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九頭鳥驚服供天馬

就是那麼毫釐之差,江楓先一步,隱去目中神光,使得天虛子無法窺出虛實,對江楓也就放在心上了。

認爲鄧飛一直稱讚他,只不過是爲了表揚他的忠誠,何況,他對江楓表現出的誠惶神態,也很滿意。

“鄧飛說,你接下了內宮殺手一刀,……”刁鵬道:“而那些殺手擊出的一刀,可以取去丁西山和劉清的性命,我怎麼也瞧不出來你能逃過那一刀之危。”

“也許是屬下的運氣好一些,我把全身之力,凝聚在一刀之上,護住了前胸要害,那殺手一刀,正擊向是處,所以,接下了一刀。”江楓盡心解說着。

“一刀能殺了丁西山,卻留下你一條性命,我刁某人實在想不通了!”

“小刁……”天虛子笑道:“人的運氣,很奇怪,當年,你全身重傷,跳在長江裡,竟然逃了出來,是不是也算奇蹟呢?”

這是習鵬一生中最大的恨事,誰要揭了他這個瘡疤,立刻翻臉,可是他不敢頂撞天虛子,臉紅脖子粗的,垂首不言。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天虛子一開口就揭出了九頭鳥刁鵬最大的瘡疤,雖然非常有效的制止九頭鳥對江楓刁難,但也暴露出他爲人的涼薄、尖苛,那就匆怪他雖是師兄的身份,武當上一代掌門人,也不肯傳位給他了。

“道長……”鄧飛急急於釋去刁鵬的窘態,說道:“內宮一系中人,不知如何行動,咱們是坐以待斃呢?還是……”

還是怎麼樣,鄧飛沒說下去,他明白天虛子的性格,語氣雖然溫和,但如和他的心中的想法不合,一下就尖刻如刀,讓你下不了臺。

“稟總管,內宮中已有一男一步趕到,正和四季花婢在菊花廳會商……”江楓道:“他們辰中時刻趕到。”

“好!很詳實,勿怪鄧飛稱讚你,連我老道也有點喜歡你了,記不記得來人有多大年紀?”

“一男一女,年紀都不太大,約在二十五六歲左右,男的手中提了一個黃色的布袋,女的披一件銀狐披風……。”江楓道:“卻瞧不出他們帶的什麼兵刃?”

鄧飛道:“這就奇怪了,怎麼只有兩個人來呢?”

“有什麼好奇怪的?”天虛子接道:“還不是和我們一樣,把一批人手,安置洛陽居外。”

“是是是……”鄧飛道:“這麼簡單的事,屬下竟然是想不起來。”

連鄧飛也自稱屬下,顯見這位天虛子,不是一般長老、護法的虛銜,當是握有實權的人物。

“小刁……”天虛子微笑道:“你的點子多,說說看,該怎麼辦?”

儘管刁鵬心中的羞愧怒火未消,但卻不敢稍現遲疑,接道:“我看,彼此已心照不宣,用不着突施襲擊了,乾脆挑明瞭幹,當面鼓,對面鑼的敲打一陣,談不好,大家約個地方對着幹一場……”

“有道理……”天虛子點點頭,道:“不能毀了洛陽居這棵搖錢樹,鄧飛……”屬下在。

“你去通知他們一聲,要他們領頭的出來,和我老道先見個面,談談斤兩,談不好再豁開了幹,這叫先禮後兵啊……”

“是!屬下立刻就去。”

這天虛子的權威,和丁西山的完全不同,鄧飛連一句推托之詞也不敢說。

江楓攔住了鄧飛道:“有事屬下眼其勞,總管怎可輕身涉險,還是由韓某去吧!”

鄧飛回頭望天虛子,天虛子微笑頷首,鄧飛才低聲說道:“旨在傳訊,不可和他們衝突……”

刁鵬冷冷的接了一句,道:“記着帶他們口信回來。”

“是!”江楓當真是溫良兼恭讓,五德俱全,使每個人都感覺到他和睦易處,刁鵬本來對他心存成見,此刻,竟也消減了不少。

七寶和尚肅立室外,凝神傾聽,暗暗感嘆不已,忖道:“也真的難爲他了,如此的壓縮自己,非大智大勇,很難辦到。”

江楓沒有和七寶和尚等招呼,看也未看幾人一眼,一直地奔向菊花廳。

他知道天虛子神目如電,任何一個細微小節,都無法逃過他的監視。

一路上,江楓盤算着如何開口,但人距菊花廳還有三丈多遠,已被守衛的鏢手給圍了起來。

就在江楓離開廳堂後,天虛子微一擺頭,九頭鳥也突然站起了身子,雙臂一抖,穿窗而出,人影一閃不見。

他外號九頭鳥,果然有着飛鳥一般的身手。

這是監視,當然,也有點接應的意思。

江楓停下腳步,道:“我受命傳訊而來,請見梅花姑娘。”

梅花已飛身而至,目光掃掠了江楓身後的花樹一眼,道:“說吧!”

“天虛子道長,想和貴方的領頭人見次面,大家談談……”

江楓道:“也許能化解去一場干戈。”

菊花廳中傳出來一個清冷聲音,道:“答應他,梅花師妹,中午時分,在迎賓閣中見面。”

梅花點點頭,道:“韓副總管聽到了吧!”

“是聽到了……”江楓說,“找原話傳報,如果沒有變更,那就中午見了。”

轉身直奔回鄧飛的住處廳堂。

九頭鳥刁鵬,卻已先一步迴歸原坐。

江楓一抱拳,道:“他們已答允中午時分,在迎賓閣中見面。”

天虛子點點頭。

江楓道:“屬下告退,先到迎賓閣去安排一下。”

“韓霸,儘量避開衝突。”鄧飛無限關懷地說。

他對這位屬下,是越來越看重了。

江楓笑着點點頭,轉身出廳。

這一次,他帶走了七寶和尚等人。

迎賓閣的掌櫃,本是鄧飛的親信,但卻因春花四婢的先到,控制了整個的局勢。

在四季花婢中,江楓和春花四婢處得最好,四個花女,對他仍保有一份敬意。

“副總管,我們奉命來此,預作佈置……”桃花說,“我們不希望和副總管衝突,但我們也不能就此退出去,這要怎麼辦呢?”

“我們可以合作……”江楓說,“天馬堂也派來了絕頂高手,這一次談判失敗,可能會引起一場大戰,我們雖然不是主要的人物,但卻未必會有上一次同樣的幸運了,說不定,把我們都捲進去,所以,我們最好不要把事情鬧起來,給他們佈置一個很好的談判環境,也許會使他們心情愉快,談判順利,免去了一場殺戮。”

“有道理啊……”桃花道:“可是我們怎麼合作呢?”

“第一,都不能存有私心,設下暗算對方的佈置……”江楓說,“第二,廚下酒菜,也要各派一人監視,使雙方人馬,能吃得安心。”

“好……”桃花點點頭,道:“還有第三嗎?”

