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鬱佳卻從他隱隱顫抖的身軀和話語中感受到了一絲絲無奈的痛苦。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時鬱佳緩緩伸出手,環抱住了邵闊的腰肢,然後拍了拍他的背。
夜色中綻開一抹微笑,難得的,她沉靜下來,低語:“哥,我們一起加油啊!難兄難妹。”
送走邵闊,時鬱佳忽然有了一種“全世界如此孤單”的感受。有些溫暖雖然未必是自己想要的,但是一旦形成了習慣以後,再戒掉好像也很爲難。人大抵都是有點自私的,作爲接受的一方,總是比給予的那一方要幸福一點。邵闊畢竟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追求她的男生,於情於理,在她心裡,都有不一樣的位置。
自己終究還是有點被他感動的,當然,感動不代表自己會改變心意。感情這種事情,就是這麼的神經兮兮,不按常理出牌。她並不反對隔壁七大姑八大姨嘴裡那些論相貌論工作論家世的婚姻觀,可是在她這個年齡段,考慮這些太言之過早了,她還是想追求一些純粹的東西。
他對自己的好無以爲報。自己會把邵闊當作一輩子的好哥哥,自己會盡自己的努力一輩子對他好,除了愛情,他想要什麼情,親情友情兄弟情嘛的,自己都會給他。哪怕不久後的將來或者若干年後,邵闊會重新找到自己幸福的定義,她也不會改變這個想法,她會永遠記得,曾經有一個男孩子,對自己如此的癡心。
都快趕上她對燁爍哥哥的情深一片了。不知道燁爍哥哥對於自己,是否也有同樣的愧疚?——汗,燁爍哥哥不會在心裡想好了要把自己當作一輩子的妹妹吧?
那她和邵闊,還真是難兄難妹了。
——要是真有這麼一天,燁爍哥哥找到了心中所愛然後拒絕了她,如果那時候邵闊還是一如既往對自己,自己要不就從了邵闊?邵闊應該會感到幸福的吧,而自己,估計這輩子也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比邵闊更加好的老公了。
這麼一想,時鬱佳就覺得自己的人生起碼也是幸福的代名詞了——有着邵闊這麼一隻金光閃閃的大備胎在,誰能跟她媲美?——阿門,原諒她這麼自私的想法吧,想想而已,她是真誠的希望,自己和邵闊都能找到互相深愛的那一方。
那纔是最完美的。
九月一號,高中終於開學,時鬱佳成功升入高二當師姐。慘絕人寰的摸底考試繼續,不過沒有末位淘汰的壓力,比起期末考試,大家還是稍微放鬆一點的。“末位三人組”整體水平已經不相上下,三十五、三十六和三十八的排名,很符合他們情深意重的團隊風——時鬱佳決定要好好找三十七名那個新競爭進來的小子談談,以後不要打擾他們仨那麼完美的節奏纔好。
九月第二個星期天,恰逢邵闊的生日。邵闊本來是要回家的,但是邵光常提議舉家前往邵闊學校爲他慶生,順便看看邵闊的學校,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成。時鬱佳還沉浸在對邵闊的小小感動和愧疚中,本着參觀高等學府提升自己境界的第二用意,也就欣然答應——而且,估計以後思婕也是考上那個學校吧?畢竟是全國排進前三甲的大學,又在家門邊上,比去帝都方便多了。只可惜,自己的成績怕是考不上了,不過可以去考察下其他學校嘛,大學城裡頭選擇還是很多的,進不來一個門,隔壁隔做鄰居還是可以的。
出發前,趙光明專程來到了學校,將幾大份禮物委託時鬱佳帶去。雖然在邵闊的周旋下,趙家人對邵光常的態度也有所改觀,不過時間長了,臉面一時也拉不下,還做不到和和睦睦。趙家老人包括趙光明對外甥一向疼愛,生日自然要略表心意。
“我說,大叔,要不叫上外公外婆一起去唄。”坐在趙光明的專車中,時鬱佳興致勃勃騷擾着威嚴的警察叔叔。現在發現邵闊的硬朗不僅僅遺傳自邵光常,他母親那邊的基因好像也很霸氣颯爽。
霸氣颯爽也代表着脾氣會有點執拗。時鬱佳越來越發現,嫁人還是頭婚比較好,你看二婚的,家庭關係明顯複雜,也虧得自己和小姨都是脾氣好又長袖善舞型的人才,否則哪有這麼簡單。
“不去!”趙光明一口回絕:“邵光常他毛意思?明知道老人家暈車坐不得,還不讓邵闊回來。”
“哎喲大叔,要不要這麼小氣啊?明兒過的是陽曆生日,大不了下下週陰曆生日的時候讓邵闊回來陪外公外婆過嘛。”時鬱佳第一次覺得這中國有陰陽曆還是很不錯的,節日都能多幾個。
“憑什麼這次不先回來跟我們過?”
