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觀衆爲沈飛抱不平的呼聲太高,和沈飛同組的幾個廚師腦袋冷靜下來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他們在做什麼,這複賽的賽制不就是團體賽做宴席,比哪個組宴席做的好,宴席中又有誰的菜最好吃嗎?
結果他們捨本逐末忽略了最不該忽略的,倒是讓好好的滿漢全席蒙羞,被他們拆的七零八落。
“知道錯就好。”沈飛的聲音輕飄飄從旁邊傳來,話語卻有種震撼人心的力量。“評委還沒品嚐過什麼菜呢。”
沒品嚐過,他們所有人都還有機會,把埋汰自己人的那副嘴臉收回去,應該有挽回的希望!
最先帶跑偏節奏的那人眼神閃爍,心虛無比,在沈飛灼灼目光下忍不住縮脖子,減小自己存在感。
沈兼暗道一聲可惜,賈任毅也沒想到耿直這組人那麼快反應過來,掃了眼沸騰的觀衆席,心裡咒罵不止。
臭着張臉,賈任毅重重敲起了筷子,“菜呢,還不快上。”
“滿漢全席的精髓,一百零八道菜,當然是要由你們評委自己決定吃哪裡,是準備逐一品嚐還是各自分散。”沈飛忽然說道。
賈任毅剛想嗤他故弄玄虛,沒曾想同座的其他幾個評委面面相覷一陣,還真就離席,主動端着盤子去吃自己想吃的部分。
大家都離座了,賈任毅成了光桿司令好不尷尬。
爲防別人看出一直是他橫挑鼻子豎挑眼,賈任毅冷冷一哼,不信這三個小時做完的粗製濫造的滿漢全席有什麼能翻盤的資本,便放心隨意挑了樣冷盤品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百零八道菜的確不是小數目。
光各個評委分散品嚐就花了足足半小時時間,而觀衆一反之前看不慣冷場就催促的常態,居然耐心等候着結果。
因爲本次全國廚藝大賽特殊的舉辦性質,從複賽開始評委設11人,到了決賽則更多,會達到15人的強大陣容。
品嚐完後,評委十一人面色各異聚首,看錶情都是一言難盡,急死個人。
賈任毅臉色最是陰沉,但是十人面前他不能表現出異樣,只能怪笑着問了聲,“各位心裡有決斷了吧。”
他是想不到
三個小時真能有人把完美口感的滿漢全席做出來。
不,準確說即便是莊嚴又隆重舉辦的全國廚藝大賽複賽,也難能一次性找齊一百零八道菜所需的全部食材。
其中有些菜的食材都被沈飛妙手以別的食材代替,而用這些簡易食材做出來的菜自然要比原材料入味快,用時短。
最最難能可貴的是,以他們這些老饕中的老饕的舌頭,竟然品嚐半天才嚐出真滋味來,其廚藝上的造詣可見一斑。
賈任毅捫心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就是他年輕正值巔峰時,也辦不到在這麼苛刻的時間和材料限制上做出讓人無法挑剔的滿漢全席。
打臉了,賈任毅心情很複雜,也有點慶幸沒跟潘家人把話定得太早,耿直自己也有堅持。
“怎麼樣啊,我家男神做的滿漢全席到底好不好。”
“看那些評委臉色不就知道了?一臉複雜,分明是覺得對不起人家,之前還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
沈飛靜靜兩手盤胸站在場中間,八個廚師選手不知不覺淪爲了他的陪襯,光芒一時無兩。
其餘十個評委在賈任毅話語落下後,則不約而同用留戀的目光看了一眼滿漢全席,才整整神情回到座位上。
“今日我們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耿直選手,我們想請問你爲什麼要做滿漢全席呢?明知做五十道菜的宴席就可以交上答卷,又是什麼促使你有這樣的信心,一定會做出讓所有人讚不絕口的滿漢全席?”
這也是觀衆和同組其他八個廚師選手所不解的事。
沈飛的答覆簡單明瞭,“我有實力做這個決定,有問題嗎?”
“沒問題,若是後面的選手所做的宴席都不如這桌滿漢全席,我看冠軍已經是你們組的囊中之物。”
某評委激動得滿面通紅,手舞足蹈地道。
現在的年輕人,猖狂是猖狂了一點,但有足夠的資本和實力猖狂,也確實辦到常人不能爲之事,那就不再是猖狂。
是強者應有的狂,無人可以置喙。
賈任毅被人搶先說話心裡則愈發不豫,越看光芒萬丈的耿直不順眼,越忍不住妒忌,暗罵姓明的籠絡人有一套。
倘若這個耿直是他慧眼識英舉薦到這場比
賽,他哪還用擔心耿直太鋒芒畢露會動搖他的地位。
耿直,可是比沈兼強了太多。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木已成炊,耿直也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不爲自己所用那就只能打壓到底。
決不能給姓明的捲土重來的機會。
後面沒輪到點評的選手一看沈飛他們那組彪悍地搬上了滿漢全席,都不由得露出三分怯色,再聽評委一面倒的讚歎和欣賞聲,更是連丁點戰意都提不起來,麻木又機械等着評委按章程草草點評了事。
到最後晉級的臉上都沒半分喜色,個個像霜打的茄子,蔫頭耷腦。
到了頒獎環節,沈兼剋制再剋制纔沒向沈飛他們投以陰毒的目光。
饒是如此,其他八個廚師都覺得獎盃燙手受之有愧,被收買的那人還不敢看沈兼臉色,將獎盃捂得死緊。
沈飛感覺到了沈兼的目光也不在意,成王敗寇,手下敗將除了蹦躂兩下他還能做什麼?
買兇殺人麼,給他膽子,這世上能殺他的人還沒出生呢!
沈飛不經意間嘴角勾起的笑紋,引得沈兼心中怒火騰然而生。
一出賽場,他咬牙切齒地衝家族的人恨道:“我要殺了耿直,我要他沒辦法再參賽!再叫他壓在頭上的話,我的臉往哪擱!”
“兼兒,你的冷靜哪去了?不是說好的,家族會安排你和耿直隔開,不讓他有機會干涉到你?你現在就動他,只會讓人發現你的膽怯,你在怕耿直!要弄死這小子的辦法有的是,端看你怎麼選擇。”潘鑫苦口婆心勸道。
而沈兼紅了眼完全不顧大局,一味執着地要求:“我要他死,他必須死!”
事實上沒等潘家動手,沈飛就不得不暫離京城一段時間。
之前警告錢寶寶還是有效果的,複賽一結束,沈飛就接到軍區那邊的電話,說生死未卜的四個學生有三個已經完好無損地回來。
可當沈飛問及夏茹果時,電話另一邊的人口氣遲疑,引起沈飛的疑問。
“果果呢?她呢?有沒有被送回來!”
“沈先生,您說的夏小姐我們根本沒見到她影子啊,據那三個學生說他們也沒見過夏小姐的影子!”
沈飛聽到這話眼瞳一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