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蟒王
一隻高大粗猛的狼伸出尖利的前掌向林若晨猛撲而來,勢如疾風。
林若晨大吼一聲,劍尖向上奮力一挑,正中它的喉嚨,一股鮮血飛竄而上,濺到樹葉上。
鮮血同時也濺滿了林若晨的臉。
林若晨用舌頭舔了舔嘴脣,腥且鹹。
這惹惱了狼羣。
它們慘烈的嚎叫着,震動了整個山頭。
這次向林若晨撲來的不止一隻,而是很多隻,讓林若晨感到眼花繚亂。
更寒心的是,它們不止向林若晨撲來,而且同時向三位姑娘發起猛烈的進攻。
或許我們手上有武器,懂得武藝,無須害怕。
可讓人防不勝防的是,不是一隻,而是數只,數十隻同時向我們每一個人猛撲過來!
我們四人擋在前面,揮舞着手中的長劍,向飛撲而來的狼羣亂砍亂刺。
火光,血光,綠光在密林的一隅裡搖晃。
嚎叫聲,慘叫聲,劍風聲,搏鬥聲在山麓裡迴盪。
場面混亂不堪,血雨腥風,血流成海。
即使如此我們還是無法抵擋住來勢洶洶的狼羣。
這時,紫衣少女急中生智,叫道:
“我們趕緊把火扔進骨丘裡去呀!”
火在劍尖的挑動下,向骨堆飛去。
還好,骨頭可能堆積已久,很快燃燒了起來。
熊熊烈火讓走在最前頭的狼猶豫不前。
火越燒越旺了。
由於磷太多,火的外圍閃耀着幽幽的藍光,頗爲壯觀。
我們四人的神經暫時得到鬆弛一下。
狼不敢靠得太近,可還是不想放棄即將到口的食物,便在不遠的地方圍蹲起來。
對峙的局面又在繼續着。
林若晨暗想,火大概只夠得着燒半個鐘頭,不能死等啊!
林若晨立即吩咐四人將燃燒的骨頭用劍挑到狼羣當中去。
領頭的狼看見沒有什麼好處撈,只好悻悻的帶領羣狼離開了,往林區深處走去。
磷火還在燃燒着,霹靂吧啦的響個不停。
火光照亮了地面上的鮮血和猙獰的狼頭。
他們相互對望,看見滿身的鮮血,輕輕搖了搖頭。
隨後,我們撿起了幹樹枝,點起了一把把火,繼續往密林深處走。
林若晨回頭叫三人注意旁邊的動情,以免再發生意外。
上官燕茹內急,實在憋不住了,她只好輕聲說道:
“我想到那邊解決一下問題。”
紅衣少女也說跟着去。
林若晨忙交代一聲:
“注意安全呀。”
林若晨還是有些不放心,忐忑不安的看着她們走進濃蔭深處。
“啊----”
一聲尖叫又在寂靜的叢林裡驚起。
林若晨和紫衣少女立即跑過去一看。
原來又是一個蛇洞!
紅衣少女和上官燕茹兩人已經遭到一羣蛇的圍攻!
她們一邊舉着火把,一邊用劍尖瘋狂的將它們撩開,然而,旁邊密密麻麻成堆成堆的蛇,還是不斷的涌過來將她們圍得水泄不通。
林若晨忙大喊道:
“你們不是會武功麼?怎麼不跳出來啊?”
