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剛剛踏入皇宮,迎面而來一個宦官,將他們攔下。
“你們是什麼人?”
宦官在皇宮面前微微弱弱,但是在宮內其他人眼裡,他可是皇后跟前的紅人魏公公,他則是別人面前,吆五喝六的,問話的語氣帶着質問和蔑視。
“我們是揭皇榜之人的手下。”冷然有禮答道,她不想惹什麼麻煩,縱然對方口氣不善,她也只能忍氣吞聲,免得剛混進宮,卻又被趕出去。
“冷軒的手下?”魏公公微微蹙眉,眸光一轉,質問道:“有什麼憑證?”
冷軒?冷然心下開始猜想,她知道雲軒離開冷玉山,唯一要辦的事情,也就只有來皇宮問清楚雲國皇上當年爲何負了他娘,她則大膽一猜道:“冷軒是我的師父,他天生捲髮,溫文儒雅,如果公公不信,倒是可以讓我們當面對峙!”
白辰扯了扯冷然的衣袖,他們根本就不認識那個什麼冷軒,他不禁爲冷然這樣大膽的話,而捏起一把汗。
冷然給我白辰一個放心的眼神,微笑看着魏公公。
魏公公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思考什麼,低聲道:“他的模樣,你們倒是沒有說錯!算了,本公公不爲難你們了!他現在在皇上的養心殿,朝着前面的御花園筆直走,不遠就會看到!”
真的是雲軒?冷然的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拱手作揖道:“多謝公公指路!”
魏公公離開後,白辰似乎也想明白了,低聲詢問道:“捲髮?難道是·····”
冷然微笑點頭道:“就是他!”
“他怎麼會到雲國來?”白辰有些茫然,雲軒的事情,白辰並不知道。
冷然淡淡一笑道:“他和雲國皇上有一段解不開的緣!”
白辰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突然壞笑道:“那我們快去見見他吧!依我們現在易容的模樣,他定然認不出,倒是可以耍耍他!”
冷然何嘗沒有到呢?勾起一抹壞笑,眸中閃着一萬個贊同。
左十郎不明所以,疑惑問道:“是認識的人?”
白辰狡黠一笑道:“是啊!不過,等等只有我們認識他,他可不認識我們!”
········
花族,一年一度的散花節到來,無數妙齡少女在花田中載歌載舞,盡顯嫵媚和妖嬈。
散花節實則是花族君王挑選伴侶的日子,新王登基以來,已經有十年了,卻從未看中過任何一名花女,撒花節爲期一個月,若是這一個月君王還未選中伴侶,那一批花女就只能淪爲皇族人的小妾或者是這宮中的宮女。
花田遠處的高臺上,那十歲登基的少年,如今已經英氣逼人,二十歲正是男子最具有魅力的年歲,花田中的少女,無一不心絃於他的俊美和他那無上的權威。
“王,今年還沒有看中的花女嗎?”一箇中年男人摸着鬍子,沉聲詢問道。
花璃月眯起鳳眼,勾起一抹冷笑道:“你認爲這些庸脂俗粉,能成爲花族的化後嗎?”
中年男人微微低眸,沉思許久,揮了揮手,屏退左右。
“王叔倒是越來越放肆了!”花璃月冷冷譏諷,卻也沒有阻止那些人退下。
被花璃月喚爲王叔之人,名爲花千重,與花千醉同是千字輩,卻年近五十,他輕咳了一聲,聲帶幾絲怒意道:“花璃月,我可以把你輔上這王的位置,也可以把你弄下來!才十年,你對我的態度就如此大膽!難道真的不想坐王的位子了?今日你不挑也得挑!”
花千重指着花田中,一個頭戴喜鵲金釵的女子,沉聲道:“她是玄燁長老的女兒!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花璃月微微眯起鳳目,他已經受了這老混蛋十年的威脅了,這王的身份形同虛設,就和當年逃離花族的千醉王叔同樣的局面,自己被他們的勢力扶持,處處不得不聽他們最後的決定,現在他們連自己的婚姻大事都要插手,若不是自己還沒有完全積攢到與他們相抵的勢力,現在恨不得殺了這老混蛋!
