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教堂(下)

桂奕帶上演員,提着武器箱到達房間。端木還在想辦法使用對講機和外界聯繫,崔建詢問:“聯繫上他們了嗎?”

端木道:“只要是正常人,見到落木情況,應該都知道我們遇襲。”

崔建提醒道:“可是紅螞蟻都是職業軍人,他們不以自己的猜測行事,他們需要命令。”紅螞蟻二隊配備三架直升機,是目前唯一有希望最快時間支援端木隊的武裝力量。但如崔建所說,端木是整個計劃的執行者,紅螞蟻也只知道計劃的一部分,在沒有得到命令之前,是不太可能支援端木。

桂奕和崔建搬運棺材,傢俱堵塞路口。桂奕道:“對方破壞基站,干擾衛星電話都可以理解,爲什麼能切斷無線電?”無線電的頻率非常多,

崔建道:“我也很好奇。”

端木還沒回答,看見扛着火箭筒的歹徒出現在大門位置,大喊一聲:“RPG。”

火箭彈飛來,撞擊在汽車上後爆炸,整輛汽車震動了一下,然後沒事了。

崔建伸頭看了一眼,繼續搬傢俱,不滿道:“你喊那麼大聲幹什麼?生怕人家聽不到你在哪?”

端木沒有回答,他已經拿上衝鋒槍和對方駁火。教堂長30米,中間全是破爛長木椅,沒有任何掩體。端木人在防彈汽車後座,放下一些防彈玻璃,形成一個堡壘工事。一梭子彈打過去,進來的五名歹徒倒下去三個,還有兩個跑得快。

崔建對桂奕交代道:“我得出去搏一搏。”

血月的小火人在教堂外,拿了擴音器喊道:“端木,把人交出來,我們可以放過你。”

等待一會,小火繼續道:“不要指望柏林安保。他們收到了錯誤的命令,他們以爲落木是你們佈置的,你給他們的命令是原地待命,目的是爲了迷惑殺手。呵呵,你們之間沒有任何信任可言。”

小火道:“也別指望紅螞蟻,你曾經和他們的團隊交代過,沒有你的命令,不要展開任何行動。”

小火:“你現在手機不能用,衛星電話不能用,無線電也聯繫不上他們,除了投降,你沒有別的出路。”

端木聲音傳來:“爲什麼無線電無法和外界聯繫?”

小火回答:“簡單的跳頻技術。”

端木疑問:“什麼是跳頻技術?”他對無線電的瞭解不會比崔建多多少。

小火不滿道:“我TM不是來給你解惑的,給你三分鐘把人交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端木繼續拖延時間:“我怎麼知道你們會講信用。”

日達拍了拍小火肩膀,接過擴音器道:“嗨,帥哥。”

端木問:“你是?日達?”喝水,嗓子都喊啞了。

日達:“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把人交出來,你們就可以安全的離開。”

此時,出門搏一搏的崔建身處後門的墓地黑暗之中,看着一隊隊的歹徒從教堂左右兩翼向後門運動。由於墓地後方是峭壁,他們不擔心人會逃走,並沒有馬上進攻,而是三兩分佈等待命令。

崔建後退融入夜色,朝外摸去,他不喜歡荒野戰鬥。不過從目前情況來看,不喜歡也得喜歡。預計最少有四十名武裝歹徒,武器精良,訓練有素。要打敗他們唯一機會就是擒王。

崔建鑽到水溝,順着水流爬行,聽見聲音朝下一趴,有歹徒跨過水溝。這條水溝多年無人清理,兩壁長滿了雜草,就算是白天朝裡看,都難以看見裡面流動的水。

開車進入教堂時,在車燈照射下,崔建看見了這條水溝。從墓地旁邊崔建又看見了這條水溝。1+1等於2,因此崔建認爲這條水溝可以到達教堂正門附近。

崔建面臨兩個難題,一個問題是水溝比較狹窄,他身形魁梧,雙肩受到很大的擠壓。第二個問題是冷。戶外零下三度,他全身被水打溼,每一寸肌膚都感受到如同針扎一般的寒冷。

還有一個不是難題的難題,水溝距離教堂大門最近點只有七米,周邊有不少武裝歹徒。一旦崔建暴起殺人,他基本不可能在歹徒的反擊中活下來。

路程不長,崔建聽着周邊歹徒的動靜,找個機會翻身,以面朝上的方式,潛行到了教堂大門附近。教堂內已經爆發了槍戰,外面的人有條不紊,說明他們具備了信心。這類級別的組織一般都很小心,公然進攻的信心自然是來源於己方壓倒性的優勢。

