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憶被那若仙一喝,愣在當場,雙眼閃過一絲兒疑惑,問道:“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麼?”
若仙瞧了一眼無憶,沉聲嘆道:“哎,話是不錯,只可惜......”
“可惜什麼?”無憶反問。
若仙搖了搖頭,遺憾道:“依書中所記,這《太乙真經》乃是一門極其高深的不世玄功,習成之後,可引天地之靈,與日月爭輝。”
無憶不解,看着若仙怔怔自語的樣子,心中只感不明所以。
“那又如何?你是擔心沒有前輩指點練不成這上面的武功麼?”無憶忍不住問道。
不料若仙還是搖了搖頭,苦笑道:“這是其一,其二在於江湖上無論哪種武功都非一日而就,況且又是這等近乎罕見的不世奇功,我看倘若沒個三年五載都很難入門。難道我們一日沒練成神功,便一日出不得谷去嗎?”
若仙此言並非誇大其詞,世事如此,何況武學?江湖上無論哪位前輩高人,都是經過數年甚至數十年的苦修,日積月累,方纔大成,哪怕就是如今的無憶,也得張無成這位高人指點了三年方纔略有小成。
張無憶聽了若仙之言,不由的垂下腦袋,神情也變得有些沮喪,心道:“折騰了半日以爲能夠重見天日,可依她之言,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得此真經又有何用?”
若仙似是看出了張無憶的沮喪,旋即轉憂爲喜,一掃心中的陰鬱,勸道:“喂,呆子,你也不必垂頭喪氣的,咱們到此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咱們得到了這兩本不世奇書,也知道了如何出谷的方法,只要你勤奮修煉者《太乙真經》上面的武功,假以時日,我們還是有機會離開這裡的。”
若仙方纔踱步間已將《太乙真經》匆匆過目,上面記載的武功心法乃屬天地純陽心法,非擁有純陽之身的男子不可修習,否則如果強行練習,輕則武功盡失,落下殘廢,重則經脈逆行,丹田爆裂而亡。眼下谷中只有張無憶和她二人,她自己萬無法修煉《太乙真經》上面的武功,如想出得此谷,日後少不了還要仰仗張無憶,因此不能叫他失了信心,故纔出言勸慰。
張無憶聞言心中好笑,暗忖:“女人的心思真是難以捉摸,方纔還滿臉愁容,這會兒反倒安慰起我來了。”他素來開朗,剛纔不過是受到若仙情緒影響,這會兒雨過天晴,又恢復起往日的神采,只見他起身抖了抖精神,隨後與若仙一道,將這谷洞又重新查探了一遍。
經過一番細探,二人發現這谷洞中空間極大,又引外面碧湖之水匯成一條溪流從洞中流過,溪流左側是一方碧池,池水清可見底,水面上零星的飄着幾片落葉,正好將那池中的白魚擋住。碧池三丈之外便是那棵直衝雲霄,通體赤紅的參天古樹,古樹枝繁葉茂,通向洞外,如一座天然的六角亭靜佇,正好堵在谷洞頂端,讓日月之光能射進谷洞的同時又能遮風擋雨。古樹不遠處還有一座石牀,與那石桌石椅遙相呼應,只是那石牀因爲長時間沒人打理已是一片狼藉,上面落灰積厚,樹葉成堆,還有不少綠油油的藤蔓纏繞。
二人看了半晌,只聽若仙忽道:“這裡倒是個像樣的棲身之所。”
張無憶怔了怔道:“若仙姑娘是想暫居於此?”
若仙秀眉微蹙,嗔道:“呆子,你別老是姑娘前,姑娘後的喊着,聽得我心裡煩悶。”
張無憶措手不及,委屈道:“不喊你姑娘那我喊你什麼?”
若仙朝他白了一眼,似是在惱他榆木腦袋,頑固不化,過了好久才氣呼呼道:“你這呆子,你我也算共患難,同生死之人,難道非要這麼見外麼?我難道沒有名字嗎?”
張無憶這纔回過神來,這三年以來,除了張紫嫣以外,張無憶還從未有和其他女子這般獨處過,心裡雖有些彆扭,卻也如同若仙所言,在這此谷中恐怕二人還要相處很長一段時間,屆時需二人同心協力,如若一直生分保守,反倒於雙方都不利。
“額,若......若仙”張無憶漲紅了臉,鼓起勇氣,吞吞吐吐的喊道。
若仙見張無憶那般扭捏不安的模樣甚是滑稽,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
“你笑什麼?”張無憶故作鎮靜。
若仙忽地大喇喇的伸手從無憶臉上劃過,戲謔道:“來,給爺兒樂一個!”
