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邵公子氣惱了,留下一個背影,酷酷離去。
n大之行順利結束,時鬱佳開心了兩天,就又把範越這個人物忘在了腦後。對她來說,這目前是一個暫時自己接觸不到的人物,總不能沒事幹就去騷擾一下吧?邵闊看來對這個靠山絲毫沒有好感,自己和範越也沒什麼好說的,哪天換號碼什麼的記得發一個就是了。
而且,她現在有了更加重要的期待——國慶大假就要來了。
不是一般的國慶大假,而是混合了燁爍與燁涵生日的國慶大假,也是她計劃了大半年的一個大假。
是的,她要飛去美國,去給燁爍和燁涵一個大大的驚喜!
這大半年來,她辛苦打工攢下了的私房錢,就是爲了這一次的安排。她甚至因此好好的鑽研了一下英語,確保一路順暢不會路癡到迷途國際,這麼勤奮自然是有收穫的,至少出門八百句什麼的,她好歹會了一大半,而且還收拾了一下副產品——她的英語成績也因此突飛猛進,儼然擠進了班級前十名。
這次旅行本來想秘密進行的,結果一個未成年不能獨自辦護照就把計劃破壞了。現在,趙芝成了唯一知情的人,雖然已經被時鬱佳拖着又去陪她辦簽證什麼,但是從心底來說,趙芝還是不放心時鬱佳獨自一人去那麼遠的地方。
時鬱佳無奈,只好甩出行程單和機票,先斬後奏,不行也行。經過軟磨硬泡和無數撒嬌,趙芝最終無奈同意,還幫時鬱佳圓謊,對家裡人說是和同學出去旅遊了,對邵闊則稱是回廣東了……
要是被拆穿了,她就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了。
十一,正式開始。
一個24寸大行李箱,背後是雙肩包放護照機票身份證和錢包,一大早五點多,在趙芝的小車送行下,時鬱佳懷着激動澎湃的心情,正式踏上了前往美國的征程。
出國哎!人生第一次!有沒有覺得很高端大氣上檔次?圖片看了千千萬,但是哪有自己親身經歷的有感覺?撇去看情郎這個因素,這件事情本身也是非常有意義的。
揮別趙芝,獨自辦理登機牌,托運行李,飛機坐過好多次,她也從來都是自主的人,這點兒自然難不倒。因爲省錢買了聯程機票,所以飛機不是直達,要先飛到帝都,大約兩個小時不到。短暫小憩之後,於午飯後正式飛往波士頓。
再過十二個小時,就能看到本命了!時鬱佳雀躍不已。前天已經在視頻中確認,近期燁爍哥哥和燁涵都在學校不會遠行。一想到半天后他們看見自己的傻樣……時鬱佳都想得意的笑。
心情太期待,她一點都沒有覺得旅程有多少疲勞。要不是旁邊坐的是個不知道來自非洲哪個國家又黑又胖身上還有點怪怪味道的哥們,她還想好好分享一下旅程歡樂的。
12個小時的旅程,看看片子聽聽音樂玩玩遊戲,也就這麼過去了。當地時間上午十一點左右,飛機終於從藍天白雲的懷抱中掙脫,緩緩降落。
幸福沒有來的那麼快,入關的時間很長,差不多用了一個半小時。和藹的美國大叔操着一口標準的美語詢問時鬱佳來這裡的原因以及時間,在時鬱佳指手畫腳加生動的表情演繹下,大叔很快就按下了放行的大戳。
波士頓!燁爍哥哥!涵美人!我來也!
時鬱佳跳上出租車,甩個司機大叔一個燦爛的笑臉和一張寫有學校地址的便箋。日常交流可以用蹩腳英文,報地址這類可不敢出錯了。
然後……時鬱佳掏出手機。
本命哥哥當然是第一選擇。懷着激動無比的心情,時鬱佳的手指頭顫顫的點下播音鍵。
……持續的,好聽的,流暢的……但是她不喜歡的,漫長等待聲。
是在上課嗎?時鬱佳笑容凝了凝,然後自我安慰,百折不撓繼續撥打第二遍。
還是沒人接……算了算了,燁爍哥哥又不是電子達人,這個點兒,吃飯啊午休啊上課啊嘛的,都有可能的嘛。
雖然心態很好的自我寬慰,但不可避免的,心情開始有點惴惴。要是燁涵也沒接到電話怎麼辦?她是不是要先在世界上著名學府中先溜達一天?萬一還是聯繫不上呢……好吧,她就當波士頓四日遊好了……可是錢不夠的哇……要不街頭賣藝?外國人不是崇尚街頭藝術的麼,對中國武術應該有所愛好的吧?再大不了露宿街頭四天?……
一邊胡思亂想,時鬱佳一邊找到了燁涵的電話,內心祈禱——千萬要在啊……
“豬?怎麼現在打電話?”燁涵開門見山問,現在一點多,她那裡應該是半夜:“國慶玩瘋了?”
