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新,我們終於見面了!”
孔南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華新也適時的走進了董事長辦公室。
他衝着孔南咧了咧嘴,點頭道:“孔董。”
華新給足了孔南面子,言談舉止頗有禮貌。
“你們出去吧。”
孔南衝着李助揚了揚下巴,吩咐道。
李助躬身道:“是,孔董。”
他旋即看向華新,指了指他對面的椅子道:“坐。”
“謝謝。”華新大刺刺的坐下,目光一直注視着孔南。
孔南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化,就好似同老朋友見面一般禮貌相待。他站了起來,走向辦公室一邊的酒櫃,伸手從酒櫃中取下兩個方形玻璃酒杯,指了指酒櫃中一系列價值不菲的名酒,徵求着華新的意見道:“拉菲,威士忌,XO?”
“拉菲。”
華新搞不清孔南心理打着什麼算盤,隨意的道。
他此番舉動,就好似接待老朋友一般,渾然不像對待敵人,華新不明白。
“拉菲不錯,口感馥郁芬芳,韻律優雅。”
咕嚕,咕嚕。
孔南打開酒瓶,隨着醇紅的液體倒入方形玻璃酒杯中。他不由放在鼻尖嗅了嗅,讚道:“他擁有櫻桃,李子,黑加侖,甘草的複雜果香,又擁有煙燻木,鉛筆屑,礦物質和咖啡的氣息。”孔南緊閉雙眼,一副陶醉的神情。
“……”
華新搞不懂孔南賣的什麼關子,只是靜靜的看着。
“請。”
孔南把一杯放在華新身前,舉了舉手中的拉菲,衝着華新示意道。
旋即,便不顧華新的神情變化,自顧自的抿了一口,任由拉菲的醇香刺激着口腔中的味蕾,感受着拉菲的特有芳香。
華新年紀尚輕,很少喝酒也不懂酒。
但是,他還是能夠簡單的判斷出酒杯中的拉菲與自己平時與父母,同學喝的長城乾紅這類幾十塊的紅酒相比,有着質一般的提升,不由讚道:“不錯。”
“多來幾杯?”
孔南優雅的搖晃着手中醇紅的美酒,酒杯衝着酒櫃方向點了點提議道。
華新搖了搖頭,道:“不勝酒力,一杯就夠了,孔董的心意,華新心領了。”
換做任何一個人,看見華新與孔南兩人的樣子。任誰也不會想到,表面上好似老朋友相聚的兩人,暗地裡刀光劍影,殺氣凜然。
“可惜。”
孔南惋惜的道。
華新輕聲笑了笑,抿着酒杯中醇紅的美酒,如同孔南一般一副陶醉的摸樣。
兩人抿着杯中的紅酒,陶醉在醇香美酒的美妙滋味中,渾然忘我,好似今天不是來談判的,而是來品酒交心的多年老朋友。
一杯酒,小兒兩。
兩人不知不覺便送進了嘴裡。
孔南留戀的望着手中些許酒汁的酒杯,把它輕輕的放在身前,這纔看向華新道:“華醫生,過門是客。”他伸手示意華新,似乎在說,有什麼話就說吧。
“打和吧。”
從華新進入正武集團董事長辦公室,孔南就一直佔據着主導地位,掌控着一切。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禮貌間充滿了上位者的霸道,底氣充足。華新看出了孔南的做派,卻沒有打斷後者的舉動從而佔據主動,也沒有刻意的抗拒,只是隨意的附和着。
孔南的隨意不是僞裝出來的,而是發至內心。
他的驕傲,不允許怯弱的表現。何況,面對的只是一個華新而已。
他渾然沒有把華新放在心上,只是……當他徹底激怒華新時,世界上卻沒了後悔藥出售。
“爲什麼?”
孔南盯着華新的雙眼,淡淡的道。
“你覺得你做的事情還不夠嗎?”華新道:“你來我往,扯平了。”
“你是來求饒的?”孔南目光炯炯有神。
“求饒?”
華新搖了搖頭,目光直視着孔南道:“講和。”
“講和不就是求饒嗎?”孔南更正着華新言語中的意思。
“講和!”
