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崔建在佐治的說明中,瞭解了目前的情況。餘明早一步發現有人要擊沉火箭號,於是他把這口鍋讓李傑背上。佐治聽聞金主李傑拿走改造人技術,並且打算擊沉火箭號的消息,他並沒有懷疑。
佐治當時就明白一個道理,現在能幫他的只有調查人組織。於是在餘明安排下,火箭號被擊沉的第二天晚上,佐治通過海路到達韓城,住到了餘明給他安排的地點。
佐治肯定也不會完全相信餘明,他表示自己可以幫助餘明揭開改造人真相,並且他掌握着很多實驗室殘害人類的證據。條件是餘明幫助他離開東亞,給他隱姓埋名,重新開始生活的機會。
餘明需要佐治錄製視頻,附帶佐治所掌握的證據,直接發佈在互聯網上。佐治在這些天已經錄製好了視頻,他現在要新身份和新護照,餘明在英國呆這麼久,就是爲了幫他辦身份。
接下去是交易時間,崔建作爲保鏢,需要保證他們交易的安全,再保護餘明把信息發佈到互聯網上。
在這之前,崔建還有一個工作是驗貨,他要先看視頻,看視頻能不能達到餘明所需的標準。餘明需要的標準由信件方式,讓佐治交給崔建。信件中餘明簡單說明了情況,留了一家愛爾蘭酒吧的電話,崔建如果能確認視頻內容,就打這家酒吧的電話,找一個叫戴維斯的人。
開車前往西鳳小鎮路上,崔建通過手機藍牙連接的汽車中控看了佐治錄製的視頻。視頻中佐治先說明身份,還有自己在腦神經領域取得的成就,接着說明自己的經歷。其中包含了金龍會、火箭號、龜田博士等非常細節的信息。
在佐治的說明中,他指控幕後金主李傑盜取研究技術,擊沉火箭號殺人滅口。
視頻最後七分鐘,佐治詳細介紹了改造人技術。爲此他還做了PPT,手拿平板,對着鏡頭進行解說。
崔建借用佐治的手機,撥打了愛爾蘭酒吧的電話,找一個叫戴維斯的人。接電話是一位女性,她問結果如何,崔建不太好評價視頻的質量,因爲整個視頻對盧克絕口不提,也沒有提到尼莫特勤。不過從佐治角度來說,他並不知道盧克和特勤都在關注他。
崔建回答:質量不錯。
對方回了一個好字掛斷了電話。
餘明在三分鐘後終於打來電話,打給佐治,讓開擴音:“佐治,你在西鳳小鎮巴士站下車,有人會來接你。”
佐治威脅道:“我需要新身份,新護照,還需要離開東亞。如果你們有任何異常舉動,我會銷燬視頻。”看崔建。
崔建道:“他把內存卡放在一個小瓶子內,下面可能是酸性液體,只要按動瓶蓋,內存卡就會掉進液體中。大概是這樣。”
餘明回答:“佐治先生,請相信我,我是一個反對暴力的人,一個有節操的人,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
佐治:“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他打定主意,不見兔子不撒鷹。
……
端木那邊收到兩個消息。第一個消息:佐治在西鳳小鎮的公交站下車。第二個消息:餘明項目結束。
第二個消息讓端木和崔建都爲之一怔,就結束了?
崔建開車返回了公司,把裝備還給管理處,走到電梯位置,見到兩名加班的行政部美女正在等電梯,崔建轉頭就走。因爲其中一位美女暗送過秋波不說,身上有比較濃烈的香水味,崔建不想和她一起乘坐電梯。就三層,還是下樓。
快步下樓,走側門,出側門就是崔建汽車停放的地點。藉着側門邊的燈光,崔建看見一個人在副駕駛位,把身體蜷成一團,正在搗騰着什麼。無論在搗騰什麼,看起來都很不熟練。
崔建走上前,用槍口點了點前擋風玻璃,那人擡頭看了一眼崔建和槍口,當即滿臉堆笑。崔建拉開副駕駛門,把人如同拎雞仔一般提了出來。
此人正是餘明,他也不反抗,乾笑道:“沒乘坐電梯嗎?”