ωωω_ttкan_℃o 時鬱佳汗,邵闊的一根筋絕對屬於趙家的遺傳:“明天邵闊還軍訓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太喜歡搞特殊。我們去學校還可以請他同學吃個飯嘛的,幫他搞好同學關係呀。我說大叔,你怎麼好像很幼稚?這也發脾氣,小孩子過家家啊!”
“$%@!”趙光明罵了一句髒話:“你個死丫頭片子,敢批老子?我好歹是你救命恩人吧?”
“拜託,那是你人民公僕的職責好不好?我還見義勇爲好少女呢,”時鬱佳哼唧:“對了,你什麼時候給我發個見義勇爲獎啊,有獎金的吧?”前幾天剛在網上淘機票,特價的來回也花了她六千多大洋,錢包君瞬間又枯瘦如柴了。
“你鑽到錢眼去好了。”趙光明哼哼,作爲一個警察來說,他很欣賞時鬱佳,甚至還多次暗示她畢業以後可以選擇做一個光榮的人民警察,可惜她每次都很不屑的拒絕了。但是作爲一個舅舅,他堅定的認爲時鬱佳這德性的,絕對配不上自己那麼優秀的外甥。
“哎喲,考慮考慮嘛,要不這樣,下次你們有什麼臥底任務啥的需要我這樣長相親民身手了得的好市民,記得一定叫我,給我發勞務費就行。”時鬱佳積極拓展掙錢新業務。
趙光明瀑布汗,她這是想讓自己被外甥扒皮嗎?“去去去,把禮物帶進去,記得讓那小子照顧好自己,有什麼問題打電話回來,老子幫他掃平一切障礙。”
時爸策對待赫連家和邵家一視同仁,男孩子在家,時鬱佳不許住,男孩子不在家,時鬱佳可以酌情住宿。在邵家客房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三個人就直奔大學而去。
兩小時不到的路程,就進入了大學城。一座座高等學府在時鬱佳眼前劃過,全是新的建築,缺乏了人文底蘊,但多了現代的恢弘。看着一張張充滿朝氣的臉龐,時鬱佳開始遙想起兩年後自己的大學生涯。
開過林業大學,就到了n大,斜對面不遠,時鬱佳還看到了醫科大學的招牌。唔,自己未來的選擇要不就在這兩個學校之一好了,靠着思婕近嘛。
邵闊已經在校門口等候,一身迷彩服的他,明顯有些曬黑了,但是高大的身材和霸道的氣場,讓他絲毫看不出有一絲新生的青澀。
邵闊剛一上車,時鬱佳就嬉皮笑臉的敬禮:“教官好!”
邵闊無語的看了她一眼,自己長得不老吧,只是健碩了一點而已,他直接忽略了她,轉向前面:“爸,媽。”
邵光常含笑點了點頭,趙芝急忙把手裡的禮物遞了過去:“生日快樂!”
到了邵闊宿舍,同宿舍其他三個男生略有點拘謹,看的出來,邵闊繼續保持着高中時的所向披靡,已經迅速成爲中心人物。是金子,果真到哪兒都會發光。
邵光常找到了在學校任教也是如今邵闊學院副院長的同學敘舊,爲兒子打好招呼。趙芝則充分發揮了賢妻良母的風範,好好將邵闊宿舍打掃了一番。
“你是邵闊的妹妹呀?”邵闊宿舍一個長得瘦瘦又挺精神的男生問時鬱佳,一家人來的,剛又聽見她喊哥,應該不差,之所以問,不過是搭訕來個開場白而已。
“咦,張哥?”時鬱佳記得剛纔介紹他姓張的:“哈哈,怎麼樣,我哥人不錯的吧?”
外人眼中的時鬱佳,身材高挑,相貌清秀,笑容燦爛,性格良好,絕對是清秀小佳人一個。大一的男生好不容易經歷了高中三年痛苦的折磨,以爲上了大學就有大把的妹子等着,誰知道一進大學,發現大二大三的師兄們早就已經虎視眈眈,哪裡還有他們的份。張野一思忖這妹子清秀又可人,還是舍友的妹妹,那感情是大好的機會。
他沒看見邵光常開過來的車,他也沒聽邵闊說過自己的家庭,只以爲就是普通老百姓一個。
“邵哥人很好的,”張野撓撓腦袋,拍着馬屁。邵闊不是那種熱絡的男生,話不多,但是也不難相處:“來來,坐一會兒。你家就在xx吧?以後經常來學校玩啊……”
他殷勤的指引着時鬱佳往他的位置上坐去,然後就看見邵闊從屋外走來,皺着眉頭,一把將時鬱佳從背後摟在懷中,一低頭,就在時鬱佳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靠!時鬱佳反手一擊,回頭怒哼:“邵闊你幹嘛?”她以爲他已經過了那種會偷襲的階段了,畢竟至少半年多沒犯這毛病了。
啊?張野呆了一下,這兄妹間感情好的見過,這麼好的沒見過。而且兩個星期的相處下來,雖然還不夠深入瞭解,但邵闊也絕不是這麼開放的性格啊!
