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養?”喬沐脣角勾起一抹嘲諷,“那是什麼東西,沒聽說過!”
喬啓辰大怒,“喬沐,你這個逆女!!!”
“你別動怒啊,我還沒和你說正事呢。”喬沐笑着看他,“要萬一你有什麼三長兩短,錯過了好戲,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喬啓辰被喬沐氣的肝都在顫抖,他活了大半輩子,怎麼養出個這麼混賬的東西?如果早知道她是這幅德行,還不如當初趁她小的時候就弄死她,也好過現在被她羞辱。
不得不說,這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喬啓辰和樓冉的心思極其相似……
“你剛纔爲什麼要問顏顏的事?”似是想到什麼,樓冉傾前身,看着喬沐激動地說,“喬顏呢?我女兒喬顏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跑了。”
“什,什麼叫跑了?”喬啓辰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喬沐冷聲道,“她今早做飛機去美國了。”
“不可能!”樓冉情緒激動地站起來,雙手撐着圓桌,傾前身,目呲欲裂的看着她,“顏顏不可能拋下我們不管!”
喬沐嘲諷的說,“喬顏去美國,你們能不知道麼?或者這事兒是你們提前商量好的?她敢這個時候一個人跑去美國,那邊應該有她的朋友或者喬家的親戚在吧。”
否則依喬顏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德行,她一個人跑去美國,哪能生存的了。
樓冉說,“你少血口噴人了,喬家在那邊根本沒有親戚!”
“那就是有朋友了。”頂着喬氏集團千金的頭銜,喬顏這些年也結交了不少名媛,至於那些人對她是真心還是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啓辰,顏顏怎麼會跑去美國啊?”喬顏一走,樓冉像是被人抽乾了脊髓,整個人疲軟無力,她看着喬啓辰,情緒激動地說,“她走了我們怎麼辦?”
喬啓辰一時也沒了主意,不知道該說什麼。
“喬沐,你趕緊和方警長去說,我和你爸是冤枉的,沒有害你媽媽,讓他趕緊把我們放出去!”樓冉一口咬定沒有害景颯,不管方均奕再怎麼盤問,即便他們已經握有充足的證據,她都是這個說辭。
喬啓辰說,“對,喬喬,這事兒只能靠你了,我是你爸爸,這個時候你不幫我誰幫我?”
不管喬顏是因爲什麼去美國,如今他們只能靠喬沐了。
“你們要點臉行麼?都證據確鑿了,還在這邊滿口假仁假義的說你們冤枉,惡不噁心?”喬沐冷冷的說。
喬啓辰被她氣的險些心臟病發作,他捂着胸口,怒氣攻心的看着喬沐,“你要還認我是你爸,就趕緊去和方警長解釋解釋,說這次的事兒是個誤會,我和你樓姨沒有做對不起你媽的事兒。”
喬啓辰和樓冉心想,喬沐總歸還是喬家的子孫,就算她的身份低賤,可畢竟身上流着喬家的血液,和喬啓辰是親生父女,打斷骨頭連着筋,她就算再怎麼恨他們,也不能做出把自己親生父親送進監獄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兒來。
可他們卻唯獨偏偏想錯了一件事,喬沐並不是那種任人隨意欺負的軟柿子,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小時候她沒有反抗是因爲她曾經希望和樓冉他們成爲真正的一家人,但隨着年齡的增長,以及喬顏做的那些事,直到現在,喬沐已經徹底對喬家心死。
如今她只想法院儘快開庭,讓這兩個真正的罪魁回首得到應有的懲罰。
“有沒有做對不起我媽的事兒,你們倆心知肚明。”喬沐隨即收起臉上嘲諷的笑意,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況且這警署又不是我家,哪能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你能的!”樓冉說,“只要你去和方警長說,不再追究這件事,那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這麼說你是承認當初害了我媽媽麼?”喬沐臉色沉冷的看着她,垂在身側的右手握緊成拳。
似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樓冉神色慌亂的搖頭,“不,不是的,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是想……想說……”
樓冉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自己着了喬沐的道兒還反應不過來,這會兒人贓俱獲,就算她想抵賴都不行了,“喬沐,你無恥!”
“比你那些骯髒的手腕,我已經很高尚了!”喬沐冷冷的說,“樓冉,我告訴你,這件事我不會善罷甘休,你做的那些孽,自有人會收拾你,你想讓我救你出去,辦不到!”
“喬沐,你……”樓冉好歹是樓家的二小姐,這會兒深陷圇圄,樓家卻沒一個人來,而這會兒又被一個小輩指着鼻子罵,她囂張高傲了半輩子,哪能嚥下這口氣?
