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艄公撕掉了自己的僞裝,原來是一個英俊的男子。他看起來二十五六的樣子,十分英武。
他讚歎道,“不錯不錯。本來我還覺得奇怪,爲什麼要殺一個青樓女子,居然讓我過來。那個時候我的心裡還是十分生氣的,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你這麼機智,值得我出手。”
司嗔嗔的嘴角勾起一絲諷刺,說道,“是嗎?謝謝你的誇獎,但是我可不想就這麼被人殺死,所以你還是不出手好了。”
沈雲飛笑了笑,這個女子還頗爲嗔默。說道,“你若是給我這麼多銀子的話,我或許可以考慮不殺你了。”
司嗔嗔已經不是當年的無知小白了,知道這些殺手都有自己的江湖規矩。說道“我即使給了你那麼多錢,你還是不會饒過我的性命的。因爲放了我,你不僅賺不到更多的錢,還會被人追殺。”
沈雲飛一愣,沒有想到她這麼瞭解。
組織裡是有這樣的規矩,若是收人錢財不爲人辦事者,殺無赦。你可以沒有能力,但是你必須以性命證明你的忠誠。
他笑了笑,說道,“我可不是一般的人,你給我足夠的錢財的話,要我反水也是可以的。”
“誰知道你這樣出爾發爾的人會不會講信用?”
“那你就是不相信我了?”
司嗔嗔決定不再跟這樣的人浪費時間,直接飛了起來。
這個時候,一隻飛鏢緊隨其後。司嗔嗔一個翻轉,與飛鏢擦身而過。
那沈雲飛站在船頭,大聲喝道,“好!”
但是隨着他聲音的,卻是另外三隻飛鏢。她呵呵一笑,不過都是一些雕蟲小技而已。她這一次沒有躲,而是笑了笑,從自己的懷裡抽出一支手套。
那手套呈長筒形,還閃着銀色的光芒。她臉上勾起一絲邪惡的笑容,直接迎了上去,用手接住了那些飛鏢。
她臉上有邪魅的笑容,神色中頗爲動容。
沈雲飛看到這一幕之後,心裡驚呆了。瞬而,那些飛鏢直接撒了過去,招招致命。
他趕緊潛入水中,這五隻飛鏢齊下,一般的人都是接不住的。原來司嗔嗔手上的是金絲銀手套。
這是一種極爲罕見的絲料,一般都是在極寒之地纔會有。一些江湖人費盡力氣去採集這種絲,用來製作擋身之物。
眼下司嗔嗔就有一個這樣的。
司嗔嗔看到他潛入水中,心裡也不想和他過多糾纏,於是直接飛回了相思樓。
坐在嗔嗔閣裡,她端起一杯茶,神情中若有若思。她的臉上只有幾分震驚,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沈雲飛也算是江湖上比較有名的人物了,不知道是誰就這麼想要她的性命。
想起自己昨日和蕊心的矛盾,司嗔嗔就覺得自己有些頭大。自己昨日的語氣是重了一點,這麼多天以來,蕊心都過得不快樂,心裡的怨氣自然是多了一點。
想到這裡,她呵呵一笑,神色中比較自然了。
她捋了捋自己衣服,看着這一身的綾羅,有些不以爲然。那個艄公的話提醒了她,她並非出身貧窮的人,之所以走到這一步是因爲沈家。
都是因爲沈先富的漠視,纔有了自己前世的悲劇。
雖然她並不認爲,自己經營了一家青樓都低人一等,但自己這副身子前世的仇一定要報。沈家家大業大又怎麼樣,最終還是要栽在自己的手裡。
她臉上勾起了一絲殘酷的笑容,說有見過她的人都會覺得有些許害怕。
眼下她並不像一般的人那般,蒐集着沈家的信息。相反,沈家一直都在她的掌控之下,自從成立相思樓以來,司嗔嗔的心思始終有一縷都在沈家的身上。
她臉上有一絲笑意,這個時候是自己報仇的時候了。
這個時候,清心推門走了進來。司嗔嗔看了看她,臉上有一分愕然。
清心看到她穿戴整齊的樣子,心裡也覺得十分驚詫。說道,“我還以爲你沒有起來,因爲才直接推門走了進來,免得你起身給我開門。”
司嗔嗔笑了笑,說道,“我們姐妹之間,無妨。”
清心臉上有一絲驚詫,司嗔嗔的神色似乎十分不開心的樣子。她笑了笑,臉上猶如百合綻放。
司嗔嗔看着她的笑容,心裡也開心了不少。不知道爲什麼,有清心在的地方,似乎都是香甜的一般。她臉上浮現出一絲溫柔,說道,“這麼早,你來我房間幹嘛?”
