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聽名字就嚇壞了。
而此刻,在遙遠的南美另一端。
巴西!
在貧民窟裡那些信號極差、屏幕碎裂的廉價電視上,突然插播的緊急新聞快訊片段。
哥倫比亞總統阿曼多·貝內德和巴西總統兩個人用那張嚴肅得有些刻板的臉,正對着鏡頭,用一種宣告的口吻宣佈:
“基於對地區安全的共同責任,以及對跨國犯罪集團日益猖獗威脅的深切憂慮,哥倫比亞共和國、巴西聯邦共和國以及墨西哥,已就成立三國聯合執法與安全框架達成原則性共識,該框架旨在協調行動、共享情報、整合資源,以徹底剷除盤踞在我們共同邊境及領土內的販毒集團、恐怖組織和有組織犯罪勢力…”
後面那些冠冕堂皇的尊重主權、法治精神、多邊合作之類的詞句,沒人聽得進去。
又沒多少營養…
這種都基本是萬能話,什麼時候都能貼上去,以前美國佬爲了得到石油,不就用這個藉口,當然現在大家只知道,維克托那個瘋狗瞄上巴西的這些毒販了。
三國同盟!哥倫比亞!巴西!墨西哥亞!聯合!剷除!
“幹他媽的!”
一聲嘶啞的咆哮從一個滿身刺青、眼神兇戾的頭目口中炸響,他的目光盯着電視發出惡狠狠的兇光,那胸口和肩膀上全都是紋身,看上去有些駭人。
他叫“大鬍子佩德羅”,控制着幾個街區的芬太尼分銷。
他猛地將手中半瓶劣質卡莎薩酒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和渾濁的酒液四處飛濺。
“三國?!貝內德那老狗就喜歡和維克托那個屠夫搞到一起了!還有巴西!我們他媽的在巴西!!”佩德羅的眼睛因爲恐懼和暴怒佈滿血絲,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
從他那樣子看…
這傢伙肯定也存在吸毒!
他一把揪住旁邊一個嚇得臉色發白的小嘍囉的衣領,“墨西哥!維克托!麥德林和卡利就是被他搞的殘廢了,現在他媽的輪到這裡了?!”
“他要幹什麼?他要把我們往死路里面逼嗎?!”
幾個核心手下圍攏過來,臉上再也沒有平日裡的囂張跋扈,只剩下慘白和茫然。
媽的,我們在巴西又沒得罪你維克托,我們就販毒,也沒炸你墨西哥城,關你屁事啊!
恐慌像瘟疫一樣在狹窄、瀰漫着汗臭、大麻味和劣質火藥氣味的空間裡蔓延。
維克托的名字太有名了…
誰不害怕?
現在聽了兩條腿都發抖呢。
“老大…怎麼辦?”一個臉上有刀疤的漢子聲音發乾,“維克托…他的清掃隊,聽說連老鼠洞都給你炸開…”
“哥倫比亞那些游擊隊都被他打沒了!巴西警察本來就夠狠了,再來墨西哥亞那幫瘋子…”另一個手下聲音帶着哭腔,“我們…我們跑吧?”
“跑?!”佩德羅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把推開揪着的人,猛地拔出插在後腰的格洛克手槍。
“砰”地一聲朝天開了一槍,刺耳的槍聲在密閉空間裡震耳欲聾,壓下了所有的嘈雜。
“往他媽哪裡跑?!天上?還是海底?!三國聯手!邊境線就是絞索!你他媽以爲你跑得掉?!”
他像瘋了一樣在原地轉圈,喘着粗氣,汗水浸透了他的廉價背心。
維克托的名字像一座無法逾越的冰山壓下來。
墨西哥亞軍隊的戰鬥力,尤其是那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兇悍,是他們這些在街頭巷尾逞兇鬥狠的混混根本無法想象的噩夢。
現在,這個噩夢的主角,要帶着哥倫比亞的殘餘力量和巴西的國家機器,一起撲過來了!
“他們想讓我們死!”佩德羅的聲音因爲極致的恐懼而扭曲變形,帶着一種歇斯底里的絕望,“他媽的巴西政府!他們把我們賣給了維克托!”
他猛地停下腳步,赤紅的眼睛掃過手下那一張張同樣寫滿恐懼的臉。
一種毀滅性的、同歸於盡的瘋狂念頭在他被恐懼燒灼的大腦裡滋生。既然跑不掉,既然註定要被清掃…
“聽着!”佩德羅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末日狂歡般的癲狂,“既然他們要來剷除!那就讓他們看看,剷除我們是什麼代價!讓整個里約熱內盧給我們陪葬!”