哇!宿舍其他兩人發出一聲驚歎,這是個什麼情況?他們沒張野主動,但本來也抱着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心態的……
“你們……不是親兄妹麼?”張野嗓音都抖了,丟人丟大發了。難道,那哥哥喊的是情哥哥?也不對啊,父母帶來的,邵闊戀愛這麼早?童養媳?
“我小姨是他媽,應該是表兄妹吧?”時鬱佳嫌棄的撥開邵闊的爪子,笑着補救解釋。邵闊不爽,繼續吃痛摟着她,顯示着強大的佔有慾。
表兄妹啊?宿舍三人皆用瞭然又怪異的目光看着兩人,雖然說賈寶玉和林黛玉愛情千古傳唱,但是在基因學說已經普及的今天,這關係……還是有點怪……
邵闊略有點不爽,在原來學校,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時鬱佳的底細,除了他,估計沒人敢喜歡她;但是出了定源,他才清醒的認識到,時鬱佳的外在,也是一個惹人喜愛的清秀佳人。
以後,他的情敵會很多吧?除了燁爍那座青梅竹馬的大山自己暫時撼動不了以外,其他人的阻攔他還是不放在心上的。不過看不上,不代表看得下去,膽敢對着時鬱佳獻殷勤的,他都有宣誓主權的衝動。
在定源的兩年,她應該還是沒什麼危險的吧?比她小的小屁孩應該開不了那麼早的竅。那就是等她上大學後要開始操心了,如果能把她弄到自己學校……至少是隔壁學校……再至少是這個大學城……再不然是這個城市?
邵闊不知道時鬱佳早就已經決定好了要就讀旁邊的兩所學校,已經開始思考着如何才能讓她過來了。
邵闊一吻定江山,張野他們再也不敢對時鬱佳有非分之想——一想到兩人表兄妹的關係,身上還有點雞皮疙瘩,重口味啊,絕對的重口味,學院乃至全校那些對着邵闊眼睛發亮的女生,註定要失望了吧?
中午時分,邵光常做東,邀請了邵闊舍友一起吃飯,本來還想請上副院長,不過邵闊不想太過高調,就作罷。一行人走在熱鬧又充滿生機的校園中,俊男靚女養眼的一家人,吸引了不少目光。
“嘿,邵闊,大學女生是不是比較開放啊,瞧,好多美女看你哎!”時鬱佳拉着邵闊竊竊私語,與其是好奇和調侃,不見絲毫醋意。
旁邊張野三人看的一愣愣,不太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狀況。邵闊很正常,他爹也算正常,可是他媽年輕的不正常,他那個表妹……
“我的眼裡只有你。”邵闊目不斜視,很酷又很誠實的回答了一句。
靠……時鬱佳翻白眼,真是沒情調:“拜託,請你不要爲了一朵狗尾巴草,浪費了滿院子奼紫嫣紅好不好?”她都恨不得把自己貶到塵埃裡去。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邵闊固執。他們倆這幾句就說的比較悄悄了,外人聽不見,但是依舊可以看到他們之間親暱的互動。
時鬱佳都懶得理他,切了一聲,視線繼續在校園裡搜索俊男美女。擁有四五萬人的大學和只有一千多人的高中畢竟是不能比的,人一多,就算機率一樣,帥哥美人的數量也會成直線上升。
不過……時鬱佳搖搖頭,嘖嘖,數量是不少,但是論頂尖的質量,好像還是比不上她家邵闊和燁爍哥哥,更別提那妖孽般的燁涵了,美女嘛,思婕來了也是妥妥的笑話。
咦,等等,那個男生好像還不錯的樣子……呃,應該是男人?二十六七歲的年紀,俊美富有立體感的臉龐,英朗的眉宇,深邃的眼窩,嘴脣的弧角相當完美,帶着一點點溫和自若的笑意,卻有點玩世不恭的浪蕩氣質,讓人覺得有種遙遠的疏離感,在一羣圍着他嘰嘰喳喳的學生中顯得那麼特別。
怎麼覺得這個人長得這麼眼熟呢……時鬱佳冥思苦想……唔,看他衣着和相貌都是屬於溫文爾雅的學院派,跟自己的生活好像不太搭,難道是認錯?但是那眼神中一點點狂魅的不羈,好像很少有人有……
“哎呀!”時鬱佳一拍大腿,忽然大叫一聲,然後裂開嘴笑了——那不是去年去畢業旅行的時候,在拉薩和程度有過兩次邂逅的範越範大哥麼?