“有!上菜進酒的侍應人員,都要經過搜身,不能暗帶兵刃、毒藥……”江楓道:“作好這三件事情,我們已算盡到了心,他們能不能談判成功,那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事了。”

“好吧!就照你的意思辦。”

春花四婢和江楓良好的合作,果然佈置出了一個氣氛很好的議事所在。

天虛子、九頭鳥、鄧飛三人與會。

內宮一系中由來的一男一女和梅花參與。

守在議場的人,是春花四婢、韓霸、胡萍、段九和七寶和尚。

真正的殺機、緊張,卻是雙方未參與會議的人,他們帶着兵刃,守候迎賓閣外的花樹林中,一旦會議鬧翻,大戰立即開展。

這些人包括了夏、秋四婢的荷花、菱花、菊花、桂花,和十二人精選的鏢手。

天馬堂以兩個來的紅衣人爲首,加上郭天同、胡元,即鄧飛四個親信侍衛。

天虛子望望對面而坐的年輕人,笑道:“老道天虛子,是天馬總堂的三位副總堂主之一,閣下是……”

“內宮宮主的首座弟子,金帶武士的班頭,黃龍。”

“好、好,老道相信你可以作主了。”

“在下已得宮主授權……”黃龍道:“如是談的事超越了黃某的權限,在下會向宮主請示。”

“天馬堂和內宮本是一個組合中人,合力創辦了洛陽居,加上了天王門中人,三足鼎立,各有職掌,但貴宮中人,卻突然向總管鄧飛突襲,而且,殺了本堂中的長老丁西山和護法劉清,又重創一位周源護法……”天虛子道:“閣下可有什麼解釋?”

“事實上,用不着解釋……”

“這話怎麼說?”天虛子語氣已轉冷漠。

“因爲,鄧飛先殺了本宮派駐在此的副總管王龍……”黃龍道:“他是宮主門下的三龍之一,也是黃某人的師弟,如果一刀一劍的搏殺而死,那也罷了,但我相信,他是身遭暗算而死。”

“老道聽說,王副總管是抗拒總管鄧飛的令諭,出手犯上,才被殺死的。”

黃龍淡淡一笑,道:“黃某人很難相信鄧總管能殺死我那位師弟。我說過,如若他是搏戰而死,只怪他學藝不精,死了算啦,但如是身受暗算,那就是有計劃的謀殺行爲了。”

天虛子一皺眉頭,道:“鄧飛,王龍的屍體埋在哪裡?”

“大白天運屍不便,已爲藥物化去……”鄧飛口中回答,心中卻是驚駭萬分,王龍隱匿他的身份,今日才知他是內宮宮主的門下弟子,三龍之一,這麼一位人物,韓霸用的什麼武功,讓我一掌就把人打死了。

“這就役辦法查了……”天虛子道:“不知黃班頭有何良策?”

“不是沒有辦法……”黃龍說,“讓舊事重演一遍,就可以證明了!”

“舊事重演……”天虛子道:“黃班頭可否說的清楚一些?”

“好!在下自任王副總管,請鄧總管把那天發生事故的經過,重行演習一遍……”

“那是包括一掌擊斃了……”

打斷了鄧飛的話,黃龍接道:“如果鄧總管能一掌把我黃龍打死,那就不用追究王龍的死因了!”

“這個……這個……”鄧飛有口難言。

“怎麼回事,吞吞吐吐的,難道幾句話就說不清楚麼?”天虛子已有不悅之色。

“回副總堂主的話,我只是傳出口諭,可沒有親手殺他。”

“那是什麼人下的手呢?”天虛子也有些好奇了,一掌能擊斃內宮二龍之一,這個非同小可。

“我……”韓霸挺身而出,道:“王龍以下犯上,罪有應得。”

全場中人大都愣住了,天虛子、九頭鳥、黃龍、梅花和那身披銀狐皮披風的少女,一道眼神,全都投注在江楓的身上。

“韓霸,你不要妄圖頂罪,這要真本領,硬工夫才行……”

梅花說,“你就是立刻自刎死了,也無法掩護元兇。”

“老道也有些不太相信,鄧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真的,……”鄧飛道:“我說該死,韓霸就一掌擊出,打死了王龍。”

黃龍道:“王龍師弟的武功,雖然差我一段,但卻非你能一拳擊斃,何況韓霸了?”

天虛子冷冷說道:“韓霸,講實話,如有虛飾掩遮,我要把你亂劍分屍!”

“字字真實啊!副總堂主不信,何不讓舊事重演一次……”

江楓道:“那就可以完全證明了。”

“你如失手呢?……”

天虛子道:“韓霸,你一掌打不死人,怎麼交待?”

“任憑副總堂主處置,……不過,我那一掌,王龍沒有閃避……”江楓道:“重演舊事,扮裝王龍的人,也不能閃避才行。”

天虛子點點頭,道:“黃班頭,你覺着韓霸的意見如何?”

黃龍兩道目光盯注在江楓的臉上,看了一陣,道:“你是說,你是攻其不備?”

“王副總管有沒有準備?我不知道,但我絕不是暗算他……”

江楓說,“他抗拒上命,罪不可赦,總管說他該死,我就擊出一掌,倒是想不到會把他打死了!”

“不可能的,就算王師弟沒有戒備,你那一掌,也未必能打中他,打中了,也未必致命,除非他已先受暗算……”黃龍道:“你小子名不見經傳,那會有如此本領。”

江楓淡淡一笑,道:“閣下呢?你黃龍這個名字,韓某也是第一次聽人說起……”

黃龍臉色一變,道:“我要立刻殺了你……”雙肩一晃,人已離坐飛起,落在廳中。

他實在忍不住像韓霸這樣身份的人,出言污辱,激怒之下,似已亂了方寸。

天虛子微一擺頭,九頭鳥刁鵬站起身子,雙肩一晃,又見他舉步揚腿,人已飄落到江楓的身側,道:“黃班頭,咱們正在講理,怎麼忽然變了臉要出手殺人哪!

“韓副總管出言無狀,我要教訓他一頓,……”

“要教訓韓副總管,也輪不到你出手……”刁鵬打斷了黃龍的話,接道:“天馬堂的副總堂主天虛子道長在此,再說刁某人以長老的身份,也可以處理韓副總管的事。”

“是啊!……”天虛子接口說,“你要舊事重演,老道同意,黃班頭可是要改變主意,出爾反爾?”

“那倒不用,只是加上一點彩頭?……”黃龍道:“如若韓副總管一掌取不了在下的性命,那就把他交由在下處置如何?”

天虛子瞧着刁鵬,道:“小刁,你看這個條件如何?該不該答應人家?”

他說話慢條斯理,語氣也很和善,但內容卻是惡毒、刻薄,只要暗中示意,卻要別人說出結論,去作惡人。

“刁某的看法,如果韓霸失手挫敗,咱們倒也是不便維護他了。”

江楓暗道:“這牛鼻子老道生性好生涼薄,勿怪他無法在武當派中立足,正大門戶之中,豈容下這等陰險人物。”

“韓霸,你要自求多福了……”天虛子說,“黃班頭說得有理,刁長老也表贊同,老道也不便維護你了。”

“……說的也是,黃班頭站着不動的讓我打一掌,如是我沒有辦法取人性命,副總堂主把韓某交給人家處置,倒也是合情合理了。”

江楓沒有哀求天虛子體念下屬,予以維護,反而大加贊同天虛子的決定,這不但大出了天虛子的意料之外,連九頭鳥也有點莫測高深,呆呆的望着江楓出神。

但鄧飛的臉色卻很難看,他明白這個後果,韓霸絕對沒有辦法,在黃龍全力戒備之下,一擊取命,這一注是輸定了,把韓霸交過去,會有些什麼樣的遭遇?那就不忍想下去了,定然十分悲慘。

但最震驚的卻是黃龍,韓霸的反應,完全出了他的意料之外,難道這個世界上真有視死如歸的人

黃龍看到過訓練殺手的方法,完全是抹殺了他們的人性、心智,才能成功的訓練出一個不知道死亡可怕的殺手。

但韓霸並沒有失去人性,心智迷亂,爲什麼會如此的沉着。

冷靜?

