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章 不能用藥

181章 不能用藥

軍區醫院。

譚景御的車子一停了下來,歐陽明已經帶着護士快速的將童瞳放到了手術推車上,將人帶進醫院進行檢查,童瞳是真的昏厥了,從譚景御發覺到現在被推走,都沒有再醒過來。

“童部長……”結巴着,譚景御原本以爲自家二哥那一張閻王臉已經夠恐怖了,可是對上手術門口童嘯那斂了笑意,顯得肅穆凜冽的臉龐,一陣強大的震懾感覺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讓譚景御聲音發抖不說,雙腿也有些的打顫。

童嘯只是漠然的看了譚景御一眼,然後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目光盯着眼前的手術室的紅燈,多年之前,當他將小瞳從那個滿是血腥的山洞帶出來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坐在手術室外面等候着,轉眼已經快二十年了。

童嘯不開口,可是譚景御也知道這是因爲自家二哥沒有保護好小丫頭,讓人受傷昏迷了,可是這和自己沒有關係啊,接到二哥的電話,自己可是立刻就準備了最精英的下屬去救人了,童部長可不可以不要渾身散發着冷意。

等了幾分鐘之後。

走廊外有着腳步聲傳來,譚景御快速的回頭看了一眼過來的譚驥炎,與其被童部長這樣不言不語的冷意冰凍着,譚景御無比希望看到前來解圍的譚驥炎,反正冤有頭,債有主,童部長要怪就怪二哥吧,自己真的只是個打醬油的,特無辜。

譚驥炎臉色也不是很好,肅殺着峻臉,鳳眸沉寂着看了一眼手術室,然後站在一旁,和童嘯並沒有開口,這個時候,譚驥炎沒有辦法向童嘯解釋什麼,他更擔心的是昏厥的童瞳,在知道童瞳安全的消息之前,譚驥炎整個人身上的冷意比起童嘯更甚三分。

關曜沒有參與這一次的行動,譚驥炎行動的時候,他剛好回了刑偵處,所以等接到消息過來時,童瞳已經進了手術室,秦清也沉默的站在一旁,不發一言着,她知道童瞳的身手,而童瞳突然昏厥,這樣秦清也有些的擔心,畢竟童瞳之前被抓了,人昏厥了,就不知道有沒有被注射什麼藥物,而且她還懷了孩子,如果出了什麼意外,秦清看了一眼漠然着峻臉,宛若雕像一般站立的譚驥炎,如果童瞳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這個男人只怕會瘋掉。

其實從譚驥炎接到童瞳電話的時候,並沒有聽到太多的信息,只知道她被白賢給抓到了,然後就是槍聲,手機掉在了樹林裡,之後的事情譚驥炎也不清楚,不過目前童瞳的安全是最爲重要的。

譚戰腿上的子彈被取了出來,手術一個小時也就結束了,此刻,坐在輪椅上,是董月推着他過來的,因爲之後譚戰也是被留在了木屋那邊,所以也無法知道童瞳爲什麼會受傷昏厥。

“驥炎,童部長。”譚戰是愧疚的,因爲他一時的想不開,差一點害了自己和小月不說,甚至還害了童瞳,這個老實沉默的男人,此刻低着頭,臉上是深深的自責。

“我希望譚上校可以說清楚到底是什麼回事?”沉默了許久的童嘯終於開口,清澈的目光卻帶着看透人心的銳利和凌厲。

童瞳的身手童嘯自然清楚,他的女兒雖然在行動組這麼多年,看起來有些的單純,可是真的要想要傷到童瞳,童嘯還不認爲白賢有那個能力,可是童瞳卻出現在那樣的地方,甚至甩開了暗中保護她的人,譚戰和董月也在同一個地方,童嘯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過了什麼事情,可是卻已經有了大致的推測和判斷。

譚驥炎卻絲毫如同根本沒有聽到童嘯的問話,也沒有注意到譚戰和董月的到來,他所有的精神和注意力依舊停留在亮着紅燈的手術室裡。

帶着愧疚和自責,譚戰緩緩的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如果不是他利用母親的死,讓童瞳過來,那麼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簡直胡鬧!”剛過來的譚老爺子正好聽到了譚戰的解釋,氣惱的將柺杖在地板上搗的咚咚響,滿臉怒火的咆哮着,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低着頭,坐在輪椅上的譚戰,“以前的事不說,那個丫頭是驥炎的妻子,肚子裡還有你的親侄子,你竟然將她引到白賢那裡,譚戰,你的腦子是進水了嗎?”