“燁涵哥……”獨在異鄉爲異客,時鬱佳真切的體會到了這種心情,來之前那種“給你們一個驚喜”現在變成了“求求你們不要嚇我”。
燁涵嚇了一跳:“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沒事沒事……”時鬱佳急忙甩了這莫名其妙而來的擔憂:“燁涵哥哥你在上課麼?燁爍哥哥是不是在上課啊?”
“我在上課,燁爍飛歐洲了。”燁涵總覺得她這個電話有點詭異:“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發生什麼了……時鬱佳已經默默的淚奔了……外面晴朗的天空一下子變得跟帝都一樣充滿霧霾,灰暗的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爲什麼……爲什麼啊……沒說要飛歐洲啊……明明說這幾天都在的啊……不要這麼玩兒她啊……她一年積攢的人力物力財力和心情,就這麼的變成一場空了……
這落差太大,直接從天上摔到了地上,連個緩衝都沒有,時鬱佳覺得自己已經碎成了渣渣。前頭大叔用很關懷的眼神從後視鏡看着她,時鬱佳傷痛的小心受不了這一點點的溫暖,頓時壓垮了,眼淚刷的就流了下來。
“……他大前天沒說要去歐洲啊……”時鬱佳吸着鼻涕,聲音有點抽抽噎噎,他怎麼能去歐洲呢……也不說一聲就走……也怪自己,爲什麼要弄什麼驚喜?乾乾脆脆直接說今天自己到波士頓。
“你在哪兒?”燁涵敏感,迅速收拾包,往肩上一甩就衝出了教室,內心有種強烈的不安感。
“我……”時鬱佳無語凝噎,望着車窗外閃過的陌生的街景和陌生的人羣,更加悲催中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昨天有多期待有多興奮,此刻就有多失落多難過……“我就快到學校門口了……”
“今天不是放假嗎?學校發生什麼事了?”燁涵跨上摩托車,從包裡飛快的掏出掌上電腦,搜索最快回zj的機票。
“我說我快到你們校門口了!”時鬱佳悲憤的大吼一聲,似乎要把所有的情緒都宣泄出來。想嚎啕大哭來着,可是情緒又到不了那個點。
燁涵的手頓時一抖,電腦差點摔了下去。他一愣,然後不確定:“你說什麼?”
“我說我快到你們校門口了,就哈佛跟你們最近的那個校門口。”時鬱佳鬱悶無比,擦乾眼淚:“我要不要叫司機師傅直接開你門口得了?我不會說,你跟他說?”
好吧,雖然沒喜到燁爍,但是目前來看至少驚到了燁涵。剛纔他忽然間的錯愕,讓她的心好受了一點點。事情已經到了這個程度,光會哭於事無補,她還是先跟燁涵碰頭了,再看看這麼跟燁爍哥哥聯繫上。
“你直接去!我馬上到!你彆着急!”燁涵的聲音第一次那麼急切。他想把電腦收進包裡,可是手好像有點抖,滑了兩次才完成。
她來學校了?雖然看上去第一目標好像是來看燁爍的,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關鍵是,她來了,他可以看見她了。
若是可以,無數次他都想衝回去看她,可是又無法表達的那麼明顯和直接。告訴自己再忍一忍,馬上又快聖誕大假,就可以好好的看她個夠……
誰知道,她來了?她來美國了?一個人嗎?
燁涵此刻的心格外迫切,改成藍牙耳機,帶上頭盔,發動汽車,迫切想見到她的心如火箭。
“現在急有毛用啊!”時鬱佳恨恨,恨燁爍,也恨自己,就說交流要坦誠吧,你看這好心都能辦壞事。手機中傳來馬達的轟鳴聲,時鬱佳急忙:“哎哎哎!你開摩托車?開慢點啊!我纔剛出機場,還要一會兒的!”