除非他有着極強的信心,一掌斃敵,他不是已經一掌打死了王龍嗎?

“黃班頭……”天虛於陰陰的說道:“如是韓霸這小子一掌把你打傷了,這勝負之約,應該如何分法?”

“這個……這個……”黃龍道:“自然算是我黃某人贏了!”

“這就不太公平了……”天虛子道:“一掌打死你,我們贏了,傷不了你,我們算輸,但一掌打傷你,應該是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你沒有敗,我們也不能算勝纔對。”

“這就很難論斷了……”黃龍道:“真要公平,那就要界限的十分清楚才行,韓霸一掌如能打得我仆倒於地,還是暫時無法開口說話,就算你們贏了……”

“好就這麼辦……”天虛子道:“韓霸,你可以運集功力,準備出手了!”

“在下早已蓄勢待命,只待副總堂主一聲令下了。”

“好黃班頭準備好了麼?”天虛子急急地說。

“慢一點……”和黃龍同來的少女,緩緩站起,解去身上的狐皮披風,露出一身玄色勁裝,接道:“韓霸這一掌是他個人的生死,還是代表了天馬堂出戰?一掌打死了黃龍,我們回頭走了!洛陽居還維持現在這個局面,如是韓霸敗了,貴堂準備如何表示?”

“我看韓霸和天馬堂的關係不大,他身份卑微,如何能代表天馬堂……”天虛子說道:

“我老道纔算是天馬堂中真正的代表!”

江楓雖然全力在莊縮自己,但仍被天虛子那句身份卑微的話所激怒,忖道:“他出身正大門戶中人,心地的陰險惡毒,尤過綠林道上人物,出賣武當門中的機密,也必然十分徹底了,這個人留他不得……。”

玄衣少女淡淡一笑,道:“黃龍,你太吃虧了,韓霸一掌能打死王龍,其掌上工夫,必然有特別的造詣,就算一掌打不死你,也可能讓你受到傷害,但韓霸在天馬堂中,只是個微不足道的角色,你要快意恩仇,出手殺了他就是,用不着訂下這一掌之約!”

“不……”黃龍兩道目光凝注在韓霸的臉上,道:“我若一刀殺了他,太便宜他了,所以,我要挖出他的心肝,祭奠王龍師弟,但天虛子不是易與的敵人,雙方放手一戰時,勝負很難預料,至少可能使韓霸有逃走的機會,何況,我一直想證實一下,王龍師弟真正的死亡原因?”

暗中提聚了功力,緩緩行入廳中,接道:“道長,韓霸交給在下的處置的承諾,不會改變吧?”

“不會……”天虛子笑道:“老道再給你個承諾,你勝了,就給你半個時辰,讓你活殺韓霸,祭奠師弟,在這半個時辰之間,老道絕不出手阻擾!”

“道長這有些大過分了……”鄧飛道:“何況,看着他們活殺我們的人,也有損副總堂主的面子啊!”

“鄧總管多慮了……”無虛子道:“一個人決定要死了,死的方法,又有什麼關係呢?

千刀萬剮和一刀畢命,都是一個死字,何況,黃龍只有半個時辰活殺韓霸的時間,韓霸一咬牙就忍過去了。”

鄧飛老瞼漲紅,但卻不敢再言。

韓霸突然轉過頭來,目注天虛子,古怪一笑,道:“副總堂主,有罰也該有賞,我如勝了,副總堂主要如何獎賞屬下呢?”

天虛子微微一笑,道:“韓霸,老道看不出你有任何勝算的機會,你如真的勝了,老道就任你提一個條件就是!”

“道長,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韓霸道:“在場的人,都聽到了,副總堂主到時候,可不能借詞推託,賴不認帳啊!”

“混帳,老道這一生中,也許做過不少有幹天和的事,但卻從沒有說話不算過,所以,老道答應了讓黃龍活殺你,屆時絕不會出手救你。”

“知道了……”韓霸轉向黃龍,道:“黃班頭,這是以命賭命的事,在下會全力施爲,你要好好的準備了。”

春花四婢和韓霸相處較好,此刻都流露出無限同情神色,看向韓霸。

段九低聲道:“齊兄,韓副總管這一掌成嗎?”

七寶和尚道:“大概可以吧!”

心中卻暗暗忖道:“一掌擊斃了黃龍,現露出真正武功,這個副總管,那裡還能作得下去?打不死黃龍,勢必引起一番惡鬥,這個副總管的身份,大概也保不住了,只是不知他是否早有計劃,調集了人手,要一舉殲滅洛陽居的敵人。”

大和尚雖然思慮鎮密,但一時間,也看不出江楓葫蘆中賣的什麼藥,只好暗中通知胡萍、段九,全神戒備,聽江楓之命行事。

韓霸的一張瞼雖然難看,但聲音卻出奇的平和,道:“黃班頭,小心了,形勢逼人,怪不得我了……”一掌拍向前胸。

黃龍全身衣服,突然鼓起,人卻站着未動。

果然,準備以他深厚的內功,接下一掌。

全場中人,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江楓落掌一擊上。

黃龍能以護身真氣,鼓起衣服,就算是韓霸練過鐵沙掌,甚至少林派的大力金鋼掌,也未必能在一擊之下,傷到黃龍。

鄧飛因無法能保住這個對他幫助極多的屬下,竟然心生慚咎,垂下頭去。

九頭鳥卻籲口氣,道:“下一場,要看黃龍如何來活殺韓霸了?”

“不自量力……”天虛子道:“就是自取死亡,怪不得別人了?……”

但問黃龍喝道:“你……”張嘴噴出一日濃血,立刻倒了下去,以他深厚的功力,竟然也只能說出一個你字。

那一掌不見快速,只是輕飄飄的落在了黃龍的前胸之上。

梅花嬌軀一閃,人已落到黃龍的身側,扶起黃龍的身子,道:“大師兄,大師兄,你是怎麼啦?”

縱然,事實俱在,梅花還是不太相信韓霸能一掌劈死了黃龍。

“沒有救了……”那玄衣少女道:“他吐出的一口濃血中,包括了他的心肺內臟……”

“是!……”梅花緩緩收回按在黃龍後背的左手,道:“也震斷了大師兄的心脈。”

“韓霸……”梅花擡頭看看江楓,道:“你……你究竟是什麼人?用的什麼武功。如此的霸道,一擊之下,震斷心脈,兼碎五腑,你說實話啊!你是誰呀?”

