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雪衝進去將那副盔甲抱在懷裡,不敢相信,那盔甲上還帶着血,她的小姐,在這裡帶過,還受了重傷,她能去那兒,誰把她帶走的!
周氏把山洞裡全部看了一遍,來人走得很匆忙,有很多笨重的,不好帶走的東西都留在這裡了。她把留下的東西都翻撿了一下,看看有沒有重要的東西。這時,一個掉在地上的玉琚引起了她的注意,準確來說,是玉琚上的玉紋。
周氏小時候也是博覽羣書的,她記得看過一本山河人文志,書中記載了洛國的皇室就是用這種玉紋做皇室專用的花紋的。難道,蘇蘇的消失,和洛國有關?
周氏將心中的疑惑壓住,有找了找,沒有發現其他有用的東西,也許這塊玉琚只是不小心掉落的。
眼看太陽就要落山了,周氏將銀雪拉起來,“銀雪妹妹,我們先回去,我大概知道蘇蘇小姐在哪裡了。”
銀雪淚眼汪汪的看着周氏,最後還是起身,抱着蘇蘇的盔甲,跟着周氏下山了。
到了周氏家裡,天完全黑了,孫婆婆做了晚飯,正等着他們三人回去吃呢。
銀雪匆匆吃了幾口飯,就急切的問,“周姐姐,我家小姐到底在哪裡?”
周氏看銀雪這麼心急,就把自己的猜測和銀雪說了,最後說,“我也只是猜測,也不知道這些天有沒有洛國的人來宋國。”
這時候大牛說道,“我昨天去賣獸皮的時候,聽說洛國的公主緣君公主要嫁給六皇子殿下,洛國的皇子桓君殿下已經來到平城參加妹妹的婚禮了。”
周氏眼睛一亮,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蘇蘇說不定真的就在洛國皇子落腳的地方,如果他們去,說不定就能找到蘇蘇了。想到這裡,周氏趕快給司徒衍寫了一封信。
正當銀雪和周氏大牛找蘇蘇的蹤跡的時候,楚縱歌清醒過來了。
自從看到惠貴妃去世的場景,楚縱歌一直都活得渾渾噩噩,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是感覺周圍有很多人影,給他換衣服,喂他吃飯,只是他對外界沒有什麼反應。
楚縱歌感覺惠貴妃就在身邊,溫柔的說話,感覺蘇蘇就在身邊對着他笑。她們溫柔的看着她,一會兒是在御花園,一會兒實在貴妃宮,有時候在蘇蘇掉下去的懸崖邊,有時候又是在端午夜宴的宴會廳裡。然後,楚縱歌就醒來了,這裡是天牢,沒有惠貴妃,也沒有蘇蘇。
秦朗一直在注意楚縱歌的動靜,看到楚縱歌毫無預兆的起來了,秦朗嚇了一跳,以爲楚縱歌開始夢遊了。
哪知道他剛剛挨近楚縱歌的牢房,就聽到楚縱歌說,“我們被關在這裡多久了?”吐字清晰,看不出一點兒之前的瘋癲。
秦朗愣了一下,“七天了。”不管楚縱歌怎麼清醒過來的,能清醒過來就是好事。
“七天了啊。”楚縱歌喃喃自語道,然後對牢房外伺候的小太監說,“我要見皇上。”
按照宋國的規矩,死去的親人一定要在家裡停靈七天,第八天的時候才能夠出殯,否則就是大凶,他要出去,送母妃最後一程。
小太監很聽話,很快,皇上就來了,“縱歌,你要說什麼嗎?”
楚縱歌看着皇上,如果不是皇上太過貪心,那麼現在也不會是這個局面,蘇蘇母妃活着,蘇蘇活着,說不定蘇蘇也已經嫁給他了,成爲他的王妃了。
楚縱歌也不說別的話,只道,“求皇上開恩,讓我去送母妃一程。”好像面前的這個人不是他的父皇,他只是一個犯錯的罪臣。
皇上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兒子也是感慨萬千,僅僅是一年過去,兒子和自己就拔刀相向,皇家無情啊。
秦朗看着楚縱歌,心中還是有些羨慕的,他的母妃現在也不知道葬在哪裡了,不能留在皇陵。
皇上看着秦朗,突然說,“煥歌的母妃柳妃已經追封爲柳貴妃,和惠貴妃同日出殯,煥歌你也去看看吧。”原來皇上已經找到了柳妃當年的埋骨之地,準備將柳妃的屍首重新安葬入皇陵。
秦朗一時之間沒有聽明白皇上口中的“煥歌”是誰,想了半天才明白,那不就是自己嗎?他想笑,可是又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笑。
秦朗沒有任何舉動,皇上長嘆了口氣,吩咐小太監去拿東西,然後轉身出了天牢。
等皇上走之後,楚縱歌起來,對秦朗說,“我們想個辦法逃出去,出去之後在做準備。”平靜的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秦朗終於露出了一點笑意,他以爲楚縱歌一蹶不振,沒想到楚縱歌到底還是挺過來了。
天牢裡到處都是眼睛,秦朗和楚縱歌也沒能再說什麼。
去拿東西的小太監很快就回來了,捧着兩件衣服回到了楚縱歌和秦朗身邊,都是皇子在大喪期間穿的皇子正裝。秦朗看着那兩件衣服笑了笑,人都死了,還在乎這些面子上的問題。
楚縱歌平靜的穿上那些衣服,而後秦朗也將衣服換上了。這時,牢門已經打開了,門外候着兩個全身裹在黑袍子裡的人,是影衛,皇上派影衛來看住他們!
見到影衛的時候,秦朗整個人都繃緊了,他無法看穿影衛的真實水平,只好戒備着。
楚縱歌也周身充滿了殺意,他無法忘記,正是他們其中的一個殺了自己的母妃!
兩個影衛好像對秦朗和楚縱歌沒什麼反應,他們只是沉默着執行自己的任務。
楚縱歌和秦朗對視一眼,踏出了牢房,由小太監在前面引路,很快就出了天牢。兩個影衛也跟着出來了,他們的腳步很輕,幾乎聽不到。
走到天牢外,洛道已經在旁邊候着了,“皇上說,王爺需要有個熟悉的人伺候,就把屬下放出來了。秦將軍,王爺,你們沒有出什麼事吧?”洛道都受了嚴刑拷打,稍微一擡袖子,都可以看到衣服底下交錯的鞭痕。
楚縱歌看了洛道很久,“你跟着我受苦了。”只是這一句,就讓洛道熱淚盈眶,“能跟着王爺,是屬下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