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房間裡都是我嘶吼的聲音,與其說是哭,倒不如說是我像是一隻剛剛經歷過生死,無法走出死亡陰影的小狗,躲在一個跟我一樣卑微的女人懷裡,痛苦的哀嚎着。
王妍心疼地將我緊緊的摟在懷裡,她輕輕拍着我的後背,像我媽媽一樣安慰我。
我整個人肌肉緊繃,將王妍死死的摟在懷裡,我能感受到她呼吸的時候,是有多麼的痛苦。
我像是要撕碎一切似的,將她撕碎,我似乎要將我被踩碎的尊嚴,被踐踏的生命,被玩弄的命運所帶來的那種怒憤,都發泄在她身上。
她很痛苦,但是她默默的忍受着,承重着不屬於她的壓力。
被淹在水裡的那一幕幕,都印刻在我的腦海裡,不是我矯情,沒有經受過那種死亡的人,永遠都不會感受到我內心所承受的痛苦。
“嗯……”
王妍終於承受不住我毀滅性的力量,她痛苦的叫出來,但是她極力隱忍着,努力承受着。
這個時候的我,也像是終於發泄完了之後,整個人精疲力盡的鬆開手,整個人痛苦的倒在牀上,我像是再次缺氧似的,腦海裡,什麼都沒有,只有空空地黑暗。
這個時候,我感受到一隻溫暖地手,她顫抖着摸着我的臉,那隻手,很溫暖,似乎要將我從冰冷的涼水裡拯救出來似的。
我伸手抓住這隻手,緊緊地按在我的臉頰上,我的視線,慢慢地恢復了。
我看着王妍痛苦的表情,眼淚一滴滴的掉落在我的臉頰上。
她心疼地問我:“學弟,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告訴我好嗎?”
我看着她心疼的樣子,我就笑了一下,淡淡地告訴她。
“什麼事都沒有……”
我說完就閉上眼睛。
我不會把我內心的想法告訴任何人,她已經活的很痛苦了,我不能再讓她承受着我的痛苦,那對她太不公平了。
突然王妍俯身下來,親吻我,似乎想用她的身體再次來安慰我受傷的身心。
我閉上眼睛,享受着這這一刻的溫柔。
或者說,是無力掙扎。
我就是一隻沒有選擇的小蟲子,在這個複雜而又危險的世界裡,身不由己。
王妍很瞭解男人,她知道男人想要獲得快樂,有時候是很簡單的,身體上的某些因素,會讓男人分泌出快樂的因素。
但是我知道,多巴胺是毒藥,只要嘗受過一次,你就會上癮,最後,你一定會因爲沉淪多巴胺給你帶來的虛假的快樂,而喪失鬥志。
我將王妍的頭髮抓住,將她拽到我的懷裡來,她似乎不甘心,想要用她的雙手來成就我的快樂。
我笑着說:“學姐,有煙嗎?我想抽支菸,我只想抽支菸……”
王妍立馬起身,從她的包裡面拿出來一包煙,她點着了抽了一口,然後塞進我的嘴裡,我狠狠地抽了一口,一大口。
“嘶……”
一口煙下來,我整個人都感覺到巨大的滿足感,我不捨得似的,輕輕的吐出來煙霧。
王妍面對面地看着我,她哭着問我:“是因爲我嗎?”
我看着她的眼淚一顆顆的掉,我擦掉她的眼淚,我說:“今天,龍爺來我們了,龍爺呢,要爲肥豬報仇,殺人償命啊,所以,他的馬仔,就用皮帶勒着我的脖子,然後把我按到了溫泉裡,要淹死我。”
“啊……”
王妍立馬失聲痛苦起來,她趴在我懷裡,哭成了淚人一樣。
但是我卻笑了,我說:“馬院長花錢買命,我沒死,哈哈,我沒死……”
我有些神經質的說出這些話來,說完之後,我覺得整個人內心的那些恐懼,驚慌,負面情緒,一下子像是被掏空了似的。
感覺很爽,很舒服,很輕鬆。
王妍哭着說:“對不起學弟,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直再說對不起,我覺得沒必要。
我說:“又不是我們做錯了事,我們爲什麼要一直說對不起呢?我們說了對不起,他們也不會原諒我們的,因爲,他們就是壞人啊,學姐,不要對不起,不要說。”
我說完就伸手撫摸着王妍的秀髮,她也緊緊地擁抱着我,似乎要把身體融化進我的身心一樣,很溫暖。
我笑着說:“學姐,你知道嗎?你的身體,就像是龍爺溫泉的水溫一樣,好溫暖啊。”
王妍立馬擡頭看着我,她說:“你想要嗎?我隨時都可以給你。”
我看着王妍那張真摯的臉,我立馬說:“我當然想要,我總有一天,會走進龍爺的溫泉水池,總會有這麼一天的。”
王妍親吻我,但是我別開腦袋,繼續抽着我的煙,抽着抽着,我突然把菸頭狠狠地按在了我的手臂上。
很快,我就聞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我感覺不到疼,一點都不疼,我看着我的手臂留下一個煙疤,我就笑了。
這個煙疤會提醒我,今天我承受過的東西。
我一定記住這個煙疤的意義,我一定會爲今天的恥辱苦難所做洗刷。
一定會的。
王妍抓着我的手,她輕輕親吻着我的傷口,似乎想要以此來減輕我的傷痛。
我笑着說:“不疼,一點都不疼。”
王妍雙眼早已模糊,泣不成聲。
我深吸一口氣,將她摟緊,她再次緊緊擁着我。
我笑着說:“從今天起,我把這裡買下來了,我答應你的事,做到了,做到了,學姐,以後,這裡就交給你了。”
王妍使勁的點頭,她沒有說話,因爲她哭的沒工夫說話。
這個時候,門被敲響了。
很快我就看着門被打開了,孟彪走進來,看到我摟着王妍,他也沒有不好意思,而是拿着手機給我。
孟彪說:“大嫂找你。”
我看着手機,我不想面對,但是我知道,我不得不面對。
我接過來電話,我說:“喂……”
袁玲焦急地問我:“於豐,你,你沒事吧?”
我笑着反問她:“我能有什麼事?我沒事。”
突然,電話像是被搶走了似的。
很快我就聽到袁成傑的聲音,他憤怒地問:“沒事你還不死過來?我在德龍大廈等你六個小時了,我五點就來這裡等你了,貨呢?把貨給我帶來,你要敢騙我,你這輩子都別想跟我女兒見面了。”
袁成傑的話,讓我覺得十分可悲,他果然只看中錢,果然啊,雖然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了,但是,爲什麼還感覺到莫名的悲哀呢?
貨沒了,我拿什麼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