他揮舞着手槍,唾沫橫飛地嘶吼着命令:
“去!所有人!給我去收賬!把外面那些欠債的窮鬼、那些敢不交保護費的雜碎、那些平時多看一眼我們地盤的混蛋!全他媽給我揪出來!”
“把庫存的貨!給我散出去!免費散!讓街上的每一個癮君子都他媽嗨翻天!讓他們去搶!去殺!去放火!把警察引出來!越多越好!”
“告訴其他區的老大!佩德羅說的!要完蛋大家一起完蛋!誰他媽敢縮卵子,老子先滅了他!”
“血洗!”他最後吼出這個詞,聲音已經撕裂,“在他們動手之前,老子先把里約變成地獄!讓維克托和貝內德看看,他們想抓的毒販是什麼樣子!用血把里約的街道染紅!讓全世界都知道!”
命令像野火一樣傳遞出去。
幾分鐘前還只是恐慌的毒販們,在佩德羅這種極端命令的煽動下,恐懼迅速發酵成一種毀滅性的瘋狂。
既然末日已定,那就拉更多的人一起下地獄!他們抄起各種自動武器、霰彈槍、砍刀,臉上帶着絕望和猙獰混合的扭曲表情。
平靜被瞬間打破,刺耳的槍聲開始零星響起,很快就連成一片。
絕望的哭喊、憤怒的咒罵、玻璃破碎的聲音、引擎的轟鳴和失控的尖叫,迅速交織成一曲慘烈的序曲。
毒販們不再是爲了地盤和生意,而是爲了在徹底毀滅之前,進行一次最血腥、最瘋狂的謝幕演出。
被逼瘋了的瘋狗!
里約熱內盧…可沒有什麼好人!
他們要用整座城市的混亂和鮮血,作爲對那個剛剛成立的、宣判他們死刑的三國同盟最絕望、最暴戾的迴應。
佩德羅的瘋狂命令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點燃了里約熱內盧貧民窟的混亂。
槍聲不再是零星,而是如同暴雨般傾瀉在狹窄的巷道和塗鴉斑駁的牆壁上。
絕望的癮君子在免費散發的毒品刺激下,發出非人的嚎叫,砸碎商店櫥窗,點燃汽車輪胎,濃煙滾滾升起,如同地獄的烽火。
失控的人羣像無頭蒼蠅般衝撞,夾雜着暴徒們歇斯底里的咆哮和子彈的呼嘯。
然而,這片由恐懼催生的末日狂歡並未持續太久。
最先打破毒販們毀滅性節奏的,並非普通的巡邏警車,而是低沉、壓抑、如同滾雷般由遠及近的引擎轟鳴。
幾輛噴塗着啞光黑色、造型粗獷厚重的裝甲車像是巨獸,碾過燃燒的路障,無視飛來的流彈,蠻橫地衝進了混亂的核心區域。
車身上,那個白森森的交叉骷髏頭徽章在火光和煙塵中顯得格外刺眼——BOPE(里約熱內盧州憲兵特種警察營)!!!!
車門猛地彈開,沒有警告,沒有喊話。
一羣身着全黑作戰服,頭戴防彈盔和風鏡,如同鐵塔般的士兵魚貫而下。 他們的動作迅猛、精準、無聲,與周圍癲狂的混亂形成令人窒息的對比。
每人手中緊握的,是BOPE的標誌性武器短小精悍卻威力巨大的HK MP5衝鋒槍,以及一些隊員配備的殺傷力驚人的12號霰彈槍。
“骷髏部隊!是骷髏部隊!”
