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一怔。
顏十七繼續道:“以前的十七都想些什麼呢?以前的十七是什麼樣子的?十七現在所做的所說的,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高氏眼中浮起水霧,“十七怎麼會這樣想?”
顏十七道:“十七好像忘了從前的自己是什麼樣子了。”
高氏扯動嘴角,撫摸着顏十七的頭,“傻孩子!今天當然跟昨天不一樣了!人總是會長大的!孃的十七長大了!所以,十七用不着去糾結過去,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顏十七咧嘴,“好!”
高氏道:“長寧道長說了,我們家十七是個有福氣的人呢!”
“長寧道長!”顏十七咀嚼着這個稱謂,“是個很厲害的人嗎?孃親與她很熟嗎?”
高氏抿脣,“之前都在傳她有多厲害,娘是不信的。但她現在救了你的命,娘心悅誠服。說起來,長寧道長是個很神秘的人。至於她真正的來歷,知道的人並不多。”
顏十七歪了腦袋,一臉的興味,“但娘是知道的,對不對?”
高氏看着女兒無邪的樣子,不覺失笑,擡手戳她的腦門,“你這丫頭!”誰以後再說她女兒傻,她就跟誰急眼。“十七可曾聽說過智後的事?”
顏十七蹙眉,“先大智皇后,當朝的大智太后?”
高氏頷首,“那是個極聰慧的女子,迄今爲止,大順無人出其左右。不但助先帝奪得帝位,更在先帝以後的執政生涯中,發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開海禁,興辦書院,辦醫館等等,最爲主要的,她主張女子不該拘泥於四方天地。”
顏十七道:“所以,像今日這樣的募捐,婦人才得以拋頭露面,而不認爲是傷風化。”
對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要求,自從這位智後之後,已經沒有那麼嚴格了。
從這一點上說,那智後還是個勇於打破陳規的女子。
高氏道:“是啊!智後傳奇一生,連帶着身邊的人都絕非凡人。”
顏十七道:“長寧道長是智後身邊的人?”
高氏道:“嗯!先帝駕崩後,智後大病了一場,開始信奉道教,經常傳道長進宮。長寧道長曾是智後身邊的管事姑姑,五年前智後薨,她便直接出家了。後來,遊歷到此。”
顏十七蹙眉,“智後既然是奇女子,她的才華都止於道了嗎?”
高氏搖搖頭,“僅僅算得上智後徒弟的只有兩人,其中之一就是當今的皇后。”
顏十七倒不覺得驚訝,“也就是說,智後親自培養了自己的兒媳婦,作爲自己的後繼之人。”
“是啊!”高氏語重心長的道,“當今皇后的作風幾乎完全秉承了智後,尤其是在培養人才上,始終認爲,富貴多紈絝,寒門出高士。”
顏十七恍然,“我懂了!正因爲寒門學子有着受重視的超然地位,所以,哥哥雖然犯的只是一件小事,卻極有可能導致高門與寒門之間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