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阮沁踩到的男子脾氣很壞:“沒長眼嗎。”
“雪麼事?你正滿再雪聲試哈?”(說什麼?你現在再說句試試?)我不可能看着阮沁被欺負,用着本地口音嗆聲那個噁心惡語的男子。
男子看了我一看,“哼”了一聲走了。
每個地方的人都有點欺生,外來人口也有點怕本地人,我也就是仗着口音狐假虎威。
阮沁沒在意那個男子的無禮,畏畏縮縮的左看右看:“妘夕,你不會見鬼了吧?”
我的心裡也分外緊張,腦袋裡一片空白。若真是鬼,我現在應該變成人幹了吧?
“哪裡有什麼鬼怪,別多想。可能你看偏了,沒注意到。”這話我自己都不相信。
“這個,我幫你放了!”阮沁拿起最後一個祈願燈。
“隨你!會放吧,要不要我幫你!”看到阮沁,我就有點心疼。不知是心疼她的獨自一人,還是心疼章玥。
“站在那幹嘛呢?一個人神神叨叨的,和誰說話呢?咦,沒人啊。”身後傳來馬琴的聲音,她和程麗蓉走來,東看西看的。
看到她兩,我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退。
程麗蓉問:“你沒事吧,我們剛去上了個廁所。”又問:“你剛纔和空氣說話呢?”
我的心怦怦直跳,也順着她的話回頭看了看:咦?阮沁呢?
我想到一件事,問程麗蓉:“吃粥時,服務員問粥裡要不要加糖,你們怎麼不回答?”
“他問的你,當然是你回答了。”
我又想到很多事。是啊,服務員看不到她們,所以問我。服務員問我幾個人,我說三個,可最後還問我可以先上菜嗎?原來以爲我在等人。
慶幸還好是我先結賬,不然直接出來別人還以爲我吃霸王餐。
而且剛纔也沒見她們與誰說話。還有就是,她們小區有兩個女孩被X殺了。
“你…你們不會害我吧。”我真怕了,身體都對雞皮疙瘩有抗性了。
“有毛病,我害你什麼?難道圖你的錢?只是想要你的人而已。”馬琴走過來挽着我的胳膊又說:“你沒事吧,身體哆嗦什麼。是不是受涼了?那我們回去吧。”
我哆嗦什麼,你都點名說要我的人了,我能不怕?我想呼救。可該怎麼呼救?有鬼?會不會被送進精神病醫院呢。
程麗蓉也跑過來挽住我另一個胳膊,邪惡的一笑:“他是該早點休息,堅持那麼久應該很累的。”
馬琴聽不懂,我可聽懂了。你大爺的,不是我想堅持久,應該是沒貨了。
“那讓他自己先回去,這裡也是個商業區,我們逛逛。”馬琴架着我去攔的。
左右護法,還是黑白無常,我的腿又開始軟了。
回頭望了望,看見了那最後一個祈願燈升起。這裡只有我在放燈,只是,阮沁人呢?
她們幫我攔了的士,看着我上車,還讓我到家了打個電話。
打個球,我腦子秀逗了,跟鬼打電話?我急忙拿出手機給阮沁電話: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難道阮沁又看見我自言自語嚇跑了?這人,怎麼這麼沒義氣。
回去也是一個人,不行,怕。
還是去找何文吧,他也相信這東西。
“沒事吧?臉色這麼蒼白,走路還東看西看的。”何文接到我要來找他的電話,下樓來接我。我還沒來過他住的地方,只知道大概位置。
我小聲說道:“大文,我可能見鬼了。”
何文瞳孔放大,拉我走到一個角落:“怎麼?你也見鬼了?”
“怎麼個意思?難道你也見鬼了?”我嚇得不清,感覺找錯人了。
“眼睛對着電腦時間長了,剛纔小睡了會,結果夢見我過世的奶奶了。不,應該不是夢。我是半睡半醒的,還能聽到樓下的嘈雜聲。”
“然後呢?”
“然後我奶奶坐在我牀邊,問我要錢花。我房門沒關,看見龔路在大廳玩電腦,想叫他,又說出來話,全身使不着力。”
“再然後呢?”
“再然後我奶奶看我不說話,就罵我不孝,還拉我。把我拉到牀邊上了,讓我立刻拿錢給她。還好你來了電話,她纔不見了。”
我呼了口氣,還好不是和我一樣。說道:“沒事,就是鬼壓牀,買點錢紙找個地方畫個圈燒給她老人家就行了。”
“哪有賣的?我不熟,你陪我。”
這小子明明就是怕。他和龔路合夥搞了個設計工作室,自己接單做,還招了兩個大學同學。
何文頭腦精明,大一下學期開始,就找教做培訓,大二下學期就能獨自搞定一套室內裝飾的效果圖。現在是工作室加吃住,都在這小區樓上的房子裡。
平常我肯定陪他,可今天我嚇得至少丟了一魂一魄,哪敢:“不行,今天七夕,過幾天就是鬼節,你還是等鬼節前兩天燒吧!”
