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跌宕

郝素容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最後安穩吹完,她才鬆了一口氣,雖則出了些小岔子,好在也不是太丟臉。

“同是《桃花引》,琵琶和笙簫,韻味也很有不同。本宮看來,各有秋千,都當嘉賞。”

皇后也知道李公公那裡出了紕漏,讓一場桃花會奏出了同樣的曲子,只得幫忙打個圓場。

然而這個圓場打得也有些尷尬,大家都知道董世婍的琵琶奏的好些,蘇婼蘇蘭卻和她一同得了獎賞。而前頭類如月盤和郭夷綰這樣出彩的節目,其實也有幾個,卻也沒聽有獎賞,已有幾人在那憤憤不平了。

蘇蘇不由感嘆皇后多年抱恙深居鳳坤宮,雖不知道是真病假病,然而許久不出來主持宴席,突然辦個桃花會,難免有些吃力。

蘇蘭得了賞,以爲自己雖吹錯了幾個地方,卻也還算不錯,一時沾沾自得,向蘇蘇拋去得意的目光,蘇蘇也只能在心裡暗暗笑了,不去理她。

沒有上臺的閨秀越來越少,卻遲遲沒有聽到蘇蘇的名字,直到最後李公公撤了漆盤:“各閨秀才華橫溢,現下都已完了。”

惠貴妃雖坐上列,但一直留意着要看蘇蘇,卻一直都沒看到,不由有些訝異,不知道是出了紕漏還是蘇蘇不欲上臺,便遣了宮人來問。

然而此時李公公已說所有閨秀的節目都已完了,要是再說蘇蘇未上臺,實在有些損那位公公和皇后的面子。

蘇蘭聽公公說完了,不由笑道:“姐姐怎麼不上去啊,是不是實在沒有拿得出手的。”

蘇蘇不理她,疑惑轉頭看向銀雪,銀雪得了她的眼神,過來傾身道:“小姐,我的確是在宮中送來的冊子上載過的。”

究竟是怎麼回事?

雖則不上臺也沒有什麼,卻損失了一個讓平底鍋進階的好機會。

此時惠貴妃的宮人來了,先向郝素容行了一禮,而後向蘇蘇道:“惠貴妃遣奴婢來問小姐,是不是不上去了。”

蘇蘇一想這是個機會,便如實道:“原先是載過冊的,不知怎麼公公沒抽到。”

宮人得了消息:“知道了,奴婢去告知和惠貴妃娘娘。”

蘇蘇見她轉身要走,便喊住了她,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宮人連說:“知道了。”

過了一會,那宮人又過來:“請隨奴婢來吧。”

蘇蘇便叫了銀雪一同出去,蘇蘭看她們出去,問:“你們去哪?”

蘇蘇也沒有理她,那宮人將蘇蘇她們帶到桃花庭的後廚裡。因爲從前常常舉辦宴會,桃花庭也有自己的廚房,只是後來略有荒廢。此次皇后辦桃花會,廚房便又重新收拾出來了。

過了好一會,幾曲奏過,席上上了桃花酒,此酒用桃花所釀,喝得再多也不會醉人,正適合婦人飲用。

銀雪得惠貴妃宮人指點,向李公公道:“蘇首輔之女蘇蘇要向和席上衆人獻桃花烙餅。”

李公公聽見是蘇蘇,驚了一驚,他將漆盤上的木牌一個個看過去,發現沒有蘇蘇的,便問身邊的小太監:“怎麼回事,怎麼沒有蘇二小姐的木牌。”

小太監顯然嚇了一跳:“什麼?蘇家的兩位小姐合奏曲子,刻在了一張木牌上。”

李公公劈手打了小太監一下:“沒用的東西,蘇家有三個小姐!”

那小太監大驚:“什……什麼!公公請饒過小的!”

“過會再收拾你,出了一個茬子不夠,還要再出一個!”李公公氣急,只得向銀雪賠禮道,“對不住蘇二小姐了,請姑娘向二小姐轉達,我待會要親自給二小姐賠禮。”

“這倒不必了。”銀雪保持微笑,“只要公公將我們小姐做的桃花烙餅分送給,公主,各位娘娘和席上的衆夫人小姐就行。只要小姐對桃花會的心意可以送到,上不上臺都不要緊。”

“是是是,謝謝二小姐了,老奴馬上去辦。”李公公擦了擦汗。

蘇蘭見蘇蘇回席,好奇道:“你究竟去哪了。”

蘇蘇喝了一口桃花酒,依舊不理她,蘇蘭自討沒趣,舉起杯盞“咕嚕嚕”就喝了一碗桃花酒,郝素容見她喝得這麼猛,制止道:“喝這麼多做什麼,也不注重點舉止。”

蘇蘭便放下碗坐着,蘇蘇看她的模樣,嘆了口氣。畢竟還是個孩子啊……

不一會,宮人便送上切好裝盤的桃花烙餅,依舊點綴桃花,還散着熱氣。

“蘇首輔之女蘇蘇小姐呈上的桃花烙餅,請各位娘娘、公主、夫人和小姐品用。”李公公高聲叫道,衆人才想起來蘇蘇沒有上臺,那麼這個桃花烙餅就算作是她的“一展所長”了吧?

董世婍本來一直在疑惑,現下看見桃花烙餅恍然大悟,原來是在這裡啊!

世婍當下就拿了一塊烙餅放進嘴裡,酥軟的口感,帶着桃花和麪餅的香氣,比之前吃的糕點們都要美味。

“唔,真好吃啊。”

聽到世婍的讚歎,馮氏便也嚐了一塊,不禁點頭:“的確不錯。”

“蘇蘇的廚藝果然精湛,所做桃花烙餅可口非常,不愧是被皇上誇讚過的。”皇后忍不住讚歎,也是因爲發現漏了蘇蘇的木牌所做的彌補。

惠貴妃也順口呼應:“是啊,我也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桃花烙餅呢。”

皇后和惠貴妃都誇了,下面的衆妃嬪和夫人們都紛紛誇獎,蘇婼和郝素容面色沉下去,蘇蘭嚐了兩塊,聽見周圍的誇讚,不滿道:“果然還是烙餅啊,你也就只會做烙餅了吧。”

“是啊,但我至少做得好吃,不像有些人,蕭吹得忽高忽低的。”蘇蘇一見大家都對桃花烙餅非常滿意,心裡輕鬆下來,便也開始和蘇蘭打嘴仗了。

“哼,什麼好吃,你還不是靠那口鍋!你把那鍋給我,我也能做出餅來。可是琴瑟笙簫,你哪樣會的!”

“是是是,我比不上你,也不敢在臺子上將曲子吹成那樣。”

“你!”蘇蘭生氣,聲音拔高了幾度,已有目光向蘇蘭看來,郝素容只能拍了她的手一下。

“和她計較什麼,回去慢慢再說。”

郝素容心中也十分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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