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男人，每天就算是光走幾步路，也得要體力吧？不吃東西怎麼能行？
不過，從剛纔進門，我就有種被人盯住的感覺。幾次三翻地四處張望，連楊一察覺到了不對勁，問我：“你怎麼了？吃飯都不專心。”
“我有一種被人盯住的感覺。”我小聲說。
“有嗎？”楊一左右看了看，小聲說：“現在這麼晚了。就咱們還在吃飯，哪裡還有別人。”
不是人，難不成是鬼？
但又沒有感覺到鬼氣。
我反問楊一：“難道你沒有這樣的感覺嗎？我真的覺得有人在看着咱們。”
“你太緊張了吧？”楊一完全沒有我說的那種感覺，安慰道，“這個城市裡，夏莎已經不在了，其他的鬼魂當然有，但對咱們來說並沒有什麼威脅。凡事有因則有果。就算有比夏莎還要高級的物種，想必對咱們也沒有興趣，別想東想西了，你不是餓了嗎，先吃東西。”
我想了想，覺得楊一說的非常有道理。反正沒有感覺到鬼魂的氣息，大概也不會出什麼大事。於是刻意忽略了那種被盯住的感覺，大口吃了起來。
幹掉了一碗米飯。又吃了好多肉。雖然我已經非常努力了，但還是盛了一盤牛肉。
見楊一已經微微在閉目養神了，我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他嚇了一跳，睜開眼睛往周圍看了一眼。問：“怎麼了怎麼了？”
“把這個搞定。”我用眼神示意他，把那盤牛肉吃了。
楊一面露難色，搖搖頭打算繼續睡。我又踢了他一腳，直接用筷子夾了牛肉放在漏勺裡面燙好，丟在他的碗裡：“我要看着你吃下去。”
楊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吃不下就算了，幹嘛非得難爲我？”
“這怎麼是難爲你呢？多吃東西，你的臉色看起來都會好很多。快吃！”
楊一說：“我不需要那麼好的臉色。”
我看着那疊牛肉，小家庭出生的，覺得付了錢就不應該浪費，這打包帶回去也不好弄啊！於是我把剛剛燙好的那一塊用楊一的筷了夾起來，親自起身，要往他的嘴裡塞。
“你幹嘛啊！”楊一有些怒了，“哪裡有人這麼強人所難，我都說了我不吃！”
“你一個大男人，就吃幾口青菜怎麼可以？連我一個女人都比不上。快點吃！”我按着楊一的頭，強行將牛肉塞進了嘴裡。
楊一沒辦法嚥了下去。無語地說：“好吧我吃，你坐回去。你這像什麼樣子！”
我笑嘻嘻地坐回去，正準備要求他把剩下的都吃了。忽然不知道從哪裡出了一雙手，將那疊子牛肉直接給掀翻了。我和楊一同時嚇了一大跳。
“你……”我盯着怒氣衝衝的來人，反應了三秒鐘才吼道：“你tm有病啊！”
風塵一臉怒氣衝衝的模樣，臉上?得都快要滴出墨來了。我一看到他，那火氣就直接“蹭蹭”地往上漲。難怪剛纔一直感覺有人在盯着我和楊一了，原來就是他！
“你晚上哪裡去了？”風塵看了一眼楊一，又盯着我問，重複問，“去哪裡了？”
我火大道：“我去哪裡用得着向你報告嗎？你有病吧？”
“我問你去哪裡了！”掀翻了疊子的人甚至比我的火氣還要大，衝我又吼了一句。那聲音把服務小妹直接給吸引過來了，戰戰兢兢地大概想讓我們結賬了趕緊走。“先生……”
她還沒有說出口，風塵一句“滾”嚇得她臉色發白，直接一溜煙給跑沒影了。
“我到處找你，我竟然在這裡和他打情罵俏的！小沫……”
“周沫。”我糾正他，“我的名字叫周沫。”
“你……”風塵?着的臉瞬間又變成了醬紫色，“你……”
“我什麼？”我推開椅子站起來，只感覺心裡的那股子火氣像是被什麼東西提着往腦門裡衝，“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我去哪兒玩，去哪兒吃飯，那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嗎？”
“你是不是一直跟他在一起？”風塵指着楊一問。
楊一隻是平靜地看着他，看起來似乎沒有半點感情色彩。但仔細觀察，會發現他的眼神中帶了細微的怒氣。眼中一抹紫色，隱隱地在跳躍。
“你管不着！”
這個真的是不可理喻！
“你是不是一直跟他在一起，你們都幹嘛了？”風塵簡直不依不饒，拉着我不讓走。
這裡好歹也公共場所，我極力壓抑着自己的怒氣，壓低了聲音吼道：“你不要太過份了，有什麼事回去再說。楊一，咱們走。”