“你是要本王選她做花後?”花璃月拿起桌上的茶水,微微輕抿,淡淡問道。
花千重冷冷一笑道:“既然明白,何必多問!照我的吩咐做,你這個王才能一直當下去!”
一直用龜息術躲在遠處的人,一個飛身落在了花璃月的對面,拿起桌上的糕點往嘴裡一塞,勾起一抹邪魅笑容道:“想不到花族新王,也只不過是一個傀儡王!”
因爲冷太爺爺告訴花千醉,花族有了新王,並且告訴他,新王十分了得,所以他剛剛一直在遠處觀望,用內力竊聽他們的對話,現在知道這一切只是冷太爺爺在外界的看法,他便沒有任何畏懼,大膽的在這裡肆意妄爲。
“大膽!你是什麼人!”花千重冷冷呵斥。
花璃月眯起眼睛打量眼前人,看着眼前人和自己極其相似的鳳目,也不惱怒,心下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揮手道:“沒有關係,本王倒是覺得此人有趣,想要和他聊聊!”
“你和這莫名其妙的人,有什麼話可以聊!”花千重蹙眉厲聲道:“這樣膽大妄爲的人,應該賜毒酒!”
花璃月冷冷道:“本王說了,本王要和他好好聊聊!”
“你別忘記,你不能違揹我說的話!此人賜毒酒!”花千重從袖中拿出一顆黑色的藥丸,拿起桌上的酒,把藥丸放入其中,遞給花璃月,“給他喝!”
“本王說了,要和他好好聊聊!至於這毒酒,賜與不賜,等本王和他聊過之後,再做決定!”花璃月不知道爲何,自己再也不想繼續聽花千重的話,只覺得眼前人的出現,莫名的給自己帶來了勇氣。
見花璃月如此倔強,認爲當下沒有必要爲了一些小事情鬧翻,花千重也只能暫時妥協,沉聲道:“好,我就給他一點時間,這個毒酒必須賜!”
花璃月沒有再去理會花千重,淡笑看向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問道:“你覺得花田中,那個帶着喜鵲金釵的女子如何?”
花千醉一直都沒有插話,靜靜看着眼前人和花千重對峙,聽到對方的問話,他轉眸看向花田,他知道今天是撒化節,也知道若是這新王看中的,便會是花後。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那個玄燁長老的女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倒是和玄燁長得很像!一看就知道是心如蛇蠍的醜八怪!小子,你不會真的挑她把?”
“大膽,居然直呼王爲小子,你真的是不要命了!”花千重厲聲呵斥。
花千醉冷冷掃了一眼花千重,挑眉邪笑道:“你不是已經必須要賜我毒酒了嗎?我反正是死路一條,又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花千重,現在是本王在和他聊!你不要插嘴!”
“你!好,我不插嘴!”花千重氣得咬牙徹齒,但是顧忌還要用這枚棋子一段時間,便不再說什麼了。
“那你覺得,這裡有合適當花後的嗎?”花璃月淡笑問道。
花千醉掃了一眼花田中所有的女人,冷冷一笑道:“這些女子,庸脂俗粉!”
“志同道合!”花璃月鼓掌大笑道:“敢問,閣下是何人?爲何突然出現在此?”
花千醉不答,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本王問你話,你卻來反問本文,倒是夠大膽!”花璃月語氣中,隱約有意思溫怒。
“我是將死之人,膽子自然很大!你不回答我也沒有關係!我也不會回答你!”花千醉勾起一絲邪魅的笑容,拿起桌上的糕點,慢慢的吃着,像是和對方比着耐力。
“本王的名字,你都不知道?想必不是花族人?”花璃月淡淡一笑道:“本王花璃月!”
“花璃月?”花千醉掃向花璃月的眸光略深了一些。
他記得花璃月,那個兒時明明和自己同歲,卻喚着自己淺醉王叔的人!沒有想到自己離開後,倒黴的卻是他!