崔建能聽見一男一女的對話,女的是日達,男的聲音沒聽過。從他們交談的內容來看,今晚襲擊是他們聯手合作。崔建現在才知道,落木處的伐木場老闆,和日達是同一個國家的人,並且和日達集團有很深的聯繫,日達可沒少幫伐木場走私木材。

男的叫默克,是血月的老大,他們交談的主要內容是如何合作。雙方達成協議,前10分鐘由日達集團主攻,日達集團每死一個人,默克就會掏兩萬美元撫卹金。10分鐘後,日達負責後門,血月負責前門,誰殺死管家,誰拿七成。

之所以不均分,是避免雙方合作時怠工,影響計劃總體進度。

崔建悄悄把手機升出雜草,觀察周邊情況。正門位置放了一盞照明燈,兩位大佬坐在椅子上,旁邊是一張折迭桌子,兩人悠閒的喝着茶。附近散亂站立了七名武裝人員,都戴着滑雪帽,佩北約槍械。

更遠的地方也有一盞燈,燈光附近有十來名武裝人員,沒有遮面,佩蘇制槍械。一名男子扛了一個血人放在一邊的地上,有男子上前給血人檢查傷勢,隨後伸手拿過一支嗎啡注射入男子身體。

崔建收起手機,繼續朝前挪,很快挪到出照明燈範圍到了馬路附近。馬路附近停了七輛車,兩名武裝歹徒靠着一輛皮卡,抽着煙,聊着天。

一顆石頭落在側面,兩名歹徒轉頭去看,他們手上只有手電筒。崔建沒有抹喉,直接用匕首捅入歹徒甲的太陽穴。太陽穴也是有骨頭的,但是這個位置的骨頭比其他部位的頭骨骨頭要薄1.5毫米左右,並且非常脆。

除此之外,無論是割喉還是刺心臟,都無法讓歹徒在瞬間死亡。

比如第二名歹徒,他聽見動靜轉身時,匕首已經送入他的心臟,但他並沒有馬上死亡,也沒有出現明顯的脫力。崔建見他要喊,左手塞進他的口腔中掰住舌頭和下顎,右手攪動匕首,增加出血量。歹徒的嘴下意識的咬合,但他錯過了黃金時間,力量快速流逝,無力反抗。崔建輕輕的將歹徒放到地上。

殺日達還是殺默克呢?崔建選擇日達,東歐犯罪團伙的老大通常非常精明、兇殘,控制慾極強,成員對它的服從性非常高。大佬有親信,但親信能控制和調動資源非常少,因爲老大要防備親信弒主上位。

默克是血月老大,他手下親信都掌握了一定的權力,即使默克死了,在親信帶領下,他們隊伍也不會出現大規模混亂。

此外還有一個區別,東歐犯罪團伙的普通成員是爲老闆打工,拿的是月薪,老闆沒了,月薪就沒了。而默克的職業殺手團伙成員拿的是分成,老闆沒了,分成還在。

一朵血花在頭顱綻開,坐在椅子上的日達橫倒而下,腦袋砸在茶桌上,一對死魚眼靜靜的看着黑暗。

崔建第二槍打的是默克,默克反應很快,子彈只是削掉了他的半隻耳朵。

打完兩槍,崔建轉頭就跑,邊跑邊放下夜視儀。他沒有沿着馬路逃跑,而是穿過馬路,從斜坡而下。人躺在斜坡朝下滑去,不停用雙腳剎停。一路摩擦之下,崔建踩到了一處突出的石頭上,他身體緊緊貼住斜坡,人停在距離馬路四米的地方。

幾名歹徒追擊聲音而來,他們也紛紛放下夜視儀,跑到馬路邊。就當歹徒端槍朝下方山坡查探時,一名歹徒突然身體一抖,後退一步,倒地而亡。

其他人莫名其妙,紛紛警戒,又一名歹徒身體抖動一下,倒地身亡。

“狙擊手。”

