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道：“貶爲庶人，那是你咎由自取！”
“不！”周顯誠大叫，“我沒與錯！太子是儲君，我輔助他有什麼錯？”
若是可以，顏十七很想擡起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周顯誠的聲音離着她太近了，耳朵都快被震聾了。
皇上道：“他弒父謀逆，這還不算錯？”
周顯謫道：“父皇老了，早該讓位了。”
周顯誠道：“對！既然已經立了二皇兄做太子，就該把位子讓出來。二皇兄的雄才偉略比你的剛愎自用要強的多。”
皇上的臉色就鐵青了起來，“他有雄才偉略？一個勾結外族的太子，只能葬送了大順。”
“少廢話！”周顯誠不耐煩的道，“趕緊寫了退位詔書，否則，我立馬結果了顏十七的小命。”
皇上眸子緊了緊，“你以爲拿她能威脅的了朕？她跟朕沒有絲毫的關係！”
“她可是皇上最心愛的師妹的女兒！”瑞王妃搶白道，“皇上就不怕你的師妹傷心嗎？”
高氏面色慘白，雙手更是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
皇上不看高氏，卻是看向顏十七，“跟這大順的江山相比，女人又算得了什麼？一個顏十七的命又算得了什麼？”
“高夕卓！”瑞王妃道，“你也是這麼想的嗎？這個女兒對於你來說，不一直都是眼珠子般的重要的嗎？”
“是！”高氏沉聲道，“詩妍郡主對你來說有多重要，槿兒在我心中就有多重要，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周懌道：“對！咱們手裡有詩妍郡主，交換！拿詩妍郡主跟他們交換。”
瑞王妃的臉上有了一絲慌亂，急急的道：“那可是你姑姑！”
周懌道：“姑姑又如何？她對於我來說，沒有顏十七重要！”
沅王道：“懌兒，沒有必要拿詩妍說事。別說詩妍對於你來說不重要，就是她對於太子和你六叔也是微不足道。”
周懌沮喪的道：“我知道！他們連皇祖父都不放過，還能看重誰？”
一個孩子都能看明白的人心，瑞王妃如何看不懂？
如果李寅銳還是站在他們一邊，那麼瑞王妃對於周顯謫來說，還算是個有用之人。
可是，面對大義，瑞王妃已經被李寅銳捨棄了，那麼，她對於周顯謫來說，就什麼都不是了。
如果她到現在還在指望着周顯謫對她用情至深，那就是徹底的傻瓜了。
“夠了！”周顯誠的手抖了抖，顏十七的脖子上便立馬滲出了紅絲絲。
顏十七倒吸了口氣，知道肯定是破皮了，不然不會這麼疼。
高氏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以防自己驚叫出聲。
“老六，你究竟想怎麼樣？”沅王沉聲道。
周顯誠陰陰的笑，“讓趙翀來見我！立刻！馬上！我知道，今日這一切都是他籌劃的！我知道真正掌控這個大局的那個人，就是他。所以，我只跟他談。”
笑聲從他的喉嚨中噴出，愈發的讓人毛骨悚然。
皇上道：“你可知你現在的舉動將會招致什麼後果？”
周顯誠啐了一口，“我一個光腳的會怕穿鞋的嗎？我現在除了賤命一條，還有什麼怕失去的？”
所謂的死豬不怕開水燙，大抵就是他現在這副樣子了。
已經沒有了皇子的身份，沒有了光鮮的地位，也就沒有顧忌，做什麼也就能豁得出去，這纔是最最可怕的。
周顯誠現在就是一副刀槍不入的架勢。
皇上咬着後牙槽，“說吧！你有什麼要求？如果你真的無所求，也就不會這樣的兵行險着了。”
周顯誠道：“我只跟趙翀對話！”
皇上道：“他能滿足你的，朕也一樣能滿足。他不能應承你的，朕卻可以。”
“六弟！”周顯謫急急的道，“放下私人恩怨，以大局爲重啊！除非我登上大統，否則，他們許給你的將都是鏡中花或者水中月。”
“是嗎？”周顯誠淡漠的掃過去一眼。
“六弟，你該知道，我纔是這個世上對你最好的那個人！”周顯謫苦口婆心的道，“這麼多年來，你摸着良心說說，我待你怎麼樣？就算你被髮配了，我不也想辦法把你撈回來了嗎？”
周顯誠冷笑一聲，“所有對我的好，只是爲了關鍵時候爲你頂罪嗎？是你把我撈回來的嗎？若沒有錦軒，你會記得我是誰嗎？”
周顯謫怔了怔，“六弟，你怎麼能這樣子說？那都是權宜之計啊！早就跟你說過了，一旦我登基稱帝，至少會封你個親王噹噹的。所謂的委屈，不過是暫時的。”
周顯誠空閒的那隻手一揮，“都別說了！我現在不想什麼以後，就想抓住現在！讓趙翀來見我！我只給他兩刻鐘的時間！若是到時候還不來，那麼，就等着給顏十七收屍吧！”
沅王道：“不行！時間太短，怎麼可能做到。”
周顯誠道：“你們以爲我還是那個傻傻的皇六子嗎？時間拖延的越久，肯定會生變數。剛剛，太子若不是跟顏十七廢話了那麼久，何至於讓自己陷入現在毫無反抗能力的境地？”
沅王道：“但你想見趙翀，也得給他到這裡的時間啊！”
周顯誠很不厚道的笑了，“他不是一向很厲害嗎？我倒是要看看，他今天還能不能及時趕到。若是趕不到，那也就只能怪顏十七命不好了。”
顏十七就朝上翻了個白眼。
她命一直挺好的，只是今天犯小人，不然何至於陷入這個陰險的小賊之手。
悔不當初啊！早知道他這麼卑鄙，當初發配出去那會兒，就該想辦法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