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將那病人送進房間，重新注射完安眠藥後，便回到休息室幫我清洗傷口。
索性，傷勢不是很嚴重，並未傷及到血管，也沒有對筋脈造成任何影響。
只是肉破了，有幾個血窟窿，而且不深。
酒精清理傷口的時候，傳來的疼痛很劇烈。
但我像是沒有任何感知似的，完全感受不到，還沉浸在四樓電梯裡，有人和我說話的事情....
半個小時，傷口處理好了，並且用紗布纏上。
房間裡很寂靜，我和黑子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壓抑。
兩個人各懷心思低頭抽菸，屋裡全是煙，地上到處都是菸蒂。
過了好一會兒，我雙眸有些發紅，臉色蒼白麪無表情，看着黑子說：“四樓到底有什麼秘密？”
黑子聞言，身體顫抖了一下，臉上帶着恐懼。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深深吸了口煙，看着我很複雜，欲言又止，表情很猶豫。
我看着黑子，內心已經有了怒火。
這一瞬間，我覺得我像是個傻子一樣，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賣了我自己還在興高采烈的替別人數錢。
加上手腕上的傷勢，我剋制不知怒火了，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告訴我，四樓到底有什麼？”
黑子深吸口氣說：“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抽了口煙，繼續道：“你能冷靜下來，我就告訴你。否則，你明天自己問李麗，看她會不會跟你說實話。”
我愣住了，瞬間清醒了不少。
李姐肯定不會把四樓的事情告訴我，她是這醫院的負責人，就算髮生了什麼事情，也會想盡一切辦法遏制住，不泄露出去。
深深吸了口氣，我對着黑子說：“我現在冷靜下來了。”
黑子看了我一眼說：“四樓究竟有什麼秘密，我不清楚。之前有好幾個人慘死在四樓，死相極其可怕，據說連法醫看了，都忍不住嘔吐。警察調查許久，也沒有任何頭緒。”
說到這裡，黑子停頓一下，繼續道：“後來，有人聽見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四樓經常傳來哭泣與慘叫的聲音，很多護士與醫生都被嚇跑了。據說還鬧鬼了，有人在四樓看見了死去的人。這件事當時鬧得沸沸揚揚，整個醫院裡的人，除了這羣瘋子外，所有人惶恐不安。醫院爲了安撫人心，也不想這些的消息泄露，許諾了很多承諾與福利給醫生與護士，並且整個四樓完全封鎖掉，並且下令不許任何人靠近。”
“發生這樣的事情，爲什麼醫院不停頓整理？反而還繼續營業？”
黑子告訴我：“先前，我告訴你，我們這家醫院的患者全是無依無靠，被人遺棄的病人。醫院之所以收留他們，完全是因爲有補貼的原因，一年下來拋開成本與支出外，有幾千萬的收入。放着這麼多收入，傻子都不肯撒手。不然誰有這樣好心收留無依無靠，支付不起醫藥費的病人？”
黑子點了一支菸，繼續道：“但還是有很多醫生與護士不願意待下去，畢竟成天與這些瘋子打交道，就已經心力交瘁，加上還鬧鬼，換做誰來都害怕。後來醫院爲了不影響收入，便狠下心，纔有了現在的制度，並且聘請守夜人，這才保住了醫院，留下所有醫生與護士。不然，你以爲一個守夜人，一月下來七八千的收入？開玩笑，這又不是慈善機構。”
“那夜間的四條規定，也是因爲醫院鬧鬼才定製的？”
“嗯。”
黑子點點頭說：“有幾個守夜人晚上在巡邏的時候，慘死在醫院裡。爲了杜絕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不影響醫院內部，所以才定制了四條規矩。到了晚上十二點，就算外面有天王老子在，也絕對不允許離開休息室半步。”
說到這裡，黑子看着我說：“所以啊小文，剛剛你從電梯裡出來的時候，把我嚇了一大跳，到現在還心虛。你這次是運氣好，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但下次就說不準了。”
此時我有些驚恐，回想起剛剛在四樓發生的事情，那一切好像是在做夢。
要不是手腕上的傷口傳來疼痛，時刻提醒着我那一切都是真實的。
否則，我真的以爲這是在做夢。
黑子見我臉色有些難看，眼神中透露出惶恐與不安。
他拍了拍我肩膀說：“其實也沒什麼，醫院裡雖然詭異，但只要遵循那四點規則就好。你看我，幹了這麼久，什麼事情也沒發生。所以，你別往心裡去，權當個鬼故事聽聽。可能唯一令人害怕的事情，就是與這羣瘋子打交道。以前我一個人的時候，也害怕，也吃虧受傷。但現在我們兩個人在，可以輕易的制服不聽話的病人。”
我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黑子繼續道：“我知道你肯定有離職的想法，但是你想想你現在的情況容許你丟失在這份工作嗎？你母親這一月下來，指不準要用多少錢，你離開這裡，其他地方有這樣好的待遇？李麗不是要給你轉正漲工資嗎？那一月下來一萬多，足以支付你母親的醫藥費了。”
這時我有些詫異，盯着黑子問：“你怎麼知道李姐要給我轉正的事情？”
黑子眼神有些閃爍，眼珠子轉了轉說：“還不是我來上班的時候，剛好聽見你們之間的談話。後來，肚子痛就去了廁所。”
緊接着，他又道：“好了，今晚的事情只是一個小插曲，以後多加註意就好，時間不早了，趕緊休息。”
話落，黑子將燈給關了，回到自己的牀上。
坐在牀上，我靠着牆壁沉默不語。
沒想到這醫院還有這樣不爲人知的一面。
要不是今天我從電梯裡出來，給黑子嚇到了，肯定還會矇在鼓裡。
在這之前我確實萌生了想要離職的想法，不過被我剋制住。
當我得知醫院有如此詭異的事情後，那離職的念頭又再次出現了，並且比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但黑子說的不錯，離開這裡，母親的醫藥費怎麼辦？
去什麼地方尋找這樣待遇好的工作？
一月下來，一萬多塊。
就算是頂級學校的應屆生，恐怕也沒幾人有這樣的待遇。
雖然這裡很詭異，但爲了這一萬多的收入，說什麼我也得撐下去。
與原先計劃不變，等待母親病好出院了，在離職也不晚。
下定決定後，我抽了幾支煙，便躺在牀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