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抿脣，“瑞王看着不似是有野心的人！”
老夫人嘆氣，“但願吧！你躺下歇一會兒！暈車也別硬撐着。”
“我沒有那麼嬌氣的！”顏十七吐了吐小舌頭。
老夫人拍怕她的手，“以前可以不嬌氣，但是以後，咱們衛國公府一定會把嬌氣給養出來。”
顏十七的嘴巴就咧到了耳根。
這話，她信。
成婚不到三個月，趙翀已經把她養的很嬌氣了。
而且，也漸漸的培養出了，她懶散的惰性。
一路上太平無事，顏十七的心鬆了一半。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緊張了，心中總有不好的預感。
老夫人畢竟年齡大了，坐了那麼長時間的馬車，又徒步爬到了悲憫寺，身體上就有些吃不消。
在大殿拜完了，便到廂房休息了。
只留下了林氏陪着，讓她們幾個年輕的隨便轉轉，但務必保證身邊不能離了人。
顏十七年紀最長，便帶着兩個小丫頭四處轉。
趙怡和趙宛最感興趣的還是許願池，尤其對於周懌當初的三枚銅錢不沉，還在津津樂道。
只是沒等到許願池，惠通大師那邊便派了人來請顏十七，說是想跟顏十七探討佛法。
顏十七撫額，對於佛法，她還真就不通。
顏十七再三囑咐了下人照顧好兩位小姐，這纔跟着小沙彌離開。
沈銓遠遠的迎上來，“夫人不用擔心，都是安排好的。”
顏十七吐了口氣，笑笑，“有勞先生了！”
她還真就隱隱的有些擔心，畢竟她跟周懌遭受的追殺就是發生在這悲憫寺呢！
但是有了沈銓這句話，她的確是安心不少，知道這應該是安排她去見朱算子了。
去的還是上次的那個竹林小院。
朱算子果然已經等在院子裡了。
小半年沒見，朱算子已經成功的縮水了，整個人瘦了何止一圈。
臉上的贅肉沒了，倒是顯出了五官的深邃。
“主子！”朱算子抱拳行禮。
顏十七扯動脣角，“江南的差事很累嗎？”
朱算子道：“幸不負主子之託。不累！不累的！”
笑容裡有幾分憨實。
“不累把身上的肉都耗沒了？”顏十七打趣道，“進屋再說吧！”
進到屋裡的，除了顏十七的隨身丫鬟報曉，就是朱算子和沈銓了。
惠通大師並不在此處。
沈銓道：“屬下在外面等！”
顏十七擺擺手，“不必！沈先生是夫君最信任的人，我要跟算子先生說的，也不是什麼秘密。”
沈銓就從善如流的留了下來。
三人圍桌而坐，桌上有事先準備好的茶壺和茶杯，水也是熱的。
沈銓動手，爲每個人倒了一杯茶。
“太子的產業，現在如何了？”顏十七呷了口茶，慢條斯理的開口。
朱算子道：“迄今爲止，收益已經縮減到三分之一，用不了到年底，應該就難以維繫了。”
顏十七笑，“果然是算子先是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啊！”
能夠在小半年的時間裡，將太子在江南的產業擠兌的潰不成軍，那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本事呢！
“主子謬讚了！”朱算子欠了欠身子，“本就是早埋好的線，我只是前去啓用罷了。說到底，還是瑟主當初英明啊！”
“她若英明，也就不會嫁給太子了。”顏十七不無嘲諷的道。
朱算子嘆氣，“明珠蒙塵，總有失策的時候。”
顏十七道：“而她在關鍵時候失策，卻是誤了自己的終生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朱算子面露痛楚。
顏十七盯着他看，“算子先生可知，我要見你，所爲何事？”
朱算子看了沈銓一眼，道：“說不好。”
若說關心他在江南的部署問題，實在不用她親自出馬，他直接跟沈銓就能交代清楚了。
而沈銓知道了，趙大人自然也就知曉了。
顏十七道：“你在江南的所爲，自有夫君過問。我找你，是要探究你的身份問題，還望算子先生不要有什麼顧忌。”
朱算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我的身份問題，還真就不是什麼秘密。”
四大世家的財神爺，朱家的人。
“那麼杜錦瑟的身世呢？”顏十七烏沉沉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朱算子苦笑，“您是說杜錦瑟和杜錦屏雙生子的身份？”
顏十七道：“你追隨瑟主這麼多年，不可能不知道那個謊言。”
朱算子擡手，抹了一把臉，“我們都被騙了！而且被騙的好苦!”
顏十七道：“騙了杜錦瑟，你們又怎麼會跑得了？說吧！杜錦瑟什麼身份？”
朱算子嘆氣，“主子有此一問，想必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了。”
顏十七道：“能讓四大世家的財神甘願臣服的人，這個世上真就不多。杜錦瑟之所以算一個，是因爲她是沂王的後人吧？”
朱算子並不意外的點點頭，“不錯！事到如今，瑟主已經死了，也的確沒有什麼好藏着掖着的了。瑟主的確就是沂王的後人！這一點，鎮海候知道，太子也知道。”
後者知曉，顏十七並不意外。
整個的局，沒有太子的參與，鎮海候做不了那麼完美。
太子那人，陰損招數還是很多的。
“爲什麼？爲什麼把杜錦屏和杜錦瑟說成雙生，你們會深信不疑？莫非杜錦瑟的孃親當初生下的，真是兩個女兒？”
顏十七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