花千醉能夠想象,自己離開後,他過得日子,就如同自己過去過的,他不禁有些內疚,正因爲自己的離開,纔會讓他便成了替罪羔羊!
“據我所知,你應該是傀儡王!難道真的願意被花族長老和那些兩個千字背的壓制一輩子?”
“你到底是什麼人?”花璃月的語氣略顯暴虐。
他猜不到對方是何人,對方卻對自己的處境瞭如指掌,這種感覺,他不喜歡,彷彿被牽着鼻子,他已經被那些人牽着鼻子十年了,面對這突然出現的人,還如此大膽的牽制自己,感到萬分惱怒。
“敢對我這麼兇!璃月,看來你是已經準備爆發了吧?”花千醉淡淡一笑,眯起眼睛,眸光中帶着深深探究。
他喚自己璃月時,爲何感覺那麼熟悉?他到底是誰?花璃月深深蹙眉。
“好了,既然猜不出他是誰,那就別猜了!直接賜毒酒,要了他的命,是誰都沒有關係了!”花千重因爲此人給了他巨大地壓迫感,極度希望他快點死。
花千醉拿過那杯毒酒,把玩在手心,邪魅看向花千重,聲音帶着濃濃冰冷的殺氣道:“花千重,你真的想不起來我是誰了嗎?你這麼希望我去死,是不是因爲害怕?害怕我會是你最怕的人?”
“我怕的人?我花千重就沒有什麼怕的人!”花千重因爲對方的話而心底發毛,說話的聲音,有些沒有底氣。
“是嗎?想不起來我是誰了?”花千醉依然把玩着酒杯,邪魅蠱惑道:“那我就告訴你!花!千!醉!”
說完,花千醉一口飲下那毒酒,邪眸冷冷看向花千重,譏諷道:“你以爲,就憑這小毒,真的能要我的命?”
花千醉剛剛雖然像是在把玩酒杯,實則是在判斷酒杯裡的的是何毒,好在只是普通的砒霜和毒菇之毒,他只是暗暗用內力,在那些毒還沒完全融入血脈之前,把酒水從手指間暗暗排除,那就什麼事情都不會有!
花千醉拿起一塊糕點把玩,實則是將毒酒灌入糕點中。
“你····!”知道他是花千醉,花千重心下恐慌不已,再加上花千醉把毒酒飲下,一點事情都沒有的樣子,這讓花千重有些害怕,他慢慢後退,想要逃離這裡,再去找長老和兄長好好談談怎麼懲治花千醉。
只不過他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花千醉不會手軟,當年那些牽制過他的人,他會一個一個都剷除,他不會慢慢折磨,而是直截了當的剷除,他不喜歡留下隱患!
花千醉一個飛身攔住花千重,把玩着糕點道:“這糕點味道不錯,你要不要嚐嚐?”
“花千醉,我不知道當年你逃走後,到底去了什麼地方,但是你已經離開了,何必再回來!你明明知道你不會是我們的對手,文官都聽命於長老,武將都聽命於我兄長,就憑你一個人之力,根本就拿不回什麼的!”花千重顯然很害怕花千醉的靠近,說話帶着顫音。
“你倒是聰明,知道我回來時拿回一切!但是也夠笨的!既然我敢回來,那就一定有辦法對付你們不是嗎?”
花千醉依然把玩着糕點,邪魅笑道:“你們兩兄弟還真是喜歡操縱別人,當年無法搶到王位,變操縱我,讓我當傀儡!我離開後,你們倒是又操縱起了璃月!這一筆一筆的帳,我不會慢慢算!我也不害怕那些文官武將的!若是我把你和你兄長都殺了,再把那些老長老也都殺了,你認爲文官武將是會造反呢?還是會害怕我、聽命於我?”