譚老爺子怒不可遏着,不僅僅是因爲譚戰讓童瞳遇險,也是因爲譚戰還在意阮菁的死,甚至因此要報復童瞳,這樣一來,譚老爺子明白以譚驥炎的護短,這件事即使不會鬧得兄弟失和,但是從此之後,只怕也是形容陌路,而這也是譚老爺子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他們都是譚家的子孫,身上流淌着譚家的血液,就該團結一致,共同進退。

“這裡是醫院,老爺子要教訓子孫還請回到譚家。”童嘯何其精明,聽到譚戰的話,就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而這件事,童嘯的確無法原諒譚戰。

即使拋開當年苗曉意的死亡,阮菁被殺那也是一命換一命,罪有應得,而套用譚老爺子的話,不管是因爲什麼,譚戰都不該將童瞳引到白賢這裡,當時白賢如果真的要殺童瞳,不但暗中有狙擊手,還有那麼多白賢的下屬,槍林彈雨裡,很有可能就是一屍兩命。

譚戰無法爲自己辯解,即使當時董月被抓了,可是他無法爲自己開脫,因爲當時,那一刻,他是真的怨恨童瞳,雖然之後就後悔了,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已經太遲了。

歐陽明先給童瞳的受傷的傷口清理消炎之後,左右手都縫了八針,童瞳如果被注射了什麼,她肯定會在清醒的時候告訴譚驥炎,如同那一次看守所事件時,她已經記得將注射的針筒帶出來,可是爲了安全,歐陽明還是取了血液化驗。

而童瞳後背的瘀傷在經過X光片之後,雖然沒有傷到內臟器官和肋骨,不過重擊的力度過大,歐陽明判斷這也是造成童瞳昏厥的原因,婦產科的醫生也過來了,孩子很安全,這讓歐陽明也鬆了一口氣,可是隨後婦產科醫生的話卻又讓歐陽明臉色沉重起來。

推開手術室的門,門外等候的一衆人立刻走了過來,都將擔心而焦急的目光看向歐陽明,童瞳雖然看起來輕輕瘦瘦的一個人,可是她那詭異的身手讓人幾乎都不敢相信這是人類,而這麼強大的一個人突然昏厥,就更讓人擔心了。

“我已經檢查過了,小瞳沒有什麼問題,後背有一道瘀傷,打的很重,造成了內傷淤血,估計也導致了昏迷。”歐陽明拿下醫用口罩,向着大家解釋了一下童瞳目前的情況,“手上的傷口已經縫合了,沒有傷口經脈,所以看起來很嚴重,好好調養,之後鍛鍊,不會有什麼大礙。”

“還有呢?”童嘯和歐陽明是幾十年的朋友,此刻,手術室裡躺着的是自己的女兒,童嘯看了一眼歐陽明,雖然還很是冷靜,可是童嘯從歐陽明的臉色裡看出了不對勁,心也在瞬間拎了起來,這樣的擔心和不安,只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擔憂。

“小瞳有了孩子。”歐陽明話一出,包括譚驥炎在內,所有人的臉色倏地一變,譚戰更是臉上血色盡褪,而總是盛氣凌人,威嚴的譚老爺子也是後退了一步,那個是譚家的子孫。

“孩子也沒事!”歐陽明不得不加重了語調,有些無奈的看着眼前的衆人,自己話還沒有說完,“可是事情就有些的棘手了,小瞳有了孩子,不能服藥,這樣會造成胎兒的畸形,可是小瞳的內傷,還有手掌的傷口,如果不服藥,只怕會高燒。”

