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夕眼皮一壓，壓下水氣。“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人，中了這個蠱毒。”
“誰？”紅芙眼皮輕輕一擡。
“我夫君……”
“當……”
紅芙失手打碎了剛拿在手裡的杯子。
宋七夕咬着嘴脣看着紅芙，“我有些事情瞞着你，你可生氣？”
紅芙臉色有些差，“七七竟然有夫婿了？”
宋七夕點點頭。
“那勿言公子怎麼辦？”紅芙捏着手絹。
宋七夕微微一滯，臉色怪異起來，“勿言怎麼了……”
紅芙有些惱，“難道七七看不出來公子對你，我不信！”
“他跟我說過了，我拒絕了。”宋七夕釋然一笑，“紅芙，你是個聰明人……”
紅芙張張嘴，半晌。
她卻是笑了，“也是，哪有可能呢，只怕是公子一廂情願了。”她看了這麼久還看不出宋七夕對公子不過是朋友之誼。以她對宋七夕的瞭解，讓她跟不喜歡的人在一起，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可以。”
這邊說着話，宋七夕端起茶杯，“紅芙不是很喜歡勿言麼。”
紅芙尷尬地笑着，“有些事情想不起。七七要是不喜歡公子，也別冷落了他。公子……”太寂寞了。
宋七夕和紅芙相視一笑。
“我又說夢話了。”紅芙自嘲，她們兩那麼像，宋七夕一旦知道對方喜歡自己，就會斷的乾乾淨淨。絕情也好，薄情也罷，只是她們保護對方和自己的一個方式。
雖然是烈性了一些。
“你說的這個相思入骨。只怕沒有解藥了，唐夫人都死了這麼多年。不過，若是有千年冰蠶倒是可以引到另一個人身上。”
宋七夕看着杯子上的水霧慢慢升騰，江一鶴就是用了這個辦法，可是他……
紅芙搖搖頭，嘆氣道：“只是這個人最多活個五年，也是沒了。”
宋七夕垂下眼簾，“我知道。”
紅芙靜靜看着宋七夕，“這千年冰蠶，也只有皇宮纔有。聽說有個崑崙山修行的前輩也有。”
宋七夕點點頭，紅芙皺起眉，“這兩個沒有一個是好拿到的。千年冰蠶都是皇家用來保命的，若不是天大的功臣是不可能拿得到，至於那個前輩，也是雲遊四海，不知道在哪裡。”
“除了這個辦法，沒有別的辦法？”宋七夕希冀地看着紅芙。
紅芙張嘴想說什麼，最終搖搖頭。宋七夕心底一沉，好像大石直接砸在胸口一樣。
不可以，她不可以讓江一鶴死的。
“姑娘，你快去看看小魚吧！”小紅跑進來哭道。
宋七夕趕緊收拾了一下眼裡噙着的眼淚。紅芙擰起眉頭，“怎麼了？沒看到有客人在麼。”
“姑娘，小魚被情娘打得臉都要毀了。”小紅哭着。
情娘？宋七夕突然想到她就是雅音，江一鶴怎麼會把她放回來的。這臉對一個花樓的姑娘來說就是命。
紅芙玉指狠拍桌面，“如今她倒是連我的人都要欺負了！”
起身便往情娘房裡走去，宋七夕二話不說跟過去。紅芙不會功夫，雅音功夫很好，她會吃虧的。
“喲，紅芙姑娘來了，小魚給你姑娘搬個椅子。”
宋七夕看着斜簽着半躺在榻上上的情娘，雅音這是直接忽略了她的存在。
小魚哪裡能去，旁邊一個丫頭不停地扇着小魚的臉。
“住手。”紅芙推開那個丫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紅芙柳眉倒豎看着情娘。
情娘拿起身邊的書輕輕翻着，“這丫頭弄破了我的衣服，我教訓教訓她而已。”
宋七夕看着情娘身上的薄紗，這衣服也太容易破了，感覺她輕輕一扯，情娘就赤果果了。
“而已？”紅芙摸着小魚的臉，這已經打得腫得老高，“你怎麼能這麼狠毒。”
小魚抽噎着不敢大聲哭出來的樣子盡收宋七夕的眼底。
“情娘，你也太過分了。”
情娘指尖微微用力，紙張皺起，“過分？也輪不到你管。”
宋七夕咬着銀牙，看着紅芙。
紅芙聽到這話火上眉梢，“我這個做主子的總可以管，我們陪你錢就是了。”
“賠？”
情娘輕笑，“你知道這件衣服多麼珍貴麼？”
紅芙輕啓朱脣，“再貴也有個價。”還有她賠不起的麼。
“這衣服可是宋大人送給我的，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宋大人也算是露水夫妻了，這裡頭的情義你怎麼賠？”
紅芙嘲諷：“我倒是稀奇了，花樓的姑娘和客人還有這般的情義。”
