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早呀！”李想躡手躡腳地朝裡間走去，可惜還是被薇爾莉特狠狠地抓着衣服後領給扯回來了。
“早個屁啊，這都過了晚飯點了，逃什麼呢，難道我會吃了你不成！”薇爾莉特嗔怒，將他強行按在了飯桌前，“先吃飯，嚐嚐我的手藝，吃完我們再聊。”
李想撇了撇嘴，一擡頭就能看到薇爾莉特絲質透明睡衣下那曼妙的身體曲線，尤其是她不經意的動作時常能讓他一飽眼福，這頓飯註定要吃的很煎熬了。
但剛下筷子，李想便被桌上豐盛美味的食物給俘獲了，時常在各地顛沛流離的他很少能吃到這麼家常的飯餐，讓他不禁聯想起了那段和妹妹相依爲命的日子。
不得不說，薇爾莉特的手藝非常棒，只是她吃飯時也戴着那黑色的薄紗面罩，每一次吃飯都不得不將面紗撩起，看得李想無比抓狂。
明明這種遮掩程度應該完全遮不住容貌，但似乎總有一種奇怪的魔力讓他看不清薇爾莉特的樣子。
李想這才發現，認識至今，他都不知道薇爾莉特的真實模樣。
說出這個疑惑後，對面的學姐吃吃一笑，回答道：“這是一件魔化物品，有隱匿容貌的作用。要知道，作爲一名暗殺者，如果真實容貌暴露，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說到本職專業，薇爾莉特的聲音都正經了不少。
飽餐過後，看到薇爾莉特故意靠近的身體，李想就知道又要被坑了。
雖說這位師姐動不動就是非常低俗的調戲語句和挑逗動作，但經過這幾次接觸，她實際上並沒有表現的那麼放蕩。
薇爾莉特非常清楚自己過人一等的身體條件和對異性的吸引力，她會有意無意的在交流着使用這個優勢，但不會過度，這點一看就是專門訓練過的。
“說吧，師姐，這麼墨跡得到天亮了。”李想實在忍不住了，他不介意有些風情的小曖昧，但對於一名修煉狂人和一個剛揮霍了大把績點的準大學生來說，修行纔是他最看重的東西。
薇爾莉特雙手合十，跪坐在他腳下用無比嬌媚的聲音問道：“那、那個李想學弟，你看，你借我的那100貢獻度，是不是利息可以少點哈......”
來了，來了。李想其實也大致猜到了，這百分之十的利息高得令人髮指，他就沒指望薇爾莉特會給。
“呃，這個......”李想故意裝作有些爲難的樣子。
薇爾莉特似乎早料到了這點，一把抱起他的手塞到胸口，甜糯地說道：“哎呀，我知道你很虧，不過學姐這裡有幾條不錯的渠道，算是彌補你了。”
“什麼渠道？”李想感受着那份溫暖和柔軟，但卻無比警惕，從她的眼中，李想看到了一個自己十分恐懼的前輩——張熙熙。
“軍部那邊哦。”薇爾莉特不懷好意地一笑，手上漸漸用力，讓他無法掙脫，然後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完這些，李想豁然，果然又是一個坑！
大學裡的套路太多了！
簡單說，薇爾莉特還是在給自己謀福利，不過需要李想的助力，也能給他提供不少好處就是了。
她所謂的軍部渠道是指死海另一側的邊境軍部，那裡的部隊常年處於戰鬥狀態，武器裝備的消耗極大，內陸的物資補給是一個月固定兩次，月初月末，沒有特殊情況，是不會調動浮空艇緊急運輸，這樣一來，補充速度完全跟不上消耗速度。
這也要怪軍部兩個派系間的鬥爭，情況無比複雜，讓裝備中心的負責人始終無法很好的爲邊境服務。
因此邊境軍部就會和邊境附近大學的機械專業合作，以相對低廉的價格購置學生製作的武器和裝備。
“學生製作？據我所知，機械專業的學生大多不是機械師，製造的武器裝備質量甚至不如黑市裡流通的，這是讓邊境部隊去送死啊！”李想以前就聽聞過邊境區域的慘烈和不被重視，在軍部甚至流傳着“死也不去邊境部隊任職”的說法，可見邊境的艱苦。
但他沒料到，作爲人類在災厄長城內的第一道防線，最直面戰場的地方，居然連武器裝備補給都跟不上消耗！