高燒不退的結果,那麼很有可能將一個人活活的拖垮,然後引起身體的病弱,導致其他病症的發生,可是如果服藥,對肚子裡的胎兒而言,將是一個莫大的危險。

所有人都沉默着,這是一個無法選擇的問題,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如果有任何一方出了什麼事,那對在場所有的人而言都將是一個莫大的傷害,而受傷最重的只怕就是童瞳了。

童瞳轉到病房之後,包括譚驥炎在內,所有譚家的人都被童嘯直接拒之門外了,秦清看了一眼童瞳,然後和關曜一起離開了,畢竟這也算是家務事,不管是秦清還是關曜都無法插足,譚景御也是一個頭兩個大,直接跟着秦清和關曜走了。

“爺爺,驥炎,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病房裡,譚戰的腿被子彈射中,雖然已經將子彈挖了出來,不過還是要修養兩個星期,而此刻,譚戰是真的後悔了,那個時候,自己怎麼就那麼犯渾,就因爲一時沒有想開,如今造成了這樣無法挽回的傷害。

“道歉有什麼用?當時你做什麼去了!”譚老爺子依舊氣憤難平,比起阮菁,其實譚老爺子更喜歡童瞳,當年苗曉意的死亡,對譚老爺子而言也是一個心結,如果當初他告訴了童嘯這個消息,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了,而對於阮菁的吃裡扒外,和外人勾結,譚老爺子如果不是看在她是三個孩子母親的份上,是譚國華妻子的分子,譚老爺子都要親手收拾了阮菁。

而童瞳槍殺了阮菁,或許也是一報還一報吧,二十年前,阮菁有意的害死了苗曉意,讓四歲的童瞳被童嘯忍痛送去了國安部,之後父女兩人形同陌路,如今一切都過去了,譚老爺子也感覺譚家終於太平了,卻沒有想到最讓自己放心的大孫子譚戰竟然會這麼糊塗,不但被白賢給威脅了,甚至還連累了童瞳。

“爺爺,驥炎,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沒有被白賢給抓住,譚戰也不會糊塗的答應了白賢的威脅。”董月紅着眼眶,握着譚戰的手,抱歉的向着譚驥炎和譚老爺子道歉着。

那樣的情況,董月知道,根本不能怪譚戰,自己被他們抓住,槍口抵在額頭上,譚戰會這麼做,都是爲了保護自己。

“他不糊塗,他不糊塗會幹出這樣混賬不如的事情?”譚老爺子依舊在氣頭上,咆哮着,胸口一口氣堵的厲害,“小月被白賢抓了,你做什麼去了?譚家都是死人嗎?你不知道通知我們嗎?譚戰,你想過沒有,如果當時不是那丫頭機靈知道受騙了給驥炎打了電話,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如果童瞳被抓去了美國,白賢完全可以和美國政府合作,利用童瞳和童嘯的關係,徹底的打垮譚家,而譚老爺子也明白以譚驥炎對童瞳的在意,他甚至真的會因此犧牲譚家,而有了美國政府當靠山,白賢什麼事情幹不出來。

“爺爺,算了,我去看小瞳。”譚驥炎看了一眼愧疚不已的譚戰,峻冷的臉龐沉寂着,猶豫了瞬間,終於還是伸過手拍了一下譚戰的肩膀,“大哥,我希望永遠不要有下一次。”

譚戰猛然一愣的擡起頭,可是譚驥炎卻已經轉過身向着病房門口走了過去,可是譚戰明白,這一次,譚驥炎原諒自己的過錯了。

譚老爺子這會看到這一幕,也算是消氣了,看着譚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接過董月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語重心長的開口,“有些事,你不知道,所以你怨恨那丫頭殺了你們的母親,可是譚戰,你知道因爲那丫頭的名字,阮菁做賊心虛,所以她纔會那麼反對那丫頭和驥炎在一起,或許這就是天意啊,當初,你爸喜歡的人苗曉意,如今,阮菁看不得自己的兒子娶了一個和苗曉意女兒一般的女孩,所以她那麼的反對,甚至不惜陷害那丫頭殺了沈直。”