“對哦,馬上中元節了。也行的,到時還得你陪我。可現在我不敢回去了,龔路信這些的。”又神秘兮兮的問:“你呢?碰到什麼了?”
聽了他的經歷,我不好說了,怕嚇到他。況且自己也拿不準,轉移話題說:“跟你差不多,也不敢回去了。”
何文想了想,說道:“不怕你笑話,我好久沒那個了,你先陪我去虎泉,讓我釋放一下。”說完眼睛放光的對我笑了笑。
你大爺的,剛纔魂都嚇沒了,還想這茬。
我說道:“你知道的,我不玩那個,我在外面等你。”
零八年時虎泉有一條街都是“賣肉”的,大半夜的生意很好,主要是廉價。
何文丟給我一包煙:“你等會,我出來了再想下半場。”
當時我是沒煙癮的,別人遞來我就抽的玩。只是,煙癮也恰恰是那時開始有的。
我點了一根菸,吸了口,差點嗆住。看了看牌子:和天下?沒聽說過。
煙還沒燒一半,何文出來了。他大爺的,脫褲子也要時間啊,這也太神速了吧。
我玩味的笑說道:“大文,你沒事吧,這速度有點驚悚啊!”
“別提了,她大爺的,我才脫掉鞋子,她嫌我腳臭,不做!我一生氣就出來了。”
我表示理解,何文的腳臭,當時整個畫室聞名。有次他在電影院脫掉了鞋子,瞬間少了一半人,接着是電影停放,找根源。搞的我們幾個一起的實在不好意思,趕緊離場了。
“換一家?”我笑着問道。
“算了,沒心情了。去唱歌喝酒吧,玩玩曖昧也是好的,我請客。”
不是誰請客的問題,是上次陪他的萱萱被我給那個了,萬一他惦記着萱萱那就尷尬了。
“你還惦記着上次那個女孩?”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去那,太遠了。我們找個近點的,虎泉就有。”他又說:“嘿嘿,我和龔路去過一次,都挺正的。”
我說:“你們剛創業,別亂搞。”
“沒事,這不奧運會嘛,賭球贏了點。”提到賭球,他樂呵了,那是他的最愛。重點是他愛好打籃球,看足球。
“看樣子贏了不少!”換地方的話,我就不再忐忑了。
“幾萬塊,還是心不狠。若是膽子大點,估計幾十萬不在話下。”
我晚上很少來虎泉,也少有的從這裡路過,還真不怎麼知道這裡的情況。
漂亮女孩確實多,比吳姐那裡稍微貴一點點。畢竟吳姐那裡太偏遠了,這裡算市中心。
我有點悶騷,新地方不像老地方,還是有點拘束。何文就不一樣了,對於這裡,就是他的老地方了。
陪我的女孩叫“萌萌”,看着挺高冷的。她不找我說話,我也懶得說話。自己選的,我也沒打算換人,反正也沒什麼心思。
“你不說話,也不怎麼喝酒,又不點歌?”她問我。
“沒事,我們安靜的坐會,不更好?你難道還想喝酒不成?”她們做這個事,一般女孩都喜歡不怎麼喝酒的,怕被灌醉。
“也好,反正不是我的訂房。”誰的訂房,誰有消費提成。
“阿夕,怎麼回事呢?你帶我去玩的時候可不是這樣!”何文調侃我。
也是,不能因爲自己這幾天喝酒有點多,掃了何文的興致。
“行,那喝酒吧。”我對萌萌說:“我們划拳吧?”
“行,哪個拳?”
“人在江湖飄吧。”
這高冷的姑娘估計是欠酒喝,別人輸了喝一杯,她輸了自己喝一瓶。
最後想爛泥一樣趴在我懷裡,我心想:可算是遇到我了,不然今晚準會被人帶走。
我沒佔她便宜,原則性的尊嚴還是有的:不會對沒那個意向的不熟悉的女孩下手,何況還是她不清醒的情況下。
何文帶着他的熟人出去一個小時纔回來包間,我猜想估計就旁邊無人的包間幹活。
這一個小時,我和這個萌萌,一個坐着抽菸,一個趴在我懷裡睡覺。
看見何文進來我拍了拍她肩膀:“沒事吧,要不你回去休息!”
“有事,我還要喝酒。”她坐起來,又去拿酒瓶。
“唉,得,我陪你。”我想她是有心事,估計是情傷。又問道:“你是失戀了嗎?”
她吹瓶子前回答了一句:“不是失戀,是我表姐前幾天被人X殺了。”吹完又去拿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