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輩子其實很不容易。人的一生會經歷很多事,好的、壞的。這一切都是命,得信。做皇帝更加地不易,不像普通人想像的那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做皇帝的人往往不想要的一大堆,整天在眼前晃來晃去,不勝其煩。想要的一個也沒有。
福臨,已是九王至尊,後宮佳麗三千!三千佳麗之中他居然找不到一位真正令他傾心仰慕的知心人兒,他的那種對於愛情的渴望可能會更強於普通百姓。
帶着朝政上的紛雜與疲憊,帶着苦無知己的煩悶與孤獨,他來到了錦天王府。在他的心中,姐夫雖然算不上自己的一位知交,但姐夫的爲人與才能卻是他心中所欽佩的。
自親政以來,似乎在感情上與姐夫疏遠了很多。也許是姐姐琪格格的病逝,加重了他與姐夫之間的距離感。
此番錦天邀他過府賞花,心中既無興奮也無不情願。只不過是百無聊賴中出來散散心罷了。他見過姐夫那位果福晉,對她並無好感。
在福臨看來,錦天似乎很怕這位又潑、又野的女人。當年姐姐在世時,堂堂大清的公主也沒見姐夫那麼懼怕過。姐弟情深,福臨爲姐姐鳴不平,自然也是對果福晉無甚好感。
堂堂的皇帝,只不過是沒有好感,自己的內心感覺而矣。人家的家事自己無需多操心,只要姐夫樂意疲軟,那就讓他軟下去呸。只要他在戰場上不軟就行了!
皇帝親臨錦王府,王府上下自是相當地緊張。下人們天沒亮便紛紛起牀了,淨街的淨街、掛彩的掛彩,就連錦王府裡的狗都給事先洗了澡。
下人們勤快,皇帝可沒那麼積極。臨近中午時分才帶着皇宮衛隊浩浩蕩蕩、不緊不慢地來到錦王府。
還有二位先行進府的客人,鄂碩與鄂寧父女倆。這次鄂寧一進府便有點納悶兒,只見府中張燈結綵,殺豬宰羊。一派繁忙景象。
即便今天是談婚論嫁的好日子,也不至於如於大張旗鼓吧?最令鄂寧不解的是橡果兒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見到鄂寧那個親熱勁兒甭提有多誇張。妹妹長妹妹短地叫着,殊不知前日裡二人還因爲爭奪愛人打得頭破
血流呢!
鄂寧悄悄對父親道,“我看這架勢心裡有些打豉了,他們的轉變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鄂碩頭一晃道,“即來之則安之,我們看他們今天的戲是怎麼開鑼便是。”
錦天一直未露面,橡果兒也只是將他們接進廂房內落座後便匆匆忙於他事了。鄂寧在屋中越來越覺得事有蹊蹺。她扒着門縫兒向外瞧着人們忙碌的身影心裡一陣陣地不安。
“父親,女兒有種預感。今日他們錦王府可能不是約我們來談婚論嫁的,估計我們被他們邀來另有目的。”鄂寧太機巧了,她向父親分析道。
“以我家的地位根本不能與錦親王相比,即便是談婚論嫁他們也大可不必如此隆重。除非……除非是府中要來的客人比錦王爺地位還要高!”鄂碩說完臉色聚變,騰地從椅子上彈起。
不需再多說,當今大清,若說地位高於錦天的還有什麼人?莊妃或福臨!鄂寧聞父親如此一說,額頭沁出了香汗。
父女二人正在屋中忐忑不安之時,忽然錦天飛步跑了進來,也是滿頭帶汗,神情也是相當地凝重。
鄂碩慌忙起身道,“王爺,何事如此緊張?千軍萬馬中也未曾見您如此神態。”
“快快整妝束容,陪我一同到府門外跪迎皇上。”錦天氣喘吁吁地言道。
剛剛的分析是準確的,果然是皇帝來錦王府中。鄂碩此時沒時間再多問原因了,忙一探身率身走出門來。
“鄂寧,你也要出去迎接。”錦天見鄂寧端坐未動,忙急着喚她起身。
“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大庭廣衆之下多有不便。我不出去迎接,也不算失了禮數。”鄂寧婉拒道。
錦天本來忙得已是汗水溼衣,見鄂寧又要拒絕,心下一急脫口說道,“你爹不去都行,你不去不行。今天的主角是你知不知道?”
‘主角’二字錦天一出口,機靈的鄂寧心裡便明白了八九分。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去見一個正年輕的小皇帝,而且是以主角身份,這不是拉皮條嗎?
鄂寧二話沒說,起身走近錦天,一個嘴巴準準地煽在了他的臉頰之上。好傢伙,
這一巴掌打得着實不輕。打完了,鄂寧叉起小蠻腰虎、嘟着櫻桃嘴兒虎視着錦天一言不發。
“你……你全知道了?”錦天也不知道是因爲心虛還是被打的,紅着臉問道。
鄂寧仍然用噴火的眼睛瞪視着,一語不發。她的心裡絕望透頂,渾身在不住地顫抖着。似雨打梨花,滿園飄雪;似霜重露濃,衰草哀泣。
昨夜精心打扮的一身麗妝已隨着被情人的愚弄而零亂不整。她無力地扶住椅柄兒慢慢坐下,開始輕輕啜泣起來。
“他,他比我尊榮、比我年輕。我這都是爲了你好。”錦天囁聲勸道。
見到女兒那從未有過的傷心模樣兒,鄂碩疼得心都碎了!他火冒三丈地吼道,“堂堂親王,有你這般耍弄人的嗎?明明是過府來與你談婚論嫁,你卻不與我們商量便將我的女兒踢給了別人。有你這般做事做人的嗎?”
鄂碩的怒氣還沒有發完,管家佘小虎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打斷道,“我的王爺,陛下的龍輦已到,見無人迎接,已經龍顏大怒了呀!”
錦天聞聽,顧不上他們父女二人。撒腿便向府門跑去。
福臨已經下了龍輦,氣得臉都白了。他真沒想到,錦王府的人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皇帝親臨,居然不出府迎接。這傳揚出去,他這皇帝的威嚴何在?
錦天跑到門口,未等跪下請罪,福臨便傳令御林軍“將這個大膽的錦王爺給朕綁了,回宮。”說罷氣呼呼地準備上龍輦。
“慢着!臣邀陛下過府絕非單純賞花,而是另有隱情。陛下既來臣府,不妨入府一觀。如觀後仍要殺臣,不用皇上費神,臣立時在您面前自刎謝罪。”錦天被綁後急忙大聲言道。
“好哇,朕就入府看上一看。若再敢戲弄於朕,別怪朕不講情面。”說罷命人解開錦天的繩索,前面帶路。
錦天不敢再繞彎子,直接將福臨帶到鄂碩父女的廂房之內。福臨邊邁進廂房的門邊對錦天言道,“朕首次來你王府,你不出府迎接,這是一罪;朕入你家門,你不將朕請入正廳而入廂房,是對朕的大不敬,這是二罪。這二罪合一足夠取你項上人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