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那她不是千古罪人了?思婕可是已經和小亮子成一對了,協調又默契的很呢……呃,她是該提醒思婕,讓思婕多一次選擇呢,還是應該徹底屏蔽掉趙石的騷擾?
雖然趙石也是一個相貌人品學識事業俱佳的男人,但,她心目中,還是小浩子比較親近。
“哦,回家就算了,開學再說。”範越也不介意,反正他一點兒也不急,至於趙石的威脅……那傢伙還能重色輕友不成。“今天沒出去狂歡?”她的周圍不是很熱鬧,據他所知,一般放假前一天,很多學生都會出去狂歡。
她剛纔歡了,歡樂的吃過了,她現在正狂着呢……時鬱佳的語氣頓時哀怨了起來:“範老師,江湖救急啊……”
“怎麼了?”範越好笑,她剛纔說了那麼多話,可沒一絲着急的模樣。
時鬱佳看着四周已經空蕩下來的餐桌,全場基本只剩下一兩桌人,都吃完走光了,也是,誰吃火鍋到十點鐘啊,這又不是營業到兩點的那種大排檔。那兩桌還是因爲有人喝多了在鬧酒,自己呢,孤零零一個人。
“我吃飯忘帶錢包了……”時鬱佳苦兮兮,聽着電話那頭範越微一愣神後爆發的大笑,愈發悲催:“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有錢人,你快出現吧!”
範越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你在哪兒?我馬上來。”
時鬱佳報了火鍋店的名字。
“唔,有點兒遠,你至少還等等我半小時。”範越大概估算了一下距離。
“嗯!放心吧!我一定會挺住的!”時鬱佳表達着堅定的決心:“大不了我再點幾盤羊肉卷……”再吃點也比干坐着強啊。
於是,時鬱佳憑藉銅牆鐵壁一樣的臉皮,再次揚聲點了兩個菜。已經打着哈欠的服務員詭異的看着時鬱佳,時鬱佳臉一擺:“怎麼着,被人拋棄了就不能自己吃了?”剛纔這服務員小妹對着邵闊可是流了很多哈喇子呢。
服務員很瞭然的點了點頭,雖然人家失戀很悲傷,但全世界解放了一個帥哥,她很開心。
“妹子!你被人拋棄了?”隔着三四桌那羣還沒散的人羣中,有個男生大着舌頭站起來,手裡頭還舉着酒瓶,明顯喝多了。他朝着時鬱佳搖搖晃晃走過來,大聲嚷嚷:“來!不要怕!有大哥陪着你!失戀萬歲!”
邊上立即有兩個朋友模樣的人來拉他,一個人還朝着時鬱佳不好意思的解釋:“不好意思,哥們心情不好,喝多了。”
“誰說我心情不好,誰說我喝多了?”酒瓶男不高興了,重重把酒瓶往時鬱佳桌上一放:“甩掉我們是他們不長眼睛!來!我們喝一個!”
時鬱佳苦瓜臉,她只是隨意嚎一嗓子而已,還能嚎出個同病相憐來?不過看着人家那悲痛欲絕又強裝豪氣的臉,時鬱佳覺得,如果讓他覺得有個同伴,可能會好一點:“好!喝!”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一個人還得忍受服務員的特殊目光呢。時鬱佳乾脆拿着筷子盤子加入了另外那桌。
所以範越來的時候,就看到一桌熱火朝天的場面。
“範大哥!”時鬱佳瞄到範越的身影,立刻驚喜的大叫一聲。目前情況有點特殊,她不認爲直接喊範老師會合適,所以取了以前的叫法。
範越苦笑着看着她一個少女混跡在一羣年輕男人中間,這是她請別人吃飯沒帶錢包呢,還是她已經找到了付錢的主?
“我表哥來接我了!”時鬱佳笑着跟桌上幾個人解釋,作爲剛被“拋棄”的女人,很快被別的男人接走,那是不行的。
已經跟時鬱佳喝了好多杯哥倆好的一桌人,在酒精的刺激下,熱情的招呼着範越一同來乾兩杯。
範越微笑着拒絕,他當然聽到了時鬱佳剛纔的“表哥”,所以很配合:“時時,我們該回去了,家裡人都等你了。”
“哦哦,好!”時鬱佳瞭然的眨了眨眼睛,不敢讓他多等候,仰頭又跟衆人幹了一杯啤酒,這才一邊擦着嘴邊的啤酒漬,一邊一溜煙跑過來。
“買單?”範越提醒她來的目的。
“哦,這桌。”時鬱佳拿着原本自己桌上的。
“他們?”範越看了眼後方熱火朝天依舊在喝酒的衆人,詢問:“一起買單?”