“唉，這其中的問題太複雜了，當初我們都不太能理解，後來才逐漸明白了一些。”薇爾莉特看着他，忽然放低了聲音，“咳咳，既然你答應了，我就破例偷偷告訴你一些，不可以出去亂說哦，也不能說是我這裡聽來的！”
等等，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啊喂。李想心裡瘋狂吐糟，不過知道拒絕不了，就默認了。
“聽說，最大阻力來源於白王。”
“白王？”
“噓，小聲點！”
白王是人類最強的玩家，爲什麼會對邊境如此苛責？
“這也是我經常和邊境那幫人來往才聽說的。你知道邊境部隊的真實構造麼？一些實習大學生、沒有背景的軍部大學畢業生、被調往邊境的軍部士兵以及一羣【有問題】的人。”
“有問題？”李想立刻捕捉到了敏感點。
“對，實際上，邊境部隊戰鬥力非常強悍，能和擁有玩家的災厄長城聯合對敵，就是因爲這羣【有問題】的人。他們帶着一羣沒有背景和前來實習的學生鏖戰在邊境，永無出頭之日，而這一批人來自各個地方，各個勢力，但追根溯源，無一例外，都是直接或者間接被白家流放來的。”
薇爾莉特的語音漸漸便得沉重，表情也無比肅然。
“都是一些被白家認爲有問題的人，具體什麼問題，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但唯一肯定的就是，有生之年，要麼戰死，要麼老死，這輩子絕無希望回到人類聚集地！”
李想心頭大駭，白家認定有問題，就讓他們一輩子做“盾”爲裡面的人阻擋災厄？連理由都不給？甚至連基礎保障都沒！
這......
“那萬一成就了玩家序列呢？”李想記起雷烈曾提過，親眼見過有人在戰火淬礪後成就玩家序列。
“那就派去災厄長城當守夜人，直至戰死。”薇爾莉特的聲音無比冰冷。
這就是個死局。
兩人相對沉默。
白家的權勢有如此恐怖麼？能讓玩家都無法反抗，那確實只有那個人可以辦到，但爲什麼？
過了許久，薇爾莉特忽然撲哧笑了出來：“哎呀，怎麼說着說着就說到了這麼沉重的話題。總之我現在大三，大二時期就和邊境部隊有合作了，他們不是很喜歡學生製作的武器裝備，我就負責購置別的渠道得來的物資，他們用軍資換置，我們雙贏。”
邊境部隊唯一不差的就是源質資源。
這一部分軍資是由威賽克斯提供，源源不斷，數量充裕，可惜他們都是有錢沒命花的人。
“實話跟你說了，我之前合作的渠道，那位學長畢業離開了，現在棋盤學院我認識的人分量都一般，實力夠的也不願意和我合作。我查過，學弟你也是棋盤學院槍械繫的，還是極夜巳蛇機械部的人對不對？”
被人查底是李想最忌諱的事情，但薇爾莉特坦誠公佈，讓他稍微不那麼反感，不過臉色依舊極差。
“抱歉，真的萬分抱歉，我知道你特別討厭這個，所以今晚我陪你一晚！”薇爾莉特不住道歉，她其實沒必要這麼低聲下氣，就算硬來，以李想現在的能力也反抗不了，不過她不希望以身份和實力壓人。
因爲她是真的想和李想結交熟識。
李想是吃軟不吃硬的主，他嘆了口氣，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而是問道：“可我也是一個學生，而且還是沒有任何經驗的新人，你放心我來？”
“不，你太小看你自己了。兩點，第一你有巳蛇機械的關係，未來我們可以從你們那邊採購，然後再高價賣出，利益差就夠我們賺一筆，是三贏局面；第二，你大概不知道，還沒正式入學，你的名字已經響徹棋盤學院了，院長大人會親自指導你，你的所有專業課程都是他來教。”
“院長大人，是一名非常強悍的槍械師。”薇爾莉特嘿嘿一笑，跳到沙發上抱住了李想，“仔細想想，是不是我們共贏的事情？我知道，沒提前和你打招呼，還故意用些小伎倆讓你不爽了，但你沒法拒絕不是麼？”
說到這裡一切都已明朗，也讓李想一直以來懸在心裡的一件事落下——他如何快速用自己的機械天賦和巳蛇機械的關係創造資源財富。
