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因爲太想聽到從她的嘴裡說出這句話,所以在快要失去她的時候,產生幻覺了嗎?他緊蹙着眉心,質疑的看着一臉平靜的她。
許念一撇嘴笑了笑,“怎麼?對你又高又富還帥的很出衆的才貌雙全的完美男人說這句話的女人太多了,我要先回家等是否通過了初試嗎?”她輕鬆沒有壓力也不帶負擔開玩笑的說道。
傅一天一時間還真不知如何是好,心裡的感覺,五味雜陳,是苦是甜,他難以辯解,“你明明就知道我的答案,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願意,很願意。”
他從未掩飾過愛着她的心,但有多愛,愛的多深,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我……”看到他的真心,得到他的應許,許念一卻猶豫了。
許念一,你知道嗎?此時此刻真心的想罵你混蛋!你對深愛你的男人做了什麼?你是想要怎樣?
“沒關係,不急着回答。”傅一天溫柔的看着她,心裡卻是比過去的那幾年還苦,她給他不是期望,是一條沒有選擇的絕路,不知道她爲什麼回突然冒出這樣的一句話,是因爲喬治出現了,她覺得該回到喬治的身邊,所以感覺多他的虧欠更多了,因爲她的善良,不忍心傷害,才脫口而出的。
她去不知道,在他無怨無悔的愛裡,有這句簡單的話,他就夠了,即使明天起,不,是下一秒開始,她就不再屬於他了。
早已看穿結局,有何必讓自己陷進萬丈深淵裡,是對愛太執着了,還是因爲愛着愛着只是習慣了,其實那天不愛了,也不會那麼悲痛欲絕的,再習慣的習慣,適應了新的習慣,也就自然的忘記了。
而他,會嗎?能嗎?她是可以改掉的習慣嗎?
……
在這座城市還算是高檔的兒童餐廳裡,父子三人找了一間很卡哇伊的包間就餐,這是睿寶兒怎麼都改不掉的所謂習慣,都不知道是誰慣得他,或許有些性格就是與生俱來,基因遺傳無法改變的。
他永遠不會坐在大廳裡就餐,甚至從來不會要求許念一和他去吃快餐,很想吃的時候,那就打包回家吃,決不去那種滿屋子都是人的地方就餐,他總是高傲的說,“那不是我的世界。”
每次因爲這種事情和他爭辯,最後無語都會是許念一。
站在門口,看着他們父子三人有說有笑的吃着晚餐,家的充實感油然而生,如果他不曾毫無預兆的離開,也許,他們每天都是這樣的生活。
跟在許念一身後的張敬航皺緊了眉心,看着坐在那裡笑的很幸福的喬治,原本猶如一潭湖水的眸子裡多了一抹旁人看不懂的東西。
許念一回頭看着張敬航,發現他的雙手攥成拳頭,直直的盯着喬治看,“對屋子裡的那個人有記憶嗎?”她試探的問。
張敬航放鬆下來,懵懂的一笑,搖頭。
那頓飯吃的很平靜,或許是因爲太過於平靜了,顯得有些怪異,就連兩個孩子都有些不自在的樣子。
飯後,喬治好像自我感覺理所當然的應該跟着許念一回家一樣,沒有問什麼,也沒有說什麼,兩個孩子對久別重逢玩的很開心,許念一不忍心說什麼,也就一直沉默着。
可到了睡覺的時候,左右爲難的許念一不知如何是好,寶兒、貝兒都吵着要和爸爸媽媽一起睡,許念一絞盡腦汁用了三寸不爛之舌都沒能把兩個小傢伙說通,軟的硬的她都試過,最後的結果還是無可奈何的被兩個孩子硬拉着上了牀。
那張還算寬敞的牀,平常許念一和睿寶兒兩個人睡還算湊合,主要是睿寶兒那個傢伙,睡相特別的有個性,大字型還整張牀亂溜達。
好吧,無可奈何,事已至此,許念一只好勉爲其難的接受,上牀之前,她嚴重的懷疑,是不是吃晚餐的時候,許念一還沒有去之前,這場戲是喬治提前交給兩個小傢伙的任務。
許念一安排睿寶兒和睿貝兒睡在牀的中間,她和喬治各睡在牀的兩邊,這樣還不算太彆扭,就算在法律上兩個人還是合法的夫妻,但畢竟五年了,他們沒有見過面,沒有說過話,甚至不知道對方的任何消息,這樣突然的出現,已經夠匪夷所思的了,還被強求睡在同一張牀上,怎麼想都有點莫名其妙。
睿貝兒嘟着櫻桃小嘴不樂意了,嗲嗲的童音委屈的說着,“我不要和哥哥靠在一起睡,哥哥是男生,貝兒是女生,貝兒不要,貝兒只要摟着媽媽睡。”話還沒有說完,人就鑽到牀邊去了。
睿寶兒小傢伙也像是邪了門似的,平常打他去自己房間睡都不肯,非要和許念一睡,今天卻,“那媽媽也是女生,我也不要靠着媽媽睡。”還沒等許念一反應過來,人就從她和喬治中間轉移到旁邊了。