“你!你沒有這個本事!我兄長的武藝····”花千重開口說話之際,花千醉快速把糕點射入他的口中,就好像發暗器一樣。
“咳咳···咳咳···!”花千重一陣猛咳,無力的倒下,口吐白沫,不久雙腿一伸,斷氣了。
一切都太快,花璃月都沒有看見花千醉把糕點射入花千重口中。
花璃月焦急上前,看着地上的已經斷氣的花千重,差異問道:“千醉王叔,真的是你?他怎麼死了?”
花千醉勾起一抹邪魅的壞笑道:“不是我,還會有誰?他自食其果,中了剛剛毒酒中的毒!”
“他一死,一定會起不小的風波!”花璃月緊緊蹙眉,語氣凝重。
“起風波者,殺!那就沒有風波了!”花千醉的嘴角揚起一抹邪魅嗜血的笑,也許他很殘忍,但是那擠壓多年的仇,只有用這乾淨利落、簡單的方式,才能解去心頭之恨。
“千醉王叔!”花千醉的嗜血殘暴,讓花璃月有一些顫抖和害怕。
花千醉淡淡一笑道:“璃月,你被壓制了那麼多年,也沒有想過什麼反抗的方式?”
“有是有,但是隻是想暗暗招兵買馬,聯合鳳族的鳳王,將那些人壓制下去!”
花千醉苦笑搖頭道:“真是笨!他們的野心怎麼可能被壓制的下去!想必他們已經察覺到你有所行動,纔會把玄燁的女兒嫁給你,以便洞察你的一舉一動!”
“但是也不能真的全部殺光吧?是不是有些太過殘暴?想必花族百姓會動亂!”花璃月語氣凝重,目光擔憂。
“動亂?我暗殺,他們找誰報仇?又怎麼會動亂呢?”花千醉勾起一抹蠱惑的邪笑,問道:“本來我離開後,花千輕和花千重中,一定會有一人坐上王位,卻沒有想到是你坐上王位,你父王花千風,怎麼捨得你趟進這渾水之中?”
花璃月的眸光微微黯然,深深吸了口氣,苦嘆道:“千醉王叔逃離皇宮後,他們把所有的罪都推到了我父王身上,將我父王推到了風尖浪口,最後在百官們面前將他處死,告以花族百姓,千醉王叔病危在即,因爲我父王下了慢性毒藥,你纔會過世!本來是花千輕接替王位的,但是花千重也想要王位,兩人僵持不下,最後就把我推上了王位,兩人成了同等權利的幕後花王!”
“原來是這樣,倒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結果!璃月,好在你是花王,倒是給我少了不少麻煩!若是當年他們任何一個坐上了王位,想必今日,我要直接暗殺他們,可能會留下不少隱患!璃月,你父王的仇,千醉王叔幫你報!”花千醉勾起一抹算計的邪魅笑容。
“千醉王叔要如何報仇?璃月有什麼能幫上的嗎?”璃月爲花千醉斟上一杯茶,他不知道千醉王叔這些年去了哪裡,但是就憑千醉王叔能那麼快就殺死花千重,璃月知道,他很厲害,他說出的話,必定能辦到。
“以牙還牙!花千重已死,我會連夜暗殺那些老長老。到時候,你就把那些罪推到花千輕的身上,讓他如同你父王當年一樣受冤枉的苦!到時候怎麼處理他,那都是你的事情了!”
花千醉將茶杯中的茶水,一口喝盡,轉身離開前,邪魅笑道:“這王的位子,你就好好坐吧!我將那些人殺死以後,就不會再來花族了!”
璃月剛要開口,花千醉便如同他來時的突然,瞬間消失了。
璃月望着花千醉離開的身影,有些苦惱的搖了搖頭,輕聲無奈道:“我根本就活不了多久了,這王位又能坐多久呢?”
