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辭出去吹了會兒風，下意識想摸煙，沒摸到。
他有些煩躁地砸了下方向盤。
嘴上說着喜歡，拉都不拉他一下。
秦昭考試周到了，學校申請需要成績證明，她得把學分儘快補完。
她考完去了林時的公寓。
沈硯辭開門後看了她一眼，目光有點不易察覺的幽怨。
秦昭怔了一下。
沈硯辭沒什麼表情地給了她一個很高冷的背影。
打算開門被擠走的大羊：“……”
林時聽到動靜，隨口說了句：“來了。”
秦昭嗯了一聲，視線落到了只給她一個側臉的沈硯辭身上。
林時掃了他一眼：“別管他。這幾天臉臭得跟什麼似的。”
客廳兩個電燈泡。
沈硯辭去了廚房，秦昭也跟了過去。
他袖子折了起來，露出一截腕骨，洗草莓。
秦昭看了他一會兒，扯了下他的袖子。
沈硯辭瞥了她一眼：“幹什麼？”
秦昭攤開掌心，上面放着一顆薄荷糖：“吃糖嗎？”
沈硯辭垂了下眼皮：“這麼多天不找我，現在是什麼意思？”
秦昭：“我這幾天在考試。”
她想到他撕不開糖紙，又撕開了才遞給他。
沈硯辭氣笑了：“我就算是一條魚，也要被你的釣法釣死了。”
“……”
秦昭垂了下眼皮，抿着脣：“你拒絕我了，我不能先休息一下嗎？”
沈硯辭哽了一下：“我哪兒拒絕了？你告白了嗎我就拒絕？”
秦昭抿着脣：“你說你不好哄，也不會被我丟下第二次。”
“你哄了嗎？我看你讓我走得挺痛快的。”沈硯辭瞥了她一眼，脣線平直。
那他說什麼，你隨便放棄我也沒關係。
現在還說着喜歡他都敢這樣，以後指不定怎麼着呢。
“你那麼兇，我能怎麼辦？”她捏着糖紙，糖紙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呼救聲，然後變皺，“我也很難過。”
主要是她知道自己錯了，又沒辦法反駁。
她垂着頭，陽光透進來，清淺的眼睛顯得霧濛濛的。
沈硯辭動作頓了一下：“那我跟你道個歉。”
秦昭垂了下眼睫，看他。
“不是說我兇嗎？”沈硯辭闔了下眼皮，三年前她沒有信任他，他也沒信任她。
他的心思藏得太久太陰暗了，久到如驚弓之鳥，她的一點遲疑和退縮就能讓他杯弓蛇影，方寸大亂。
他急求結果和趁虛而入的開始，和她結束的選擇。
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一個月都不到，他們的感情開始和結束都太慌張，慌張到都沒有自信對方是真的喜歡。
重逢後，他想要的本來只是一點點。
現在反而是越來越多，要她現在未來，還要她的過去，“我做得也沒多好。”
秦昭眼睫顫了一下。
他說完，又覺得自己太上趕着了，她一點要改的意思也沒有呢。
他看着她：“我那天說了那麼多話，你就記住了那一句？”
“我已經知道錯了。”秦昭扣着糖紙，“我不會再自作主張，會好好考慮你的感受。”
“也不會再逼你。你覺得我改好了，等你準備好了，我再請你跟我在一起。”
“……”
秦昭把糖遞給他：“你還吃嗎？”
“我在洗水果，沒手。”
“……”
林時在海島有活動，趁機包了一個遊艇度假。
海島氣溫高，正好當過冬了。
他們和況序陳宇幾個人都跟着去了。
鹹溼的海風吹着，秦昭和沈硯辭在甲板上站着，空中飛過一羣海鷗。
沈硯辭戴了一個墨鏡，一米八七的身高遮出了一個陰影，罩住了秦昭的臉。
她的手指放在欄杆上，看着湛藍廣垠的海面，藉着墨鏡的遮擋餘光看着沈硯辭。兩個人沒說什麼話，距離卻是越來越近。
沈硯辭餘光掃了她一眼，目光落到她放欄杆的手上。
牽手不能牽，抱不能抱，親不能親。
他裝什麼呢？
林時拍了幾張照片和視頻，又走到艇倉裡噴防曬噴霧，一下子噴了大半瓶，比秦昭都精緻。
做好了防曬，下海玩衝浪。
況序看了眼掉進海里，又傻笑着爬起來抹了一把臉繼續耍帥的林時，嘖了一聲：“還樂呢，你妹都被別人拐跑了。”
林時看到他，衝他擺了擺手：“況序，一起！”
“……”
林時休息的時候，發了九張照片到社交平臺。
評論一水的哥哥好帥，也不乏幾條有趣的。
“我在北方凍成狗，林時一在海島穿短袖。”
“這個是誰啊，好帥一背影。”
“蘇允澈（林時一隊友）嗎？”
“他沒那麼高吧。”
“旁邊的女生是誰呀？是妹妹嗎？好漂亮，跟哥哥一樣帥。”
林時拍照時帶到的背影，他看到了誇了她一句有眼光，楊名天天在他耳邊唸叨，他倒是也沒打算回。
下面跟着一條評論：“那旁邊的是妹妹男朋友咯？”
林時嗤笑了一聲，不以爲意。
但看下面有幾條嗑上cp了，他直接回復了一個省略號。
淺柚微涼：“被翻牌了！”
林時一：“我成頂流他們都不可能在一起。”
“……”
從海島回到b市，沈硯辭的聖誕節假期要結束了。
秦昭跟着他在外面散步。
沈硯辭撩了下眼皮：“那些話都是假的嗎？”
“嗯？”
“分手的時候你說的話。”
秦昭有點記不清她說得什麼了：“應該是假的。”
沈硯辭挑了下眉，語調上揚：“應該？”
秦昭抿了抿脣：“我說得話太多了。”
“不好的話都不是真心話。”
沈硯辭看了她一眼：“你現在喜歡我嗎？”
“喜歡。”
“我怎麼確定是真是假？”
秦昭眼睫顫了一下。
沈硯辭嗓音低低的：“反正你說假話，我也看不出來不是嗎？”
秦昭看了他一眼，又垂了下眼皮。
她聲音很輕：“沒騙你。”
沈硯辭心尖顫了一下，他闔了下眼皮：“誰知道你說得真的假的。”
秦昭腳步頓了一下，一字一句道：“我追了你半年了。”
沈硯辭心尖顫了一下。
她聲音低了一點：“不喜歡幹嗎追這麼久。”
沈硯辭：“享受追人的過程。”
“……”
秦昭覺得這個話似曾相識，她沒有細想，反問道：“異國追人很享受嗎？”
沈硯辭闔了下眼皮。
秦昭抿了抿脣，溫吞道：“但是如果是你的話，我樂在其中。”
“……”
沈硯辭：不想讓我親是真的假的？
秦昭：……
沈硯辭：那就親！
都快了！你們想要的劇情都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