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錦霞道:“十七小姐撞了人,還要編排人不成?難道當圍觀的都是傻子嗎?”
顏十七道:“我編排誰了?杜小姐好大的情緒反應啊!不知道,還以爲這個老丈是杜小姐的家人呢!”
杜錦霞面露桀驁,“是人都有一顆正義之心!”
顏十七拍手,“想來這位老丈等的就是杜小姐的正義之心呢!老丈,你現在有什麼要求,可以提了。”
那老丈開始捶胸頓足,怒目圓睜道:“歹毒婦人辱我!傷人身體不算,居然還要辱人人格,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何不再歹毒一些,乾脆撞死我算了。”
顏十七道:“老丈可不能死!這衆目睽睽之下,殺人的罪名我可擔不起。再者說了,你若有個什麼,你背後的主子還不定怎麼往我身上潑髒水呢!”
老丈拿拳頭捶地,“惡毒!刁蠻!簡直就不給窮人活路啊!”
報曉道:“姑娘,我去堵住他的嘴!”
字字誅心,分明是衝着敗壞姑娘的名聲而來。
顏十七淡然一笑,“附耳過來!”
報曉不明所以,還是把頭湊了過去。
顏十七小聲說了兩句,報曉一臉的詫異,“這能行嗎?”
顏十七聳聳肩,“姑且一試!”
報曉卻還是遲疑,“奴婢不能離了姑娘啊!”
顏十七道:“如今衆目睽睽之下,就算有心人想做什麼,也是做不了的。何況,他們也只是爲了敗壞我的名聲而來。你忘了嗎?金鼠還在啊!”
報曉想到暗處的金方不會讓顏十七吃虧,這才放心離去。
杜錦霞冷笑,“十七小姐這是要回去搬救兵嗎?”
顏十七道:“我做什麼,還得跟杜小姐報備一聲嗎?鎮海候府的手未免伸的太長了點兒。李一,去報官!”
李一道:“屬下若走了,姑娘身邊沒人使喚了。”
顏十七笑意盈盈的看向杜錦霞,“有富有正義感的杜小姐在,肯定不會有事的!”
李一正遲疑着,那邊沙暖已經拖着一個人回來了。
被她拖着的人雖然看上去踉踉蹌蹌,卻也不是那般的虛浮。
到了近前,衆人才看清楚。
那個被沙暖拖着的,是個比沙暖還要高的大男人。
年齡也就二十多歲,卻是瘦的跟竹竿似的。
臉上更是棱角分明,可謂是隻見骨頭不見肉。
眼睛很大,微微內陷。
肩上背了個藥箱子。
因爲被沙暖拉扯的狼狽,藥箱子都退到了胳膊肘上。
嘴裡還唸唸有詞,“姑娘請放手啊!不要拉拉扯扯!男女授受不親!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沙暖見了顏十七,自然也就放了手,在顏十七的目瞪口呆裡,道:“最近的醫館是關門的!正好在大街上碰到了這個悠盪的郎中。奴婢就把人請了來!總得先給那傷者看看!”
顏十七合上張大的嘴巴,若非是大庭廣衆之下,她倒是很想問問自己這丫鬟,這也叫做請?
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女山大王搶親呢!
顏十七的眉毛忍不住的抽搐,衝着那郎中道:“因爲事情緊急,丫鬟粗魯了些,還望大夫不要見怪。”
“粗魯!當真是粗魯!”郎中喃喃道。
顏十七笑笑,“所謂的救人如救火,還望看在醫者仁心的份上,大人不記小人過。趕緊給那位傷者看看吧!”
“有人受傷?”郎中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過去。
顏十七擡手往那個老丈那裡指了指。
郎中抱着藥箱子就奔了過去。
顏十七因爲他的這番舉動,暗暗的點了點頭。
能對病人癡迷的大夫,肯定是個好大夫。
郎中到了那老丈跟前,上上下下看了他一眼,“老丈傷在哪裡?”
“我的腿斷了!我的腿不能動了!”那老丈剛剛歇了一會兒的哭喊,又開始了直衝雲霄而去。
郎中不爲他的哭聲所動,就要去看碰他的腿。
老丈發現了郎中的意圖,竟是退了郎中一把,“別動!疼啊!”
郎中道:“你不讓我動,怎麼知道你的腿是斷了還是沒斷?”
老丈道:“肯定斷了!剛纔被撞的時候,我是清楚的聽到了嘎嘣脆響的。這腿斷了,我這以後還怎麼活啊!”
郎中很認真的道:“你別擔心!我最擅長的就是接骨了!”
老丈一愣,旋即又開始了嚎叫,“你是哪裡來的騙子?跑這兒來哄小老兒玩的吧?果然是人善被人欺啊!”
郎中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我五味對於接骨的確是非常擅長。”
老丈指着他,“還說自己不是騙!你頭上有毛,算是哪門子出家人?”
五味道:“我乃惠通大師的俗家弟子!”
老丈沒好氣的道:“你說是就是啊?”
“你說不是就不是啊?”五味撓了撓頭,“你這個病人好生奇怪,真要是腿斷了,見了大夫不該哭着喊着求醫治嗎?怎麼聽到我能醫治你,卻反而往外推啊?”
“果然是神醫啊!”顏十七拍手,“一眼就看出了這位病人的癥結所在。大夫你這麼一說,我也要懷疑了,這老丈被撞傷的不會是腦袋吧?”
惠通大師的徒弟,懂醫理,此人莫非就是醜伯嘴裡的那個金兔的替代人選?
沙暖附和道:“對!若非腦子有病,怎會這般的推三阻四?帶他去醫館醫治,他推,如今請了人來,他還阻。分明就是心裡有鬼!”
“顏十七!”杜錦霞沉不住氣的開口,“還說自己沒編排人?你這撞了人,還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