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山嶽繼續喝了口水：“外骨骼整個卸下來吧，我給你搭一下脈。”
看樣子他並不打算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鏡。
鏡有些吃力地點了點頭，繼而控制着戰術外骨骼緩緩沒入身體，納米粒子收入骨骼間的縫隙中。
拓跋山嶽隔着桌子把脈枕放在鏡的手腕底下，隨即在搭脈之後沉默了下來。
就這樣，搭脈的姿勢持續了大概五分鐘左右。
“你這脈象......傷太重了，感覺隱脈有點受損，有馬修的那一手毀滅神眼的影子，比較難纏，不過還好你只是擦了個邊，還算幸運。”
“之前的傷勢沒有好透，現在又疊加了，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並不算好，本來劍尊者的力量就極其霸道，你又和毀滅神眼擦肩而過沾染了一絲力量，兩股霸道的力量衝撞過你的經脈。”
“斯......奇怪的是，我又好像沒有實質性感受到毀滅的力量，身體裡只有它留存過的痕跡而已。”
“奇怪。”
拓跋山嶽又重複了一遍：“身體裡甚至於有什麼在慢慢修復你破損的經脈，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這樣的情況，你已經繼承過遺產了？和強化身體有關的？”
鏡搖了搖頭：“遺產只有七十二柱和尊者有......”
說着說着他想起了師父最後留給自己的那一柄劍還有那一柄原屬於師孃的劍，或許那兩劍就是師父繼承的遺產，畢竟那兩柄劍展現了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
再者他也沒有聽過有那一柄現代製作的武器能夠傳授劍法。
“或許，是吧。”他改了下口，鏡覺得對拓跋山嶽沒有什麼必要隱瞞。
“難怪，難怪，這樣的話身體的回覆就沒有什麼問題了，我在給你弄一些固本培元的藥物就差不多了，養上一月左右就可以了，可能還會有不錯的收穫，不破不立嘛。”
“我先把你弄到你的房間去，不遠，就住我對面，有什麼事情也好相互照應，加赫里斯和高文那兩人咱不能全信，得稍微留一手。”
鏡對拓跋山嶽的熱情有些驚訝，他似乎已經完全把自己看作自己人了。
拓跋山嶽察覺了鏡的表情。
“不用那麼驚訝，很多年前我還是七十二柱的時候在荒蕪要塞呆過一點時間，受到劍尊者不少照顧，你又是他的唯一弟子，都是應該的。”
說着，他扛起虛弱的鏡向走廊一步步走去。
“在我這裡，你不用擔心安全。”
還是在萬山要塞之中，在鏡他們剛剛逃脫追捕的那個巷子裡，一位身形健碩的男子正倚靠在昏暗的路燈下，把臉龐隱藏在純黑色的帽兜之中，他好像正在等什麼人。
一灘血紅色的液體從他身旁的下水道涌了上來，隨着時間的推移越聚越多，最後緩緩變成一堆，化爲人形。
血紅色的風衣在昏暗的路燈下顯得有些觸目驚心，感覺像是在出演恐怖片。
“馬修。”人形出聲。
“你就非要在這種地方見面嗎？”
現在正站在路燈下面的正是馬修，他不再倚靠着路燈，露出了帽兜之下還算英俊的臉龐：“找我有什麼事？還非得見面說？”
“洗劫軍械庫的那幾個人並沒有離開萬山要塞。”
“嗯？”馬修明顯地表達了疑惑：“九域通緝令上面可不是這麼說的。”
“九域通緝令上寫了什麼你不用管，你配合我，把這幾個人抓出來。”
“九域通緝令上的人，我自然有協助的責任，只是我好奇，中都城的人不都是撤走了嗎？爲什麼血原你還會出現在這裡？”
紅色液體凝聚的人形逐漸清晰起來：“離開的是我的一個血肉分身，我本體留在了萬山要塞，尊者把我留在這裡繼續調查這件事情，抓捕這幾個入侵者。”
“所以，你想怎麼一個調查法？”
血原把手緩緩放在地面上，指尖緩緩流出淡紅色的液體，順着地面流進一邊的下水道。
馬修對血原的行爲有些好奇，在血原之前從來都沒有見過有這樣能力的人，湊過去想看得清楚一些。
中都城的能力者普遍都強於其他區域的能力者，或許中都城有一些不爲其他要塞所知的隱秘，不過這既不是他需要探究的。
“剛剛他們直接消失在了剛剛那條小巷子裡，應該是某種空間轉移的能力，他們在萬山要塞的內部有內應，從你們之前的交手情況來看，他們之中應該沒有這種能力。”
“這點我們也想到了，剛剛羣星使用了她的能力，周圍都是一些普通人，甚至於連軍部的人都沒有，更不用說有靈殿的能力者。”
“嗯，我知道。”血原邊說手上的動作卻是一點沒停，更多的紅色液體流入了下水道之中。
空氣中有一些鐵鏽的味道混合着些許血腥的氣息。
“這？這是什麼？”
“我的能力，將它們混入城市的自來水系統，能夠清晰地反饋攝入人的身體裡是否有我的標記。”
“標記？什麼標記？”
“我之前在那幾根能夠爆炸的血色長矛之中留了一點後手，爆炸濺射的時候，應該有一部分血液順着戰術外骨骼滲了進去。”
“所以，這樣我們就能找到那幾個人？”
“如果他們沒有除掉這些標記的話，是這樣的，我的標記，除了遇到大出血導致標記脫落，或者是有些奇特手段的人能夠遮掩以外就沒什麼辦法解除了。”
“確實是了不得的能力啊！”馬修不由地讚歎。
“沒什麼，我的能力就是血液控制，無非玩出了點小花樣而已。”
“所以說，我們大概要多久可以找到他們？”
“從萬山要塞的自來水規模計算一下這些血液的完全覆蓋時間，加上有可能耽誤的飲用時間，一個月左右差不多了吧。”
血原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思考，手指尖流出的紅色液體數量依舊沒有減少。
“我需要做些什麼？”馬修不再看他，轉而找了一處牆壁繼續倚靠，順便把英俊的臉藏了起來。
“等我找到他們四個的時候會來找你，你要做的就是把龍，羣星叫上，再找兩個七十二柱還有靈殿衛隊再帶上些人，過幾天荒蕪要塞也會來一位七十二柱協助我們。”
“沒問題。”
“找到他們之前，先不要向尊者泄露我的計劃，畢竟把握也不大。”血原想了一想打算在多叮囑一句免得讓馬修壞事。
“那啥，我還有一個問題。”馬修站在陰影裡撓了撓頭。
“你說。”
“這個術式，你這麼搞，會不會血液流失過多而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