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娃?”
華君睜開雙眼,驚訝的看着華新:“你怎麼在這裡?這裡是?”
“大哥,你終於醒了。”華新開心的看着華君,道:“這裡是醫院。”
“醫院?”
華君茫然四顧,這是一個單間,自己躺在白色的單人牀上,牀尾是一臺LCD液晶電視機,身邊掛着點滴,整個房間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明顯是醫院的節奏。
他回想起自己與囚室的五名室友正在礦洞裡面挖煤,突然間礦洞滲水,洞頂坍塌,室友馮希捨身撲向自己,兩人一同被大塊原煤給壓住了。
但是,馮希當場被壓成了重傷,自己倖免於難,不至於重傷致死,卻也被大塊原煤卡主了身體,不能動彈半分,隨後就是長達永恆似的無盡黑暗,馮希爲了華君五人,盡然……
“馮哥。”
華君想了起來,睜開雙眼就這般怔怔的望着潔白的天花板怔怔出神,無聲的淚水在華君的眼眶之中打着轉兒,喉頭顫抖着,肩膀顫抖着。
他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只是心中的悲傷卻如同洪水一般氾濫,淚水不可抑制的涌了出來,一滴無聲的淚水涌出華君的眼眶,順着臉頰輕輕滑落。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華君眼中的淚水齊齊涌出,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滑落,一滴一滴滑過臉頰至下巴,然後滴在胸膛處,打溼了藍白相間的病服。
“馮哥?”
華新默默的看着華君,腦海中不由回想起護住華君的那具斷臂屍體,暗歎了口氣,他知華君心頭悲傷,也不忍打斷華君,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華君一想到馮希爲自己,爲囚室五人,臨死之時盡然讓自己等人……他不忍想下去,心裡發酸。他一想到年紀輕輕的馮希就這般含冤而死,死於黯無天地的礦洞深處,心頭的酸楚一波一波涌來,他緊咬着下脣,不讓自己哭出來,只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華新知道大哥是在傷心馮哥這個人,完全不知其中的隱情。
華君似乎得到了允許一般,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如同大孩子一般嚎啕大哭了起來:“馮哥……馮哥……”
嗚嗚,嗚嗚。
啊啊,啊啊。
華君聲淚俱下,哭得極其淒涼悲傷。
他渾然沒有覺得自己的哭相有多麼的難堪,眼淚鼻涕匯合着口水,就這般胡亂攪合在一起,亂噴着,噁心到了極點。
華新似乎能夠感受到大哥心中的苦楚,鼻頭不由有些發酸,眼睛溼潤了:“哭吧,哭過就好了。”
嗚嗚,嗚嗚。
華君所在的VIP單獨病房內,如同一個大孩子一般嚎啕大哭着,而華新在一邊默默的陪着。
兩人卻完全不知,臨山監獄的獄警大隊長陸長天已經到了臨山監獄。他最先去了那幾個身體無恙長期缺水缺少食物的服刑人員病房,嚴厲警告他們不要亂說話。
VIP病房外,臨山監獄的獄警見華君醒了。
他便第一時間通知了獄警大隊長陸長天。
陸長天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不顧自己在何地,趕向了臨山監獄。
此時,華君似乎哭得累了,嚎啕大哭聲漸漸消失,變成了低低的抽泣,從他聳動的肩膀以及顫抖的喉頭可以看出他心頭處於極度悲傷之中。
華新不忍打攪,只是陪着默默哭泣的華君。
半個小時。
陸長天已經抵達了臨山醫院,看見了VIP病房外的臨山監獄獄警,同時也看見了病房內的華君以及華新兩人,一臉不喜:“小劉,他是誰?怎麼能夠與服刑人員單獨在一起。”
“陸隊長,他是病人的家屬。”被稱着小劉的獄警趕緊解釋:“而且還是一名醫生。”
“哼。”
陸長天只是輕哼了一聲,便不在理會這名獄警,而是推開VIP病房的房門走了進去,華新警覺,發現了推門而入的陸長天眼中有着些許疑惑不知此人是誰,而陸長天卻點指華新,指向門外,衝着華新很不客氣的吼道:“你……出去。”
“你……出去?”