梅花心中的震駭,已到了無法自制的境界,她一直不曾放在眼中的韓霸,竟是個身懷絕世武功的高人,失控的淚水滾滾而下。

以韓霸表現的武功來說,如有殺她梅花之心,十個梅花,也被殺死了。

玄衣少女飛落在梅花身側,低聲道:“不要哭,振起精神,準備應變!”

天虛子和九頭鳥所受到的驚震,絕不在梅花之下,能一掌擊散黃龍護身真氣之後,又斷心脈,碎去內腑,九頭鳥自知絕沒有這份功力……。

“副總堂主,咱們勝了……”刁鵬說,“韓副總管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我們贏得是光光彩彩。”

“鄧飛,我要辦你個匿隱高手的罪名……”天虛子道:“像韓霸這等身手的人,你竟然不通報總堂……”

“副總堂主,用不着扯上鄧總管……”韓霸道:“我記得你答應過,韓某人如果勝了,可以向你提出一個條件?在下沒有記錯吧?”

“不錯,不錯,你要提出一個老道能夠辦到的條件才行?”

口氣中已有變化,預留了退步。

鄧飛似乎沒有聽到天虛子的呼叫,只是呆呆的望着韓霸出神。

“黃龍的年紀輕了一點,所以,他的內功還未到精純的境界,……”韓霸說,“所以,屬下想再找一個人試試掌力如何?”

天虛子道:“好啊!對方還有兩個人……”

“她們是女人,而且,比黃龍的年紀還較……”韓霸說,“屬下希望找一個修習過三十年以上內功的人。”

“你可是想拿我老道試試嗎?”

“副總堂主,身份何等尊貴,韓某人豈敢動此妄念。”

“嗯!除了我老道,這大廳之上,有三十年以上功力的人,只有鄧飛了,你可是想拿鄧飛試手?”

“還有一位,九頭鳥刁鵬刁長老。”

“不行,副總堂主千萬不可答允他……”刁鵬急急說道:“這小子忽東忽西,既要對付內宮一系中人,也對付天馬堂中人,我看是可疑的很……”

“說的對!小刁,也對付天馬堂中人,那就由你出手抓住他,問個明白?”

天虛子下達了令諭之後,也不看刁鵬的反應,目光轉住韓霸的身上,接道:“生死大事,老道不能下令讓別人站在那裡任你出掌,你只有憑仗武功,和習鵬一決勝負了?”

韓霸淡淡一笑,道:“屬下遵命!”

轉身行向九頭鳥笑道:“九頭鳥是天下第一兇鳥,不知你那一身武功,是否也有九頭鳥的兇狠?來!韓某人讓你先機,出手吧?”

刁鵬早已蓄勢戒備,準備全力一擊,但韓霸指明瞭要他先行出手,心中忽動疑惑,收住欲發的掌勢,淡淡一笑,道:“韓霸,老夫和你無怨無仇,你怎麼一切都衝着老夫來呢?……”

“鄧飛對在下有提攜之恩!……”韓霸說,“天虛子副總堂主又高高在上,在下那敢冒犯,除了你,這大廳之中,再也沒有適合的人了……”

“韓霸,你搞錯目標了,我是天馬掌中的長老,是你的朋友啊!”刁鵬道:“眼前這迎賓閣中,還有你很多的敵人,你能把他們一一擊斃,那可是大功一件,也可混上個總堂的護法乾乾。”

江楓心中忖道:“殺了刁鵬,暫消一時氣忿,倒不如在他心中播下一些猜疑的種了,讓它們發芽成長,天馬總堂中雲集了天下的惡人,要他們作君子行徑,自是緣木求魚。”

一念及此,心中氣怒頓消,微微一笑,道:“刁長老,副總堂主已傳了令諭,咱們如不動手過幾招,是藐視了副總堂的權威,此後豈不是麻煩多多,爲了給副總堂主一個面子,咱們只好動手一戰了。”

刁鵬道:“韓兄準備怎麼一個打法呢?”

口氣大變,竟和韓霸稱兄道弟起來,一下子,把彼此的身份距離,拉近了一倍。

“我看,咱們動手以十招爲限……”

“十招,大多了吧?……”

刁鵬打斷了韓霸的話,接道:“自己人哪!過手個三兩招,能給副總堂主一個交代,也就夠了?”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都很大,有意給天虛子聽了,天虛子確實聽得清清楚楚,但卻故作未曾所聞,微閉雙目而坐。

梅花和那玄衣少女,一面低聲交談,一面注視着場中變化,看韓霸忽然向刁鵬挑戰,也就按兵不動。

“十招……”韓霸固執地說,“但你攻我九招,我只還你一招,我就出口的話,一向不喜更改!”

“這個……”九頭鳥心中不停的轉動着,忖道:“這小子當真是狂得很哪!九招狂攻,我如還不能取他性命,不用他擊那一招,我也無法再混下去了,就算是天虛子,也無法讓我刁某九招,你小於是死定了。”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韓兄的意思是,你不還手,讓我攻你九掌……”

“不錯!而且拳掌兵刃,任你施爲……”韓霸的口氣,越來越大的,說道:“你號稱九頭鳥,想必陰手、暗器,也是你的專長,也把它算上吧!只要你能把我殺死就行,不過,發出一次暗器,也算一招,你要記清楚了。”

這番話聲音不大,但全場中人,都聽得如雷貫耳,天虛子也聽得霍然睜開雙目,盯住在韓霸的臉上瞧着。

鄧飛、梅花,等都聽得呆住了。

七寶和尚暗暗唸佛,忖道:“簡直是太誇張了,你九招不能還手,九頭鳥沒有後顧之憂,可以全力施展,十成武功,可以發揮出十倍的威力,天下高手,有誰能擋得住刁鵬全力猛攻的九招。”

倒是九頭鳥刁鵬聽得心中有點發毛了,又恨又怕,但也激起了他全力施展的決心,籲一口氣,道:“韓兄果然英雄,刁某人恭敬不如從命了。”

韓霸冷冷的說道:“你可以出手了,時間寶貴,我不能等你太久了。”

刁鵬冷笑一聲,突然飛撲面上,一道閃電般的寒芒,飛卷而至。

乖乖,一出手就亮了傢伙,一把寬面雙刃刀,是一種既犀利,又陰狠的兵刃。

刀勢快得如劃空的閃電,飛旋的寒芒,籠罩了七尺方圓,真是奪命追魂的一擊。

七寶和尚忖道:“我和尚如不還擊,就無法閃避開這一刀。”

連天虛子也有着不出劍,很難抵禦這一刀之威的感覺。

但韓霸卻閃避開了,身子像飄起的飛絮一般,在飛轉刀光中飄落在刁鵬原來的落足之處。

看上去,就像兩人很快的交手換了一個位置。

九頭鳥一連三刀,一刀比一刀兇狠,刀光幾乎籠罩半座大廳,但就是差那麼一點距離,沒有傷到韓霸。

三刀已過,九頭鳥氣勢大挫,這是他刀法中的三記絕招,一上手就全力施展出來,竟然無法傷人。

“不要氣餒,刁兄,你還有暗器沒有施展,不過,發暗器時,要認準位置,要是傷到了別人,人家找你討取公道的話那就大煞風景了,何況,錯傷了副總堂主,我就吃不了兜着走啦。”韓霸的語氣,非常平靜,就像老朋友話別一般。

