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終場演唱會的事在沈飛的堅持下就這麼定了下來,不提紀霏霏如何感動,陪着沈飛被翻紅浪癡纏,是夜,林江市載貨碼頭。
“走快點,馬勒戈壁拖拖拖,你們想送死別拖上老子啊,都給我麻溜的!”
與黑暗差不多融爲一體的小型遊輪上,正傳來一人暴躁的喝罵。
要是孟瑤在此,就能聽出這聲音是不知天高地厚來豪威鬧過事的七哥。
七哥是林江市本地人,小時候出身鄉村,長大後流連市井,混跡社團幫派,年紀輕輕就有了一些弟兄追隨,前途也算光明。
直到龐大的金潤倒下,七哥還在籌謀如何慢慢吞噬地盤站住腳跟,並沒跟其他漏網的大小頭目一般露出勃勃野心,又被新官上任的警局局長一窩端。
逃過這些劫難,大浪淘沙下,林江市檯面下還真就少有能和七哥抗衡的勢力了。
七哥爲人謹慎小心,在試探到警方的態度,一點點踩着底線發展手下勢力到如今,可以說極爲不易。
但好歹在遇到滕循之前,七哥風雨中屹立不倒,眼光和手腕就足以稱道。
直到沈飛那尊煞神好久未歸,七哥的野心也滋長起來了,滕循的到來讓七哥看到了正式崛起的希望。
狼狽爲奸的聯手,一切水到渠成。
藉着滕循背後靠山的影響力,七哥順理成章在暗裡稱王,接手了林江市地下勢力,一度讓白道都不得不避讓鋒芒。
誰知七哥和滕循一起,都沒能膨脹多久,又迎來了沈飛回歸林江市。
爬得多高,摔得就有多慘。
七哥現在回想起自己當日被滕循灌了迷魂湯似的洗腦,一再找死地去挑釁沈飛,脖子後就不免涼颼颼的,總要摸摸腦袋是不是在脖子上才安心。
再不能這樣下去了。
等記者招待會結束後,七哥惶恐至極,就生出了脫逃的想法。
只是滕循之死總要給他靠山一個交代,七哥就想着臨走“戴罪立功”一把,最不濟也不要兩座大山一塊得罪。
然而七哥還是高估
了自己,也低估了沈飛的能耐。
被教訓得落花流水,七哥狼狽不堪,發現徹底聯繫不上滕循背後的東家,他終於慌了。
走,有多遠走多遠,最好出國避避風頭。
有這個想法,七哥就加緊收攏勢力,將能帶的財物變現的變現,全放在身上,跟隨的小弟也反覆裁剪,留下最忠心的幾個。
因爲慣常的謹慎小心,七哥一準備就準備了將近一個月時間,而滕循背後的勢力以及沈飛那邊表現得越平靜,七哥心中越不安。
好像暴風雨前的平靜,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掀起波瀾。
“七哥,都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摸黑作業了幾小時,岸上徹底沒了牽掛,開船的小弟通過對講機報告道。
“快點出發!”七哥迫不及待地吼道,額頭上沁滿了冷汗,眼裡還充斥着驚悸的血絲。
聽着對講機那邊傳來的應是聲,七哥感覺到船身的震動,心一鬆坐倒在地。
總算逃出生天了。
大神掐架凡人遭殃,林江市這地方就不是人呆的,早走早好啊。
七哥想了好一會兒出國後的生活,重新打起精神來,天邊也放出微微亮光,看得他心情大暢。
“王四,現在走到哪兒了,進公海了沒有。”七哥再度拿起對講機詢問。
詭異的是,對講機那邊只傳來刺啦刺啦的電流聲,反倒沒手下應答的聲音,靜的出奇。
“王四,王四你麻痹的給我說話!”七哥不禁惱怒,怎麼手下這是要造反了?連他這個老大的話都敢不聽了。“王四,你他媽啞巴了?”
這時候七哥背後傳來一聲陰森的笑,“別叫了,你叫的傢伙早被丟進海里餵魚了。還想進公海?睜大你的眼睛看看,船開出碼頭了嗎?”
陌生的聲音,聽得七哥毛骨悚然。
最讓七哥難以置信的是對方話裡的含義,他居然白高興了,船壓根沒駛出碼頭?
“你是誰,怎麼上的老子的船!”
七哥也是經歷過風浪的,意識到自己處境不妙,當機立斷拔槍,倏然回頭對準
來人。
更詭異的是,他自認拔槍瞄準的速度夠快了,可剛剛背後說話的人好像幽靈一樣,說消失就消失,徒留他一個人傻逼似的對着空氣叫罵。
寒意從神經末梢蔓延上來,脊柱到四肢百骸都不由得顫慄,七哥艱澀地嚥了咽口水,暗道媽的見鬼了。
“呵呵。”七哥剛暗道見鬼,那人就彷彿他肚裡蛔蟲,再度詭異地冒了出來。
這次,七哥毫無反抗之力地被一股大力從斜刺裡劈飛了出去,脊背重重撞在緊閉的船艙門上,疼得五官都扭曲在一起,青筋暴起。
昏厥過去前,完全不知道自己得罪哪路黴神的七哥只見到一雙紅得妖異的鞋和垂在地上的暗色斗篷,以及深深烙印在腦子裡的陰詭笑聲。
翌日,林江市的早間新聞臨時插播了一條碼頭某貨船突然發生爆炸的消息,除了引起少數人注意,沒濺起一點浪花。
張莉發現自己跟了沈飛以後變懶惰了,這可不是好事。
她來林江市是真的有公幹,搞定了興風作浪的殺人惡徒,林江市景東市需要聯合作業的大案還有幾件。
大清早,和衆姐妹以及沈飛告別,張莉就嚴肅地來到林江市警局。
“張局早。”
“嗯,你們早。奇怪,方局長呢?”
“您問方局?早上林江碼頭那邊突然發生一起爆炸案,爲防止有黑幕禍及周邊貨船,方局跟着消防隊直接去碼頭了,現在還沒回來。”
爆炸案。
張莉接觸到的爆炸案都沒給她留下什麼好印象,一聽眉頭就蹙了起來。
碼頭的貨船爆炸,怎麼聽怎麼像幫派火併引發的衝突,雖然他們警方加大了打黑的力度,但是總有新生黑勢力如雨後春筍一樣冒頭。
張莉是要和方局長談兩市警方聯合打擊犯罪的事情,少了方局長,她一個人看檔案也沒意思,索性也出發去碼頭看爆炸案的情況。
“今天是霏霏開終場演唱會的日子,但願這事不會影響到她。”
坐在警車趕赴碼頭途中,張莉心頭莫名生出一股不安,眉頭蹙得更緊,暗暗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