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的好:人倒黴、被鬼魅;站着拉尿蛇咬丁,蹲着拉尿有樁親。
消遣娛樂的地方,也能被死人的事情跟着跑。想安慰萌萌,又不知怎麼說。
“堅強點,都已經發生了。做這行是有點危險,你也注意點!”我把她手中的啤酒瓶拿開放下。
萌萌有點憤怒:“胡說,我表姐纔不是這裡的,她才大學畢業。”
這氣氛我還怎麼玩,雖說也沒什麼心情,可剛喝了點酒,心情放鬆了。
只好勸她:“你喝多了,要不回去休息?”
她從包裡拿出手機看了看,纔剛過凌晨一點,她說:“還沒到下班的點,得三點鐘。”
又說:“握齷噠。”
“什麼?”
“我說我餓了,想問你等下宵夜不?我請你們宵夜。”萌萌說道。
我蒙了,問道:“你剛纔講的YC話?”
“嗯,我是YC人啊,你的口音不像我們那地方的,你聽的懂YC話?”
“你表姐姓程還是姓馬?”那兩個經常在我面前講家鄉話,我也就會幾句。
萌萌驚呆了:“你認識我表姐?”
我沒回答她的話,喝了一杯啤酒,又喝了一杯,連續喝了七八杯。如果前面只是懷疑,那現在是肯定了。
萌萌問:“你?你和我表姐什麼關係?”她估計以爲我是傷心了。
“朋友關係。”
“什麼朋友?”
“朋友和戀人的中間。”
她聽了又哭了,很傷心。何文和那個妹子看到愣住了,我解釋道:“沒事,她就是想到傷心事了。”
“要不去宵夜吧?”何文問道。
“她們三點才下班。”
“沒事,跟她們多買兩個點就行了。”
他大爺的,這傢伙敢情玩的次數不少啊,這麼熟悉。
唱歌的店門口就很多宵夜的,萌萌說去卓刀泉南路宵夜,那裡有一條通宵營業的大排檔。
沒多遠,大家決定走過去。
我和萌萌在前面走,兩人都沒說話,各有各的心思。何文和那女孩在後面嬉嬉哈哈,打鬧到路中間去了,好不快活。
萌萌從包裡掏出煙,我拿出打火機去跟她點菸。突然傳來“嘭”的一聲,接着又是何文的一聲尖叫:“啊…章玥!”
我猛的回頭,看見何文摔倒在地上,一輛越野車從他旁邊急馳而過,地上傳來刺耳的剎車的聲音。
越野車撞倒中間的欄杆,又衝到對面人行道,撞到一顆大樹上。
我連忙跑過去扶起何文,這時我們後面不遠處也是一陣嘈雜。我還以爲這輛越野車是爲了避讓何文才撞樹上,原來在我們後面就追尾擦邊一輛的士沒減速,反而加速的原因。
我問:“怎麼啦,你喊章玥做什麼?”
何文心有餘悸的四周看了看,指了指陪他的女孩說道:“我以爲是她拍我肩膀,扭頭一看是章玥,就嚇得摔倒了。”
萌萌說道:“章玥是誰?還好她嚇倒你了,不然你就被那輛車撞到了,剛纔那速度,撞到估計會很嚴重。”這女孩酒量真好,還能理清邏輯。
我聽了,連忙四周看了看。這時,越野車下來一中年男子。他捂着頭,暈暈乎乎的扶着車身走到副駕駛,打開門。想把副駕駛的人拉出來,估計是使不上力道。對我們喊道:“帥哥過來幫幫忙!”
我們連忙跑過去,看到副駕駛坐着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子,滿臉是血。
我和何文一起把她擡了出來,令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裙子不小心掛到車門上的礦泉水瓶上,下身全露了,還什麼都沒穿,最重要的是兩腿中間還掉出一團衛生紙。
何文尷尬的連忙把裙子放下,我忍不住想笑。他大爺的,難怪出車禍,上學時老師沒教過不能三心二意嗎?還是老牛吃嫩草。
我摸了摸她脖子上的大動脈,有跳動。對那中年男子說道:“只是昏過去了,打120吧。”
“謝…謝。”男子口齒不清楚的說道。他準備打120時,手機突然掉到地上。然後滿臉通紅,雙手握拳,晃了晃,側着倒了下去。
我們嚇了一大跳,連忙往後退了退。
我跑過去一看,手腳有點抽搐。我趕緊把他平躺,腦袋扶穩,對何文喊道:“是腦溢血,快去對面超市買瓶冰水,冰的東西都行。”何文急忙跑去。
又對萌萌說:“來幫我把他的頭扶住,不能歪,不能偏。”萌萌趕緊跑過來扶住,我連忙撥打120。
何文買來兩瓶冰礦泉水,我連忙脫下上衣用冰水打溼,捂住他頭部。對萌萌說道:“拿住拿好。”
看到他緊握的拳頭,我邊幫他鬆開,邊問:“有沒有針,誰有沒有針或小刀之類的?”這時周圍多圍了四五個人。
一個拿着燒烤串串的男子問我:“這鐵籤行不行。”
也來不及消毒,我連忙刺破他十個手指頭,只見路燈下,他十個手指頭流出濃郁的暗紅色血液。
看着萌萌扶住頭的手在抖,我跑過去:“辛苦了,讓我來。”
又重新打溼衣服,擰乾捂住他的頭。不一會,中年男子慢慢睜開眼睛,估計是想說話。
我說:“打120了,你腦溢血充血,嘴有點歪了,不用說話。”
一會救護車來了,跑來兩個擡擔架的護理,一個急救醫生。看着捂住頭的我問道:“你是?”