“我看不用再玩下去了,刁某人認輸就是/”

那三刀攻勢,是他三大精湛技藝之一,連對方衣角都未碰到,如果抖出了壓箱底的本領,一擊不中,那只有束手就戮的份了。

經過一番思索,九頭鳥決心放棄孤注一擲的打算。

“刁兄執意停手,韓某人不能勉強,但我這一招,可是非要還擊不可。”

“只望韓兄手下留情,刁某人這廂恭候了……”言罷,閉上雙目,一副情甘受死的神態。

突然來的變化,令人意外的驚駭,莫可預測的結果,使得九頭鳥刁鵬這等江湖兇人,也完全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不得不用心去想,越想越怕,就變成了完全屈眼,這就是慷慨赴死易,從容就義難,江湖人,失去了那股兇狠的霸氣,也就喪失了再戰的勇氣。

韓霸果然拍出了一掌。

那是一股輕飄飄的掌力,任何人都看到出來,那掌力不會傷人。

但刁鵬卻感覺到一股尖錐一般的暗勁,直透骨腑,耳際間同時傳入了韓霸的聲音,道:

“這是獨門點穴手法,沒有人能夠解它,但三日內,不會發作,我會在三日內,約你見面,你如妄圖解除傷穴,那就自找苦吃了。”

但聞韓霸哈哈一笑,道:“刁兄如此的謙讓,霸某人怎敢相犯,這就兩下拉平了。”

“對呀!天馬堂中人,意能自相殘殺……”天虛子一臉笑容的說道:“韓霸,老道以副總堂主的身份,指派你和內宮一系中談判……”

“是不是具有決定和、戰的全權代表?……”韓霸接道:“無權無能的代表,韓霸聲東擊西人可不願幹!”

天虛子微微一怔,道:“當然是決定和、戰大權的代表。”

“多謝副總堂主的信任……”韓霸目光轉註到梅花的臉上,接道:“煮豆燃豆箕,相煎何大急,梅花姑娘,天馬堂下,藏龍臥虎,集天下奇人於一堂,我韓某人只是一名馬前小卒罷了,能罷手時且罷手……”目光突然停在玄衣少女的臉上,冷冷的說:“你出來,我要在三招之內,取你性命!”

玄衣少女微微一怔,道:“我?”

“對!你和黃龍千里迢迢的趕來這裡,才引這一場火拼、風波,不殺你無法了局……”

江楓目光中泛起殺機,接道:“再說黃龍之死,你又何忍獨生?”

“我是誰?你可知道?……”玄衣少女冷笑一聲又道:“黃龍是我的朋友,但我們不是情侶,你不要胡說八道。”

江楓心中忖道:“聽口氣,她好像不是內宮一系中人,那就更好,殺了你使問題複雜一些……”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不管你是誰?但你破壞了這洛陽居中的和睦,只此一椿,就是死罪……”

“死罪,……”玄衣少女氣極而笑,道:“你是個什麼東西,能夠定我死罪,我……”

“你非死不可……”江楓揚手推出一掌。

不聞掌風呼嘯,不見驚人威勢,但卻聞那玄衣少女喚了一聲,全身一顫,七竊鮮血涌出,然後,緩緩的倒了下去。

梅花就站在那玄衣少女的身側,但卻沒有一點感覺。

“梅花,鮮血染紅了你,你稍爲用一點心機,內宮就不敢動你,洛陽居仍個是花國樂園,你不犯人,我相信不會有犯你……”江楓目光轉向鄧飛道:“總管,這裡的事,暫時告一段落,屬下先行告退。”轉身向外行去。

七寶和尚一施眼色,胡萍、段九,緊隨在江楓身後而去。

一口氣行回臥室,江楓纔回頭對七寶和尚,道:“守住房門,給我一個時辰的調息時間。”

七寶和尚一點頭,吩咐了胡萍、段九守在門外,人卻跟着江楓行入了內室。

江楓取下瞼上的面具,露出一張蒼白的臉色,道:“大師,我好累,人究竟是血肉之軀啊!……那一掌……”

“快些運氣調息,不要說話,和尚助你一臂之力……”七寶和尚伸出右掌,抵在江楓背心上,內力源源涌入江楓體內,引動了江楓體內真氣,流向四肢百骸。

迎賓閣的大廳中,天虛子和梅花等一批人,全都呆住了,沒有看出韓霸那一掌是怎麼回事?

那玄衣少女就那麼死了。

梅花驚魂復元,輕輕嘆息一聲,抱起了玄衣少女的屍體,道:“四位師妹,帶上大師兄的屍體,走!”

春花四婢聽得梅花的吩咐,才如夢初醒一般,抱起了黃龍屍體,匆匆離去。

原本預期是一場慘烈的惡戰,但卻成了江楓的個人表演,技震全場。

“鄧飛呀!你這個總管幹的實在舒眼啊!……”天虛子道:“有了這麼一位身懷絕技的副總管,可以高枕無憂了。”

鄧飛搓着手,面有愧色的說:“慚愧呀!慚愧!我知道他有些深藏不露,可是沒有想到他竟是如此卓爾不羣……。”

“副總堂主……”刁鵬說,“我看韓霸的身手,應該有總堂中長老的身份了?”

“唉!說到他武功之高,就算副總堂主的身份,也不爲過,那一掌之凌厲怪異,比老萬那招魂一掌還要高明,可笑萬方和丁西山竟是有眼不識金山玉,當面錯過了這等高人,……”天虛子微笑說,“鄧總管,韓霸那一掌,叫什麼名堂?”

“這個,這個,屬下也……也……”

“副總堂主,不用問他了,問也是白問,……”刁鵬道:“重要的是要如何安排韓霸?”

“對!鄧飛,你有什麼意見?……”天虎子兩道目光盯注在鄧飛的臉上,看得鄧飛面色如土,手心中直冒冷汗。

“我看屬下應該辭去這個職位……”鄧飛說,由韓霸接掌洛陽居的總管。”

“問題是,他告不肯屈就……”刁鵬說,“副總堂主慧眼識人,逼地露相,但他一舉間連斃兩名敵人的首腦人物,顯然已不會再作蟄伏,有如大鵬展翼,要一飛沖天,怎會把洛陽居這個總管的身份,看在眼中?”

刁鵬被稱九頭鳥,果是人如其說,儘管心中對天虛子極爲不滿,但仍忘不了抓住機會就拍上一記馬屁。

“小刁,你說,應該如何安排韓霸?……”刁鵬正想毛遂自薦,以便早些見到韓霸。

但鄧飛已搶先說道:“對!屬下和他相處的一直不錯,這件事,就由屬下去辦,儘快向副總堂主回報!”

天虛子道:“瞭解韓霸的心意之後,老道再向總堂回報,小刁,去通知外面的人手,要他們暫時住在客棧中逍遙幾天,不用進駐洛陽居了。”

梅花也傳出令愉,隨同黃龍同來的劍士、殺手,也暫時不得進入洛陽居中,一面遣人向宮主呈報洛陽居中的變化,事件重大,梅花已不敢擅作主張,也不知該如何處置?

