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回到家中，已經是清晨五點。洗澡後，他和老管家聯繫，說明了情況，提出自己的想法：“我想收縮業務。”
老管家問：“爲什麼？”
端木回答：“失控的事件越來越多。”
老管家道：“我們目前有幾塊業務。第一流浪者，支撐着走私線。第二穹頂計劃，是我們的核心目標，不過管家被捕，七殺隱匿，短期內本計劃只能暫時擱淺。第三滲透計劃，讓一些人蔘政。第四特勤業務，事情不算多，還給我們養兵的藉口。第五情報，我們很大一部分資源投資在情報上，對我們有直接用處的情報並不算多。”
端木道：“縮減情報系統，針對性的收集情報，不再撒網式的收集情報。可以把流浪者賣給尼莫，由尼莫經營走私線，特勤可以通過尼莫正常進行物資轉運。滲透計劃需要的人不算多，畢竟他們本就是精英，可以給與保留。”
老管家：“保留穹頂、特勤和部分情報部門。”
端木：“嗯。”
老管家：“需要一些時間。”
端木問：“你的看法呢？”
老管家笑道：“你是決策者，我相信你經過了深思熟慮纔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不過對調查人餘明的建議，我持支持態度。也可以趁機和盧克化敵爲友。你知道的，沒有盧克，也有盧斤，只是性格不同，方式不同。既然你已經瞭解了盧克，爲什麼要讓一個陌生人取代盧克呢？”
端木：“你認爲襲擊一隊的計劃並非盧克的授意。”
老管家回答：“是的。”
端木想了一會，道：“交給你去辦。”
“好。”
端木結束和老管家連線，拿起震動不停的手機：“哈嘍。”
“他要見你。”
“好的。”端木掛斷電話，想了許久，撥打崔建電話。
崔建在睡夢中，接電話，怒：“你屁事真多。”
端木：“陪我去見一個人。”
崔建：“爲什麼？”
端木：“我怕對方坑我。”
崔建：“你的人還沒死光吧？”才睡兩個小時，脾氣很不好。
端木道：“他們沒空。”百里雄要回執行隊工作崗位，海藍受傷需要靜養休息。除了兩位親信外，他不想別人知道自己去見對方。單獨去？是絕對不可能單獨去的。
崔建深出口氣，無奈問：“現在嗎？”
端木看下時間：“上午九點我去接你，最好去公司領一把配槍。”
崔建問：“今天幾號？”
端木回答：“22號。”
崔建道：“我要殺一個人，我需要一個不在場證據。比如我有出境記錄，在美國有入境記錄，又有從美國的出境記錄，回韓城的入境記錄。”
端木一怔：“需要這麼麻煩嗎？只是不在場證明而已。”他沒問崔建要殺誰。
原本崔建並不在意，但是老闆姐姐無情的衝擊了崔建的靈魂，崔建決定還是給自己留一個後手。崔建回答：“需要。”
端木回答：“沒問題。你提前24小時將出入境時間給我，我來辦這件事。”過美國海關要驗指紋，對大多數人，甚至恐份來說都是難題。但是對端木來說不是，甚至不算什麼大事。
崔建：“晚安。”掛斷電話。
……
周堡的事沒有泄露，不知情的李然靠在牆邊，看着崔建領配槍。崔建被看得發毛，道：“李經理，我有女朋友。”
李然呵呵一笑，拿着茶杯轉身離開。
從槍械管理處出來，崔建順拐到總裁辦公室，和門口的行政秘書聊了幾句，得知葉嵐今天和明天都有安排，不會到公司。
出公司，上了端木的車，端木邊開車邊嘮叨：“這麼慢？讓你取槍，不是讓你搶槍。”
崔建打斷話頭：“去見誰？”
端木道：“你別管，你今天的工作就是活着。如果我兩個小時內沒有任何消息，你就聯繫海藍。當然，有你在，我想我的安全不會有問題。”
崔建道：“你不掛項目嗎？”
端木：“不掛了。鑑於你最近的表現，我隊長決定授予你5級編外成員待遇。回頭我會讓技術員在你手機上安裝一個軟件，你可以通過這個軟件進行關鍵詞搜索，可以找到很多和尼莫特勤無關的消息。”
崔建眯眼：“也就是說今天你打算白嫖？”
