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事

“救人只是我應做之事,不求姑娘報答,我只是想知道姑娘爲何如此憎恨我?”蕭隱問道。

“因爲……”說到這裡,蕾娜停住了,似乎是觸動了她的某種不好的記憶,沉默片刻後,她說道:“……沒什麼。”

“蕾娜……”

“帶他回去吧,我累了,回去休息一下。”

蕾娜頭也不回地回到了房間,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看到蕾娜如此的態度,蕭隱感到難以理解,於是回頭問艾琳道:“發生什麼事了嗎?她爲什麼會恨我?”

艾琳嘆了口氣,說道:“說來話長,邊走邊說吧。”

由於艾琳還要去教堂處理一些事情,所以兩人一起朝向那裡走去。

兩人距離蕾娜的家遠一些以後,艾琳開口了……

“其實,那並不是針對你,而是因爲她對所有人類都非常仇視。”

“爲什麼?”蕭隱問道。

“這要從我們小時候說起了。”艾琳說道:“那個時候我才幾個月大,本來我們都應該作爲孩子,享受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的,可是有一天,在我們全家外出的時候,母親被突然出現的人類所殺,那個時候,人類中有一個謠傳,說精靈的耳朵是非常好的魔法材料,儘管人族明令禁止,但還是有很多人在金錢的誘惑之下選擇屠殺精靈。”

“竟然爲了金錢殺了那麼多無辜的精靈……”蕭隱握緊了拳頭。

“我的父母,就是許多遇害者之中的兩個,在母親遇襲後,父親拼盡全力掩護我們,讓蕾娜帶我逃跑,儘管她在那個時候傷心欲絕,但還是在父親的命令之下帶着我逃跑了,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就成爲了孤兒,本來應該是無憂無慮的時光變成了相依爲命的艱難日子。”

“也就是說,從那個時候,蕾娜就對人類產生怨恨了嗎?”

“是啊,那個時候蕾娜還小,而且我們生活的地方是一個偏僻的小鎮,所以在以前只是在故事裡面聽說過人類,所以那一次是蕾娜第一次看到他們,可是,因爲那個時候的慘狀,人類令她咬牙切齒,在年幼的蕾娜心裡烙下了傷疤。”艾琳說道:“後面的故事,還想聽嗎?”

蕭隱點點頭。

“後來,蕾娜找到了附近城市的軍隊,通過他們找到了父母的屍首,並將他們安葬,從那件事情以後,有人提出要分別收養我們,可是,蕾娜拒絕了,那些鄰居說:‘從來沒見過這麼倔強的孩子’,在我長大一些後,她告訴了我原因:‘我不希望多年以後,當你看到我的時候,連我的名字都叫不出來’,所以,蕾娜決定一個人將我撫養長大。”

“一個孩子撫養一個更小的孩子嗎?”

“嗯,那件事情以後,我們就搬家了,來到了愛魯特城,蕾娜對我說,她要讓我享受到最好的教育,即便父母不在了,她也下定決心,讓我得到不遜於父母的愛。”艾琳說道:“從那個時候開始,蕾娜以一個孩子的身份拼命地尋找各種賺錢的機會,從小,父母就教她射箭,所以利用這個,她幫助獵人打獵,然後在其他時間尋找其他的機會,一個人在拼命,僅僅是爲了工作,就已經筋疲力盡,但是,每天都還要照顧還是嬰兒的我。”

“終於有一天,蕾娜精疲力竭,倒下了,被一名修女救下,但她只是在感謝過後就回到了家,後來,教堂找到了我們,並決定對我們施以援手,蕾娜明白,自己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她說:‘只幫助我妹妹就可以了,而且,我不會虧欠教堂的’,她倔強地拒絕了教堂的幫助,每天在幫我做好早飯後,就將我送到教堂,然後拼命地去工作,不過呢,到了晚上,我們都在家的時候,蕾娜都會讓我爲她講解我學到的東西,因爲她不希望自己沒有任何文化,說起來,我爲她講解那是我們姐妹每天最溫馨,最快樂的時光。”

說到這裡,艾琳微笑了一下,直到現在想起來,依舊感覺到十分幸福。

“蕾娜從來不會認輸,所以一直在拼命,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有一天,蕾娜竟然找到了教堂,給了他們這些年來所有的學費,那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那個時候,她還是一個未成年人啊,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她竟然從事一個非常危險的工作——賞金獵人。”

“賞金獵人?”

“就是殺死逃犯獲得賞金的工作。”

蕭隱又一次感到驚訝萬分,一個未成年的少女,竟然會爲了自己的妹妹從事這麼危險的工作,一名尚未知世的少女,卻要與那些逃犯以命相搏……

“那段時間,爲了我,蕾娜拼盡了全力,爲了我的生活不輸給其他人,她每天都在拼命,爲了讓我有不輸於其他人的愛,她必須每天工作時都要緊繃着,以最快的速度擊殺逃犯,這樣才能抽出陪伴我的時間,每天,看着蕾娜身心憔悴還要強顏歡笑的樣子,我的心真是很痛,我曾想過離開教堂,幫助她工作,她卻說:‘如果你這麼做的話,就是扼殺了我的希望,聽好,我這麼做,是因爲把夢想寄託到了你的身上,只要你實現了夢想,無論做什麼,我都會都很開心’。”

“在我生日的那天,蕾娜直到很晚纔回家,渾身都是傷,手裡拿着一條我很喜歡卻沒敢開口的一條項鍊,進來的時候,就連腳步都不是很穩,但是她卻忍痛來到我的面前將項鍊給我,笑着對我說:‘艾琳,生日快樂’,那個時候,我……”

說到這裡,艾琳有些哽咽了。

聽到這裡時,蕭隱也很感動,說道:“可謂女中豪傑,令人敬佩的姐姐。”

“我只有和蕾娜一樣的拼命,只有這樣才能讓她開心起來,所以我也和蕾娜一樣努力,但是,和她不同的是,在教堂的耳濡目染之下,我的心靈被淨化了,這讓我的內心變得越來越清澈,我學會了寬容,學會了博愛,也學會了許多可以稱爲珍寶的東西,正因如此,我纔沒有憎恨人類,只是,蕾娜不同,她認爲工作中的辛酸,全都是人類所致,所以,她更加憎恨人類,即便是你這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類也不行,那個時候,教堂來過一些人類的修女,可是,當見到蕾娜並要一起幫助她時,被惡狠狠地回絕了。”

現在,蕭隱終於理解了,是人類在她的心中燙下了烙印,造成了這對姐妹的不幸,讓她被痛苦所折磨,因此,蕾娜對人類恨之入骨,但是令蕭隱敬佩的是,她賜予了艾琳即便是父母也無法給予的愛,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就承擔起了重任,堅強地將艾琳撫養長大,現在的艾琳已經成爲了一名優秀的精靈,看到這裡,蕭隱爲蕾娜感到欣慰,與此同時,那些不悅也隨之煙消雲散。

這時,已經到了教堂,那教堂雖比不上王宮的城堡,卻也有着相當的規模,艾琳對蕭隱說道:“幫個忙可以嗎?”

“當然可以。”蕭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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