
雙生吐出濃濃的黑霧,乘着衆人在舞中慌亂之時,帶着挽月與孩子走了。
“追!派五千精兵給朕追!!一定要見將挽月的人頭給朕提回來!!”
兵隊領了命便拾起自己的兵器急忙去追挽月了。
一天過去了,挽月的人頭還是沒有提回來,兩天過去了,連唯羽醒了。
秦之冥正在自己的寢殿打着盹兒。
連唯羽手中握着一把劍,瞧着睡得正熟的秦之冥,爲什麼自己要跟着他回來,爲什麼自己要相信他不害自己,就過自己只是他的棋子,他得到天下的工具!
最可憐的是尚在襁褓中的鏡舞,這個心怎麼就這麼狠毒,居然對一個嬰孩也下的了手。
眼淚早已經沾溼了眼眶,握着劍緊了緊,直到自己的手上冒着青筋,劍光一閃。
卻沒有刺中秦之冥,順着劍傷處看上去,是好久不見的清風!他的脣角流出黑色的血,因他本是妖怪,所以不一會兒傷口便癒合如初了。
“哐當!!”劍落在地上。
清脆的聲音驚醒了秦之冥。
秦之冥見地上的黑血以及沾染了血的劍,眼中盛滿狂風暴雨。
令連唯羽想逃,腳卻像生根了般動彈不得,這時哪還見清風,他又消失不見了。
連唯羽心中有太多的疑問:清風怎麼會在皇宮?清風爲什麼要替秦之冥擋那一劍?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這一切都好亂,剪不斷理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