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人一襲白衣,竟然是好似變了個人。之前那華衣錦服都帶着股傲氣和貴氣,今日雖然貴氣不減,但是那傲然之意都被把白淨的衣裳斂去,只是如日中天般絢麗,無法挪開視線。
“怎麼?看着迷了愣神了?”彎了嘴角輕笑,凰絡難得見白漣這樣看自己,心裡一時喜歡便出言逗弄。
果不其然,白漣一被這麼問就有些愣,有些尷尬的別開頭掩去不自在。
是,他這麼久,還未見過這樣柔和的凰絡,收起冷意完全沒有鋒芒的樣子,實在是少見。但是,這也不代表着,白漣可隨意說話。
“自然,王爺天生貴人,模樣自然是令人着迷的,看見了,白漣自然會發愣。”斂眸好言相說,客氣疏離,將自己身份放的合適。
而白漣這般反應,卻是讓原本內心歡喜的凰絡瞬間冷了臉。睥睨看着微低頭卻還可以見着他臉上的笑,那脣角的弧度,當真是剛剛好,好的像個模子,不,就是個模子出來的。
不知怎的,凰絡腦子裡,又想起了昨日飯桌上,白漣對司徒明哲那一笑,自然而清麗。
“哼,看你這模樣,倒不像受寒了,好的很吶!”扯起的弧度帶着譏誚,凰絡聽見身後的腳步,微微側身餘光瞥了眼衣角便知是路文軒,當下眼神一冷。
這路文軒,當真是什麼都敢說了!
“呵呵,這個,時候也不早了,午膳都備好了,洛王爺,過去?”路文軒小心翼翼開口,額上冒着細密的汗。
他這一來,怎麼就發覺這兩人不對勁了!難道是因爲他說了白漣受寒,但實際沒有,凰絡惱了?可是?再看白漣那一張不鹹不淡的臉轉了驚訝,也像是剛剛說起這件事。那之前,是怎麼了?
“走吧!廚子若是做的不好,路文軒你個兒看着辦。”
這是,明明白白的,撒氣。
嘆氣,路文軒跟在身後,走在白漣旁邊,心裡想着若是這人日後得了那位子,他當真是伴君如伴虎了。眼眸一轉,看着旁邊安靜的白漣,對之前的事好奇,於是故意拖慢了腳步,小聲喊了聲“白公子,慢些”。
“嗯?路公子,有什麼事?”放慢步子,白漣轉身看着路文軒。問完,掀了眼皮看了眼絲毫沒注意他兩的凰絡,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閃過。
“這,絡大爺怎麼了是?”
這話一問,白漣不知如何作答。因爲,連他也不知道,那原本笑意盈盈的,日光下溫和的叫他不敢相信的人怎麼就突然變了臉,還有那句什麼受寒,是誰胡亂說的?
一思索,白漣就不自覺咬着下脣,眼波流轉,不妖不媚,略苦惱的模樣路文軒看的一清二楚。
突然就明白了凰絡爲什麼這麼上心他了。他不是沒見過比白漣好看的,相反的,比白漣好看的多了去了。只是凰絡每每站在遠處一看就皺起了眉,吐出四個字“胭脂俗粉”,就不願意靠近。這白漣,身上的乾淨氣質,是讓路文軒也吃驚了。
哪怕是清倌,這樣的氣質,只怕是與生俱來的在這人骨子裡帶着的。
嘆口氣,路文軒見白漣也說不出什麼也不多問,只是當凰絡一個人又進了什麼死衚衕出不來,自己一人賭氣了。
而事實,就是這樣。
“進去吧!吃飽了再想。”
不知不覺就到了地方,路文軒看着已經落座的冷臉的凰絡搖搖頭,心想這頓飯吃完,他得出去再找點吃的。
點頭進去,白漣看着拉好的三張椅子,自覺要坐下——因爲每次過來,這兒總有個地方是給他坐的,因此這段時間的習慣,叫他疏忽到忘記了看凰絡的臉色。於是,在他剛剛坐下一半,就聽見了凰絡冰冷的聲音。
“過來給本王倒酒。”
一愣,白漣看着路文軒驚訝的神色,和周遭一片帶着些可憐的模樣的僕人,白漣瞬間記起來自己的身份。
男寵。
“是。”抽身離開,走到凰絡身邊拿着酒壺給凰絡跟前空蕩蕩的酒杯裡斟酒,心裡輕嘆。
白漣啊白漣,可是這日子太安逸,竟然都失了本分。果真,那穿不完的錦衣,吃不完的玉食,也是要看這人能寵他多久,和是否願意寵着。