一個剛從一棟樓裡衝出來,正揮舞着AK掃射的毒販,臉上的瘋狂瞬間凝固,被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取代。
他尖叫着,聲音扭曲變形,甚至忘了扣動扳機。
但BOPE的迴應比他想象的更快,更無情。
“嘶嘶嘶——”
不是震耳欲聾的爆響,而是MP5裝上消音器後特有的低沉點射聲,那個尖叫的毒販身體猛地一頓,胸前爆開幾朵血花,仰面栽倒。
這不是戰鬥,是清掃。
BOPE隊員三人一組,如同精準的殺戮機器。
他們不追求隱蔽接敵,而是以絕對的火力和裝甲防護強行推進。面對任何持槍的暴徒,他們的原則簡單而殘酷,先敵開火,格殺勿論。
一個躲在燃燒汽車後的毒販剛探出霰彈槍管,試圖瞄準。
“砰!”一聲沉悶卻震撼的巨響。
12號鹿彈的鉛丸專門打大型動物的。
汽車殘骸後的身影瞬間消失了大半邊,只剩下噴濺在灼熱金屬上的大片猩紅和碎肉。
開槍的BOPE隊員面無表情地拉動護木上膛,霰彈彈殼清脆地彈落在地。
巷口拐角,三個佩德羅的手下正試圖用自動火力壓制。
“閃光彈!”一聲簡短的葡語命令。
嗤——!一聲輕響後,是足以致盲的強光和震耳欲聾的爆鳴。
“啊——我的眼睛!”
“耳朵!我聽不見了!”毒販們瞬間失去戰鬥力,痛苦地蜷縮。
“嘶嘶嘶嘶…” MP5的短點射如同死神的低語掃過拐角。
三具屍體抽搐着倒下,其中一個的腦袋像爛西瓜一樣爆開。
殘忍?高效?在BOPE的字典裡,沒有區別。
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以最快速度、最小自身傷亡,物理清除所有抵抗者。他們不抓俘虜,尤其是在這種全面暴亂的態勢下。任何被視爲威脅的目標,都會被瞬間摧毀。
佩德羅的一個核心手下,“刀疤臉”,躲在一棟相對堅固的混凝土小樓二樓窗口,用一支火力兇猛的FN FAL步槍瘋狂掃射,試圖阻擋裝甲車的前進。
子彈打在“大蜥蜴”厚重的裝甲上,只留下淺淺的白痕和跳彈的火星。
“目標,二樓窗口,持長槍。”裝甲車頂的觀察員冷靜報告。
“收到。”車內操控武器的隊員應了一聲。
嗵——!
一聲沉悶的巨響,小口徑機炮開火了。
那扇窗戶連同後面的人影都還沒反應過來,瞬間被轟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磚石、玻璃和人體碎片,如同被無形巨錘砸碎般噴濺出來,糊滿了樓下骯髒的牆壁。
“刀疤臉”和他藏身的據點,在不到一秒內化爲烏有。
“不…不…是BOPE!!!”
一個躲在暗處目睹了“刀疤臉”被轟殺成渣的年輕毒販,褲襠瞬間溼透,牙齒不受控制地打顫,手中的烏茲衝鋒槍像燒紅的烙鐵一樣燙手,被他丟在地上,轉頭就跑。
他曾經以爲自己是這條街的主宰,但現在,他感覺自己就像砧板上待宰的魚,連反抗的念頭都被那殘酷到極致的手段徹底碾碎。
BOPE的黑色身影和骷髏標誌,在他眼中就是行走的死神。
有部電視劇《精英部隊》其實講的就是這樣。
佩德羅那“血洗里約”的瘋狂口號,在BOPE高效的火力面前,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他們引以爲傲的火力、兇狠,在職業化的軍事打擊和毫不留情的處決方式面前,不堪一擊。
看來,毒販和職業軍隊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不過也是,像墨西哥和哥倫比亞那種被毒販按着打的真的是很少見,很多國家的毒販火力是猛。
但反恐,只要一個座標。
這邊打的熱鬧,而此時的墨西哥城,查普爾特佩克區,英國大使官邸。
卡文迪很焦灼,30個小時,整整30個小時了,英國方面還他媽的沒打電話過來。
操!
但剛罵完,桌上的加密衛星電話終於發出了,卡文迪幾乎是撲了過去,手指微微顫抖地按下了接聽鍵。
“卡文迪。”電話那頭是副首相,“經過最高層緊急磋商,我們授權與維克托進行接觸,目標是確保我們的人安全、迅速、完整地獲釋。”
卡文迪屏住呼吸,還沒鬆口氣,對方就又開口了。
“但是!”
對方聲音壓低了幾分,“我們理解,維克托需要補償他行動的‘成本和風險,白廳指示,在不涉及核心戰略利益、不公開損害大不列顛顏面的前提下,可以酌情提供一些便利,具體內容,由你臨機決斷,務必謹慎,記住,士兵的生命是重要的,但帝國的體面也不能完全丟棄,把握好尺度。”
“明白了!”
掛了電話的卡文迪深吸口氣,對自己的秘書喊,“準備車輛!”
他得去找維克托好好談一下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