··········
雲國皇宮內,冷然,白辰,左十郎走了許久,纔來到養心殿前。
“這地方還真是遠!好偏僻!”白辰望了望四處,看着這普通的宅院,不禁有些鬱悶。
“白辰,變變音調吧!你這個聲音,雲軒一聽就知道是你了!”冷然已經換了一個有些憨厚的聲音,粗粗的,低低的。
白辰連忙點頭,咳嗽了半天,那聲音還是變調不了。
“算了,你就當個啞巴那!”冷然有些不耐煩道。
白辰奪拉着腦袋,也只有當個啞巴了,誰讓自己易容變調沒有天分呢!
院子內,雲國皇上聽見了院外的聲音,蹙眉吼道:“何人在外喧譁!”他吩咐過宮女和公公不許接近養心殿半步的,所以語氣極爲不善。
冷然三人走進院中,冷然有禮道:“請問大叔,冷軒,可住在這裡?”
雲國皇上微微平息怒氣,點頭道:“他的確住在這裡,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他的手下,他來皇宮爲皇上治病,有些藥材帶了,我們特地送來!”冷然掏出布袋中的藥材,示意眼前人看。
雲國皇上不禁哈哈大笑道:“皇宮內怎麼會缺藥材呢?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冷然突然張大眼睛,不禁仔細打量這個一眼就看穿自己說謊的人,蹙眉道:“你是什麼人?”
“朕先問你們的!”雲國皇上目光一冷,帶着戒備。
冷然眸光一亮,此人的穿着打扮一點也看不出是皇上,可是語氣神態,還有那隱約透出的威嚴,倒是有點像皇上。
冷然有禮道:“皇上。我們真的是冷軒的手下!不信,你可以叫他出來認認!”
雲國皇上將信將疑之際,雲軒聽到外面的動靜,走了出來。
“冷軒,你來得正好,他們說是你的手下!”雲國皇上詢問道:“真的是你的手下嗎?”
雲軒擡眸仔細打量來人,一個普通的農家少年,一個大鬍子黑漢,一個刀疤麻子臉,沒有一個是認識的!
雲軒剛要搖頭,來人上前一把挽住他,甜甜笑道:“師父!徒兒找了你很久呢!這皇宮可真大!徒兒給你送藥來了!”
雲軒被這突然衝上來的少年,搞得有些莫名,推開他,冷冷道:“我不認識你!”
來人想要試試,自己易容了,他就真的認不出自己了嗎?她又上前殷情道:“師父,徒兒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貪玩了,你可不能不忍徒兒了!”
“你到底是誰!我不認識你!”雲軒有點惱怒,又一次推開冷然。
白辰有些看不過去了,上前扶住冷然,厲聲罵道:“死雲軒,主人只是簡單易容罷了,你居然就認不出了!太對不起主人了!”
這個熟悉的聲音入耳,雲軒自然全都明白了,目光深邃的看着那個農家少年,不可置信道:“然兒,真的是你嗎?”
他不知道冷然爲什麼會在這裡,也不知道白辰何時遇到她的,心底的想念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開扶住冷然的白辰,把冷然牢牢地抱在懷裡,柔聲道:“然兒,我好想你!”
雲國皇上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茫然,看着抱着男人的冷軒,而被搞得一頭霧水。
“你們兩個男人抱在一起,成和體統!”雲國皇上實在是看不下去,厲聲呵斥道。
“他不是男人!”雲軒冷冷道。
冷然看向雲國皇上,有些難爲情的推開雲軒,揭開人皮面具,放下三千髮絲,溫柔一笑,有禮道:“雲國皇上,我叫冷然,是軒的徒弟!”她沒有說雲軒是自己的男僕,而是說是師父,像是在給雲軒面子,不希望他在別人面前因爲自己的男僕而羞愧。
“我是她的男僕!”雲軒顯然不覺得在別人面前承認是冷然的男僕有什麼羞愧的,反而覺得很自豪一般,朗聲說出。
雲國皇上的目光不禁一愣,此人的絕美是他沒有想到的,這普天之下,如此絕美的容顏倒是真的應該易容遮掩,他沒有怪罪冷然易容矇騙,淡笑道:“既然你們認識,那朕爲剛剛懷疑你們的行爲道歉!”