張無憶又羞又惱,當即明白這是若仙嘲笑他扭捏作態,如同一個大姑娘一般,於是冷哼了一聲,不再理會若仙。
兩個時辰過後,適逢正午時分,張無憶和若仙二人早已將這谷洞中簡單佈置了一番,而那張久絕人煙的石牀也讓若仙清理了一遍,並在上面鋪上了一層乾草,以作日後休憩之用。張無憶這邊則是從洞外劈砍了些竹子,編排成一張竹牀,掛在了兩棵老樹中間,與若仙石牀遙遙相對。二人打點好一切後,又在谷洞中的碧池裡捉了幾條大白魚,架起火堆,烤了來吃。
“無憶,等吃完你便開始修習那《太乙真經》上面的武功吧!”若仙鄭重道。
張無憶想了片刻,覺得反正在谷洞中閒來無事,不如就學一下真經上面的武功打發打發時間,便答應了若仙。
用過午飯後,二人選了一處乾淨的地兒雙雙盤膝而坐,若仙拿出那本《誌異》來細細翻閱,她始終覺得此書頗爲了得,上面記載了很多奇門八卦,陰陽五行等變化之術,對於這些,若仙也曾有所瞭解,可這本書上所記載的卻是她聞所未聞的東西,只看得她在一旁嘖嘖稱奇。而張無憶則是全神貫注的依照《太乙真經》上面的功法在聚氣引流。
《太乙真經》共分上中下三層境界,第一層境界乃是“納靈”,主要修習的便是內功,也是《太乙真經》中最難學的部分,而第二第三層境界分別爲“鍛魄”“破元”。
張無憶翻開“納靈篇”,但見上面寫道:“太乙初成,納靈當先,如無慧根者不可學,心有雜念者不可學,不善引氣者不可學。”
張無憶微微皺眉,心想:“這太乙真經學起來怎地這般麻煩,這不可學那不可學的。”一時不忿,又往後翻去,上面寫道:“納靈者,奪天地之精華,功參造化,是以天地間純陽之氣匯入四肢百骸,然修習之人各有千秋,天性迥異,因此若修成納靈層次,普通之人非三十年不可,悟性甚高者則只需二十年左右,任督二脈打通之人只需十年方可大成,然倘若九脈齊通者,短則數日,長則數月便可直達頂峰,嗚呼,可世間之上,九脈齊通者又有幾人......”
張無憶心中頓時一亮,將那九脈齊通者,短則數月,長則一年便可到達頂峰這段讀了又讀,不禁暗喜道:“這倒巧了,當年爺爺傳我九陽神功,早已將我身上的任督二脈打通,待我九陽真氣初成之日,身上九脈也早已貫穿,這豈不是說倘若我修習太乙真經,只需數月便可問鼎“納靈”境界?”想到這裡,張無憶心中大暢,毫不猶豫的拿起真經翻閱起來。
太乙歸靈,自北而望,取掌心朝天式,上正下直,靈臺空明,舌抵上齶,下頜微收,雙目平視。雙手於下丹田處成託式,即掌心向上,掌指相對,意守丹田一柱香,引真氣自督脈、任脈行到中丹田,並在此匯聚成海,其勢翻涌,震聲如雷。適時口中默唸,意守玄關,意念中丹田之真氣化爲波圈,若水紋之狀。碰膚彈回,須反覆重陽之數......
張無憶屏氣凝神,依照真經上所示,引九陽真氣自丹田聚於靈臺,隨着匯入四肢百骸,頓時一股暖意行遍周身,令他毛孔舒張。這九陽真氣本就是天地間至剛至陽之物,而這太乙真經所納之靈又是純陽之靈,二者相輔相成,令張無憶修習起來更加順暢。只見他周身騰起一層朦朦薄霧,臉上紅光大盛繼而轉化爲紫氣,再由紫氣歸於正常,如是循環往復,一股炙熱的靈氣在他九脈見來回衝撞,好在張無憶九陽初成,九脈已通,任那炙熱的靈氣在九脈間來回遊蕩,否則,憑它那般氣勢和衝力,哪怕只衝破一道脈絡,也要讓修煉之人遭受反震之苦。
如是一連又是兩個時辰,張無憶已將靈氣壓制,收于丹田之中,又已九陽真氣與之融合,讓他徹底爲自己所用。霎時間,他猛地睜開雙眼,長嘯一聲,自掌中擊出一掌,掌勢迅猛,不可阻擋,將谷洞中一塊一人高的巨石瞬間化爲齏粉,石塊飛濺,四散而去,驚得樹上的獼猴驚聲尖叫。
“成了!”張無憶驚呼一聲,他萬沒想到自己這麼輕易便已修成“納靈”境界,方纔那一掌小試牛刀,可威力不可同日耳語,甚至比那降龍十八掌還要來的迅猛的多。“這太乙真經果然不凡!”張無憶興奮不已,絲毫不知全身已被汗水打溼。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也引起了若仙的注意,起初她也是嚇了一跳,以爲無憶走火入魔,可看無憶除了一臉興奮之色外絲毫無恙,不由的又覺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