其實已經快到了,只是怕他開的太快。
“知道!”燁涵應了一聲,被頭盔遮住的冰冷的顏,融化帶來純色。
“行了,那我先掛了,等會兒誰先到誰等。國際漫遊長途唉,貴死了貴死了。”哀怨情緒漸漸散去的時鬱佳,頗有點認命了,很本性的開始展露出自己的守財奴本色。
放下電話,哀怨的嘆了一口氣,算了,走一步算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自己都來了,燁爍哥哥都走了,也沒辦法,等會兒看看有什麼補救措施吧。畢竟自己在這兒能呆四天三夜呢,大不了就問燁涵借高利貸好了,讓他給自己買來回歐洲的機票。
前頭大叔似乎在很關心的問時鬱佳什麼情況,時鬱佳略有點混亂的腦袋瓜有點跟不上節奏,結結巴巴斷斷續續,勉強表達出了自己來看“lover”卻不在的悲哀——她覺得更悲哀的是英語,明明來的時候自以爲學的頂呱呱,一用來實踐,好像各種對不上號。
國外的大學,大部分都是開放式的,沒有嚴格意義上的校,更不可能弄得跟邵闊新式大學城那麼恢弘壯觀。哈佛的門就如哈佛的歷史一樣古老,但這並沒有影響哈佛大學存活在世界殿堂之林的位置,它一直屹立於世界知識瑰寶的巔峰,卻也沒有對自己的“門面”有什麼包裝,它的校門很簡單也很普通,依舊是已經灰黑的紅磚垛,依舊是黑色的鐵柵門,紅磚垛上鑲刻着校名的範兒,給人的感覺懷舊而質樸。
知識包羅萬象,學識不分國界,時鬱佳的出現並沒有給人很突兀的感覺,最多隻是讓人覺得有些小而已——但東方人在西方人眼中,一向就比實際年齡看上去小一點。
燁爍哥哥就是在這裡學習的……本來,在校門口迎接自己的,應該還有燁爍哥哥吧?
時鬱佳又哀怨了。
低沉而充滿力量感的引擎聲,如流星一樣直奔時鬱佳而來,在別人驚異的目光中,一個甩尾急停,帥酷又虛驚一場。一身黑色休閒裝的燁涵,剋制住自己想要把她摟進懷裡的衝動,慢慢的摘下頭盔,看着她。
八個月不見了,雖然在視頻中經常看見,覺得她模樣似乎沒有多大改變,但是面對面才發現,她長高了,更加漂亮了,髮型的變化和玲瓏的曲線,讓她慢慢脫離了那個假小子的形象,變成了青春的少女模樣……
她是真的嗎?不是因爲自己的幻覺?會不會他一上前,她就消失不見?
是燁涵!更高一點,更酷一點,更冷一點,卻更加迷人一點的燁涵!八個月不見,感覺卻依舊那麼熟悉的燁涵!
時鬱佳的心中涌現出了狂喜。她以爲自己會因爲看不到燁爍而變的情緒低落,但是當燁涵出現的這一剎那,她發現自己的嘴角自然就揚起。激動在內心醞釀,激盪着澎湃的血液,想要讓她歡呼,她恨不得跳到他身上給她幾個擁抱。
可是……兩個人都沒有動。
很怪異有沒有?明明內心想這樣做,但是心裡面不知道有哪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不行。
兩個人就這樣隔着一米五的距離,默默相視。一個斜跨摩托車上,一個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
靠!看到自己怎麼就這幅德行?不應該感激涕零不應該喜極而泣麼?再不濟也得飛快的接過自己行李然後說聲您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啊!他那什麼表情啊?不歡迎自己嗎?他不會是想問……
“你怎麼來了?”燁涵終於開口。
靠……真問……時鬱佳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來的時候在封頂,發現燁爍不在跌落谷底,看到燁涵又攀爬上去,結果他一問,又下去了……
眼眶一紅,鼻子一酸,時鬱佳從行李箱起身,兇巴巴:“幹嘛?憑什麼我不能來啊?我國慶大假不想在國內做肉夾饃所以奢華高端國際遊不行啊?哼哼,參觀校門完畢!我走去下一站!”
拉起行李箱一轉身,眼淚就忍不住往下掉,而後身子驀然被一扯,一個擁抱自背後把她攬入懷中。
他清冷的聲音依舊,在她耳邊:“誰準你走了?”
“誰要你同意了?”時鬱佳發自內心的想要痛扁一頓這個沒有人情味、情商負無窮的死冰山,事實上,她也這麼做了。
一把扣住他手腕,翻轉,膝蓋頂上去的同時,手肘擊向他的喉嚨。燁涵還沒感受到溫香暖玉在懷的充實感覺,手上驀然的受力,讓他下意識的反應了過來。
格擋,後退,側身,防守。
人來人往的校門口,一羣羣學生漸漸被奇異的一幕吸引了目光,停下了兩步。兩個東方的少男少女,正在場上進行着激烈而精彩的對搏,那流暢的動作和矯健的伸手,不時引得陣陣掌聲。
是在拍電影嗎?沒有看到攝像機啊!是在街頭表演嗎?要不學校打算成立中華武術社?