清心看着她如此柔和的樣子,心裡放鬆了很多。於是來到她的牀邊,坐了下來。
這個時候,她的神色一凜,眼睛直直地看着她手上的金絲銀手套。
她有些吃驚,說道,“你剛剛出去了?”
司嗔嗔沒有說話。
清心說道,“你不用騙我,這手套一般是用來防身的。你這個樣子,想必剛剛是遇到了危險吧?不知道是什麼,居然敢太歲頭上動土。”
司嗔嗔神色微斂,似乎有些疲倦,說道,“浪裡白條沈雲飛。”
清心愣住了。這沈雲飛十分有名頭,一直都是江湖上的俠客。他的聲名很好,不知道爲什麼幹起了這樣的勾當。
她斜斜地看了司嗔嗔一眼,打趣地說道,“看來你的身價不錯啊,連這樣的人都能夠被收買?”
司嗔嗔看到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的神色之中有些無奈,說道,“你要是看到那個人的樣子,就知道他很容易被收買!行走江湖久了,才知道名聲這個東西原來是最不可靠的。”
清心點了點頭,這個倒是真的。不管是江湖還是文壇,只要是聽信名聲不講究其它的,一定就是會吃虧的。因爲名聲這個東西很浮,一個傳一個,總是會誇大。
司嗔嗔看着她,說道,“你過來不是找我有事嗎?爲什麼現在不說話了?”
清心猶豫了一會兒,看着她說道,“我看到蕊心出門去了,打扮得特別好看。”
司嗔嗔聽了這話,臉上有些不以爲然。
她笑了笑,說道,“這事是十分正常的,蕊心她現在已經走出來了。打扮好看點,出去走走也是理所應當的。她本來就十分好看,現在不能因爲這件事就埋沒了芳華。”
她臉上笑得燦爛,說話的時候也是真心實意,任誰也不知道她心裡的真實想法。
清心聽到司嗔嗔的話,心裡有些急了。說道,“阿嗔,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蕊心天生麗質,但以前都是穿着白衣,十分無暇。而今日,她雖然也是穿着白衣,內裡卻是穿着十分好看的衣衫,還半露香肩。只能說是多了幾分魅惑,似乎純心要勾引什麼人似的。”
司嗔嗔聽到這裡,心裡頗有幾分疑惑。
她想到溫啓華的事情,臉上升起一絲震驚。她看着清心說道,“快,我們走,去攔住蕊心。”
清心看着她這麼驚慌的樣子,眼神裡有諸多疑慮。但是司嗔嗔一向都是一個冷靜的人,眼下這麼驚慌,想必這件事必然十分急迫。
她沒有說什麼,直接拉着司嗔嗔的手。
司嗔嗔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兩人相視而笑。
蕊心來到相國寺門口,臉上露出一絲妖嬈的笑意。雖然現在時間還很早,但是已經有很多虔誠的香者來了。她們多是一些貴婦人,看着蕊心這副打扮指指點點。
蕊心臉上掛着一絲不以爲然,這些人就是嫉妒自己。
她呵呵一笑,神色裡頗有幾分鎮靜。
自己要等的人不是這些,自然不必理會她們的想法。蕊心當然知道,這些貴婦人表面看着光鮮,其實心裡很苦,所以纔會將自己的精神全部都寄託在佛經上。
她轉而有些冷漠起來,不理會這些人的言語。
但是那些女人看到蕊心不說話,膽子反而大了起來。剛開始的時候,她們的心裡是有些慫的。這個姑娘本來就十分好看,氣質還這麼張揚,讓人有諸多忌憚。
眼下見她不說話,有些人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佛門清淨地,有些人渾身都髒兮兮,卻也跑來玷污佛祖。”
蕊心聽到她這句話之後,臉上有些不以爲然。自己穿着的是尚好的綢子,自然是新嶄嶄的。眼下她們這麼說自己,自然是以爲自己是青樓女子,說自己身上髒。
蕊心臉上生出一絲嘲笑。自己憑自己的本事賺錢,不比這麼些婦人來得骯髒。
她走了過去,看着那位婦人說道,“不知道夫人是哪位大人的內眷啊?”
那婦人看見她走了過來,心裡頗爲心虛。第一次看到這麼美麗的女子,頗有一絲壓力。眼下聽到她這麼問了之後,那婦人直接說道,“你問這個幹嗎?”
她的神色裡頗有一絲戒備。
周圍的人也都指指點點,說道,“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居然敢打聽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