雲國皇上剛要拱手作揖,冷然趕忙擺手道:“皇上不必道歉,是我們易容矇騙在前!”冷然不希望雲軒的爹對自己行大禮。
“白辰。左十郎,你們也把易容去除吧!”冷然轉眸淡笑道。
聞言,白辰和左十郎很快就揭去了易容面具,他們早就悶壞了,想要快點拿去人皮面具,所以動作飛快。
雲國皇上目光一驚,不禁讚道:“朕本以爲冷軒的面容已經無人能比得上,卻沒有想到,你們一個比一個讓朕吃驚!朕還真是要自慚形穢了,站在你們之間,倒是成了煞風景的了!”
雖然是一句玩笑話,但是確是雲國皇上由衷的感嘆。
“軒,你問了嗎?”冷然輕聲問向雲軒。
雲軒自然知道冷然所說的聞,是指眼前人爲何負孃的事情,雲軒寵溺的揉了揉冷然的頭,溫柔一笑道:“雖然沒有問,但是已經知道,不是他的錯!”
“既然如此,誤會化解了,你沒有告訴他,你是誰嗎?”冷然勾起一抹燦爛的笑,看雲軒這般高興,冷然知道他已經解開了心結。
“還不是時候!”雲軒柔聲道。
冷然有些茫然,疑惑道:“爲什麼?既然沒有了誤會,爲什麼不是時候呢?”
“還有奸人作祟,還不是時候!”
冷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白辰突然一把拉過冷然,蹙眉道:“主人真壞,一見到雲軒,就不理我了!”
冷然有些哭笑不得,哀怨道:“我哪裡有不理你?我是在和雲軒說正事呢!”
“什麼正事呢?我聽了半天都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更像是打情罵俏!”白辰嘟着嘴,一臉不滿。
雲軒站在冷然身前,壞笑道:“然兒就算和我打情罵俏,你又能如何呢?別裝可憐博同情!”
冷然看着白辰那白辰那氣急敗壞的模樣,她用力拍了雲軒的背一下,蹙眉道:“軒,你明知道他經不起你氣,還故意氣他!”
雲國皇上聽到白辰喚冷軒爲雲軒,不禁皺起了眉宇,沉聲問向白辰,“你爲什麼喚他雲軒?”
白辰並不知道其中的事情,冷然和雲軒還來不及阻攔,他已經脫口而出道,“他本來就叫雲軒啊!”
“雲軒?”雲國皇上看向雲軒,目光帶着濃濃的詢問。
事已自此,雲軒也覺得累了,縱然還沒有剷除奸人,他也不想再瞞,沉聲道:“我娘是孟桐。”
孟桐!雲國皇上顫抖的拉住雲軒的手,怯聲問道:“你是朕的孩子?你沒有死?”
雲軒微微點頭。
“那你娘呢?”雲國皇上的眸中染上一片喜色,若是雲軒是自己的骨肉,那桐兒定然沒有死!
雲軒緊緊蹙眉,低聲道:“因爲身中劇毒,生完我後,娘因爲毒氣攻心,已經不在人世了!”
晴空霹靂,雲國皇上一下癱軟在地,無力的搖着頭,想要否定這一切的真實。
雲軒上前扶起雲國皇上,輕聲道:“爹,娘死的那一刻,都沒有怪過你,她一直都很愛!”
聞言,雲國皇上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淚水,沙啞道:“她總是那麼體諒人,卻害了他自己,若是當年她能夠強勢一點,不要處處都依我,那也不許就不會有今日,若是當年我娶宰相女兒時,她能生氣發火,我就不會娶,可是她從來不會說不,她爲什麼那麼好,越是這麼好,讓我的心越是煎熬·····”
雲軒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爹孃兩人,一直在爲着對方考慮,一個想要給對方名分而不斷做着蠢事,一個明明介意,卻因爲深愛對方,一味的依順????