華新再次更正道,他的眉宇間有着不悅的神情表露。
講和,求饒。
雖然結果一樣,但是誰勝誰敗,卻關乎到一個人的名聲。而一個人的名聲,就是一個人的生命。生死攸關,榮辱與共,不能隨意妥協。
孔南見此,笑了笑道:“我認爲你是來求饒的。”
華新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講和就是講和,非要被孔南說成是求饒。孔家的驕傲,還真是深入骨子裡,非要站上一點點便宜。
“得。”
華新皺了皺眉,沉思了良久,終於苦笑着搖了搖頭:“你說求饒就求饒吧。”
殺了孔心非華新所願,但這的確是他不對。
這個面子丟了,華新咬着牙吞下了。
“可我不接受。”
孔南攤開手掌,聳了聳肩,很是隨意的說道。
“你不接受!”
華新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孔南強硬的讓華新把講和改成求饒,不給華新面子,丟了華新的面子。華新自認理虧,吞下了這個恥辱忍忍也就算了。可是……孔南不接受,剛纔的舉動豈不是存心戲弄華新嗎?這不是赤裸裸的打臉嗎?還打得啪啪啪這麼響。
“我不接受!”
孔南再次強調道。
他隨意慵懶的神態,讓華新一陣不悅。這是對華新的輕視,是赤裸裸的藐視。饒是華新抱着講和的態度而來,心裡也有着生氣,他忍了,並沒有立刻翻臉,道:“給我一個理由。”
“我不接受,就是不接受!”孔南隨意的道,他的舉止隨意,神情輕蔑渾然不放在心上,這讓華新有種被羞辱,被戲弄的恥辱,心頭有氣開始醞釀。
“爲什麼?”
華新直勾勾的盯着孔南的雙眼道:“你想要什麼?”
“要你的命!”
孔南斬釘截鐵的道。
“沒有轉圜的餘地?”
華新問道,心裡還抱有一絲奢望。
“沒有!”
孔南不容置疑的道。
“真沒有?”
華新再次確認道。
他已經放低了姿態,給足了正武集團孔家的面子,爲了講和,還吃了個啞巴虧,這他也忍了。畢竟這次是自己理虧,孔家也採取了報復行動。
如果僅僅只是一句話的問題,他不在乎,他不想給駱英,王敏,蔣莉自己的女人以及自己的家人帶來危險以及不快。
“我只要你的命!”
孔南斬釘截鐵的道。
“好。”
華新笑了,最後一次問道:“你真的願意魚死網破?”
“魚死網破?”
孔南笑了。
孔南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華新從孔南言談舉止間看出了孔南的心態。
魚死網破?
這根本就是一個笑話,孔南根本就沒把華新以及華新手中的海天幫,海華集團放在眼中。華新的魚死網破等威脅,就好似小屁孩衝着大人威脅一樣,孔南會怕一個小孩子嗎?不會,他根本就沒把華新這個小屁孩子放在心上,怎麼會在意他的威脅呢。
華新現在完全明白了,孔南從一開始就明白自己的來意。
他渾然不在意,言談舉止隨意。
因爲他的驕傲,他根本看不起華新,沒把華新放在心上罷了。一切的一切不過是表相,彰顯他的驕傲,他的高高在上,他就如同高高在上的神一般,掌控着華新的生於死。
侮辱。
赤裸裸的打臉。
“我明白了。”
華新笑看着孔南:“你從來沒打算放過我。”
孔南誠實的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對,我要你的命,把你的命給我,我不找其他人的麻煩。”
“不可能。”
華新斷然道。
孔南聳了聳肩,隨意道:“交不交命在你。”
他一副吃定了華新的樣子,渾然沒把華新放在平等的位置上看待。
華新自嘲的搖了搖頭道:“自我作踐,我根本就不應該來找你,更不應該把姿態放得這麼低。”華新說話之極,漸漸的擡起了頭來,目光前所未有的堅定:“我活該,我這是自取其辱。”說着說着,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光盤,放在了桌子上道:“看完了給我回個話。”旋即站了起來,離開了孔南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