華新聞言,怒極反笑。
尼瑪,你TMD有毛病啊,牛逼哄哄的,走進來就衝着老子呼呼喝喝的,你TMD是天王老子啊。
華新冷眼白了陸長天一眼,懶得搭理後者。
陸長天沒想到這個小子居然敢違背自己,走上前去,抓着華新的肩膀,就是一陣拉拽,很蠻橫,很霸道,很囂張無禮:“給我出去。”
華新真的被陸長天的蠻橫逗樂了,臉色不善,翻手打掉陸長天抓住自己的手臂:“你是誰啊?這麼橫?”
陸長天還真沒被人如此無禮的對待過,探手向着腰間抓取,黑洞洞的槍口瞬間對準了華新的腦門,怒道:“你敢襲警,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
VIP病房內的動靜很快就吸引了門口的獄警小劉以及華君的注意。
哐當。
小劉推門而入,也被病房們的一幕嚇到了。
至於華君,見到病房內突然亂作一團,神智也收了回來,他先是怨毒的看着陸長天,眼中盡是恨意以及隱晦的那麼一絲殺意,恨不得陸長天去死。
“小劉,把他給我拷了。”
陸長天很囂張的吩咐着獄警。
華新怒極反笑:“好一個警察,夠霸道,夠蠻橫,夠囂張。”華新冷笑道。
“閉嘴,橫什麼橫。”
小劉走上前來,一把抓住華新的胳膊,就欲翻手扣押住華新,然後真的把他給拷了。
這個時候,華君終於反應了過來,衝着華新焦急道:“弟娃,他們是獄警,不要逞能。”旋即,他衝着陸長天解釋道:“陸隊長,我剛剛醒過來,還沒有和我二弟說過什麼話,你不要爲難他。”
“大哥!”
華新知道大哥心頭一定隱瞞着什麼,不由急道:“你什麼都不要怕,我會替你做主的。”
“胡鬧。”
華君瞪了華新一眼道:“做什麼主,你想要襲警走上大哥的後路嗎?還不給我出去。”
“大哥!”
華新氣急。
“出去。”
華君嚴詞呵斥。
華新眉頭緊皺,有些無奈。
華君不知自己本事,剛剛甦醒過來,他也不忍忤逆大哥的心意,只能不甘的點了點頭,陸長天也不想節外生枝,便識趣的讓小劉鬆開了華新的手,自己收起了手槍,還不有衝着華新道:“趕緊出去,小劉給我看着他。”
“是,隊長。”
小劉應道。
華新瞪了陸長天一眼,換來後者一臉冷笑。
他怒極反笑,嘴角微微上揚,心頭極其不屑:“趕我離開,我倒是想要看看你玩什麼花樣。”
陸長天見華新離開,這纔來到華君的身前道:“你倒是挺知情識趣的。”
華君冷笑,心頭恨極了臨山監獄這羣人。
“不要恨我,後果很嚴重的。”陸長天霸道的說道,旋即便不顧華君的恐懼,低聲附耳道:“記住,這只是一起普通的礦難,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自己可要掂量掂量,否則臨山監獄的牢底必定會被你坐穿,甚至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你……”
華君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你這是在威脅我!”
陸長天道:“我什麼都沒說。”旋即便直起了身子,邊走邊道:“不要試圖放抗,否則我不介意讓外面的小兄弟進去陪你。”
華君咬牙切齒的怒視着陸長天,心頭憤恨,卻只能任由陸長天這般離去,眼中盡是怨毒以及悲涼。
陸長天翻手關上VIP病房房門,衝着獄警小劉吩咐道:“給我看緊了,閒雜人等不準進入。”旋即,絲毫沒有理會華新,轉身疾走,卻沒有想到,華新的聲音幽幽的傳了過來,把他震住了:“哦?想讓我進去陪大哥?你倒是可以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