也許感情上的事情,應該多一些坦白,若是當年爹把所有的事情告訴娘,直白說出來,也許就不是今天這個局面,也許當年娘把自己的不滿說出來,也不會是今天這個局面!可是一切都已太晚,一個天上,一個人間,又有什麼辦法挽回?世間很多事情可以退步,卻唯獨當死亡降臨,想要退步和挽回,都已成空········
···········
雲國的夜如墨漆黑,花族的夜卻染上了一片血紅,花族數位年邁權威的長老,一夜之間全都被暗器所襲,連死,都不知道何人所爲。
花璃月的書房中,突然飛進一個把小刀,小刀停在柱子上,插着一張小紙條。
花璃月打開紙條,目光閃過一絲驚訝。
你可以行動了,一個不剩,只差花千輕!
他知道花千醉今夜會去殺長老們,卻沒想到他一夜就將那些人全都殺死了!
·······
“叩····”冷然的房門被敲響。
冷然在淋浴,聽見敲門聲,有些無奈的搖了搖,她靠好耳力,已經猜到了是小白了。
“小白,我已經睡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冷然慵懶的喊道。
“主人,我想和你一起睡!”白辰聲音有些懨懨無力,總是被拒在門外的感覺,他實在是很討厭。
“我不想和你一起睡!”
冷然“譁!”的出水,披過裡衣,便轉入了被中。
白辰多拉着腦袋,突然眸光一亮,勾起一抹壞笑道,“其實也不是真的想和主人睡,只是害怕主人晚上會做噩夢!”
“做噩夢?”冷然輕聲道。
白辰清楚聽見冷然的輕聲呢喃,便繼續道:“是啊。今日白天,主人殺了那麼多人,我怕你晚上或做噩夢!”
冷然本來都已經忘記這件事情了,被白辰一提醒了,目光微微一暗,望着窗外的黑夜,耳邊傳來風吹動樹葉,發出的沙沙的怪聲音,忍不住打了一下顫。
冷然的聲音有些誒不穩道:“門沒鎖,直接推門進來吧!”
得到允許,白辰趕忙推開房門,關上房門的時候,眸中閃過一絲得逞的壞笑。
屋內的燭火微微搖曳,屋內微暗,安靜的可以聽見冷然的心跳聲。
白辰褪去外衣,小心的鑽到被中,伸手將冷然抱入懷中。
冷然想要拒絕,但他的懷抱很溫暖,不禁依偎在他的懷裡。
朦朧的燭光下,冷然很美,帶着出浴後的誘人水霧,白皙的肌膚上有一層薄薄的水汽光澤,透着誘人的魅惑。
冷然只想舒服的睡一覺,不想去想那些屍體,那些死掉的人,可當一閉上眼睛,腦袋就會掃過那滿地的鮮血,怒目圓睜的一張張扭曲的臉。
她猛地張大眼睛,不敢再閉上,餘光掃見白辰一直注視自己的眸光,微微蹙眉,“不睡覺,看着我幹嗎?”
白辰微微收緊手臂,手臂傳來的她的柔軟,他面色微紅道:“主人太美,所以不捨得閉上眼睛睡覺!”
甜甜柔柔的聲音,帶着一點沙啞的蠱惑,冷然微微眯起眸子,感覺到他身下的異常,冷然蹙眉道,“我不想做哪些,我只想好好睡一覺!”
白辰微微眯起眼睛,將頭靠在冷然的肩頭,湊到她的耳邊,氣息有些急促道:“主人是害怕嗎?爲什麼總是逃避呢?真的討厭那些嗎?”
這是自己第二次問她了,上一次是因爲她生自己的氣,所以也沒有追問,這次自己必須問清楚,不能總是和她玩貓捉老鼠的 遊戲吧!若不是因爲今日用話嚇她,恐怕今日又被關在門外了!今日不問清楚,以後很難再有機會了!
耳邊傳來他急促的呼吸聲,冷然不禁害怕的推開他。
白辰有些委屈的看着冷然,可憐巴巴道:“主人,這是諾言以後,你第二次推開我了!上次是因爲你生氣,這次是爲什麼?”
