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的酒店已經退掉了，需要我重新訂嗎？”
秦昭看着他：“你住哪？”
沈硯辭掀了下眼皮，漆黑的眼睛晦澀如墨。
秦昭：“附近有沒有酒店。”
“……”
坐到車裡，秦昭纔想起來給姜滿發消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
姜滿那邊掛了秦昭的電話，就跑過去罵了況序一頓，提供假情報，不要臉。
況序一臉懵地被罵了一頓，舉着手指發誓沈硯辭身子和心絕對清白。
得到解釋之後，姜滿也沒有着急給秦昭說，得晾晾沈硯辭，讓他主動點。
一直是她家昭昭這麼主動算什麼。
所有她現在聽到消息也沒有驚訝。
姜滿：“早就該成了。”
“他怎麼告白的？”
秦昭捏了下手機：“我提的。”
姜滿連續發了三個癱倒的表情包：“沈硯辭到底行不行啊？”
秦昭被逗笑了，敲字回覆着。
沈硯辭看她從上車就抱着手機傻笑：“跟誰聊天這麼開心。”
秦昭：“滿滿。”
他靠過來的時候，秦昭下意識把手機屏幕對準自己不讓他看。
沈硯辭睨了眼她的手機，又掀着眼皮看她。
秦昭按滅了手機。
沈硯辭若有所悟：“說我壞話呢？”
“……”
“沒有。”秦昭否認得很快。
沈硯辭：“說我什麼？”
“沒什麼。”
沈硯辭明顯不信。
秦昭一字一句道：“就是說我們在一起了。”
沈硯辭盯了她兩秒，脣角不由自主地勾了下：“哪用這麼麻煩，發個朋友圈官宣一下。”
“不要。”秦昭想了想，搖了搖頭，“好尷尬。”
沈硯辭眼神暗了一下，闔了下眼皮，沒再說什麼。
秦昭想到什麼：“你下次回國，請我室友吃蛋糕吧。欣怡剛談戀愛的時候，她男朋友請了我們宿舍人小蛋糕。”
她看沈硯辭表情沒剛纔好，以爲他不願意：“我請也可以。”
“不是男朋友請嗎？”沈硯辭撩了下眼皮，拉下她的安全帶，“請你們全校人都行。”
“……”
吃完飯，沈硯辭送她回酒店。
秦昭和姜滿聊了一會，看向了沈硯辭。
沈硯辭看了她一眼：“眼神這麼赤裸。”
“……”
車子停下，秦昭扣上了手機：“你今天有點不對。”
“哪不對？”
秦昭看着他：“我跟你特別真情實感說話的時候，你沒有迴應，只想着親。”
沈硯辭手指點了下方向盤，不徐不疾道：“我的親就是迴應。”
“……”
他拉下她的安全帶，一本正經道：“在那種時候說那麼真情實感，就是找親。”
“……”
沈硯辭：“我親得也很真情實感，你感覺不到嗎？”
“……”
秦昭被他三言兩語給噎了一下：“我上次跟你說過，不要那麼親。”
沈硯辭瞳仁漆黑：“那麼親，是怎麼親？”
“……”
車廂空間突然變得狹窄，秦昭覺得不能再待下去了：“我怎麼親，你怎麼親。”
沈硯辭漫不經心道：“你見過哪個學會開摩托的，學嬰兒怎麼開車？”“……”
秦昭覺得他在侮辱她。
沈硯辭看她不高興了：“談戀愛當然要公平一點，你想那樣親就那樣親。”
秦昭嘴角還沒放上去，就聽見他操着特清冷的嗓音道：“一人一次，一次按你的親法，一次按我的。”
“……”
“你想多親幾次，我送你。”
“……”
林時和況序說得沒錯，沈硯辭很騷。
“……”
他們週五動身，從赫爾辛基轉機去的羅瓦涅米。
一下飛機就是被積雪覆蓋的世界，雖然已經過了冬至，北極圈仍處於極夜的尾聲，白天短暫而昏暗。
下午三點，天光已如垂暮，天空呈現出一種混沌的藍色，雪粒在燈光中泛飛。
她呵出的白色還未散，沈硯辭拉着她的手：“冷嗎？”
秦昭眼睛裡閃着細碎的光：“不冷。”
他們坐車去的聖誕老人村，白樺林上掛滿霧凇，車窗結冰如冰花，美得像是童話世界。
她看着窗外，沈硯辭看着她。
心裡一動，舉着手機拍了一張，窗外的雪景在此刻定格。
聖誕老人村商業化已經很重了，但仍然不妨礙它是一個很美的地方。
秉持着來都來了的態度，他們在北極圈標線拍了張照片，在聖誕郵局寄出了幾張蓋極光郵戳的明信片。
秦昭聽到哈士奇的聲音就害怕，他們坐的是私人馴鹿雪橇。
雪橇是木質結構，上面鋪着保暖的馴鹿皮，薩米牧民控制着繮繩，速度要慢很多。
馴鹿鹿角上的掛着冰晶，閃爍如碎鑽。雪橇輕輕一顛，啓程時鈴鐺聲清脆，像是聖誕歌謠的前綴。
鼻腔吸入冷空氣，秦昭咳嗽了一聲。
沈硯辭：“冷嗎？”
秦昭：“有一點。”
沈硯辭看着她：“冷還不靠過來一點。”
“……”
他們胳膊都靠一起了，還怎麼靠。
秦昭：“我們已經靠在一起了。”
沈硯辭胳膊穿過她的，交纏着握住她戴着手套的手，放在腿上，身體沒了阻隔就貼得更近了。
他看着她：“頭靠過來。”
秦昭看了眼薩米牧民，她做不出來這種事：“我不冷了。”
沈硯辭嗯了一聲，鬆開了她的手。
“……”
秦昭抿着脣看着他。
沈硯辭挑了下眉：“又冷了？”
“……”
“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時候冷？”
他尾音微微上揚，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我這個人比較矜持，你想要什麼就自己主動點。”
“……”
他看着她，語調散漫：“反正我是你男朋友。”
他說完睨了她一眼。
馴鹿穩健地在雪地裡走着，鹿蹄踏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時不時傳來幾聲呼哧的喘息聲。
秦昭看了他一眼：“想牽手。”
沈硯辭矜持地伸出了手：“牽啊。”
薩米嚮導介紹着馴鹿的傳說，雪橇慢而平穩，秦昭竟然隱隱有了睏意。
頭也靠到了他肩上。
薩米嚮導突然指向遠方：“看地平線。”
一道金粉色的霞光，浮在雪原和深藍色天空的交界處，大自然的浪漫。
秦昭看向沈硯辭，恰好對上了他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