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婕好奇的打開車窗,任憑炎夏裡這股難得的涼風吹拂面頰,帶起秀髮飄散,清新美麗。
繞着山路開了足足有二十分鐘左右,纔看見綠樹掩映下有一片比較寬敞的建築物。燁爍跟隨着趙芝,將車子彎入敞開的大門,不一會即停在兩層樓的住宅前,這裡居然有一大排很大的車庫,最大的估計可以停下一個大客車。
屋子前是一片鋪滿pu地板的空地,就跟幼兒園操場那種一樣。主要提供給初學者練功,使他們的傷害減到最低。
操場那頭,是六級寬大的臺階,足夠讓二十幾個人並排站列。大門上黑底金字的大扁額,龍飛鳳舞寫着五個大字:三道武道館。
赫連家三兄妹已經有五六年沒來這裡了,看着有不少變化,不覺很新奇。
進了大門後,是一條長長的廊道,全部是木質地板,廊道兩旁的高臺上放着古鬆盆栽與一些奇石。廊道的盡頭又是一片練武的空地,空地再過去就是中庭房屋。時家的建築型式像是傳統的四合院,不過還融合了日本式的建築風格。
“這邊是食堂和廚房,還有洗衣間。”時鬱佳熱情的充當着解說員。鄉下的唯一好處就是地兒夠大。“右邊是學院宿舍,四人一間,最多可以住八十個人。”這也是兩到三個武術班的人數。
最好奇的是思婕,她總是聽時鬱佳說起武館種種趣事,所以看各處都很新奇。
通往二樓的木質扶梯轉角處下方有座假山造景,上頭堆着大大小小的石頭,還種了一些藤類植物,看起來清爽舒適,也充份利用了空間死角——相信任何人置身其中都會忘了一切不愉快而樂不思蜀。她想起自己家同樣寬敞如中小城堡般的華麗,說真的,她比較喜歡時家這種清淡悠閒的感覺。
時爸帶着學生們外出拉練,時媽出去跟一家超市商談水果供應的問題,家裡只有幾個僱傭過來燒飯洗衣服打掃衛生的幾個鄉下阿姨,看見時時回來,都歡喜的上前拉家常,思婕和燁爍還好,燁涵看着那些熱絡的阿姨,跟見了鬼似的,實在受不了她們拍拍摸摸誇誇的作風。時鬱佳還故意和阿姨們談笑風生,還是燁爍看不下去,儘快結束了話題。
最後一排三層小樓,纔是時家的主宅,樓上下三層,好多房間。時老爺子去看出嫁英國的時萌不在家,時碩時鬱佳長期在外上學,所以不少房間都空着,另還有客房兩間。昨天知道赫連家三兄妹要來,早早就收拾乾淨了。
放下東西稍作休整,四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就迫不及待奔向後山呼吸外面的空氣。對於赫連家三兄妹這三個城市人而言,果園裡簡直是天堂,是世外桃源,放眼望去全是青蔥一片。時媽甚至因地制宜有效利用空間,在果園旁邊開闢了一大片花圃。
燁爍和燁涵去果園那邊摘果子,時鬱佳則和思婕直奔花圃。沒辦法,男孩子爬樹,女孩子愛美。
映着藍天白雲,花圃顯示出萬紫千紅的絢麗。左手看過去是大片滿天星,右手看過去是玫瑰園,還有大片菊花,夏天早開得一塌糊塗。思婕從來不知道菊花有那麼多品種,並且各種顏色都有,各種形狀都有,學霸級別的她,甚至已經開始在心中認真的辨別每一種植物的學名。
怕曬黑,所以今天的思婕有備而來,頭上一頂蕾絲花邊的寬邊太陽帽,長髮披散身後,一襲白色的飄飄的長裙,讓她穿梭在花海中,猶如一個下凡的仙子。
時鬱佳則依舊中性打扮,無袖無領的白色t恤配着窄管牛仔褲,手上挽着小花籃,在田野中花海里奔馳,追趕着上百隻蝴蝶,還不時和遠處的燁爍吼唱着對山歌,不亦樂乎。
爬上果樹的燁涵,利落的摘着果子扔給樹下的燁爍,雖然很看不上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工作,但是在野外,在這樣一個環境裡,似乎幹什麼心情都很愉悅——怪不得時鬱佳永遠都一副傻笑的樣子。
想到時鬱佳,不自覺視線就開始尋找。遠遠看着思婕在花海中慢慢瀏覽,畫面真是賞心悅目;再看旁邊時鬱佳在花海中跑來跑去,有時會不小心跌倒,消失在花叢中,然後沉寂一陣子,突然從另一頭冒出來大叫一聲,嚇走那些正在吸取花蜜的蝴蝶飛得四分五散,典型二百五作風。
思婕是花仙子,時鬱佳,是花也嫌棄的花嫌子。
燁涵坐在樹上,看的有點失神。
“燁涵?”樹下的燁爍忽然喊他,燁涵一低頭,就看見燁爍指向山頭。果樹掩映間,可以看到一個高大結實的年輕人帶着一幫和思婕她們差不多大的青少年,正歡聲笑語的下來。
“十三師兄!”時鬱佳也瞧見了,傻站了一會兒似乎在做記憶掃描,兩三秒之後似乎搜索到了,大吼一聲,一激動,將手中的花瓣全揮灑向藍天白雲中,笑容像藍天一樣明亮,看的燁涵都有點晃眼。
他爬下樹,和燁爍一起匯合過去。
“時時?”
迴應時鬱佳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穿着汗衫和運動長褲,草帽下露出一雙帶着笑容的眼:“你怎麼回來了?”
“是你怎麼回來了!”時鬱佳興奮的跳了起來,一躍就躍上了年輕人的身上,被他很熟練的接住。
燁涵看着男子託在時鬱佳臀部的兩隻大手,怎麼看怎麼刺眼,忍不住露出那種冷冷的看不慣的目光,然後看了燁爍一眼——你看你的人,什麼德行。
燁爍只是含笑,沒有想那麼多。
“好了好了,你以爲還八九歲啊,師兄年紀大了,抱不動你了。”年輕人放下時鬱佳,笑得開懷:“不是暑假麼,剛好帶我弟弟來看看師傅,這不,剛來就被師傅抓差帶兵了。”
“你弟弟?哪裡哪裡?”時鬱佳瞪大眼睛,看向男子身後:“小志子還跟小姑娘一樣害羞嗎?”
後面十五六個孩子一鬨而笑,只有其中一個男生,靦腆的摸了摸後腦勺。
那是一個長得還挺漂亮的男生,清清秀秀,眼神明亮,笑容羞澀。哪怕當衆被時鬱佳這樣一說,也沒有惱怒的意思。
同樣清清秀秀文文靜靜的思婕,忍不住多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