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按照劇本,不應該我睡着以後,班長她悄悄開啓角落放出羅狄。然後在我睡眠狀態下進行砍殺嗎?怎麼沒有對我動手,而是跑來前臺將這裡的旅店老闆殺了。
不對,班長根本沒有醒,她還在睡覺,角落根本沒有形成。
而且這種殺戮方式與羅狄不符,他只會將目標一刀兩斷,不可能做出這種殘忍且病態的殺戮行爲。
眼下這隻蟲似乎真的死了,肉體被完全碾碎,裡面沒有一處健全的內臟與骨骼。
到底怎麼回事?突發情況?爲什麼不暫停,爲什麼拍攝還在繼續?』
阿加莎檢查着前臺屍體,面色變得凝重。
不過,因爲神經攝影棚帶來的入戲效果,讓她沒有做出違背當前人物表現的行爲,繼續保持着演戲狀態。
『難道是惡戲的手段?
劇長明面上迎合我們的演戲,實際卻私自設下手段,安排了一位殘忍卑鄙的升魔存在干預演出,製造衝突與意外,從而拍攝出一部他想要的電影嗎?
也不對……劇長與大修道院的關係還算不錯,算是惡戲間明事理的傢伙,不應該做出這種事情。
到底怎麼回事?』
就在阿加莎陷入疑惑時。
呯呤~她體內的金屬一陣抖動,一份窺視感從左側通道傳來,迫使她的腦袋猛然偏轉過去。
轉頭瞬間,
一陣強光從通道深處傳來。
即便是阿加莎的惡魔眼瞳也受到影響,一時間無法聚焦。待到光暈消失,視野恢復,通道內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死一樣的寂靜。
“誰!?”
專屬鐵棍提在手中,精神高度集中。
阿加莎拿出追擊通緝犯的姿態,挪動身體走進這一側的通道。
“剛剛發出閃光的東西,好像是某種金屬造物,不像是惡戲會使用的東西。”
滋滋滋~
一根根細小的鐵柱於阿加莎後背長出,冒着蒸汽的同時提高着她的感知能力。
她繼續扮演着電影中的鐵柱修女,搜捕這位在旅店間進行殺戮的神秘存在,只是隨着她深入這一側的旅店通道,表情變得愈發凝重,甚至有金屬光澤的冷汗臉側流下。
踏,踏,踏!
沉重的腳步踩在地板上,發出聲響。
走過一間間等間距排列的客房,
但凡有客人入住的房間,房門全都呈現敞開狀態,裡面所呈現的畫面讓阿加莎都露出難看的表情。
她曾經追捕過多位通緝犯,也都是些殺戮成癮的傢伙。
但這些通緝犯的殺戮都乾淨利落,頂多將屍體納爲己用,但絕不會用屍體來表達某種癖好,用來彰顯某種特定的畫面,一種甚至能讓人產生恐懼的畫面。
旅客只要是雄性,被斷頭後,嘴裡會被塞滿東西。
而雌性會被扒光衣服,吊在空中,同樣被塞滿東西。甚至有些還會用奇特的姿勢固定在牆上,甚至用血液在周圍繪製出一些無法理解的藝術圖像。
客人們無一例外全都死亡,
這些羣演可都是實力不俗的蟲,雖然沒有開門,但他們的戲腦都基本飽和。
這樣的行爲放在真實地獄,早就會在大修道院內產出施暴者的對應通緝令。可眼下卻發生在本應該無比安全的拍戲現場。
既然這樣的行爲已經發生,阿加莎作爲鐵柱修女便有必要找出元兇並予以懲戒。
很快,
她來到了一樓的盡頭。
嗡!後背的金屬鐵柱傳來感應,右側客房裡面存在着某種金屬物件,應該就是剛剛發出閃光的物件。
阿加莎沒有伸手去擰動門鎖,
而是直接提起鐵棒!轟……旅店的厚質木門被砸得稀碎,滿屋碎屑。
可空蕩蕩的客房內部一個人也沒有,牀鋪整潔,蠟燭也沒有點燃。這間房並沒有被訂出去,也沒有人居住。
不過,金屬感應依舊存在。
“衛生間?”
踩着滿地的木塊碎屑,阿加莎迅速靠近衛生間隔斷,手中的鐵棒隨時準備再次揮出。
嗡!轉身進入!
