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這人的要求很不明確。
他確實想要好的裝修,專業的裝修。
但他對於裝修出來的效果……那是什麼都覺得好的程度。
簡子瑜跟王賀年與他溝通了幾次,每一次都覺得已經有了結論,結果下一次又有了變化。
那時,兩人都已經心生後悔了。
正好這時幸福花園那邊的設計也差不多好了,兩人就乾脆把公司裡的設計師派了過去。
想着南市大公司出來的設計師,應該是足以應付了。
卻沒有想到,不過三次,他們險些收到了那位設計師的辭職。
還是安鬆雨聽到這種情況,直接把他們公司的那個設計師派了過去。
後來也不必說,以魔法打敗魔法的方式,雖然沒能讓他們直接成功,可也不算失敗。
現如今,就完全換了一個樣。
他們這邊由安家的設計師負責,而客戶那邊總是想找王賀年跟簡子瑜。
原本今天他們也可以不用過去的。
但就如當初他們沒能跟客戶達成一致一般,現如今客戶也跟安家的設計師達不成一致。
而今天,去的還不只是他們兩人而已。
“對了,你昨天突然間出去是爲了什麼?”王賀年總算是想起了,今天一早他就想問的問題。
簡子瑜微微沉默了一會,才格外感嘆了說了一句:“阿年,我們以後要更努力了!”
“什麼意思?”王賀年被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也弄糊塗了。
簡子瑜轉頭看了一眼好友,才道:“你剛纔不是問我昨天是幹什麼了嗎?”
“昨天阿雨妹妹朋友的朋友,帶了一位婚紗設計師過來介紹給我們認識。”
“同時,她還帶來了一件她自己設計,花了幾年時間才陸陸續續做好的婚紗。”
“那件婚紗……價值十五萬!”
“什麼?”王賀年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下意識的看着好友。
簡子瑜太明白王賀年現在的心情了,他再次說着:“那件婚紗,價值十五萬!”
“聽說還不是那件婚紗本身的價格、以及找她定製婚紗的價格。”
“這不過是她爲這件婚紗找到了主人後的特價!”
“不是,等等,我們生活的是一個世界?”王賀年感覺他好似聽到的不是好友的昨天的經歷,而是聽到了另外一個神奇國度的事情。
簡子瑜也笑了,他昨天剛聽到那件婚紗的價格時,也跟好友有同樣的想法。
但後來看着女友看那件婚紗的眼神,以及最後親眼看到安鬆雨穿上那件婚紗的樣子。
他竟然也覺得這個價格並不是完全的不能接受。
說到這一點,簡子瑜自己沒有發現,他臉上的笑容雖然還是帶着一些無奈。
可更多的,竟然真的是在爲安鬆雨穿上那件婚紗後的適合與美麗感嘆。
這讓王賀年不由得直搖頭。
怎麼回事,才短短的一天而已,他怎麼就有種已經跟不上好友消費觀的感覺了?
想到剛纔好友的話,王賀年現在總算是反應了過來。
可不是得更加努力了。
才一件婚紗就要十五萬。
好友兩人的婚禮辦下來,定下的禮服可不只是一套啊!
除了在沙灘上舉行婚禮時的婚紗之外,還有後面回酒店後的敬酒服。以後敬完酒之後的常服。
如果都以這個價格來計算吧……
好吧,恕他見識太少。
完全不能想像,一場婚禮僅只是女方的禮服就能花費幾十萬的,到底會是什麼樣的婚禮。
“那位設計師爲了親眼見證她設計的婚紗在婚禮上的樣子,她還答應了做爲我們婚禮的見證人之一。”
“同時,在準備我們婚禮的過程中,影樓那邊也能從她那邊獲得一些意見。”
“聽說,那位設計師不只是婚紗設計的好,對於婚禮的見識也格外豐富。”
“同時她眼光獨特,有些婚禮她願意稍微指點一下,現場的氛圍就完全是兩回事了。”
這可不是簡子瑜的誇張之語。
而是昨天那人親眼見過安鬆雨試了婚紗離開後,影樓的小公主跟她的朋友們說的話。
對於安松香能夠這麼大膽又及時的開口邀請,她激動的又差點要送姐妹倆股份。
嚇得姐妹倆都不敢再多留了。
不過婚紗倒沒有被安鬆雨帶回來。
這讓王賀年再好奇,也沒有辦法親眼見證,價值十五萬的婚紗到底長什麼樣子。
說起來,王賀年跟簡子瑜兩人的生長環境也還算不錯。
可這樣的事情,在此之前別說親眼見過了,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這可真是……
也不知道是世界變化太大。
還是他們對這個世界的瞭解太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件事情給予兩人的刺激太多了。
等到兩人到達客戶的別墅時,聽着客戶好似健忘症一般的要求時,兩人的心態竟然格外平和。
畢竟是他們接到手的室內裝修中,價格最昂貴的設計。
要求多一點,也是正常的。
不過幸好安鬆雨帶着她家的設計師很快到來了。
然後幾人就成了旁觀者,親眼見證了兩個追求‘完美’的人,真正對上後的激烈溝通場面。
“偶爾我真覺得……這人可真有意思!”王賀年看着看着,忍不住摸着下巴感嘆了起來。
安鬆雨看向不遠處的兩人好一會兒,才轉過頭來。
但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問王賀年,而是用眼神傳達着疑惑給男友:
你朋友這真的正常嗎?
他竟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覺得有意思?
簡子瑜倒知道好友不是這個意思,他乾脆直白的問着:“哪個人有意思?”
“所有的人啊!”王賀年理所當然的回答着:“你看,平時我們跟阿雨家的設計師每一次溝通,好似有過溝通,又好似沒有溝通。”
“反正最終能得到的東西,肯定跟我們的溝通完全沒有關係。”
“可是……”
“你們看現在把他放在這種客戶面前,那是不是特別適合。”
“而且還像個照妖鏡一般!”
照妖鏡嗎?
安鬆雨仔細琢磨着王賀年的這個形容詞,越是想,就越覺得有意思。
也覺得適合。
也難怪,他剛纔會發出這樣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