上官燕茹着急的喊道:
“我們接二連三疲於奔命,哪還能跳起來啊,你以爲是機器啊。”
有些蛇聽到林若晨和紫衣少女這邊的動靜,立即轉頭朝我們爬過來。
林若晨和紫衣少女人小心的看着腳底,用劍在地上左右猛劃,開出一條小徑來。
一條條蛇在我們身後斷爲兩半,蛇頭還在喘息着,吐着信舌。
然而,洞裡面爬出的蛇卻越來越多了,好象洪水氾濫一般,向洞外不斷涌動。
兩名少女叫苦連天,嚇得都不敢睜開眼睛往地面上看,額頭不斷滲出汗滴,雙腿顫動不已。
林若晨儘量保持清醒和鎮靜,和水一樣氾濫的蛇周旋着。
可能是因爲我們手上有火把的緣故,羣蛇只是虛張聲勢,圍而不攻,但洶涌而來的蛇還是令人心寒膽顫。
如果是在平時我們或許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不過剛剛遭遇狼羣的攻擊,已至於都有些麻木了。
但也不等於說就什麼都不怕了,畢竟兩個大女孩還在掙扎中。
林若晨冷靜的分析了當前的情勢,覺得必須儘快將兩個女孩救離這鬼地方,否則,拖延下來只有死路一條,她們不是被嚇死,就是被餓死,不管是何種情況,結果都很慘。
林若晨注意到,地上有很多腐葉,還堆積着許多骨頭,分不清是人的還是動物的。
隨即便林若晨和紫衣少女一起把地面上的腐葉和骨等一些可燃燒的東西堆起來,然後將手中的火把扔了進去。
火燒起來了,旺起來了,足可以看見數十米以內的地方。
事情就是這樣奇怪,在黑暗的時候,許多東西被掩蓋得嚴嚴實實,包括罪惡,也包括醜陋,還有哪些未知的危險。
而一旦光明降臨大地,那些一度被遮掩的罪惡、醜陋或是未知的危險,就象巨大的泉眼一樣噴涌而出。
譬如此時此刻吧,當我們完全看清楚周圍的情勢之時,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我們圓睜的眼裡,看到的是怎樣的一種恐怖呀。
在一堆堆亂石中,也許是骨頭之上,盤着不計其數的蛇,每一條蛇都吐出可怕的信舌,有黑的,綠的,深紅的,暗紅的,紫紅的,黑的,綠的……
眼晴在熊熊裂烈火的映照之下比剛纔顯得更加的令人刺骨的冷,而且殘酷。
那無數蛇同時甩動身軀所發出的聲音更令人差點沒崩潰。
想起林若晨上次在那個懸崖上所看到的蛇雖然也十分可怕,但地勢還算開闊,光線還算明亮,周圍的環境還算比較單一。
而此時此境非比從前,給人更多的是畏懼,噁心,令人毛骨悚然。
尤爲驚悚的是,那些吊在樹上的蛇,不斷使勁的晃動着,就象是飛動的危險一樣,隨時都可以撲過來給你至命的一吻。
不過,這無數的大大小小的蛇似乎也很怕火一樣,很快在這越燒越旺的火堆裡裡散開。
我們終於有機可乘,迅速跳到紅衣少女和上官燕茹身邊,帶她們趕緊逃離蛇的包圍。
而後面突然一聲爆裂,一條比上次所見到更粗大的蟒蛇飛騰而起,大概有三層樓般高。
那燈籠般大的綠眼晴,在火光的反射下,彷彿火炬一般耀眼。
那鱗片也有半個巴蕉葉這麼大,併發出灰亮灰亮的光,而伸出的舌頭足有一米長,巴掌般大,深紅深紅的,十分嚇人。
它扭動身軀,發出的聲響也足以讓人發毛。
巨蟒猝然將頭向我們伸過來,幸虧有火堆的阻擋,否則只怕已經葬身蛇腹。
那蛇象發了瘋似的,猛地甩頭噴氣,竟然還能把燃燒着的樹枝、骨頭,連同樹葉一起飛揚起來,向我們飛襲而來。
我們慌忙向外面飛奔而去。
蛇王緊緊追趕着我們,其快如泄了堤的洪水。
兩個女生走得十分慢,更糟糕的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上官燕茹的鞋子掉了,她居然回頭去撿!
而此時蛇王的血盆大口已經向她伸來,只有十米之遙!
林若晨跳回去將她用力的往前推,幸好,紫衣少女牢牢的將她抱住,沒有摔倒在地上。
但很不好!
林若晨已經置身於蛇口前面,想跳起來,已經來不及了,巨大的氣流將林若晨吸了過去。
三個女孩慘烈的叫了三聲。
林若晨見狀,叫她們趕快逃離現場,三人猶豫了一下,林若晨便最後大吼一道:
“還愣着幹嘛,快跑!”