楊一聽到我叫他，立刻站了起來。一把從風塵的手中把我的手臂扯出來，拉着就要走。經過收收銀擡，之前的小妹趕緊出聲：“先生，還沒有結賬。”
楊一迅速從口袋裡拿出來幾張紅票子，小妹說：“這需要找錢。”
“不用了。”
“幹嘛不用啊？”我站定了腳步，向小妹道：“快找吧。”
小妹退了一百，又找了些零錢給我。我攥在手裡，接着直接塞進了自己的口袋。風塵跟上來，一把捏住了我的手腕，把我往外面拖。
此時他身上有一種野生食肉動物身上的生猛氣息，只要一靠近，就有一種強大的壓迫感。兩個收銀小妹早就已經退出去好幾步遠，低頭不作聲。
我用力甩了兩下風塵的手，但他的手勁特別大，就像兩個大鐵鉗子一樣，緊緊地鉗在我的手上。楊一跟在後面，一出火鍋城，就立刻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你做什麼？”風塵本來就臉?。被楊一攔住去咱以後，表情更難看了。
“放手。”楊一眼中的藍色火焰慢慢地擴開，語氣冷得可以結冰，“你不要以爲全世界都可以讓你隨便撒野！”
“你算是什麼東西？輪得着你……”
“夠了……風塵。發瘋也要有個限度！”我想用力把手抽出來，但風塵卻緊緊抓着，死活不肯鬆手。他說：“我不是故意生你的氣，我只是希望你能夠相信我……你原諒我好嗎？”
忽然的語氣轉變令我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接着又聽他說：“咱們回去好好溝通下，我以後絕對不會這麼輕易跟你生氣。”
“你先放手！”我手下用力，想把手抽出來，這樣被他捏着。沒輕沒重的，真的很痛。可風塵就是不肯鬆手，就好像這一放手，我就直接飛走了一樣。
“風塵！”我真的發火了，直接用另外一口手去把他的手扯下來。“很痛你知不知道！”
也許是因爲我的蠻橫，也許是發現手腕確實已經紅了一大塊，風塵終於鬆了手，跟我道歉：“對不起……”
但我看他的臉色，卻完全沒有一點道歉的意思，還處於發怒當中。只是他憤怒的目標轉到了楊一的臉上。
楊一眯了眯眼，臉色也沉了下來。
我攔在中間，阻隔了他倆的視線，儘量將語氣放平淡：“有什麼話，咱們回去再說。不建嫌不夠丟人現眼嗎？”
現在雖然是半夜，路上也沒什麼行人，也不應該在大馬路上拉拉扯扯。風塵和寵承戈都沒再作聲。沉着臉往旅館走。進了門，兩人也不說話，一齊擠進了我的房間。
楊一一進來，不遭到了寵承戈的一通罵：“你進來幹嘛？”
楊一根本沒有理他。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了幾張紅票子，放在桌面上，接着對我說：“女孩子平時出門，身上也要帶一點錢。”
說完，看了風塵一眼。因爲他揹着着我，所以我並沒有看到他的眼神。風塵微眯着眼睛，眼神很冷。
“我走了。”楊一沒回頭，只是在開門的時候腳步停了一下，似乎有話要說。但很快，他又邁開腳步出去了。
房間裡只剩下我和風塵兩個人，他的臉上餘怒未消，整個人被一股陰冷的氣息所籠照。我見他這個樣子，心裡面竟然也有點發毛。但嘴上卻很強硬：“你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下午你摔門而去，把我一個人丟房間裡，我都沒有找你算賬。你現在還臭着個臉？”
風塵嘆了一口氣，垂下了眼皮。他這一垂眼皮。和寵承戈的氣息就更像了，同樣是又長又濃的茶色睫毛，眼尾處稍有些向上提起。他沉?了一會兒，擡起眼來看着我。那眼神深邃如同大海，像是有一種吸引人的魔力，將我的靈魂差點都吸進了他的雙眼中去。
“我找了你很久，甚至通過你的生辰八字測過了，但哪裡都沒有。小沫，我很擔心你。我在這裡擔心你擔心得要命，卻看到你和楊一吃得那麼高興。我一時間沒能控制住……”
“風塵……”
“叫我承戈，這纔是我的名字。”
我頓了頓，再次開口：“寵承戈，你是在擔心我的安全嗎？你不是讓劉義成給楊一打過電話，確認了我倆在公園散步？”
寵承戈眼神閃躲了一下，不服氣地反駁：“我哪裡讓他打電話了？”
“不管是不是你讓他打的電話，總之你是知道我們倆在一起。既然知道我跟他在一起，怎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