許念一和喬治中間隔着一個小小的空隙,這讓兩個人的表情都變得很尷尬,用見面到現在,許念一都沒有正眼的看過喬治,不是不想,不是不願意,而是不敢,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躲避,還有下午在傅一天面前突然說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讓許念一現在都想不通,當時說出那句話是爲了什麼?爲什麼會說出那句話。
“爸爸,你往裡面一點,寶兒快掉下去了。”睿寶兒像是故意使壞的用力擠喬治。
喬治也毫不推辭,臉不紅心不跳的就把身體靠近了許念一,他明顯的感覺到許念一的身體一僵,連呼吸都努力的控制着,嘴角不禁一抹欣喜的笑。
許念一算是看明白了,這父子三人是合臺唱了一齣戲,兩個五歲的小屁孩哪懂這麼多事,可有不能現在直接走人,這樣兩個孩子一定會失望的。她轉了轉身子,背對着喬治,把睿貝兒摟在了懷裡。
喬治隨着她的轉身而轉身,他一轉身,身旁的睿寶兒也跟着轉了個身,四口人都是右臥的姿勢,說不是一家人都沒人信的。
喬治閉上眼聞着她秀髮的清香,那個專屬於她的獨有清香,還是那麼的熟悉,那麼容易的讓他迷離,見面好幾個小時了,她還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讓喬治悲傷的是她甚至都沒有好好的看他一眼。
臥室裡安靜的只能聽到他們四口人的呼吸聲,兩個孩子還輕聲的打着熟睡的鼾聲,客廳裡的古董時鐘,咚咚咚------的敲了十一下,已經是深夜十一點鐘,孩子睡得很香,兩個大人卻難以入眠。
“你的香氣還是那麼的好聞。”醇厚的音質,或許是因爲吵醒睡着的孩子,聲音壓得很低,沙啞的說道。
許念一僵住了身體,不知如何作答,緊緊的閉着眼睛,假裝已經睡着。
他溫暖的手掌竟然大膽的摟在了她的腰際,這讓許念一猛然的倒吸了一口氣,閉住呼吸數秒,才緩緩的吐氣,張開眼,摟着睿貝兒的手挪到自己的腰際,想要扯開他突如其來的手。
他卻霸道的連她的手一起的桎梏起來,大手有力的攥着她的小手,不肯移開。
“喬治,你放開我。”許念一氣憤的說道,害怕吵醒孩子,她只能儘量的把自己的憤怒壓到最低。
“終於聽到你的聲音了,終於肯和我講話了,終於又感覺到你的體溫了……”他死皮賴臉的厚着臉皮不肯鬆開他的禁錮,俊臉貼在她的後背上,像是表白似的說着。
“你這是在說什麼?你先放開我好不好?你別這樣行嗎?”許念一有心無力,還怕驚擾到已經睡着的孩子。
“爲什麼不能這樣?”喬治略有苦澀的問,溫熱的脣離她的耳垂已近在咫尺。
“我接受不了。”許念一乾脆的、毫不猶豫的回答。
“是因爲傅一天嗎?寶兒不肯和我說你現在和他的關係,寶兒喊他傅爸爸,他和寶兒的關係應該不錯。”喬治的本性畢露,像審犯人似的開始對許念一提問他心裡的疑惑。
“我和他是什麼關係,和你沒有關係。”許念一冷冷的說。
“怎麼和我沒有關係,你是我孩子的母親,你和其他男人之間是什麼關係,我沒有權利知道嗎?”喬治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這一刻正式的感覺到危機,被說成是她和傅一天之間的局外人,這樣他心裡很不痛快,還委屈的很。
許念一冷冷的嗤笑,“你一聲不響的離開,又突如其來的出現,我接受不了,你沒有問我一句,我過得好不好?就對我這樣,我接受不了,我是你的誰?我算你的誰?你憑什麼這樣對我,你以爲你是誰?”她爲了表示自己的氣憤,五年了心裡對身邊這個男人的惦記,她轉身怒視着他,這是見面後,她第一次看他,卻是滿是恨意,怨氣。
喬治被她說的無言以對了,她好像說的都對,他是一聲不響的離開了,他也突如其來的回來了,但這些並不是他自己願意的,他是有苦衷的,他爲什麼會這麼急切的想要抱她,擁她在懷裡,是因爲他太想念她了,沒日沒夜的想,不管是清醒還是昏迷,還是在夢裡,她從未離開他的心中一秒鐘,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讓她看他一眼,是因爲想告訴她,他有多想她,多麼渴望早一天,早一秒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