面對白辰的質問,冷然的眸光無措,慌亂的扯過被子,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低聲道:“這裡不是冷玉山,我不能再那麼放縱!”
“放縱?你認爲我們那樣,是放縱?不應該是真心相愛,纔會想要將對方融入身體嗎?”白辰深深看着冷然,語氣帶着詢問,和幾絲迷濛,
“我不知道·····”冷然低着頭,用力搖頭。
自己一直認爲出了冷玉山,自己就必須女扮男裝,纔會那般放縱·····
但是現在白辰的問題,讓她又迷茫了,自己是放縱?還是真心相愛的無法控制?
如果是放縱,自己可以坦然面對自己喝那麼多人發生關係,並且很坦蕩的說,與那麼多男子真心相愛到無法控制的!
若是真心相愛的無法控制,現在已經出山,山外的人是無法接受自己一個女子,與那麼多男子真心相愛到無法控制的!
雖然冷然包裹在被子中,但是白辰依然上前抱着她,就算是隔着被子抱着她,白辰相信也能給她安慰,他從冷然無措的眸中知道,她現在很慌張,也許自己的懷抱可以讓她鎮定一些。
“小白,我是不是很壞?”冷然怯怯問道,語氣帶着幾絲無力和掩飾不去的慌張。
“主人有的時候很壞,超級壞!”白辰掃見冷然因爲自己的話,而面色蒼白,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甜甜笑道:“每次把我關在門外的時候,我就覺得主人好壞,但是卻總是不能對你真的生氣。”
“我說的不是這個壞!”冷然微微蹙眉,吞吞吐吐的道:“是說····我心裡裝下你們那麼多人,我很壞!”
冷然低下頭,不敢去看白辰的臉,也不敢去猜他是生氣,或是別的什麼表情。
“的確有點壞!”白辰小聲嘟囔了一聲,誰不希望主人心裡只有自己一個呢?
冷然聽到這句嘟囔,有些委屈的看向白辰,她的眸光微微溼潤,只當白辰在怪罪自己。
看到冷然那溼潤的眸子,趕忙打自己的嘴巴,緊緊抱着冷然,摸着她的頭,溫柔笑道:“我們都懂得,其實,這些年,我們都已經是很好的兄弟了,雖然嘴上一直吵架,卻無法真的生誰的氣,就算愛上同一個女人,我們也不會真的大打出手,因爲愛上的,我們大家的主人,在主人心裡我們都是一樣的,所以我們不會在意,也不會生氣,會把主人當做我們大家的寶貝,疼愛,寵溺的!小腦袋裡,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
“可是,你們雖然懂,但是別人不會懂得!”
“爲什麼要別人懂呢?我們之間的事情,爲什麼一定要別人懂呢?”白辰點了點冷然的小腦袋,壞笑道:“要是別人都不懂,誰敢對我們指手指腳的,那我們就把他的手和腳都綁起來,不讓他再有機會指手畫腳!”
“小白····”冷然有些感動的輕喚了一聲。
白辰寵溺的捏着她的小臉,柔聲道:“不要再亂想了知道嗎?不管有什麼煩惱的事情,都有我們幫你處理,你不要多想了,好嗎?”
冷然吸了吸小鼻子,擔憂道:“可是如果連你們都處理不好呢?”
“不會的,不會有事情是我們聯手都處理不好的!”白辰溫柔一笑。
“小白,你說雲軒的爹,會不會反對雲軒喜歡我?”冷然有些擔心道。
白辰微微凝眉,家長這關倒是真的會讓他頭痛,自己的爹孃早已去世,若是這次去魂魔山莊,真的救回了爹孃,如果爹孃不讓自己喜歡主人,自己該怎麼辦?
白辰苦着臉道:“我不知道雲軒的爹會不會反對,也不知道雲軒的爹反對,雲軒會不會繼續堅持喜歡主人!但是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主人何必去想,你這個小腦袋,爲什麼要裝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讓自己頭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