譚戰沒有開口,事情他多少知道一點,如今想想,也也算是有點明白,可是一旁董月同樣身爲女人,卻更加的瞭解,這就是遷怒吧,當初媽痛恨苗阿姨,甚至不惜害死了她,可是到如今,看到驥炎和小瞳在一起,媽心頭的那一根弦應該又被碰觸到了。

“你媽如果真的就做了這麼多,我也不會看不起她,可是當年,她能害死苗曉意,你以爲這麼多年過去了,阮菁能改惡爲善?”譚老爺子譏諷的冷笑一聲,眼中有對着阮菁的不屑和輕視,當初自己不喜歡這個媳婦,也是因爲經商的阮家,太過於玩弄心機,不擇手段,城府太深,只是有了譚戰這個孩子之後,譚老爺子看譚國華對阮菁也有一些感情這才答應了他們的婚事。

“媽還做了什麼?”譚戰並不在北京,而且譚驥炎從小太過於優秀,譚戰多少還是有些自卑的,雖然他很想當一個愛護弟弟,保護弟弟的大哥,可是似乎不管是驥炎還是小御,完全不需要自己這個大哥的保護,而且後來,譚戰發現驥炎和小御之間似乎更家密切,更像是兄弟一般,小御會和驥炎開玩笑,會賴在驥炎那裡住,而自己這個大哥在無形之中卻好像被隔離開了,如今,譚戰忽然發現自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不明白不清楚,只會怨恨童瞳。

“哼,阮菁做的可不少,看守所那一次,可是差一點害死了那丫頭,之後和藍家合作,竟然讓譚亦那小鬼拿着加了汞的藥粉放到豆漿牛奶裡去,一屍兩命這樣歹毒的事情也只有阮菁做的出來!”譚老爺子冷哼着,看着臉色蒼白一變的譚戰,“這些你不知道,也怪不了你,只希望那丫頭這一次可以逢凶化吉。”

譚老爺子出了病房,副官和親衛都一直在一旁等候着,看着譚老爺子過來了,立刻迎了過去。

“小李,你說哪個廟的菩薩靈,我去給那個不安生的丫頭拿個平安符回來,有了孩子了,整天都是大禍小禍不斷!”譚老爺子突然的開口,他之前從來都不相信這些的,可是這一次,突然就想要去廟裡了。

一旁的副官和親衛都傻眼了,大家對視一眼之後,幾乎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司令怎麼可能信這些,可是看着譚老爺子那一臉威嚴剛毅的面容,誰也不敢多問什麼,只等着一會有時間去打聽一些哪個廟的平安符比較靈驗。

——分隔線——

童瞳昏了兩個多小時就餓醒了,掙扎的要坐起身來,結果手一動,碰觸到掌心裡才縫合的傷口,痛的童瞳直哆嗦,這才發現自己兩隻手被縫針了,有些的腫,看起來慘不忍睹。

“這麼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小心一點。”童嘯快速的按住了童瞳的那慘不忍睹的小爪子,看到童瞳醒來,擔起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將童瞳給抱了起來,拿了個枕頭放在了她背後,好讓童瞳靠的舒服一點。

“爸,譚驥炎呢?”童瞳又瞅了瞅自己每隻都縫了八針的爪子,不由的氣鼓鼓着臉頰,譚驥炎和自己果真默契不夠,他早出現一分鐘,自己也不用自救而將手掌給割成這樣,結果割的兩隻手血肉模糊了,終於除去了藤條,槍聲響了,童瞳感覺自己特憋屈,欺負人也不帶這樣的。