薇爾莉特說着解開了絲質透明睡衣的鈕釦，在最後一個時被李想按住，輕飄飄的被推開了一些。
“我答應和你合作，不過這份好意我就心領了，我有喜歡的女孩子。”李想笑了笑。
薇爾莉特明顯愣了下，旋即縮到沙發一側，忽然拿起桌上剩餘的紅酒“噸噸噸”一飲而盡。
臉上泛起絲絲紅暈後她才淡淡一笑。
她收拾起東西，心情反而莫名舒暢了不少，只是臨走前忽然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覺得我整天拿身體做籌碼很下賤？”
李想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
他不覺得下賤，這也是手段之一，畢竟對方不可能永遠和自己一樣比她弱小，但他又很好奇薇爾莉特爲什麼會這樣做。
她追求什麼？可以讓她做到這種地步。
絕不是僅僅是績點不夠畢業那麼簡單。
“李想，其實在你的名字出現在新生名冊上時，我就盯上你了。”薇爾莉特忽然輕笑了下，“終極排位第四，黑夜之影大人親自求情，死亡魔術迴路覺醒等等，只是一些我能調查到的東西，就足以證明你的不凡。如果我說一步步過來，從我們見面到現在，都是我的計劃，你信麼？”
“嗯，有點感覺吧。”
“剛纔你很想問我爲什麼執着於利潤不算好，麻煩卻不少的邊境生意吧？因爲我也是平民出身。或者說，李想，你知道嗎？大部分我們這樣出身的人，即便來到了這種名校，也是吊車尾的存在，我們一輩子都趕不上那些名門之後，同時他們也不屑和我們爲伍，從本質上厭惡我們的出身。”
“這點倒是在終極試煉深有體會。”李想點頭。
“是的。知道爲什麼我不找其他棋盤學院的人麼？我認識不少棋盤學院學生會的巨擘，可他們的嘴臉讓我噁心。他們看不起我，也看不起邊境，在他們的固有意識裡，邊境就是白王遺棄的子民，唯一價值就是爲他們抵擋災厄。這種生意，不屑，也不願意去做。我們平民出身，在學校裡先天弱人一步，因此我很羨慕你，真的很羨慕你，無論是天賦還是機緣。”
薇爾莉特嘆了口氣，說到這個份上，她是停不住了，本來不說，什麼事情都沒，但徹底點明瞭，很可能會與李想的關係就此終結，告吹。
但她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就忍不住了。
也許是戴着面具太累了。
“是，燈塔學院一直秉持着【燈塔理念】，崇尚人人平等與自我犧牲奉獻，可有些東西，是骨子裡繼承的，不改變這個世界就無法打破。你的貴族同學，確實可以和你推心置腹，成爲摯友，但他改不了和你握手後無意識用手帕擦拭的行爲，等等。”
“抱歉，說的有些多了，我希望你在放棄邊境生意前能考慮下，去看看他們的生活，再給我答覆吧。”薇爾莉特長舒口氣，又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說出來舒服多了。你的100貢獻度我會盡快還你，10點一個月利息也不會少。”
“不，我答應你。”
“嗯，沒關係......你說什麼？”
“我說我同意和你合作，利息也不要了，這100貢獻度也不要了。”李想笑了笑，從一開始，知道是爲邊境部隊服務，他就不拒絕了，不爲別的，他和想了解這羣人，在第一次看見燈塔，得知這個世界歷史後，他就很尊敬這羣始終無怨無悔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人類前行的人。
尤其是王重月他們，明知必死，依舊執行任務的那份決心。
他接受了燈塔，接受了極夜，也必將接受邊境。
“謝謝你李想。”薇爾莉特走回來用力給了他一個溫暖的熊抱，這一次的真摯他確實感受到了。
“還有，我其實還是第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