“就是路過的,該做的都做了,他醒了。”我拿來衣服,又說了句:“剛纔太急,刺破他手指的工具沒消毒。”
急救醫生看了看他的瞳孔,以及口腔,站起來對估計護理點了點頭。
“那女的呢?”醫生問。
“我們幫他把女孩擡出來時,她就是昏迷的,當時有脈搏的。接着這男的又倒下了,就沒顧着那女孩。”我現在開始擔心了,喝了酒上頭了,忘記這社會好人難做了。
醫生估計看出我的想法,笑着說:“別多想,我就是問問情況,你們都是學醫的學生?急救做的很好,沒你們他就沒了。”
“那我們先走了。”我對何文三人晃了晃頭。
走的時候,醫生還在後面喊:“小夥子,留個電話號碼!”
我小聲說:“別回頭,快走。”
後面又傳來:“別跑啊,要電話是怕病人醒來要感謝你們!”
別,感謝就不必了,不找麻煩就行。
一家叫四季春的大排檔,我們坐在外面點了菜。萌萌說:“先說好啊,我買單,不許搶,想不到今天還救人性命了,真開心。”
何文說:“應該留電話的,他開的X5啊,有錢。說不定拿個幾十萬感謝你呢?”
我搖了搖頭:“你們想多了,再來一次,我是不敢救的。你們有沒想過,萬一他死了,他家人會怎麼看我們?”
陪何文的女孩說:“這都什麼社會,做了好事還得逃跑。”
我說:“唉,我傷心的是,那麼漂亮的女孩,被豬給拱了。”
說完,他們三人哈哈大笑,我知道他們笑什麼。
“你學醫的?”萌萌問。
“我和他一樣,做設計的。”我指了指何文。
“我兄弟可厲害了,家裡親戚大多是醫生。”何文開始幫我吹牛了。又說道:“他對婦科也很懂,要不要他幫你們看看。”
“去你的…”
“你剛纔喊的章玥是誰?”何文旁邊的女孩問他。
何文看了看,沒回答,只是對店老闆說道:“拿一箱啤酒過來。”
“你還沒回答我呢?”
“我女朋友,死了。”我點了根菸,何文瞪了瞪那女孩,萌萌問有點誇張的看着我。
“大文,沒事。如果剛纔真是她,想來也不會害我們兩。”
“她,她怎麼死的?”萌萌問。
“地震那天江裡淹死的。”
何文旁的女孩誇張喊道:“不會吧,難道那天那個跳下去救人的是你?”
“那天你在?”我問。
“在大橋上面,看不太清楚。你真英勇,可惜…”何文“咳咳”的打斷她。
萌萌不說話,我想她肯定是傷心了。
有人說酒是越喝越能喝,此時我是相信這句話的,四人一人喝了六瓶,還在繼續喝。
有人說有些女孩比男人還能喝,這話到現在我都相信。
這兩女孩好像比我和何文都厲害,一點事都沒有,我們反而有點暈了。
何文說:“夕,你去看看,陪你那姑娘該不會吐了吧,這麼久了還不過來。”
我來到衛生間,這裡只有一個衛生間,還很小。看到萌萌跺着腳在門口,不知道在做什麼。
“你幹嘛呢?”我問。
“你來的正好,來看看,這門怎麼反鎖不了。”她進去衛生間說。
我也擠進衛生間,這門的反鎖壞了,確實鎖不好。
“嘻…”傳來拉尿的聲音,我回頭一看:“你大爺的,我還在裡面呢,你就拉上了。”
萌萌臉色一紅:“你小點聲音,怕別人不知道是吧。這不是太急了嗎!還看?被見過女人拉尿啊。”
好吧,你贏了。擋着我的面拉尿不說,還堂而皇之的起身了才穿褲子。
“還看!沒見過女人穿褲子?”
好吧,你是大神。
“你也太自來熟了吧,我們還不怎麼熟呢!”我又說:“等等,不讓你吃虧,你再看着我拉尿,咱誰也不欠誰。”
“快點,我又不是沒見過男人拉尿!”她揹着身幫着抵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