“出事了記得找譚驥炎,醒來了就知道譚驥炎。”童嘯難得的有些的吃醋,這個女兒,失而復得,恨不能放在身邊好好疼愛,可是轉眼卻就成了人家的了,這讓童嘯真的捨不得。

雖然過去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甚至在得知童瞳任務失敗死亡之後,童嘯也知道這輩子只能一個人這樣過下去,可是卻又讓他遇到了小瞳,可是身爲父親,自己女兒在最危險的時候,信任的人,聯繫的人都不是自己,童嘯嘆息一聲,是不是曾經在小瞳的生命裡缺失了太久太久,所以這孩子已經無法再向自己求援了。

“我是找譚驥炎算賬!”太沒有默契了,還心有靈犀?童瞳感覺自己和譚驥炎之間缺少溝通,這會自己醒了,這個罪魁禍首都不在自己身邊。

“是要找他算賬!”童嘯冷然的開口,人交到了譚驥炎手裡,可是卻讓這丫頭接二連三的受傷,童嘯都開始懷疑自己看人的目光是不是不準,所以譚驥炎才無法保護童瞳的安全。

“爸,你火氣今天很大?”童瞳再神經粗,也感覺到童嘯的不對勁,沒有了往日的和煦隨和,雖然面對自己時,還是帶着暖暖的關切笑意,可是提起譚就炎時,童瞳發現童嘯非常的有敵意,而被仇視的譚驥炎這會正被罰站在病房外不準進來。

“不是譚戰,你今天不會受傷。”童嘯心疼的握住童瞳的手腕,看着她的手,後背的淤青雖然擦了藥油,可是有些內傷,卻又不能服藥,只怕沒有半個多月都好不了,更不用說如果童瞳發燒了,而且高燒不退的話,那麼這個孩子說不定就保不住了。

“那是因爲譚大哥的妻子被白賢給抓了,所以他纔會將我騙過去的,這是被要挾了,爸,你不可以不講理哦。”童瞳笑着替譚戰解釋着,當時那樣的情況,童瞳知道譚戰也是無可奈何,又怎麼可能去責怪他呢,再說白賢還是譚驥炎給招惹回來的。

“譚戰那是因爲阮菁的死而有些怨恨你。”對於童瞳的簡單心思,童嘯嘆息着,溫暖的大手揉了揉她的頭,看着童瞳臉上被荊棘劃破的傷口,更是心疼,自己的女兒身上到處都是傷。

“這樣是應該的啊,阮菁被我槍殺了,譚大哥肯定會有些怨憤的,我感覺譚驥炎這樣纔有點不太正常。”童瞳不解的睜大眼瞅着童嘯,實在不明白他身上這樣絲毫不遮掩的怒氣從何而來,自己殺了阮菁是事實,不要譚戰會怨恨自己,就算譚驥炎真的怨恨自己,童瞳也是可以明白的餓,只是會非常難受而已。

“爸,你說譚驥炎是不是什麼都埋在心裡,即使怨我也不說,這樣長期下來,估計得看心理醫生。”童瞳想了想,越來越感覺譚驥炎這樣不太正常,阮菁之前做了那麼多陷害自己的事情,甚至買兇要殺自己,童瞳都看在譚驥炎的份上不在意了,反正也沒有對自己造成真正的傷害,可是當知道苗曉意的死亡是阮菁造成的,童瞳第一次那樣憤怒,直接舉槍殺手,沒有任何的遲疑和後悔。

所以童瞳感覺自己和譚戰這樣纔是正常人,譚驥炎的確有點不太正常,連譚三哥每一次說到這件事,都不知道和自己如何相處,當然童瞳也不知道如何和譚景御相處,雖然大家都知道即使時間倒轉回去,結果還是童瞳槍殺了阮菁,可是對於譚景御,他雖然都瞭解都明白,可是還是一時無法接受童瞳槍殺了自己母親。

對於童瞳的詭異思維,童嘯已經不打算多說了什麼,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追究什麼都太遲了,而且童嘯其實也不願意童瞳去怨恨譚戰,不值得,他的女兒如今該幸福的生活,遠離這些仇恨是非。