三人迅速的向外面衝去。
林若晨隨即將火把扔向蛇王的眼睛,它頭一向左邊一晃,林若晨正好撲在蛇身上,然後用劍在蛇背上狂刺。
但憑林若晨怎麼刺都刺不進蛇肉裡面。
儘管蛇王沒有被刺進去,但以林若晨的力量,顯然也夠讓它難受的。
它顯得更暴躁了,身體劇烈的甩動着,將旁邊的大樹都給甩倒了。
旁邊的火被它震得向旁邊的樹木飛去,沒多久,樹木起火了,並不斷的蔓延開來。
林若晨被甩得眼花繚亂,但林若晨還是強忍着,儘量保持清醒。
它想盤起來纏死林若晨,林若晨只好順着蛇身,向它的頭部搖搖晃晃的爬去。
它使勁的甩動着頭,把林若晨搖得頭暈目眩。
林若晨依然憑藉強大的意志力,爬上了蛇頭,視線搖晃不定,十分模糊,林若晨努力的辨清蛇眼的方位,在林若晨的眼睛裡,蛇眼就象混濁的雲霧裡的兩盞巨大的燈籠。
林若晨只看見這兩盞巨大的燈籠,林若晨眼裡也只剩下這兩盞燈籠,林若晨用力的將劍插向其中的一盞。
蛇王痛得將頭部凌空一伸,把林若晨甩落到地面上,隨即用力一吸,林若晨便被強大的力量再次吸往蛇口裡,林若晨一驚之下,將劍豎起來,但還是被它強大的吸力吸進了蛇腹裡。
蛇王將吞下去,也不見好受到哪裡,畢竟林若晨可以用劍頂着,它感覺一定痛極了,正如林若晨感覺到又溼又悶一樣。
蛇王劇烈的扭動着身體,林若晨彷彿掉入風洞一般,上顛下倒,左搖右晃,渾身感到難受噁心透頂。
林若晨摸到了它的小腸,隨後就用劍小心的將腸子旁邊的粘膜去掉,接着,用左手將它的腸拉出來,越拉越長,蛇明顯感到劇痛,就拼命的搖動着。
林若晨依然順藤摸瓜,一直摸到它的心臟,然後用力一扯,那蛇王感到一陳反胃,連人帶心帶腸的翻蛇身外面。
林若晨在昏迷中,聽到三個熟悉而急切的聲音叫喚林若晨。
林若晨睜開忪忪惺惺的眼睛,一看,正是紫紅兩名少女。
而林若晨全身溼漉漉的,發出一股難聞的惡臭。
兩人看見它癱軟在地上,已經動彈不了。
她們睜大眼睛,驚問道:
“怎麼?它居然死了?”
林若晨微微一笑,說道:
“它不死,想讓我們死呀?”
她們將信將疑的望着翻出來的蛇內臟,迎着火光,看到一個比籃球還大的內臟,暗綠暗綠的,十分顯目,紫衣少女忙驚喜的叫道:
“那應該是蛇膽吧?”
林若晨低頭一看,不正是麼。
林若晨忙說道:
“我們趁熱把它幹掉吧,可惜沒有酒呀。”
兩名少女蹲到蛇膽旁邊,紫衣少女馬上意識到一個很麻煩的問題:
“啊?我們該怎麼吃纔好呀?膽汁可是會噴出來的。”
林若晨忙說:
“嗐,這不是小菜一碟嘛。你們兩個人先扶着蛇膽,看我怎麼喝。”
林若晨說罷,在兩人的協助下,扒下身來,在蛇膽的頂部輕輕一咬,一股溫熱的膽汁向林若晨的喉嚨直貫。
喝夠了,林若晨神清氣爽的揚起頭來,心滿意足的說道:
“真爽!又苦又爽,渾身帶勁!”
兩名少女猶豫了一下,才分別慢慢嘗,喝得差不多,大概還有一半,林若晨看了看兩人一眼,說道:
“上官燕茹去哪啦?我們叫她也過來嚐嚐吧。”
紫衣少女忙說道:
“拿走怕也不是易事呢。”
正說罷,上官燕茹緩緩的走過來,眼裡蓄滿了淚水。
她來到林若晨跟前緊緊的抱着林若晨,大哭道:
“若哥,我還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接着又內疚的說道:
“真對不起,真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害苦你了。”
林若晨一邊擦拭她的眼淚,一邊安慰她說:
“沒事,沒事,我命大着呢,要死都死過不知道多少回了,這回死也不算冤啦。”
旁觀的兩名少女也感動得想哭。
林若晨又望着她說道:
“還有這麼多蛇膽汁,你也趁熱來嚐嚐吧。”
她內心一陣悲痛的說道:
“我不喝,那是用你的性命換來的,我喝了,內心就更內疚了。”
林若晨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好在等大火漸漸停熄後,到處是鮮美可口的野味,我們正好可以大飽一頓。
林若晨的骷髏手又”滋滋”的響了起來,林若晨想起黑袍人每次出現的時候都聽到這種聲音,會不會是……。
林若晨掃視了一下三名少女,便說道:
“附近可能有曾祖父的骷髏。”
上官燕茹有些不解的說道:
“不會吧,剛纔黑袍人不是已經拿走了麼?難道是他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