當時他就說在這個城市的呀,自己差點兒忘記了!
“你們等我一下!碰見個熟人,打個招呼!”時鬱佳這邊打了個招呼,歡快的就朝範越這邊飛奔。緣分這種東西,真是可遇不可求啊,這都能遇到。
“範越大哥!”時鬱佳驚天一聲吼,震懾住了男子周邊一羣學生——以女生居多,其中不少人開始拿不友善的目光看着時鬱佳。
範越笑容微微一頓,略有點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小女生,即便她的身高已經長高了不少,頭髮也長了許多,面容更加清秀白皙,但是一看到她的笑容,一看到她眼中那種特有的活力,作爲一個副業記學生的老師來說,範越腦海中的記憶馬上被翻了出來。
“時時?”範越的笑容忍不住擴大,在學生面前存在的距離感一下子消失了很多:“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新生吧?”對於這個勇敢正直可愛又搞笑的小女生,他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即便現在在和那幾個老友相聚,有時候也會提起這一段開心又刺激的往事。
“沒,哈哈,我才考不上這麼好學校,”時鬱佳絲毫不以爲恥的自嘲,回頭指了一下在遠處等候的衆人:“我哥今年考上這裡了。”
她哥?範越腦海中立馬浮起一張年輕但帥氣的面容,一會兒清冷,一會兒和煦,不知哪一個纔是真正的面容。他的視線在人羣中搜索,卻沒有看到記憶中的人:“哪個?”
“最高最帥的那個啊!”時鬱佳恨引以爲傲。
範越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貌似,他們家流行出產又高又帥的哥哥?
“嘿,範越大哥,你怎麼在這兒?你弟你妹?”時鬱佳眼睛在一羣少男少女中掃過。
……都不知道範老師是幹嘛的?那就是關係一般咯?剛纔略有點敵意的目光又變得不屑和傲嬌了一點。
時鬱佳皺皺小鼻子,無所謂,跟帥哥美女在一起久了,這種小眼神兒對她而言幾乎沒殺傷力。反正她只是看到熟人過來打個招呼而已,閒雜人等跟她半毛錢關係沒有。
“好了,你們先去上課吧,讓大家先根據產品進行小組討論,過會兒分組進行創意展示。”範越先打發了身邊的一羣人,雖然有一兩個好像有點不甘心,不過還是很快散去了。
時鬱佳張成了o型嘴:“範越大哥,你是班長還是老師?是老師對吧?”這個年紀,在學生面前有這個權威,應該是的。
範越輕笑:“我好像說過的吧?”
時鬱佳摸摸頭,嘿嘿笑,老實:“不記得了。”當時只是以爲是路人甲乙丙丁,誰知道還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見到。
“你哥在什麼學院?”範越細心詢問,中國人情社會,愛屋及烏,適當的關照一點總是可以的。
“商學院國貿系,不是你教的吧?”時鬱佳回頭看了一下家裡人,又轉頭笑嘻嘻:“來,範老師要是不嫌棄,我來介紹一下我家裡人。”
“嘿,邵闊,那是新聞系的範大帥吧?我有一女同學考進新聞系的,新生聯誼的時候聽說迷死他了。你妹妹怎麼認識?”邵闊一個舍友問。
他怎麼知道……邵闊也無語,自己看來還是想的太天真了,她的觸角伸的遠比他想象的還要長。而且,她是什麼牌子的吸鐵石?爲什麼身邊盡是一些極品好男人,比如燁爍,比如燁涵,比如自己,比如張鵬亮,再比如這個範越……這一點都不科學啊!
邵闊暫時嫉妒心嚴重,自動忽略了時鬱佳身邊也有類似大胖、葉凌秋之類……
“小姨,姨夫,這是範越……”大哥兩字最後關頭被咬了進去,不能這麼稱呼啊,不然範越豈不是要比小姨他們低一倍了?他是邵闊的老師,應該平輩纔對:“以前旅行的時候和我還有燁爍哥哥他們認識的,在這個學校當老師哦。”
成人間的交往就客氣正常多了。邵闊抽空用眼神向時鬱佳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氣惱。
小樣,什麼小雞肚腸……時鬱佳嗤之以鼻。
畢竟不是很熟,簡單的寒暄過後,範越就“再次”留下了聯繫方式,然後告辭。時鬱佳得意的拱拱邵闊的肩膀:“嘿嘿,幫你在學校找個靠山怎麼樣?”她這次真的額外用心記住了範越的聯繫方式,確實有出於這方面的考慮。
“誰要。”邵公子氣惱了,留下一個背影,酷酷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