“我肚子餓了。”童瞳摸了摸餓癟的肚子,從中午開始就還沒有吃,這會到下午了,童瞳慘兮兮的瞄了一眼童嘯,真的好餓。

臉色原本有些陰霾的童嘯也笑了起來,看起來精神很好,希望不會發燒,站起身來,童嘯向着門口走了過去,而一直被禁止進來的譚驥炎站在走廊裡,看到童嘯開門,立刻走了過來,手裡拎着熱騰騰的食物,這是剛剛聽到病房裡的說話聲,所以譚驥炎讓李成去買了送過來的。

“譚驥炎,原來你和我還是有點默契的,快一點,我餓死了。”童瞳笑着對着門口的譚驥炎招手着,動作幅度大了一些,所以童瞳的笑容垮在了臉上,手真的好痛,想來肯定是沒用麻醉劑。

童嘯回頭看了一眼笑靨如花的童瞳,終於側過身,讓譚驥炎進了病房,其實這件事,說起來是譚戰的錯,和譚驥炎倒真的沒有太大的關係,可是因爲童瞳受傷了,所以即使理智如童嘯也有些的遷怒了。

童瞳兩隻小爪子都縫針了,所以譚驥炎雖然中午到現在也沒有吃,不過還是先喂着童瞳吃飯,之前的孕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早晨起來還有一點,這會估計是餓慘了,肚子裡的孩子也沒有力氣折騰童瞳了。

“白賢怎麼樣了?”童瞳含混不清的開口,後背還隱隱作痛,這一棍子,童瞳可都記在了白賢身上。

“應該已經藏身在市區裡,找機會回美國。”譚驥炎沉聲的開口,幽沉的黑眸眷戀的看着童瞳,那一刻,當接到譚景御的電話,知道童瞳昏厥了,那個時候,譚驥炎只感覺自己的心都停止了跳動。

“逃了?”童瞳猛然的瞪大眼,然後有些失望的瞅着譚驥炎,他帶的可都是軍方的好手,竟然還讓白賢逃走了,而且白賢公然的抓走譚大哥的妻子,這可是綁架罪。

“譚驥炎故意放的。”童嘯接過話,這孩子雖然身手極好,可是沒有什麼心思,看起來譚驥炎這樣算無遺策的睿智和精明倒真的很配小瞳這孩子,雖然童嘯有些的不甘心。

看着童瞳嚼着飯,表情從疑惑轉爲了震驚,然後睜大一雙眼,好奇的盯着譚驥炎等待答案,譚驥炎又餵了童瞳喝了一口湯,這才沉聲的開口,“白賢之所以肆無忌憚,是因爲佔據着背後美國政府的勢力,爲了在美的華人華僑,還有唐人幫的勢力,所以我們纔有所顧忌,讓白賢回去,是因爲讓他和白家其他有野心的人繼續鬥,而等董福生案子一結束,斷掉了白賢在國內的財路和關係網,再加上我在暗中的一些幫忙,白賢很快就會被拉下家主的地位,而新上任的家主不會和我們爲敵,這樣就不擔心在美的華人華僑。”

童童算是聽明白了,然後點了點頭,看着譚驥炎,感慨無比的開口,“我當時就說和你爲敵下場一定慘不忍睹。”譚驥炎有的時候的確狠,而且是屬於那種殺人不見血的狠。

如果直接在北京槍殺了白賢,那麼唐人幫白家的勢力裡屬於白賢的部分,肯定會仇視譚驥炎,他們拿譚驥炎沒有辦法,勢必會報復到無辜的華人華僑頭上,可是譚驥炎這樣一做,看似放虎歸山,卻是讓白賢回去和白家人自己鬥,屬於白賢的勢力到時候不是死就是被收復,所以白賢一旦沒有了家主的地位,就等於一無所有,對於那樣從小要強張狂的白賢,失去了勢力,就等於失去了尊嚴和驕傲,這樣比殺了白賢更讓他痛苦萬分。