鄧飛直行到韓霸的住處,大出意外的是竟被胡萍和段九擋住。

胡萍很婉轉地說:“副總管正在調息,指令我們緊守門戶,任何人不能擅自闖入,這一點,請總管多多鑑諒。”

如果在早一天,鄧飛會立刻大發脾氣,當然,胡萍、段九也會當面開銷,吃一頓排頭。

但現在,鄧飛鄧忍下去,笑一笑道:“好、好,韓副總管醒過來……”

“我們會告訴他總管來過,請他立刻去向總管報到……”段九也學會了討好的語氣。

“不!去通知我,我來看他……”鄧飛說,“韓副總管是洛陽居的大功臣,也是天馬堂的大功臣,你們要好好的侍候着。”

江楓恢復得很快,鄧飛來的時候,他已坐息醒來,但他沒有迎見鄧飛,卻在和七寶和尚研商大計。

這些時日相處,江楓發覺了七寶和尚不但頭腦縝密、料事如神,武功的深厚,也高出了錢缺等很多,但他能深藏不露,而且,一藏數十年,江湖上都知道酒肉和尚和老叫化是一對風塵知己。

兩人的武功,也在伯、仲之間,不相上下,事實上,酒肉和尚胸羅之博,武功之強,三五個老叫化也不是敵手,但江楓卻發覺了這個隱密,那是酒肉和尚助他行功時,表現的深厚功力。

深詰之下,酒肉和尚才說出了心中秘密,竟是江楓師父神僧無相大師留給江楓的一個助手。

無相大師化了半年時間,指點七寶和尚的武功,但卻要他遊走風塵,隱匿實力,不得輕易炫露出來。半年時間,不是很長,但七寶和尚卻熟記了各種要訣,二十九年來一直密練、苦修,早已登堂入室,身集大成,連當年傳藝的無相大師,也沒有想到這個酒肉不戒的野和尚竟能舉一反三,修煉成今日的高明身手。

江楓瞭解了內情之後大爲放心,有這麼一位高手跟隨身側,幫他獨擋一面,江楓就可以騰出身子,放手施爲,也就把佈署的計劃,全都告訴了七寶和尚,而且要他大力栽培胡元、郭天同,使他們早成大器,以成爲對付強敵的高手。

七寶和尚笑一笑,道:“兩個孩子都不錯,我和尚當盡全力教導,絕不藏私,但你也不要期望太高,我和尚的武功,得自神僧指點,那是正統武學,必須花費多年時間,才能奠定雄厚的基礎,可不能和天狐夫人的技藝根比,詭奇辛辣,出人意表,我看眼前能當大任的倒是雪、霜兩位姑娘,她們可能已承繼了天狐真傳。”

“好眼光……”江楓笑一笑,道:“她們藏真的本領,可不在你和尚之下,我幾乎被她們騙過去了,現在,我已經放心的重用她們了,天狐技藝,貴在速成,兩個丫頭練了十幾年,這方面的成就,可能已不在我之下了,數月之前,我還爲獨撐大局苦惱,想不到師長們恩情深重心願,然後……”突然住四不言。

“然後,怎麼樣啊?……”七寶和尚聽出了弦外有音,但就是想不出江楓心中痛苦之源。

這位外拙內秀的大和尚,對自己料事之能,一向頗爲自負,聞絃歌而知雅意,但這一次,卻是心念千轉,想不出困擾江楓的原因。

“天狐技藝,在三位師長的武功中最易成就,也最邪氣,對抗魔教武功,也最能發揮效用。”

“那好啊!老弟,目下江湖,遍佈邪惡,以魔制魔,應該是最有效的手段了。……”七寶和尚說,“江湖義理,早已爲邪惡掩遮,逐不走這一天陰暗,也無法論道說理,老弟,所謂霹靂手段,菩薩心腸,不用爲此自苦。”

“我步入得太深了……”江楓痛苦地說道:“狐性過重,但又無法控制得很好……”

大和尚有點明白了,笑一笑,接道:“頭懸樑、錐刺骨,紅袖添香夜讀書,只要能把書讀好,如何一個讀法,那就不用計較了,酒、色、財、氣,有四大戒,我和尚三戒不空,但酒肉穿腸過,佛在我心坐,不義之財,取不傷廉,拿過來佈施衆生,算是替他們作功德,說到氣字,如不是這股氣忿難平,和尚早就找一處清靜寺院,養心悟性,安安逸逸過日子了,又何苦奔波勞碌,爲他人作嫁衣裳,獨獨一個色字,和我無緣,那要拜我這副尊容之賜了,老實說,真要有一位絕色美女,情甘佈施,我和尚能不能自制得住,可是一點點也沒有把握。

四大戒,我和尚犯了二戒,但我卻活的心安理得,殺一人,救千百人,爲什麼不殺?除一惡,勝爲百善,就算死後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我和尚也認了,割肉飼虎,虎壯傷人,怎麼辦呢?我和尚禪功不深,這一點有些想不通?……”

江楓倒是被逗笑了,道:“你這歪理十八章,聽起來,倒也是振振有詞啊!”

“兩情相悅,心願得償,死而無憾,活得甘心……”七寶和尚道:“至於別人的看法如何?又何必放在心上,目下江湖情勢,正邪決戰在即,執大義,不拘小節,技藝有高低,真理只一個,你肩負大任,那就只好犧牲一些了,陰陽相生也相剋,你不克,那就等人克你了,何況,你輸不得啊……。”

江楓臉上陰霾盡去,笑一笑,接道:“好啊!大和尚,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放心,放心……”七寶和尚道:“我和尚和老叫化,都會在地獄裡等你。”

雄風重振,江楓一躍而起,道:“說的也是,三位師長,臨去時那份遺憾的神情,仍叫我惴惴難安-”

“他們品嚐了慈悲的苦澀,……”七寶和尚道:“所以,只傳你武功,卻沒有留下限制你的規戒,對嗎?”

江楓點點頭。

“但我和尚相信,他們給了你辨認是非的能力,他們教你武功,也讓你讀了很多的書,培養你這麼一個人才,化了他們多少的心血?如讓你出入仁途,立身廟堂,應該有更大的作爲。

但卻把你放人江湖,那是因爲這裡需要你,他們一念之仁,留下了禍患,成了茶毒武林的大害,可能他們也已受到了暗算傷害,所以,才全力培養你,要你完成他們的心耗,……”

“有一點我一直也想不明白……”江楓道:“他們爲什麼不明白告訴我元兇首惡呢?也可省去我花費很多時間在暗中摸索。”

“這就是潛移默化,要你在不知不覺中全力投入……”七寶和尚嘆一口氣又道:“九華大會之後,三位老人家就潛隱不見,我想,那時候他們已自知身受暗算,無能爲力,才把希望投注到你的身上。

我和尚不知道他們如何撐下來的,但我想他們一定活得很辛苦,把畢生的修爲,耗消在延遲死亡的時間上,也讓對方莫測高深,不敢明目張膽的胡作非爲,才勉強維持了武林一段平靜歲月。”

“至於他們不肯直接告訴你首惡是誰……”七寶和尚道:“我想是怕你沉不住氣,直接找上門去,逞一時豪壯之氣,誤了大事,那不但授敵以可乘之機,也將揭穿了他們受傷之秘,有些事必須要一段艱辛的過程,才能淬練出鋒芒,凝聚成力量。”

江楓一抱拳,道:“我應該叫你一聲大師兄了,多承指教啊!”