崔建不理會,提着他朝公司走,餘明立刻道:“伏地道歉、一輛豪車,外加十萬美元。”
崔建繼續走,餘明急道:“一百萬美元。”
崔建停步,想了一會,繼續走,餘明很上道:“一百萬美元加一張餘明卡,只要不違背基本人倫道義,你隨時可以找我。”餘明聽崔建說過天俠卡,被逼急了他自創出餘明卡。
崔建聽餘明這麼說,知道確實沒有太多油水,轉身朝汽車方向走,餘明鬆口氣,賠笑道:“崔哥,豪車也是不錯的。”
崔建道:“模型豪車?”
餘明:“哈哈,我怎麼可能那麼無恥。”
崔建:“你在捅我汽車時候,已經說明你足夠無恥。”
餘明上副駕駛位,崔建上駕駛位,道:“說吧。”
餘明撬開車內燈,從裡面拿出拇指大小的攝像頭,把攝像頭連接到自己攜帶的電腦,道:“我請人在你車上動了手腳。”
崔建問:“你怎麼打開我的車門?”並沒有發現暴力破鎖的痕跡。
餘明道:“上次去你家喝茶,發現你把備用鑰匙隨便放在一邊。備用鑰匙沒電,不需要特別在意,這是很多人的共同想法。其實只要買一顆鈕釦電池即可。”
崔建問:“你怎麼就肯定我會開自己的車接你的項目呢?”
餘明道:“兩百美元的報酬,你會租借公司的防彈汽車嗎?”
崔建再問:“你怎麼知道佐治會用藍牙連接中控播放視頻?”
餘明回答:“你不僅需要驗證視頻質量,背後還有狗在追你,你只能邊看視頻邊開車。在這種情況下,即使不使用中控,也會把視頻放到你面前,方便你觀看。”只要視頻出現在中控附近的範圍,都會被餘明暗藏的攝像頭錄下來。
爲了避免驚擾崔建和追擊崔建的端木,餘明不敢使用實時無線連接,被迫親自來挖攝像頭。但餘明的動手能力顯然不如他的動腦能力,一來二去,耽誤了時間。
餘明:“我在英國呆了一段時間,目的是穩住佐治,讓他以爲我在爲他做身份,讓他心甘情願的爲我拍攝視頻。讓你去梅花島轉一轉,是生怕沒有人跟蹤和注意到你,也擔心你把他們給甩了。”
餘明:“大概情況就是這樣。”
崔建問:“李然爲什麼願意配合你?”
餘明回答:“因爲他和我老大是朋友。”
崔建:“你是怎麼混到火箭號的?”
餘明回答:“這本是職業秘密,不過崔哥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信任的人,在你面前我哪還有秘密。我知道佐治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於是找了一名職業女性,我是這位職業女性的弟弟。具體操作想來崔哥你也不愛聽。最後翻底牌,佐治知道我身份後,他面臨着兩個結局,要麼當替罪羊,被我送進監獄。要麼當替罪羊,沉入大海。善良如我給了他第三個選擇,他不僅沒得選,還必須相信我,因爲我是唯一能讓他逍遙法外的人。”
餘明道:“我還發現了火箭號上有特務,不過難以確定是誰的人。現在看來,應該是特勤,他們掌握了改造人技術。”
崔建開着車,慢條斯理問道:“餘明,你信不信我能一腳把你踹出車外?”
餘明忙道歉:“職業習慣,順便訛一訛,既看你知道多少,又能確認一些事。我知道是李傑和盧克掌握了技術。尼莫特勤隊長好像對技術沒有什麼興趣,他的人更熱衷搜尋罪證。問題來了,那爲什麼是特勤的人一直追着我?”
崔建問:“你本打算讓佐治上盧克或者李傑的車?”
餘明點頭:“沒錯,但現在看,佐治上了特勤的車。也不是什麼壞事。我不覺得特勤隊長是善男信女,會放過佐治。我現在比較擔心一件事,我公佈了改造人內幕後,李傑和盧克會偃旗息鼓,過上幾年,或者十幾年,再把技術拿出來禍害人間。”
餘明道:“我考慮和尼莫特勤合作的可能。借用他們的手來剷除李傑和盧克,最少要銷燬他們掌握的改造人技術。但是我不確定尼莫特勤對待改造人的真正態度,畢竟這技術對某些野心家來說絕對是好東西。”
綁架政客,花費半個月到一個月完成改造,以後他就聽你的,影響國家的決策。
綁架富豪,他會把自己的財富雙手奉上。
批量製造的意義不大,但是針對性的製造人形犬,能讓控制技術的人獲得暴利。
比如綁架雲雪杉,讓她愛上某人,再釋放雲雪杉,雲雪杉會非某人不嫁,並且不惜任何代價。這一單的收益不是簡單的幾億,乃至幾十億美元可以概括的。更何況雲雪杉沒有喪失技能,她還有能力擴展商業版圖,徹底成爲某人的打工狗。
類似的人物還有特勤隊長等,都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崔建問:“你想和特勤隊長談?”