雖然說其中的門門道道還是很多的,不過童瞳算是都明白過來了,於是在吃飽喝足之後,動了一下痛的厲害的後背,然後繃着小臉,盤膝坐在病牀上,目光從譚驥炎的臉上轉移到了童嘯的臉上,“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現在你們可以說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幹嘛都一個一個皺着眉頭,都快能夾死蚊子和蒼蠅了。”

不管是童嘯還是譚驥炎,都是她身邊最爲親密的人,他們雖然臉上看不出多大的變化,可是神色裡隱藏的擔憂情緒,還是讓童瞳給捕捉到了,所以童瞳就不明白了,看起來事情都發展的挺順利,他們爲什麼還都藏着心事,神色憂慮。

譚驥炎沒有什麼食慾,此刻聽到童瞳的話,手裡的筷子不由的要放下,鳳眸裡眼神暗沉了幾分,更加心疼的凝望着童瞳。

“譚驥炎,吃飯!”童瞳不滿的瞪了一眼,他還想胃痛不成?

“嗯。”簡單的應了一聲,可是譚驥炎卻沒有再拿起筷子,對上童瞳的視線,“沒有什麼食慾。”

“譚驥炎,你敢不好好吃飯,明天我就餓你兒子或者女兒!”童瞳挑了挑眉梢,然後小爪子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他敢餓自己男人,自己就敢餓他孩子。

“沒個正經!”童嘯被童瞳這話給逗笑了,溫和俊逸的臉上滿是無奈和寵溺之色,小瞳真的變了很多,和之前在行動組裡時的小七,幾乎像是另外一個人。

譚驥炎那憂心的表情也柔軟下來,終究還是要面對的,“小瞳,你知道有了孩子之後,就不能用藥了,所以你的傷只能自己痊癒。”

童瞳愣了一下,然後明白過來的點了點頭,這一點她是知道的,只是剛剛沒有想起來,難怪後背還是這麼痛,而且兩隻縫了針的爪子也痛的厲害,估計什麼止痛藥,消炎藥都不能服用的。

“你們擔心我會發燒?”童瞳想了一下,看向譚驥炎和童嘯,內傷童瞳自己清楚也明白,沒有吃藥,估計沒有十天半個月肯定好不了,而縫了針的兩隻可憐爪子,童瞳知道估計會感染髮炎,到時候如果引起發燒,又不能吃藥,就只能靠身體硬抗下去,若是隻是一樣還好一點,可是她不但要擔心掌心縫針的傷口,還要擔心後背造成的內傷,這樣就顯得兇險一些了。

“不用擔心,這點小傷沒事的。”童瞳笑着擡起頭,亮晶晶着目光,熠熠的小臉上笑靨如花,受傷的爪子不動聲色的握了一下譚驥炎的手指頭,然後痛的放開,過去那麼多危險的時候自己都扛了過去,更不用說如今只是不吃藥要抵過受傷帶來的炎症,說不定還不發燒呢。

“嗯,我去你歐陽叔叔那裡。”童嘯沒有忽略童瞳剛剛那抓着譚驥炎手的動作,孩子大了,終究要離開身邊了,是自己在小瞳的成長裡缺失了那麼多年,一時之間,童嘯心裡頭有些的苦澀。

醫院裡禁止抽菸的,童嘯一貫是嚴於利己,所以直到進了歐陽明的辦公室,這纔拿出了煙,站在窗口點燃,目光看着窗戶外的夕陽西下,小瞳能挺過來,童嘯對於自己的女兒還是有信心的。

以前在行動組那麼多次,訓練那麼苦,那麼簡單,她都挺過來了,可是這孩子終究還是犧牲了,想到此,童嘯那清俊的表情上染上了痛,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凡事都是有意外的,在經歷了童瞳死亡一次的痛苦之後,童嘯卻也不敢那麼的自信了。

“都和你說了,不要多抽菸,對身體不好。”歐陽明走了過來,打開窗戶,然後直接將童嘯手裡的煙固執的給拿了下來,“你也不用太擔心,小瞳身體素質很好,肚子裡的孩子今天檢查了,也一直很好,童嘯,我突然羨慕你了。”