“那倒是不敢當了,無相大師兄傳了我半年武功,但卻未準我列入門牆……”七寶和尚笑道:“你纔是正統主帥,我和尚只是恭候差遣的部將,老弟,別要妄自菲薄,消磨了你的豪壯氣勢。”

這時,胡萍探首向房中看了一眼,道:“九頭烏刁鵬求見!”

“這個人大有用處……”江楓點點頭,笑道:“我在小客廳見他。”

只是一座小小廳堂,除了一張茶几,四張木椅之外,別無陳設。

七寶和尚守在廳門口,刁鵬進入了小廳之後,和尚就立刻帶上房門。

江楓早已在廳中等候,親自倒了一杯茶,道:“刁兄,請用茶。”

刁鵬接過茶杯,四下打量了一眼,嘆口氣,道:“這麼小一個地方,可真是委屈韓兄了,鄧飛這老小子,真是小家子氣……”

“沒有辦法啊!這裡是顧客第-……”江楓道:“自己人就只好委屈一下,能有個安身的地方,也就行了!”

“鄧飛見過韓兄了……”刁鵬道:“兄弟本要請命來見韓兄,卻被鄧飛搶着了先鞭……”

“鄧總管到此時,兄弟正在調息,彼此沒有見面……”

“好極了!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啊!”刁鵬笑道:“這就是緣分,韓兄,兄弟已經向天虛子副總堂主提過了,洛陽居副總管這個職位,實在太委屈你了,應該另作安排。”

“天虛子的意見呢?”江楓直呼天虛子,未再加副總堂主四個字,那種傲然,冷漠的口氣,似乎並未把天虛子擺在心上。

“在等你韓兄的決定……”刁鵬道:“看樣子他會尊重韓兄的志願。”

“天虛子在天馬總堂有多大份量?”江楓說,“總堂主之下,有幾個副總堂主?那一個最有權勢?”

刁鵬沉吟了一下,道:“總堂主之下,有四位副總堂主……”

江楓接道:“一掌追魂萬方,還有天虛子這位道長,我已經見過兩個了,還有兩位是……”

“天馬行空司徒藝……”刁鵬道:“此人馴馬之能,天下無雙,天馬渡危的天馬,都由他馴練而成……”

“還有位呢?”

“金鳳凰申雪君,那是一位女的了……”

江楓提出心中的疑問。

“不錯,是一位巾幗英豪……”刁鵬道:“韓兄心中有何打算?希望能告訴刁某,刁某當盡我之能,說動天虛子副總堂主,以完成韓兄的心願!”

“多謝刁兄的關顧……”江楓道:“只是韓某人已習慣於洛陽居的生活,一時之間,尚無離此的打算!”

“好吧!鄧飛已有辭去總管,讓由韓兄接掌之意,刁某這就去說服副總堂主,要他下令責成鄧飛交出總管的職位……”

“這個使不得……”江楓道:“鄧總管有提攜韓某之情,我怎能忘恩負義,謀奪他總管之位,倒不如一切照常。

韓某唯的一希望是總堂能授鄧總管較大的權力,允許他擴展力量,以便能和內宮一系中人,長期對抗……”

“經過了此番挫折,我看內宮一系中人,也該收斂一下了,……”刁鵬說:“短期之內,他們也許不會再有行動。”

“這個,韓某的看法不同……”江楓笑一笑,道:“我們僥倖勝了兩陣,內宮對此事,必然懷恨甚深,洛陽居太賺錢了,他們不會放棄這塊肥肉,如果內宮一系人馬再一次發動攻勢,必將是謀定而後動,

一旦發動,將是驚天動地的兇猛攻勢,天馬堂如不能在洛陽後佈署下強大實力,勢必被人全面撲殺,那時再想奪回來,只怕是困難重重了。”

刁鵬點着頭,道:“高見呀!高見,我就沒有想到如此深遠,我立刻會見副總堂主,轉達韓兄的看法,早作佈署、準備……”

他說走就走,真的站起了身子。

“慢些,慢些……”江楓伸手攔住了習鵬,道:“這件事,天虛子能夠作得了主嗎?”

刁鵬沉吟了一陣,道:“我們來時,也帶了一批人手,有四位護法,兩位長老,還有十幾位隨行的香主,但他們都暫宿在洛陽居外,待命行動,韓兄技鎮現場,也就免去了一場搏殺。

論實力,我們這一行人,算相當不錯,但如內宮一系傾巢而來,或是集中了大部分力量時,就不是我們能敵了,所以,這件事,恐怕還得由總堂作主,這是大動干戈的事,天虛子只怕還不敢逾越?”

“還有件事,我一直想不到,請教習兄?”

“只管吩咐,兄弟不能回答的,也必轉告上去,儘量給韓兄一個答覆。”

“今日之局,咱們應該算是大獲全勝,韓某人離開之後,天虛子爲什麼不下令,一舉盡屠內宮中人,獨霸下洛陽居呢?這應該是個很好的機會呀?”

“不錯,機會是千載難逢,只可惜天虛子副總堂主,心中有些顧慮。”刁鵬大約是發覺了韓霸還有很多話要說,只好又走回原位坐下。

江楓心中忖道:“不知道這刁鵬知曉多少秘密?但今天一定要把它全掏出來。”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顧慮?這就怪了,既有顧慮,乾脆讓給別人算了,天馬堂中人忍下一口氣,就可以少丟掉幾條性命。這可是拎着腦袋打江山,不是拿人命開玩笑啊!”

“唉!韓兄,這中間有個很大的原因,近兩年來,內宮一系中人,處處在和天馬堂中人爭奪權勢,控制地盤。

天馬堂也一直是到處退讓,以避免造成了全面的大沖突,這一次洛陽居的事件,是天馬堂真正開始反抗的一次!”

“爲什麼呢?夭馬總堂中的實力不如內宮,是嗎?……”江楓道:“還是別有顧忌,不敢放手一戰?”

“我不知道內宮一系中的實力如何?但天馬總堂卻是聚集了近百年來,江湖中的精英人物,三十六位長老,七十二個護法,和數百位香主,千名以上的騎士,……”刁鵬略一思索,接道:“這些人的實力,已超中原武林任何一個門派,但仍不是天馬堂真正的實力……”

江楓心頭一震,忖道:“果然,江湖上的大奸巨惡,盡集在天馬總堂,當真是羣魔亂舞,妖氛彌天……”

“真正的實力,是總堂主和四位副總堂主了……”

“對他們五位,再加上福壽院中的六大樓主,纔是天馬總堂的真正實力……”

怕引起九頭鳥的疑心,江楓未追問六大樓主的姓名、身份,卻改口說道:“既有如此強大的實力,爲什麼還要忍讓?”