“不用,萍水相逢,”時鬱佳搖搖手,如果是自己花錢,那她一定毫不猶豫就把那桌賬也結了,不過是範老師,她就不好意思了。
“原來認識?”範越好奇。
“嘿嘿,就剛纔掛了電話後,熟悉起來的。”時鬱佳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一般女孩子這樣做是比較危險的,但誰讓她藝高人膽大呢,別說那幾個男生看着沒什麼壞心,就算真有歪腦筋,那她也能教訓的過來。
所以,情況好就是多認識朋友多條路,情況壞就是以自己爲誘餌教訓一羣心術不正者。
“你呀,”範越搖搖頭,嘆了口氣,以長輩的口吻教訓她:“這麼晚一個女生,比較危險,下次注意。”
“明白!”時鬱佳笑嘻嘻敬了個禮:“範老師,實在不好意思,我經常給你添麻煩。”
“所以好好表現,做我的得意門生,也好讓我心生安慰一點。”範越發現自己現在對她沒有一點火氣,也沒有什麼不耐煩的思想。現在自己又當司機又當金主,跟老媽子似的,可是自己好像也覺得很有樂趣。
“哈哈!保證範老師的課,門門都是最高分!”時鬱佳立下軍令狀,然後笑嘻嘻:“範老師,大學四年,一共教我們兩門還是三門課?”這任務完成的忒簡單了。
“你呀。”範越苦笑不得:“現在宿舍關門了吧?要緊嗎?”到宿舍估計都超過十一點了。
“啊……”時鬱佳一拍額頭,宿舍晚歸是要在黑板上留大名的:“算了,沒事,反正明天也沒什麼人看了。”
“寒假有什麼打算嗎?”範越隨意和她聊着,他倒是很希望她寒假能夠留在公司幫忙。
“呃,打算回家拆散一對情侶,還打算成功把自己推銷出去!”
咳咳……範越差點被嗆到:“你這是打算回去當第三者麼?”而且還這麼理直氣壯,這也不太符合她的作風啊。
“啊,哪有,我和燁爍哥哥可是青梅竹馬。”時鬱佳更正,然後遠目:“這個寒假,一錘定音,一下搞定!”
範越想起自己之前跟她有關談戀愛的不同意見,再看看她如此的堅定,不覺莞爾:“哦,你打算怎麼下錘?”
“哈哈哈,佛曰,不可說……”時鬱佳賣起來關子,她總不能在範越面前說,她根本就沒什麼好的辦法,尋思來尋思去,還是隻有獻身一條路——是她智商太低了嗎?這麼多年都沒有想出什麼好的策略,初三失敗的獻身經歷,還是她目前爲止認爲最切實可行的辦法。
“那就,祝你好運?”範越輕笑,看着後視鏡中某張燦爛的笑容,心中忽然希冀着,她能一直如此開心樂觀。
時鬱佳也希望自己能好運,但是好運好像沒站在她這一邊。
張鵬亮還跟着何苗沒有回學校,邵闊要留在nj,時鬱佳和思婕兩人由張叔專車接回家,但赫連氏兩兄弟,都不在家。
最新消息是,燁涵挨不住父母的面子,帶着胡諾嬌遊玩zj,而燁爍,則去了機場,牧大姐也要來。
不是冤家不聚頭……時鬱佳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四面楚歌,一個胡諾嬌在zj賴了十幾天就算了,遠在萬里之外的牧大姐,爲什麼也要來湊這個熱鬧?
那兩個都是天之驕女啊,一個已經夠有壓力,兩個的話,讓她這個小家碧玉女**-絲還怎麼活?
她到底是先解決掉胡諾嬌,還是專心致志看好牧羽菱?以前燁爍哥哥和燁涵身邊,都沒有出現過讓他們能夠駐足停留的女生,所以她一向沒什麼危機感,而現在,他們這是要發揮雙胞胎的心有靈犀嗎?