有女兒,有外孫,歐陽明看了看手裡的煙,直接的放到口中吸了一口,辛辣的味道,讓歐陽明不習慣的咳嗽兩聲,直接將煙給掐滅了,果真,不管過多少年,自己都還是不習慣這個味道。

“我可聽說醫院不少醫生和護士都對你仰慕,之前上海醫學交流會上有個女醫生對你一見鍾情。”童嘯笑了起來,側目看着身邊嫌惡的看着手裡香菸的歐陽明,這麼多年的好友,在妻子死亡,女兒被殘酷的送走之後,是這個好友陪着自己多年。

“你真該讓國安部的下屬看看他們的頭也有八卦的時候。”歐陽明沒好氣的看着打趣自己的童嘯,明明看起來童嘯比自己更加的英俊儒雅,可是爲什麼每一次都沒有人敢去纏着童嘯,即使有的時候,有些人想要給童嘯牽線搭橋,也都是直接從自己這裡下手,讓歐陽明這些年因爲童嘯的感情,沒有少受拖累。

“你啊,和上學的時候一樣的單純。”知道歐陽明的怨念,童嘯輕聲笑了起來,歐陽永遠都似乎一心撲在醫學上,分不出時間去接觸人,談感情,即使醫術再高明,卻也是簡簡單單的一個人,乾淨而純粹,至於自己,在國安部這麼多年,在歐陽看起來沒有變化,可是他何嘗知道自己曾經徒手殺過人,曾經一次一次的部署精密的行動計劃,這些慢慢的融入到了生命裡,讓人敬畏也產生了距離,自然也就沒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說什麼。

病房裡,監督着譚驥炎吃完這一頓遲來的午飯,童瞳趴在枕頭上,上衣脫了下來,露出雪白後背上那一道被木棍打出來的淤青傷痕,打的太重,雖然沒有傷到骨頭,可是即使是皮肉傷此刻看起來也很是嚇人,一寸多寬的傷痕,橫貫了背部,青紫的淤青,似乎只要用手戳一下,就會流出血來。

“譚驥炎,沒事,你揉吧,將瘀傷揉散了好的才快一點。”悶悶地聲音從枕頭下傳了出來,童瞳看不到譚驥炎的臉,不過能感覺到他身上那低沉的氣息,“皮外傷,你不用擔心的。”

譚驥炎沉默着,薄脣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在掌心裡倒了歐陽明送過來的藥油,然後雙掌在一起摩擦的生熱了,再倒了一些藥油在童瞳的背上,然後用力的揉開。

真痛!這身體沒有經過以前在訓練組的耐打訓練,這會痛就是一分一分真實的不得了,以前的身體,在經過那麼多年的訓練之後,雖然不能說是什麼銅皮鐵骨,但是一般的小傷小痛,就真的忽略不計了。

譚驥炎沉默的給童瞳揉着後背,抿着薄脣,神色之間都是心疼,直到許久之後,這才替童瞳將將衣服穿好,看着她痛的蒼白的臉,不由的將人給攬到懷抱裡,一直擔憂的心到這一刻才真正的放下。

譚景御感覺沒有沐放在的日子裡,自己就是所有人的炮灰,這會去接譚宸和譚亦放學,只說了一句小瞳受傷在醫院了,譚景御立刻被兩個孩子用目光差一點給凌遲死。

“真的,小丫頭沒事,皮肉傷,在醫院養着,今晚上不發燒,明天觀察一天就可以回家了。”開着車,譚景御感覺自己幹嘛要嘴快呢,這事一會留給二哥去說,讓二哥嚐嚐看被兩個孩子瞪的感覺。

譚宸頭都不曾擡,只是沉默的坐在後座上,英俊的小臉板的嚴肅,譚宸那酷似譚驥炎的臉上倒是依舊帶着笑,可是這個六歲的孩子笑的讓譚景御感覺到有點的後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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