不同的問題在不同的人腦海裡浮現,也有一些愛好和平試圖勸阻的,但是場上的情況真心看起來一點都不危險——任誰都看得出來,那小小的女生是在主攻,但是那個高大的男孩子只是在防守而已。
燁涵長腿一個側跨,翻到摩托車這一側,時鬱佳單手撐着摩托車一個側身橫踢緊跟而來。燁涵微微一晃身避讓,然後硬吃了她一拳,然後長臂一撈,硬生生就把她嬌小的身體摟在了懷中——這一次,緊緊的。
周圍響起了一片掌聲和喝彩聲。
時鬱佳氣惱:“你幹嘛啦!我要走了!”
燁涵微微一皺眉,大掌pia一下,沒打頭,直接刷上她的俏臀:“走哪兒去?老實點,把臉丟異國他鄉還覺得不過癮,想把人也丟下作紀念?”
靠!素質!素質!燁涵一提醒,時鬱佳立馬想起來這碼事。作爲一個良好的愛國女青年,她森森的以祖國榮譽爲己任,就算不能在國外弘揚下中華五千年傳統文明古國的優良傳統,好歹也不能如那些報道上所說,給祖國丟臉啊。
時鬱佳立馬收起了惡狠狠的表情,臉上換上一副人畜無害笑眯眯的表情,若不是剛纔已經表現的那麼強悍,她還想裝個楚楚可憐嘛的,展現下東方女性婉約的美。
燁涵嘴角略有點抽搐,果然,時鬱佳還是時鬱佳啊……這性子一點都沒變。他單手摟着時鬱佳,將她一抱上摩托車,而後拎起在一旁的大箱子,提到她身上。
哎喲……時鬱佳嬌小的身軀幾乎都要隱沒在箱子後,餘光瞄着周圍善意的目光,時鬱佳嘴角一撇哀怨:“人家拎不動嘛。”
燁涵手一抖,第一下居然沒把摩托車發動起來,半回頭,無語:“把舌頭捋直了說話。”
“拎不動!”時鬱佳乾脆,對着燁涵是惡狠狠,臉上的笑容可是很燦爛,朝着周圍人等揮手告別。
“hey,dennis,pened?”人羣中擠進來兩個帥氣的歐洲小夥子,一個有着深邃立體的面容加上妖媚的金髮碧眼,另一個則是比邵闊還要大上兩圈的魁梧壯漢——很和諧的那種,感覺特有力量。
時鬱佳一向崇尚力與美,瞄了一眼金髮帥哥,然後目光落在了壯漢身上——他會打架嗎?切磋起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勝啊?嘖嘖,這小體格。
壯漢被時鬱佳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有點不好意思,羞射了……
燁涵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簡單迴應了兩句,然後拿起頭盔,罩在了時鬱佳的頭上,隔絕了她好奇又裸的目光,發動摩托車,絕塵而去。
兩個人中間隔着一個超級大的箱子,時鬱佳只好把箱子放腿上,然後手從上面緊緊抓住了燁涵的肩膀——不抓不行啊!他那車帶一個人都得緊貼,更何況現在多個箱子,她幾乎覺得自己半個屁股都在外面了。
嗚嗚嗚,他不但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還不把她安危放在心上……時鬱佳思忖着要不要現在趁機兩手一掐捏死他算了,不過想想自己還在車上,算了。
燁涵纔不知道她在後頭動着什麼小心思,對於一個只會讓人擔心她太膽大的女生,對於一個每天騎着風火輪就能玩漂移甩尾的女生,自己這可以媲美烏龜爬的速度,危險嗎?
很少用摩托車載她,好想念那種緊貼的感覺,箱子真是太礙眼——不過不要緊,這兩天應該有的是機會。
初見時的驚喜和錯愕,現在被幸福感替代,在這異國他鄉,有她在身邊,就覺得有家的溫暖味道。她是他孤傲之心的港灣,她是他最終的追求。
沒有時鬱佳所想的那種前後大花園的獨棟小別墅,燁爍和燁涵在學校附近買下的是繁華地段的一個兩室小居室。
一下車,時鬱佳立馬就跳得離箱子遠遠地,假裝好奇的跑出車庫四下打量。燁涵看着某個連頭盔都沒脫的女人,無語的拎起箱子當苦力,走過她身邊的時候,順手就在她頭上拍了一下。
“哎喲!”時鬱佳抱頭,一邊脫着頭盔一邊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屁股後頭:“燁涵!你怎麼就沒有一點待客之道啊!你說你不弄個鮮花紅毯到機場迎接我……”
“你給我機會了嗎?”燁涵轉身扭頭,矇頭前進的時鬱佳一頭衝進他懷裡——唔,胸口好像更加有彈性了。“提前一天,給你佈置個頒獎禮?”
燁涵摟着她略有點失衡的身軀,忽然有點蠢蠢欲動……這一次,是真正的毫無打擾的兩個人的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