“天馬堂、內宮、天王門,本就是一個組合,……”刁鵬道:“天馬堂以聚集的江湖人物爲主,天王門和內宮卻是訓練的新人掌權,大家各自發展勢力,就引起這些無法避免的衝突了……”

江楓由青鳳口中得到天王門的一系的訊息,比九頭鳥還要豐富,所以,一轉話題,接道:“看來,我們這個組合十分複雜,還位完成武林一統的霸業,自己就窩裡反,相互殘殺起來?”

“這時沒法子的事……”刁鵬無限感慨地說:“雙雄不併立,何況三足鼎,也許是四雄爭霸、五強相殘……”

“四雄、五強、……”江楓道:“刁兄,又是怎麼回事?”

“刁某人武功,算不上江湖中頂尖高手,但我自信的觀察力,有着過人的敏銳,我感覺到有一股隱在暗中的力量,操縱着這個組合……”

“這倒有理……”江楓說,“也許在天馬總堂、天王門,內宮系統之上,還有個真正的首腦人物……,可是這也只有四雄啊!

那裡來的五強?”

“有!另一股隱藏在暗中的力量,一直在導引着天馬總堂和內宮中人的衝突……”九頭鳥說,“那是一根看不到的索繩,卻把天馬總堂和內宮連接在一起……”

江楓心中一動,忖道:“我加入這場混戰,只是近半月的事,難道另外還有人在暗中導引不成……。”

心中疑慮大起,接道:“刁兄,幾時發現了這件事情?”

“唉!應該有半年以上了……”刁鵬道:“只是找不出一點痕跡。”

江楓心頭一鬆,道:“刁兄,你這麼急急的來見我,是不是想要我解去你受制的穴道?”

“人不自私,天誅地滅,……”刁鵬道:“求解傷穴,是我心願之一……”

“噢!你還有第二個心願了,說出來聽聽吧?”

“交你韓兄這個朋友……”刁鵬道:“我姓習不是好人,但卻有一片結交的韓兄的誠意。”

江楓道:“好……”右掌揮動,三起三落,拍中刁鵬三處穴位,笑道:“刁兄,說服天虛子副總堂主,讓我留在洛陽居,鄧爺仍然是總管身份,我以副總管的身份,行事還方便一些。

最重要的是,天馬總堂要大力支持鄧總管,韓某人願爲先鋒和內宮人馬一決勝負……”

這番話像拜託,也像命令,九頭鳥竟然抱拳一禮,道:“我盡力而爲。”轉身大步而去。

七寶和尚推門而入,笑道:“九頭鳥以詭詐聞名江湖,這一次,也翻不出你老弟的手掌心了!”

“我要他感覺到傷穴未愈,但也不會發作……”江楓微微笑道:“像一把無形的心鎖,使他永遠帶着一份煩惱。”

“也可以試試看天虛子能不能找出他受傷的穴道?……”七寶和尚道:“但你如何對付鄧飛,可已胸有成竹?”

“支持他,要他坐穩總管的位置,也要他成爲天馬堂中重要的人物……”

“好辦法!由他頂着這個總管的位置,你就可以來去自如了……”七寶和尚笑道:“我們好好地保護他,讓他聲譽日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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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誓同心探秘洛陽居第二十八回 江少俠計勸雪霜女第十八回 誅蠱人少俠奇少俠第十五回 羅蘭俠獨戰神刀鬼第二十四回 老方丈傷愈贈神劍第四回 迎賓閣意外來高人第十六回 迎決戰衆俠傳武藝第十二章 衆豪俠暗伏迎殺手第四回 迎賓閣意外來高人第二十回 入深山三俠練神功第十四回 翠玉刀勇擊八劍士第二十回 入深山三俠練神功第三十回 雪霜女力劈四侏儒第二十七回 大教主假和差藍鳳第二十四回 老方丈傷愈贈神劍第二十六回 梅花女殲敵斷香魂第十二章 衆豪俠暗伏迎殺手第十二章 衆豪俠暗伏迎殺手第一回 誓同心探秘洛陽居第十八回 誅蠱人少俠奇少俠第二十四回 老方丈傷愈贈神劍第十三回 長街頭殺手遭血裁第十八回 誅蠱人少俠奇少俠第十九回 汴京城訪醫得真言第二十三回 江少俠施術收藍鳳第四回 迎賓閣意外來高人第五回 江少俠智惑青鳳情第二回 巧妝扮險闖菊花廳第八回 洛陽居風靜暗流涌第六回 青鳳樓盟姻結患難第十二章 衆豪俠暗伏迎殺手第二十五回 大決戰解體天馬堂第九回 九頭鳥驚服供天馬第十一回 黑天鵝尋仇險喪命第二十八回 江少俠計勸雪霜女第五回 江少俠智惑青鳳情第十七回 衆俠士神功斬魔頭第七回 窩裡啃血濺洛陽居第一回 誓同心探秘洛陽居第十六回 迎決戰衆俠傳武藝第八回 洛陽居風靜暗流涌第六回 青鳳樓盟姻結患難第六回 青鳳樓盟姻結患難第二十四回 老方丈傷愈贈神劍第三十回 雪霜女力劈四侏儒第二十八回 江少俠計勸雪霜女第二十九回 古廟旁突降青松林第二十四回 老方丈傷愈贈神劍第十七回 衆俠士神功斬魔頭第三回 冒神醫串連奏八公第二十八回 江少俠計勸雪霜女第二十一回 豆兒莊江楓引高手第二十九回 古廟旁突降青松林第十二章 衆豪俠暗伏迎殺手第七回 窩裡啃血濺洛陽居第十二章 衆豪俠暗伏迎殺手第三回 冒神醫串連奏八公第十四回 翠玉刀勇擊八劍士第三十回 雪霜女力劈四侏儒第三回 冒神醫串連奏八公第十六回 迎決戰衆俠傳武藝第二回 巧妝扮險闖菊花廳第十三回 長街頭殺手遭血裁第三十回 雪霜女力劈四侏儒第二十七回 大教主假和差藍鳳第十八回 誅蠱人少俠奇少俠第二十回 入深山三俠練神功第三十回 雪霜女力劈四侏儒第十回 雪霜女情開誘江楓第十八回 誅蠱人少俠奇少俠第十一回 黑天鵝尋仇險喪命第九回 九頭鳥驚服供天馬第十四回 翠玉刀勇擊八劍士第八回 洛陽居風靜暗流涌第十三回 長街頭殺手遭血裁第四回 迎賓閣意外來高人第十三回 長街頭殺手遭血裁第三回 冒神醫串連奏八公第十六回 迎決戰衆俠傳武藝第二回 巧妝扮險闖菊花廳第十二章 衆豪俠暗伏迎殺手第十二章 衆豪俠暗伏迎殺手第十二章 衆豪俠暗伏迎殺手第二十七回 大教主假和差藍鳳第二十八回 江少俠計勸雪霜女第十三回 長街頭殺手遭血裁第十八回 誅蠱人少俠奇少俠第四回 迎賓閣意外來高人第二回 巧妝扮險闖菊花廳第一回 誓同心探秘洛陽居第十三回 長街頭殺手遭血裁第十八回 誅蠱人少俠奇少俠第二十五回 大決戰解體天馬堂第十七回 衆俠士神功斬魔頭第十四回 翠玉刀勇擊八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