端木無語，伸手拉開中控儲物格，從裡面拿了兩沓美鈔丟給崔建。
崔建收起美鈔，恭維道：“老闆帥氣。”沒有什麼比用美鈔砸自己的動作更帥氣了。
端木道：“你又不缺這點錢。”
崔建道：“錢代表的是態度。你第一次去別人家做客是不是要帶一些禮物？人家缺你這點禮物嗎？但你空手上門行嗎？”
端木：“我以爲我們很熟。”
崔建道：“請不要殺熟，否則我寧可和你不熟。”殺熟在現代非常常見，特別是網絡平臺，對新用戶極盡諂媚，對老用戶橫刀割肉。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汽車開進半山別墅區，崔建道：“薛冰就住在半山別墅區。”
端木點頭：“她在兩週之前已經移民到新西蘭，李良正在處理自己的生意，他們預定了教堂，將在農曆新年舉行婚禮。”
崔建佩服道：“可以，這事你也能知道。”你真閒。
端木不以爲恥，道：“我還知道因爲這件事，李家長輩都出面了。他們不反對李良和薛冰成婚，但是對李良爲了女人拋棄事業和前途的做法非常生氣。話說回來，薛冰擁有高知氣質，完美身材，還是一位成熟的御姐，多金的美女。男人真掉下去，很難拔腿出來。”
崔建想了一會：“還好吧。”
端木嗤笑：“換位思考，葉嵐讓你離職呢？三星保鏢抵得住人家的一聲撒嬌嗎？”
崔建：“完全沒有可比性。”需要撒嬌嗎？完全不需要。
端木：“所以啊，只有自己的愛才是愛，別人的愛都是傻。”
說話間，汽車直接開進薛冰的三別墅合一的小莊園。崔建左顧右看，只見到正門的兩名保鏢。
端木停車在1號別墅門口，兩人下車，端木道：“在這裡等我。”扔過去一盒雪茄。
崔建一手接住雪茄，目送端木走進1號別墅。
崔建把雪茄收進口袋，在附近閒逛起來。門口兩名保鏢似乎更像是看門保安，他們完全不關心崔建在幹什麼，也沒有攜帶槍支，就坐在一邊的石頭上聊天抽菸，菸頭就地一扔踩滅。
崔建走了小半圈，竟然沒看見其他人，地上的小枯枝和樹葉不算多，但也能看出許久無人打理。
走中心小徑到亭子，崔建看見2號別墅院子的薛冰母親墓地已經被移走，原地填了坑，還種上了一叢歪歪扭扭的綠竹。
崔建湊到兩名保安身邊打聽，得到兩名保安是真保安，隸屬韓城安保公司。他們一共有六個人，受僱到小莊園看大門。他們不知道自己老闆是誰，只有一個社交羣，老闆會發車牌號到羣裡，他們見到車牌號就開門，反之就不開。
老闆人非常大方，他們上班兩週，老闆給他們單獨發了幾輪紅包。還不定時的在羣裡發紅包，每天0-5個之間，每個紅包的數額都是一百萬韓元。
期間發生了一件事，一位拿到大紅包的保安見到老闆汽車離開，殷勤的上前和司機打招呼，說想當面感謝老闆，結果他被開除了。
崔建這時候才知道，保安的活動區域僅僅只有門口這一小塊地方。
崔建走到1號別墅附近，發現原本被堵住的地下車庫通道被挖通，這就解釋了莊園存在的違和之處。
端木是來見人的，整個莊園只有端木這一輛車，他要見的人難道是步行來的嗎？至於端木要見誰，崔建猜不出來，也不想猜。不過崔建相信端木說的是實話，他讓自己陪同，是因爲他擔心自己會被對方留下。
端木走下樓梯，走到冰冷的過道中，到了一道安保門門口，看向監控，按了一下門鈴。
一名口罩壯漢從轉角房間走出來，隔着透明的安保門看了端木一眼，伸手按下牆壁的開門鍵。安保門打開，端木繼續朝前走，走過保鏢值班室，再走了十米左右，左手邊出現一扇門。門邊站立着一名保鏢，保鏢直接推開門：“請。”
端木問：“不用敲門的嗎？”
保鏢回答：“不用。”
端木點頭：“今天溫度不高，我搭檔崔建還在上面等我，應該不會凍壞吧？”
保鏢面無表情，道：“請。”
端木一笑，走了進去。
首先映入眼簾是一個裝修典雅的辦公室，辦公桌，待客茶几，面積不大，只有20平米左右。辦公桌後的書架邊還有一道門，端木上前敲門。
