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瞥向面色煞白神情忐忑的姜莎莎：“姜家的人再蠢，會蠢到不知道青城和其他城市有差別？在青城的街市上擺攤位，揚言不知青城的規矩，你猜我信不信？”
姜莎莎一聽，慌了。
“不、不是的五叔，我、我真的不知道青城有什麼規矩。我從初中就開始住校，不常回家，也不常和家裡的人聯繫，和圈子裡的人也沒有幾個熟識的，我、我並不像家裡其他人那樣消息靈通。這、這是我第一次來青城，只是聽同學說這裡風景不錯，就想來找找靈感。”
“今晚在這裡擺攤也是我的旅遊經費不夠了，賺點錢去下一站。”
“姜家如今已經到連小輩旅遊的經費都出不起的地步了嗎？”分明是雲淡風輕的語氣，給人的壓迫感卻極其強烈。
姜莎莎紅着眼睛連連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是我一直就不喜歡花家裡的錢，自從我上高中能自己畫畫賺錢，我就沒有再花家裡一分錢了。我是我，姜家是姜家。”
“我來了青城，還偏偏今晚在這裡擺攤偶遇五叔和這位小姐，不僅如此，謝家主也恰出現在這裡，還被我看到開口向他求助，怎麼看都不像巧合。”
“可是五叔，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我根本不知道謝家主在青城，也不知道您在青城，更不知道你們今晚會同時出現在這裡。”
“我不是爲自己狡辯，我、我只是希望五叔別誤會我。”
姜澈淡淡看她一眼，也不知有沒有信她的話，只說：“最好真是這樣。我的脾氣不太好，我想你們應該清楚。”
這個“你們”，是把姜煜也包含在內了。
姜煜緊緊抿脣，沒有說話。
姜澈深邃沉靜的眸子又掃向那幾個剛剛準備擄走姜莎莎的人。
只一個眼神就讓幾人心底發寒，下意識緊繃起神經。
就算不認識眼前的人，又是謝家主又是姜五爺的，後面來的人裡還有一個是馭霄三少的左右手。
而對方是站在那個對這位姜五爺態度恭敬稱其爲五叔的年輕人身側，端的是下屬的姿態。
那來人的身份就不難猜了。
馭霄那位三少！
如此一來，這位姜五爺能是什麼簡單角色？
領頭的人想到以前聽到交好的兄弟提過一嘴京都的厲害人物，其中似乎就有一位什麼五爺？
當時喝得有點多，有些記不清了，現在一回想，那個交好的兄弟提到的五爺好像就是姓姜？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抖了抖。
姜澈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嚇得直接軟了腿。
只聽姜澈說：“天望行事雖然算不上正派，卻也不會允許底下的人做這種當街擄人的勾當。”
這條街易主沒有多久，除了內部人員，應該沒有人知道。
眼前這位姜五爺不僅知道這條街易了主現下是天望當家，還說出這樣完全不像局外人能說出來的話。
他、他難道和天望有什麼關係？
“您、您是？”
姜澈卻沒有再給他一個多餘的眼神，看向謝衡：“御下不嚴，讓謝家主見笑。謝家主，請。”
這話讓那個驚慌的領頭人直接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這還不算，謝衡接下來的話又給了他更大的抨擊。
只聽謝衡說：“不過是剛從原勢收歸過來的，算不得天望自己養的人，不存在見笑與否。”
“二位請。”
幾人朝附近的咖啡館去。
等他們一離開，姜煜就完全變了臉色。
點了一支菸，整個人透着一股邪氣。
輕吐菸捲，舉步朝姜莎莎走去，瞥一眼彎腰整理攤位的姜莎莎，看向那幾個驚得失魂落魄的人。
“這是我妹妹，不知幾位可否給馭霄一個面子，不計較她這次壞規矩的舉動？今晚這個攤位的損失馭霄會補上。”
“先、先生可是馭霄三少？”那人強撐着站起來。
姜煜沒有應聲，邪氣四溢的眸子掃向他，那人就懂了。
忙低下頭，臉也僵了。
“原來是馭霄三少，失敬。”
“三少的面子我自然是要給的，補攤位的損失就算了，我哪敢和三少算這個賬？被頂頭上的人知道，我還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也是我眼拙，竟沒有認出這位小姐是您的妹妹。剛纔多有失禮，還望三少別往心裡去。”
“我妹妹不常來青城，你們不認識也正常。既然你們不計較她不守規矩在這裡擺攤，那這事就此作罷？”
“就此作罷就此作罷！我們還要去其他地方巡視，就不打擾三少和妹妹說話了！”
一招手，就帶着人快速溜了。
姜煜似乎並不在意他們是走是留。
站在那裡抽完一支菸，也沒有上前幫姜莎莎收拾攤位的意思。他身後跟着的人沒聽到他發話，也不敢自作主張去幫忙。
幾人就這麼看着。
聽姜莎莎邊低低的抽泣邊收拾殘局。
瞧着好不可憐。
收拾了一會兒，姜莎莎終於擡頭看他：“哥，我是你親妹妹，你當真要對我這麼狠心？你分明從來不會這麼對我的。”
“如果你剛纔沒有在五叔面前說那樣的話，我會對你像以前一樣好。姜莎莎，雖說五叔性子淡不常和家裡人打交道，但這麼多年，五叔從未對不住你。”
“你剛剛說那些話完全就是在往五叔傷口上戳！你以爲五叔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你以爲那位施大小姐又是什麼好相與的人？剛纔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先一步訓斥你，你知道你會是什麼下場嗎？”
“先不說五叔怎麼樣，我親眼見過那位施大小姐是如何一腳把姜薇踢得爬不起來。怎麼，仗着有點三腳貓，就以爲自己比姜薇能耐？”
姜莎莎擡手擦了擦眼淚，不悅道：“你拿我和姜薇比？”
“我承認我剛纔說的話是有些不妥，可是哥，再怎麼樣你也不該拿我和姜薇那個蠢貨比！你不知道整個姜家，我最瞧不上的就是姜薇那個自詡不凡目中無人的姜薇嗎？”
“我不想和你說這些廢話，我也不管你來青城做什麼，限你明天之內離開青城。”
“我如果不離開會怎樣？你要趕我？”
“對，我會趕你。”
說完將菸頭扔在地上碾碎，帶着人轉身離開。
完全沒有要管姜莎莎的意思。
而姜莎莎在他離開後繼續收拾她的攤位，發生剛纔那樣的事，她竟也不見驚慌害怕，動作慢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