情娘放下書，回到：“紅芙姑娘自然是沒有的，你就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芙蕖。哪能跟我們這些野花相比。”
紅芙知道情娘是在諷刺她不過是個野花，在這花樓誰比誰乾淨。
“你先陪小魚的臉再說。”宋七夕見紅芙沉默不語，接到。
情娘眼皮輕擡，“這是她自己疏忽，應有的懲罰。”
宋七夕不屑。“到底是誰弄壞了衣服還不知道呢！”
“我的丫頭可以證明。”
宋七夕問道：“你的丫頭能做什麼證，一丘之貉罷了。”
情娘笑道：“憑你說怕天去，我就是有證人。動用私刑，我是怕鬧到官府她受不了這個牢獄之苦。”
小魚捂着臉跪在宋七夕面前：“公子，算了，小魚沒事的。”
宋七夕皺起眉。
“我一個做主子的管個下人算什麼，哪算得上是私刑，就是打死了也符合我們大元朝的律法。”情娘得意的看了宋七夕一眼。
紅芙咬着嘴脣。
宋七夕輕哼一聲，直接拉住了情孃的頭髮，對臉就是一巴掌，“我今天就讓你知道誰是主子。”
情娘被這兩下直接打懵了。她沒想到宋七夕竟然敢打她。
宋七夕也沒有給她機會，繼續左右開工：“不讓你臉變成小魚那樣，我就不叫宋七夕！”
小翠看到主子受辱，像跑出去老鴇。紅芙拽住這丫頭的手，也是一巴掌招呼了，“打都打了，索性就主僕一起抽！”
情娘房裡的尖叫聲把老鴇吸引了過來。
“哎呦我的心肝吶，你這是怎麼了！”
老鴇看了一眼紅芙，“這是自己人打成這樣做什麼，紅芙，這情娘生意比你好了，你也不能這樣呀。”
紅芙憤憤不平，“她把小魚的臉都打壞了。”
老鴇看都沒
有看小魚，仔細捧着情孃的臉心痛道：“這小臉蛋可不能毀了。”
“你是誰。”老鴇指着宋七夕罵道。
紅芙立刻說：“我的客人。”
“我告訴你這花滿樓是官妓，可不是一個尋常客人就能欺負了的。”老鴇實在是氣不過，這情孃的臉現在就是她的金元寶。
宋七夕剜了一眼老鴇：“今兒，我還就教訓了。這姑娘開口閉口都自稱主子，我竟不知一個花樓姑娘也可以是主子。”
老鴇看了一眼情娘：“這教訓也該是我這個做媽媽的來，也犯不着你……”
“呵……”宋七夕嘲笑道：“我如今連個花樓姑娘都收拾不了了。”
“既然你說你這做媽媽得來，你就給我自己掌嘴！”
老鴇看着氣勢如虹的宋七夕，一時氣急：“姑娘，這是京城可不是你們小商戶家裡面。”
“媽媽！”情娘拉住老鴇，“別說了，你惹不起。”
老鴇看着情孃的眼神，再掃了掃宋七夕，這能來青樓的姑娘不是商賈之家還能是誰。
“今兒你們把小魚的臉打成這樣，我很生氣。你！”
宋七夕指着老鴇：“最好給我一個交代，不然你這花滿樓就不要再開了。”
老鴇甩着手絹：“哎呦，這丫頭的臉也不值幾個錢，我們給錢讓她看病就是了，馬上就去請大夫。”
“就這樣？”宋七夕笑道。
“也太便宜了你們！”
宋七夕指着情娘：“要麼自己打，要麼讓你的好媽媽打！”
老鴇看着宋七夕早就火來了：“哪來的野丫頭敢來我這撒野，你知道京兆尹大人是我的誰麼？”
宋七夕莞爾一笑：“還能是誰，是你的客人唄。話又說回來，我還以爲你的後臺是哪個皇親國戚，沒想到也就是個京兆尹。”
老鴇滿臉的橫肉都氣的顫抖了，“你這個野丫頭，給我滾出去，不然我馬上把你送到大人那裡去！”
情娘多次頑主老鴇的手，看着宋七夕，咬着嘴脣但是她也不想被扇。
“我笑死了，我怕你的京兆尹會爬到我面前！”
宋七夕怒指情娘：“掌嘴你不會麼！”
“去了將軍府那幾天，你還學不乖？”
情娘瞪了瞪眼，伸手就自己掌嘴。老鴇哪裡受過這樣的氣。想過去打宋七夕，沒聊宋七夕捏住她的粗手就是一記手刀！
“哎呦，快來人吶，殺人了！”
老鴇聲情並茂演繹着，情娘房裡一時間又是老女人叫，又是把掌聲。
說起來這京兆尹來的也是很快。
“哪裡的丫頭，在這裡撒野！”
宋七夕坐在椅子上看着京兆尹沒有說話。
“我不過是收拾幾個下人，京兆尹大人不去日理萬機，倒是管起勾欄的事情。”
“本官身爲京兆尹，京城大小事都有權過問。把他給我抓起來。”
宋七夕笑道：“不知我所犯何罪。”
“擾亂京城秩序。”
情娘急忙說道：“大人，是情娘自己的事情，請大人不要插手。”
“你別擔心，我會幫你搞定。”京兆尹輕聲說。“還不動手！”
旁邊一羣衙役衝過來，宋七夕怒喝“誰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