手中的鐵棒卻依舊沒有揮出,衛生間內還是空無一人,蹲坑內部的孔洞也被阿加莎仔細檢查,沒有人藏在裡面。
金屬感應來自裡面的洗手池,似乎有什麼東西放在了水槽間。
隨着阿加莎靠近水槽,她的目光也終於鎖定了金屬感應的源頭。
一臺金屬照相機放在滿是污垢的水槽內。
從未接觸過人類世界的她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只是通過對金屬的感應,迅速獲取了照相機內部的原件信息,並無危險。
既然沒有危險,阿加莎便想要伸手將這東西拿過來,藉着上面殘留的氣息來追蹤目標。
可就在她伸手時。
咔!一道聲響,一瞬刺眼的閃光再次傳來!
拍立得相機的頂部也跟着打印出一張照片,
一張阿加莎正在伸手的正面照。
在她看到照片的同時,阿加莎與照片中的自己形成了一種“同步狀態”,她的身體無法動彈。
體內所有的金屬都停止了活動,僅有部分沾染着古老屬性的舊金屬能輕微顫動。
也在同時,
身後客房的蠟燭被一隻只點亮,漫射開來的燭光將這間漆黑客房全部照亮,並滲透進入衛生間。
洗手檯上的鏡面在光照下逐漸變得清晰。
阿加莎藉着鏡面反射能看見身後的情況,
看到了一隻粉紅軟皮鞋踩了出來,
緊跟着,
一張那梳着大奔頭的斯文男士出現身後,
無論是面容還是身形都不像是惡魔,而是與羅狄類似的“人類”。
不過,從這位“人類”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卻十分強大,超過阿加莎迄今爲止追捕過的所有通緝犯,除了危險還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氣息。
男人不慌不忙地靠近,塗抹着口紅的脣間發出標準的英倫口音:
“沒想到我居然會中招,也被迫降下化身,被牽引到這麼有趣的世界……只是你們這裡的女人都太過低劣,整一層都找不到符合條件的。
你還不錯。
你的五官與臉型達到了標準,生長髮育也很不錯,就是這副體格太誇張了~不過我也不介意偶爾換換口味,畢竟你不屬於人類,我的標準也應該放鬆一些。”
潤溼的舌頭已然落在阿加莎的脖頸上。
不只是噁心,
阿加莎能感受到對方的唾液似乎能夠滲透肉體,讓她全身進一步麻痹。現在的她甚至連孽顯都做不到,唯有少部分舊金屬還在掙扎。
咔~
這份來自祖先的屬性讓阿加莎的脖頸突然動了一下,這讓身後的男人非常吃驚,暫停了舔舐。
“居然能動……你的肉體深處似乎有特別的東西,讓我來好好品嚐一下吧~”
舔舐繼續,
同時還有手掌向前伸出,
阿加莎想要掙扎卻連眨眼都做不到,
就在這時,
有什麼東西突然從上端落下,剛好落在男人的舌頭表面,傳達過去一股強烈的噁心氣味。
“什麼東西?”
男人定睛一看,舌頭上居然落着一隻噁心的蛆蟲,不但味道刺激還帶有強腐蝕性。
他差一點當場嘔了出來,一口將自己的舌頭咬斷,這樣的舌頭是不能要了。
可下一秒又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好幾只蛆蟲落在他的頭頂,肩膀以及鞋背上。
擡頭一看。
原本正常的浴室天花板,不知何時已滿是穿孔,密密麻麻的蟲卵生長在上面,正在快速孵化出大量的蛆蟲。
強烈的噁心感驅使着男人離開衛生間,哪怕眼前有着一位勉強符合他條件的少女。
下一秒。
蛆蟲便如雨般降下,淹沒衛生間裡的一切。
將那水槽間的相機與照片全部腐蝕,隨着照片的損壞,阿加莎恢復了身體自由,低聲道:
“孽顯!”
體內恢復正常的金屬瘋狂作響,
強烈的煙霧開始升騰。
阿加莎以自身的強壯肉體餵養金屬,呈現出更加深邃的修道士姿態。
濃縮的肉體透着金屬色澤,修道士皮衣也立即縮小,緊貼着孽顯後的身體。
十三根鐵柱於背部長出,進行着不同頻率的活塞運動……
鼻樑以下被金屬覆蓋,形似戴着一張金屬口罩,瞪大的瞳仁勢必要將剛纔的男人碾殺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