時鬱佳忽然覺得心情很煩躁,很陰暗。想象燁爍和牧羽菱在一起的畫面,她傷感,想象着燁涵和胡諾嬌在一起的畫面,她煩躁。
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忽然就覺得自己不知道能做什麼應該怎麼做了。
“時時,吃過晚飯再走吧?”思婕看出了好友臉上的黯然,皺起眉頭低聲詢問。前段時間,她還在擔心兩個哥哥都喜歡時時,可是一下子,就出現了兩個潛在嫂嫂的人選,她也搞不清了。
“不了,我先回家吧。”時鬱佳勉強一笑:“再聯繫啊。”
燁爍哥哥去機場接牧羽菱,這是打算過年帶媳婦兒回家的節奏嗎?想起他送自己的那盒《初戀》,他是想在自己第一章cd面世的時候,也讓自己的初戀浮上臺面嗎?
燁涵從來就不是妥協的人,他的脾氣那麼臭,他不喜歡的人,怎麼可能勉強自己,還去做些諸如遊山玩水的事情?他上次就承認了自己喜歡胡諾嬌的啊。
而且,兩個媳婦兒,估計赫連伯伯和赫連伯母都會很喜歡的吧?
他們一家人的態度都已經如此明朗了,那她該怎麼辦?繼續假裝無知無畏麼?真的要跟昨天說的一樣,拆散人家當第三者嗎?
她暗戀明戀了這麼多年,以前沒有確切的定論,所以她能一直保持勇氣,而現在,她忽然覺得很絕望。
她忽然覺得自己應該放棄了。執著喜歡燁爍哥哥是因爲覺得自己能給燁爍哥哥幸福,而現在幸福的紅線已經證明是在別人的身上,那她又有什麼理由留下?
她是無恥她是猥瑣,但是她骨子裡,絕對不是趁人之危拆人牆角的小人。爲沒有結果的事情而奮鬥,看到結果後,就應該死心。
時鬱佳的心中,一下子被悲觀的情緒所覆蓋。
提着行李,漫步走在回家路上,深深的孤寂感從骨子裡面冒出。想起初中之前的歲月,自己可以任意的黏膩在燁爍哥哥身邊;想起高三之前,自己和思婕還有小亮子形影不離;再想起上大學的這短短半年,思婕和小浩子成雙成對,小亮子也找到了情感的依託,邵闊將大部分精力寄予事業,自己的身邊,好像一下子孤單。
她不怕孤單,至少心中有夢想有勇氣,可是現在,夢想破滅,勇氣也消散。
時光的流逝讓人成熟,也會讓人付出代價。那時年少,我的身邊只有你你的身邊也只有我,我們青梅竹馬相依相偎,眼中只看得到;年歲漸長,時光的失去開拓了我們的視野,才發現風景更加瑰麗,看風景的心情也慢慢不同,會重新修正自己的夢想,更加認清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
大家都在慢慢改變,而她卻好像固步自封,原地踏步。她還是夢想着成爲燁爍哥哥的妻,她還是夢想着能開一個屬於自己的小餐廳,她的不變,已經跟不上大家的改變了嗎?
該放棄嗎?只是,心中爲什麼這麼不甘心?
燁爍在接機口等待,臉上表情溫和,內心略有無奈。有着時鬱佳這麼多年在身邊各種的正面進攻加旁敲側擊,他對感情的敏感性已經得到了極高的鍛鍊。這麼幾年來,在學校向他表白的女孩子也不少,所以哪怕牧羽菱一直表現的那麼含蓄,他還是知道,牧羽菱喜歡他。
燁爍不得不承認,牧羽菱是一個很有才情,很美麗,個性害羞可人的一個好女孩子,作爲同一個樂團的金童玉女,他們配合默契,也惺惺相惜。他不能否認,自己是欣賞牧羽菱的,甚至因爲她這次如此勇敢如此主動而有點感動,但要說到喜歡……好像還沒有吧。
雖然樂團的人都覺得他們是天生一對,雖然媒體也這麼說,雖然有不少朋友都如此開玩笑,雖然他有時候也因爲牧羽菱的在場無法直接反駁像是默認,只是他自己心中清楚,這樣,還不夠。
他把她當成一個好朋友,可以幫助她可以照顧她可以談人生可以談理想,可是,談不了情說不了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