剛喊出聲的歹徒被一顆子彈貫穿防彈衣和心臟,身體撞擊在皮卡車的後鬥上。

“狙擊手,東南方向。”歹徒喊了一聲,趴下,鑽到了汽車底部,子彈穿透了汽車鐵皮,以一個較高角度斜射中他的後背。

1200米外的山林中,佩戴七殺蒙面巾的年輕人拉動槍栓,子彈殼被勾跳出槍膛,再將彈匣一顆子彈頂入槍膛。這次他瞄準的是教堂大門位置,子彈經過一秒左右的飛行,將一名歹徒擊倒。

一架無人機飛到教堂附近上空,播放電子音:“這裡是七殺,不想死就滾。這裡是七殺,不想死就滾。”

雙頭犬發現崔建信號丟失後,第一時間畫出區域,將日曜派到了相應的區域。瞭解到高速車禍,道路落木,他就圈出了教堂。日曜就在他的指揮下前往狙擊點,在望遠鏡中看見崔建殺人後逃跑,立刻舉槍進行支援。

除了日曜,雙頭犬手上沒有任何可以威脅到歹徒的武裝力量。最近的木曜距離教堂還有4公里,唯一的道路被歹徒事先破壞,等木曜步行到教堂,估計黃花菜都涼了。再說,就算木曜能瞬移到教堂,也很難和一羣武裝歹徒對抗。

雙頭犬人在日曜附近,他們距離教堂直線1200米,繞路的話超過15公里。雙頭犬放出無人機,對所有歹徒發佈了威脅言論。並不是狐假虎威,如果歹徒繼續進攻,即使現在無法阻止他們殺死假管家,事後肯定要對歹徒首腦進行秋後算賬。

默克當即下令:“撤。”該死的七殺。前幾天介入月徒事件,左膀小月被殺。今天自己介入管家事件,耳朵沒了。自己應該離這羣魔鬼遠一些。

血月歹徒接到命令後,立刻有條不紊的撤離,期間他們沒有遭遇襲擊。日曜拿着望遠鏡監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側面有十幾名東歐歹徒聚集在一起討論,從表情和動作上判斷,他們正在爭吵。默克沒有理會他們,血月的人快速上車,駕車離開。

血月車輛行駛方向是落木方向,雙頭犬推測他們在落木附近有藏身點,打算在官方疏通交通之後再撤離。

教堂內還有槍聲,但槍聲稀稀拉拉,顯得柔軟無力。

日曜換上一個新彈匣,瞄準器對上側方的日達集團指揮部,那邊正在打架,還有幾個年輕人貼面對吼,臉紅脖子粗。

扣下扳機,日曜緊緊看着瞄準鏡,瞄準鏡中的人朝前衝了兩步,趴在一名同伴身上一動不動。

教堂後門,前門還有側方的歹徒在猶猶豫豫中撤向停在公路,這邊有一輛小貨車,一輛麪包車。

雙頭犬通過無人機收錄的聲音,向日曜翻譯道:“他們想撤,但是不敢撤,生怕回去之後被清算,所以他們在爭論。這種行爲很可笑,他們都在試圖吵贏對方,可是他們不知道決定他們命運的並不是對方嗎?”

雙頭犬道:“他們撤退的話,十有八九會撤到血月臨時駐地。我很好奇血月會怎麼對待他們。”

日曜:“那個保鏢朝上爬了。”

雙頭犬:“保護他,開殺。”

日曜:“嗯?不讓他們撤嗎?”

雙頭犬:“保鏢們要反殺。”

首先出現的是端木,他從大門處閃身而出,端着衝鋒槍朝小貨車附近的歹徒瘋狂掃射。歹徒被打的措手不及,麪包車司機一腳油門跑路,門都沒關上,也只上了四名歹徒。其他歹徒要麼朝小貨車上鑽,要麼四處逃竄,無人指揮,缺乏自我思考能力,他們成爲一盤散沙。

攀爬而上的崔建沒有翻上公路,他找了個合適落腳點站起來,胸口以上部位探出公路,藉助夜視儀,開始射殺7米之外小貨車附近的歹徒,和端木形成包夾火力。

日曜優先清理尋找掩體,試圖反擊的歹徒。

桂奕從墓園外,在黑暗掩護下,繞到貨車的側面。

在不斷的槍聲中,小貨車終於開動,帶上四五個歹徒倉皇逃離,留下滿地屍體。

本次戰鬥似乎驗證某位歷史老師說的一句話:東歐人好戰,但不擅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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