等待片刻，門從裡面打開，開門者是隻穿了薄紗長衣的趙愛。淡粉色的長衣覆蓋到她膝蓋處，根本無法遮擋春光。實則和全果沒有區別。
端木後退一步：“什麼事？崔建還在上面等我，中午約了李然一起吃午飯。”草，自己也是經歷過風浪，吃過子彈的人，怎麼就這麼慫呢？
趙愛嗤笑，也不回答，朝裡面走。端木心中罵聲娘，也跟着走進去。
趙愛頭也不回：“關門。”坐到了牀邊的類似太師椅的單人沙發上。
裡間是臥室，面積大概50平米，臥室該有的基本都有，其中包括男女主人。女主人坐在沙發上，手拿一杯白蘭地悠悠的喝着，一邊的桌子上放着一根皮鞭。
男主人低着頭，靠坐在牀頭，被子被他拉到肩膀位置。他雙手緊緊抓住被子，似乎這樣做能給他帶來些許安全感。
端木左右看，想拉一張椅子，卻發現椅子被固定在地板上，端木看趙愛：不給坐嗎？
趙愛左手大拇指輕輕擦掉流到胸膛的酒液，看端木：好看嗎？
男主人似乎才注意到端木，他無比激動，直接向端木爬過來：“端木，端木，救我。”
趙愛拿起皮鞭一甩，皮鞭捲上男主人的脖子，將他拖了回來。趙愛坐到牀頭，將男主人的頭摁在自己大腿上，愛憐的撫摸男主人的頭髮：“寶貝，在這裡說就可以了？”
男主人用手來回揉搓自己的脖頸，看向端木道：“端木，救我，她是個瘋子。”
男主人自然就是李傑，李傑所留的視頻是真的，不過是他在端木和趙愛哄騙下，預先錄製的視頻。嚴格來說也不算哄騙，畢竟李傑有很多敵人，迫不得已時他需要消失保命，預先拍攝一段視頻安排工作是有必要的。
端木坐在不能挪動的椅子上，安慰道：“沒事的李傑，她只是太愛你了。”
趙愛手指從李傑臉上朝下滑去，李傑如同被毒蛇觸摸一般想掙扎而起，但文弱的他怎麼可能是殺手級的趙愛對手，趙愛一隻手就牢牢將他禁錮在自己懷中。
李傑依仗有端木在場，憤怒吼道：“你個XX，放開我。”
趙愛抱歉看端木：“讓你見笑了，既然他沒有想說的，那請自便。”
端木立刻站起來：“再見。”
李傑急道：“等等，我有話要說。”
李傑不等端木反應，哀求道：“端木，只要你把我弄出去，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端木回頭，看向如同玩偶一般被趙愛把玩的李傑，想了一會：“改造人技術在哪？”
李傑眼神瞬間變了，變的如同往常一般的精明和算計，問道：“你要改造人技術？”
端木嘆氣，看趙愛道：“你看。”狗改不了吃屎，只要給他一點大便，他會立刻暴露本性。
趙愛臉貼上李傑的臉：“沒關係，我有很多很多時間，他一定會變成聽話的乖寶寶。”
李傑有些回過味來：“你們？”
端木坦誠道：“我只是稍微扭轉了一下你夫人的想法，既然討好你不能和你在一起，那爲什麼不控制你。左右她只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李傑呆滯許久，怒問：“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端木反問：“你爲什麼要找上佐治呢？”
李傑：“佐治？爲什麼？”他有點想不起來。
端木道：“佐治用信任他的學生做小白鼠，他因此突破了對人類腦部神經的研究。只可惜這個殺人兇手只能在理論上說明可行性，而不能把臨牀數據公之於衆。你卻憑藉這一篇理論文章，聞到了金錢的味道。”
端木道：“被他當作小白鼠的學生，正是我的妹妹。我找了你很多年，爲了找到你，我硬忍着不動佐治，我討好金龍會的當家，通過他這條線滲透進入火箭號，最終找到了你。”
端木問：“所以，改造人技術在哪？”
李傑腦子明顯不如原來好用，用了好一會時間才消化端木的話：“我不會告訴你的。”
“調皮。”趙愛捏了捏理解的鼻尖，笑吟吟對端木道：“他會告訴你的，但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