餘明道:“特勤隊長在我們組織內的評價不算低,組織內不認爲他會利用改造人技術牟利。但是在此之前,我更想和端木談。”
崔建驚訝問:“爲什麼?他就是一個馬仔。”
餘明不同意:“我們認爲端木肯定是特勤隊長最信任的人之一。此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崔建問:“什麼原因?”
餘明道:“不能說。”
崔建問:“你信不信我能一隻手開車,一隻手擰斷你的脖子?”
餘明苦笑:“崔哥,這是行內規矩。”
崔建看了眼餘明:“那先把一百萬打過來。”
餘明嘆氣,親兄弟明算賬,沒什麼好說的。確實是自己耍崔建,自己利用崔建,不符合兄弟道義。不過,一百萬的話……前面是着急,生怕攝像頭出什麼問題,又怕崔建把自己抓到公司後,有壞人偷走攝像頭,所以才獅子大開口,用一百萬穩住崔建。
崔建似乎知道餘明所想,道:“你知道我現在看不上這點錢,但一百萬是誠意。”
餘明唉聲嘆氣操作手機,查詢三家銀行的餘額,問:“先給六十萬好嗎?剩下四十萬明年之內還清。”
崔建道:“先給六十萬,明年再給六十萬。”偷我家鑰匙,在我車內偷偷安裝監控,把我當作棋子佈局。
餘明沒有掙扎,打電話給自己的老大,尋求金錢上的幫助。大約五分鐘後,崔建賬戶收到了一百萬美元。
崔建很滿意,道:“其實你可以把事情告訴我,但你內心膨脹,非要把所有人都瞞過去。這算是學費。也就是我生性善良,換了別人,你已經死了。”
錢給了,氣也足了,餘明道:“你們這些粗人是不會明白我們技術派的高度。給我聯繫端木,麻利點。”
崔建收了錢,也把餘明伺候起來,用自己手機聯繫端木:“有空嗎?”
端木已經逮住了佐治,目前正在進行拷問前的用刑,問:“你這句話怎麼理解?”
崔建道:“開門見山。我兼職你們見面的中間人,得保證你們雙方的安全。如果你那邊沒問題,我可以開車帶你去兜風。”
端木道:“崔建,這種事不是我一個小兵能決定的,你和我兜風沒有意義。”
和聰明人講話就是舒服。
餘明點頭。
崔建道:“有意義。你就說願意不願意吧,別讓你的人跟着,我只保證你和餘明的安全,純粹的私人會面。”
端木問:“我有得選嗎?”餘明已經佔盡先機,如果不想和崔建正面火拼,能和餘明見面是目前最優解方案。
崔建:“我不知道,別問我。”當保鏢他守法,當中間人他也有職業道德,不會給客戶提供任何引導性的意見。
端木想了一會:“吃火鍋嗎?”
崔建:“可以。”
端木道:“兩個小時後見,我會把位置發給你。”
掛斷電話,崔建問道:“餘明,你爲什麼會介入這件事呢?”
“太陽爲什麼從東邊升起?”餘明自言自語道:“是太陽想從東邊升起,亦或者太陽被迫從東邊升起?”
崔建:“說韓語。”
餘明:“你讓我調查劉勝時,我在京都發現了一些細節。上報後,組織安排由我負責調查。根據調查人組織的規定,假設沒有僱主,那麼如果處理和解決這件事,完全由調查員本人做主。”
崔建認爲餘明並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
餘明補充道:“20多歲的,沒有背景的年輕人,現在有機會和名動天下的盧克、特勤隊長掰手腕,你說他應該退縮嗎?”
崔建笑而不語,道:“我請喝咖啡。”
餘明:“最貴的,全韓城最貴的,不給打折續杯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