喬啓辰卻一改剛纔的強硬,滿臉愧疚的看着喬沐,“喬喬,這事兒都是你樓姨做的,包括當年她找人在你媽媽的車上動手腳,都,都是她一個人謀劃的,我是無辜的!”
“喬啓辰!”樓冉聲音尖銳,不敢置信的看着這睡在自己身邊大半輩子的枕邊人,“你在胡說什麼?我,我什麼時候做過這些事了?”
“樓冉,事到如今,我覺得再幫你隱瞞下去,可能連我的後半輩子都要搭在監獄裡了。”喬啓辰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態度冰冷至極,“我幫你隱瞞了這麼多年,也已經還了你樓家對喬家的恩情了,當初要不是你在景颯的車上動手腳,她怎麼會出事?喬喬又怎麼會年幼喪母?如果不是你夾在我們中間,可能我們一家三口早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樓冉盛怒,她擡手指着喬啓辰,氣的渾身都在打哆嗦,“喬啓辰,你,你……”
她半天都說不出來話。
“喬喬,我是你爸爸啊,當年我和你媽媽也是真心相愛的,我們之所以會分開,完全是因爲當時喬家的資金鍊出現問題,逼不得已才和你樓姨聯姻的,我,我其實愛的人還是你媽媽。”喬啓辰開始用道德綁架喬沐,“這些年我對你也不薄,你不能這麼對我。”
“喬啓辰,你無恥!!”樓冉伸手揪着喬啓辰的衣領,使勁的搖晃着他的身體,“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怎麼能這麼說!!!”
喬啓辰大怒,扳着樓冉的手想把她甩開,“放手!”
警員見兩人就要打起來,立馬強硬的把他們分開,“都坐好!”
“喬啓辰,你無恥!你翻臉不認人!這麼多年我算是瞎了眼,纔會看上你這麼一個牲口。”樓冉雖被警員禁錮,可還擡着腿,想要去踹喬啓辰,“我告訴你,就算我去坐牢,你也休想好過!”
喬啓辰沒理樓冉,而是轉頭看着喬沐,試圖用兩人之間僅存的那點親情打動她,“喬喬,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我可以上庭作證。”
“夠了!”喬沐絲毫不理會喬啓辰請求,她站起來,冷淡的看着正撕逼的兩人,“就算人不是你找的,事情也不是你謀劃的,可你當了樓冉的幫兇!你比她的手腕更惡劣,更卑鄙!不管你怎麼說,我也不會插手這件事,更不會向任何人求情!”
“喬喬,你這麼對我,就不怕將來遭天譴麼?”喬啓辰說。
“我放任害死我媽媽的兇手在這個世上逍遙自在,纔要遭天譴!”喬沐冷冷的說,“你們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不管喬啓辰再後面怎麼求她,不管樓冉撕心裂肺的怒吼,喬沐直接出去了,走到辦公大廳的時候剛好看到榮玦和方均奕,她走到方均奕的面前,悶悶的說,“我看到會客室有監控,剛纔喬啓辰已經親口承認是樓冉找人在我媽媽的車上動的手腳,另外我看他們的樣子,也不知道喬顏跑去了美國,她應該是偷偷的走的,並沒和他們說,喬家在美國沒有親戚,所以我估計喬顏是去投靠她朋友了。”
方均奕見她低着頭,眼眶也有些紅,他點點頭,“辛苦你了喬總監,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們警方。我看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話說完,又給一旁的榮玦使了個眼色,我看你老婆心情不好,多勸勸。
沉喘了口氣,榮玦看着喬沐在使勁隱忍眼眶的淚,心疼極了,“走吧。”
“哦。”喬沐低着頭,悶悶的說。
上了車,喬沐剛打算側身去系安全帶,就被榮玦抱在懷裡,鼻息間全都是他身上的薄荷香氣,讓人心安。
“想哭就哭吧。”榮玦伸手託着喬沐的後腦,安撫着她的情緒。
一聽這話,喬沐再也忍不住,眼眶裡的淚水吧嗒吧嗒的掉下來,她抱住榮玦,低聲抽泣起來。
喬沐向來堅強,又很少在他面前示弱流眼淚,可這次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緒都一次性的發出來,不然憋的她心裡難受。
榮玦也是第一次見她哭的這麼兇,被顧言諶甩了,她都沒這麼消極過,想來也是這次的事真刺激到她了。
拿出證據來是一方面,親耳聽到當事人說,又是另一方面。
這樣的打擊也難怪這丫頭受不了。
半小時後,喬沐的哭聲漸漸地小了,到最後只剩下悶悶的抽泣聲,她鬆開榮玦,擡手擦了擦眼角殘留的淚,就看到榮玦的肩膀上溼了一大片,她呼了口氣,“對不起,把你的西裝弄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